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一百九十七)一彈兩孔

正文_(一百九十七)一彈兩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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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一百九十七)一彈兩孔

風羽聽說後,派阿狼趕回“虎頭坳”,阻止他們上山,同時提醒苗老爹,“虎狼山”的土匪並非大患,真正的威脅是“孔家堡”的孔三爺和齊城的鬼子。若是不提早防範,只怕將來會遭受更大的損失。劉黑七被殺,“虎狼山”倒戈,孔三爺的如意算盤落了空,肯定會惱羞成怒;岡本雄和矢野浩被殺,中村流徹也不會善罷干休。如果孔慶堂和小鬼子勾結,“虎頭坳”將面臨一場空前浩劫。

聶虎的整頓工作進行得極為成效,三天後,一支六十多人的精幹隊伍出現在風羽面前。風羽看過之後,覺得士氣還可以,就是武器太雜。什麼“老套筒”、“水連珠”、“中正式”等等,五花八門,長短不一。

接下來,土匪們進行射擊表演。首先上場的是一個剽悍的青年,他的槍是一支“水連珠”。“水連珠”是俄製M1891“莫辛·納甘”式步槍,五發彈匣,7.62mm口徑,配備黑色四稜鋼刺,結構簡單,易於維護,精度極好。

聶虎指著前方,叫道:“彪子,看到五十米外那隻茶杯沒有?有沒有信心一槍打掉它?”

鄧彪抬起槍瞄一下,冷聲道:“換支香吧——這麼大的目標沒有挑戰性!”

此言一出,土匪們頓時鼓譟起來,他們都知道鄧彪的槍法好,沒想到這小子要五十米外打香頭,果然夠狂。

風羽微微一笑,沒有吭聲。他知道“虎狼山”的土匪平時狂野不羈,目中無人,這次在他們面前栽個大跟頭,心裡很不服氣。彪子這樣做,分明有示威的味道。

高原嘴角挑起,輕蔑道:“土匪就是土匪,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聶虎瞭解鄧彪的脾氣,這小子狂是狂,還是有幾分真本事,於是叫人把五十米外的茶杯換成拇指粗的供香。

鄧彪伏在地上,舉槍瞄準,在眾人等得心臟快要爆炸時,槍聲終於響起,五十米外的香頭應聲而落。鄧彪站起來,收槍後退,洋洋得意。

土匪們轟然叫好,掌聲如雷。

風羽也笑著鼓起掌,聶虎笑道:“彪子狂是狂,倒也有些真本事……”

高原冷哼一聲,不屑道:“雕蟲小技……”

這句話被鄧彪聽得清清楚楚,臉色登時沉下來,冷笑道:“聽說高大哥的槍法精妙無雙,能不能讓兄弟們開開眼?”

高原見鄧彪公然向他叫陣,不禁大怒。他回頭看看風羽,見風羽沒什麼反應,大笑道:“說實話,打這些小玩意兒我的確不如你。要是你真想比,我就找個兄弟露一手——山鷹,你有沒有興趣下場過過槍癮?”

山鷹也看出鄧彪在較勁兒,點點頭,走下場從鄧彪手中接過“水連珠”,說道:“槍是舊了點兒,精度還不錯……原子,換把匕首過去,咱們玩玩心跳——”

聽到山鷹的話,土匪們都鬨笑起來,他們以為山鷹開玩笑,匕首豈不是比供香的目標大得多?唯有鄧彪臉色大變,他似乎意識到什麼。果然,高原

走到五十米外,拔出鋒利的匕首,牢牢插在木樁上,刀鋒正對著山鷹,匕首後面,則懸掛一張白紙。

土匪們都不知道高原在玩什麼,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鄧彪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

高原走回來,大聲道:“五十米,一槍下去,刀鋒會把子彈劈成兩半……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彈兩孔’……”

不等高原說完,土匪們都驚呼起來。媽的,這怎麼可能?五十米的距離,誰能看得見那一線刀鋒?而且子彈還要不偏不倚擊中刀刃,哪怕偏一點點,都不可能把子彈劈開。這種打法,絕對是天方夜譚——

看到山鷹走上射擊位置,整個場地上頓時鴉雀無聲。土匪們瞪大瘋狂的眼睛,死死盯著山鷹,這一刻,天地靜寂如鴻蒙,日月星辰似乎也停止流轉,每個人都緊緊屏住呼吸,似乎心臟要從腔子裡跳出來。

山鷹出槍,瞄準,雙手穩如磐石,槍身紋絲不動,眼神猶如萬載寒淵,犀利透骨。

“呯”——槍聲如驚雷般響起,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五十米外的目標。匕首還在,白紙依舊高懸,似乎和剛才沒什麼不同。一個土匪低聲笑道:“子彈呢?不會打飛到天上吧?”

另一個土匪調侃道:“打飛到天上算什麼?要是子彈恰好碰到一隻鳥,那才叫水平!”

