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一百八十五）再戰嵐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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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一百八十五）再戰嵐城（4）
周雲鵬不動聲色道：“你挾持伊吹五十嵐退出去，我掩護你們。鬼子把風家圍得水洩不通，‘觀濤閣’那條路現在走不通。你們儘快退到‘望月軒’，那裡有人接應！”
風羽很詫異周雲鵬對風家熟悉的程度，不過此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望著火光熊熊的“琴閣”，咬咬牙，說道：“周司令，我爺爺和我爹的事還要拜託你……”
“你放心！你爺爺和你父親都是江南名士，忠貞愛國，世人敬仰。我會竭盡全力，讓他們入土為安！”
“謝謝!”
“都是炎黃子孫，同為抗日出力，說什麼‘謝’字？你的動作要快，估計石川俊雄正往這裡趕——你要小心點兒，今晚日本憲兵隊全部出動，各個路口都有重兵把守！我安排有人接應你，你和他們會合後，務必在午夜之前出城！”
風羽的臉色變得很怪異，問道：“周司令，你是說石川俊雄也出來湊熱鬧？”
周雲鵬點點頭，說道：“他想親手抓到你，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風羽冷冷道：“很好！”說完，押住伊吹五十嵐往外走。陸家宜和背向風羽，用槍指著周雲鵬，慢慢後退。周雲鵬故意大聲道：“風少爺，希望你說話算話，放掉伊吹隊長！”
風羽也大聲道：“我出了風家，自然會放他——如果你們敢玩花樣，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好！我答應你！”周雲鵬回身向日本憲兵和警備隊說道：“不要開槍，放他走……千萬不能讓他傷害伊吹隊長！”
日本憲兵見風羽挾持伊吹五十嵐作為人質，投鼠忌器，不敢開槍。
看到風羽退進“望月軒”，日本憲兵“忽啦啦”圍上去。正在這時，“望月軒”響起清脆的槍聲，兩個日本憲兵頭上跳起血花，破碎的顱骨飛到空中。其他人見勢不妙，嚎叫著滾到地上，不敢動彈。警備隊員跟在周雲鵬身邊，口上喊的凶，就是沒人往前衝。日本憲兵忍耐不住，向“望月軒”發起猛烈進攻。一時間，爆炸聲和槍聲響起一片，像爆豆一般。
看到對方的火力被壓制，日本憲兵像餓狼似的嗥叫著，衝進“望月軒”。警備隊不緊不慢跟在後面，虛張聲勢。日本憲兵剛衝進“望月軒”，突然，“轟隆”一聲，一團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大地狠狠地顫抖，空氣像被擠碎似的發出刺耳的尖嘯。“望月軒”和衝進去的日本憲兵消失在濃烈的煙霧中，跟在後面的警備隊員被氣浪捲起，丟擲數米遠，慘嚎聲響成一片。“望月軒”的爆炸聲剛起，風家彷彿點燃的火藥庫，一陣又一陣的爆炸連續響起，煙塵滾滾，飛沙走石，綿延三百年的風家被駭人的大火吞沒……
日本憲兵隊和嵐城警備隊被前所未有的大爆炸裹在中間，狼奔豕突，鬼哭狼嚎，鐵桶似的合圍瞬間崩潰，到處是奔逃的人影和哀號的傷兵……這個時候，別說周雲鵬，恐怕連石川俊雄也無法控制混亂的局勢。
風羽進入“望
月軒”，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阿羽——”緊接著，三條人影從黑暗中跳出來——原來是姬勇、山鷹和山豹。
沒等風羽詢問，姬勇一揮手，山鷹和山豹操起槍阻擊敵人，他向風羽說道：“把這小子交給我，你和小宜從水道潛出去！”
風羽把伊吹五十嵐扔給姬勇，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姬勇道：“你和小宜不聲不響地走掉，那幾個小子自然猜到有事發生，怎麼肯留在皖南？張團長和楊參謀也擔心你的安危，就把實情告訴他們，又怕他們亂來，就派我帶他們來嵐城幫你！”
“你見過小靖？”
“誰是小靖？”
風羽未答，又問道：“小雪和高原他們呢？”
“他們在外面負責接應……”姬勇一邊答話，一邊麻利地把伊