又一個土匪笑道:“你們兩個真是胡說——人家跑靶沒那麼厲害,也就兩三米的光景……”

那個報靶的土匪彎下腰看半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聶虎大叫道:“良子,打中沒有?你他媽的倒是說句話啊……”

季良慢慢拔出匕首,又小心翼翼取下白紙,舉起來,大喊道:“一彈兩孔,千真萬確——”

“這怎麼可能?一定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土匪們**起來。

聶虎眼睛一瞪,罵道:“媽的,都給我閉嘴——要是瞎貓能撞上死耗子,你們倒給我撞一個看看?”

土匪們面面相覷,竟沒一個敢再出聲。

季良把匕首和白紙拿過來,聶虎看看匕首,刀鋒被打豁一個口子,而那張白紙上,則留下兩個均勻的彈洞,不禁大為佩服,讚歎道:“真是好槍法——依我看,山鷹兄弟這一槍遠比傳說中的‘百步穿楊’更厲害……”

鄧彪也走過來,仔細看過之後,神情大為震驚。他當然知道“一彈兩孔”意味著什麼,那絕不僅僅需要精準的槍法,更需要人槍合一的境界。前者可以透過苦練掌握,而後者則是人和槍之間玄妙的心靈感應,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即便他也不能。

聶虎拿著匕首和白紙向土匪們挨個兒展示,大家無不瞠目結舌。剛才調侃山鷹的那三個傢伙把嘴巴閉得緊緊的,唬得面如土色。

又一個土匪從佇列中站出來,說道:“山鷹兄弟的槍法令人佩服,不過我覺得這種槍法實用性不大,要是打起仗來,誰會傻站在那裡當槍靶子?要我說,能打活動的目標,

而且做到彈無虛發,才算真本事!”

聶虎收起匕首和白紙,問道:“馬魁,這麼說你也想露一手?”

馬魁道:“要是虎哥不反對,我就試試!”

聶虎回頭望望風羽,徵詢他的意思。

風羽笑著點點頭。

聶虎放下心,向馬魁說道:“你他媽小心一點,別傷著人!”

馬魁自通道:“虎哥放心,我自有分寸!”說完,他和季良嘀咕一陣後,季良轉身離開,工夫不大,又提著兩個鳥籠回到場中。每個鳥籠裡各有兩隻鴿子。

陸家宜問道:“阿豹,這個人想幹什麼?”

山豹不屑道:“除了打鳥,還能玩什麼花樣?”

高原看馬魁自信滿滿的樣子,眼中露出一絲笑意,破例沒有出聲。

馬魁站在場中,雙手持槍,槍口斜斜上指,向季良和鄧彪說道:“開始吧——”

季良和鄧彪同時開啟鳥籠,四隻鴿子從籠中騰起,展翅衝向天空。馬魁疾轉槍口,子彈穿膛而出,第一隻鴿子像石頭似的急墜下來,羽毛飛散之際,第二隻,第三隻鴿子相繼中彈,從空中落下。第四隻鴿子驚惶失措,振翅疾飛。當一點白影快要消失時,又一聲槍響,那隻鴿子一頭栽進樹林裡……滿天都是散亂的鳥羽,紛紛揚揚如飄落的花雨。

馬魁出槍之快,槍法之準,令人驚歎,土匪們的叫好聲一浪高過一浪,震耳欲聾。對他們而言,能贏一次真的很重要。

高原哈哈大笑,從山鷹手中接過“水連珠”,檢查一下,彈匣中還有三發子彈,他把子彈重新推上膛,說道:“既然大家這麼高興,我索性也獻一次醜,給兄弟們助助興——”說完,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塊銀元,用力拋到空中。當土匪們以為他會原地點射擊落銀元時,他卻像獵豹一樣向前撲出,一掠七八米遠,在銀元上升的動能與地心引力達到平衡的瞬間,扣動扳機,銀元激飛而起。

第一顆子彈剛穿膛而出,高原動如脫兔,又一次撲出,人在空中,身體縮成圓球狀,藉助高速衝刺的爆發力,在地上又滾出五六米,恰在此時,第二顆子彈脫縛而出,銀元遭到撞擊,像流星一樣劃過天空。高原忽左忽右,全速奔跑,不停變換運動軌跡,每一個動作絕不超過零點八秒。眾人正在眼花繚亂之際,槍聲第三次響起,銀元與子彈狠狠相撞,依然是動能與勢能進入平衡的零點一秒,如一線白虹衝向天際……

場中鴉雀無聲,土匪們看著緩緩收槍的高原,不可抑止的寒意從心底狂湧而起。馬魁彷彿置於冰窖,全身的血脈寸寸成冰。他知道,高原所展示出來的,不僅僅是運動射擊的巔峰,還有無所畏懼的鐵血精神和足以毀滅對手的殺氣……而後者,或許他這一生都望塵莫及。

聶虎從高原手中接過槍,反反覆覆看幾遍,欽佩道:“高原,說實話,我這輩子從來沒服過人,今天看到你和山鷹的表現,我不得不承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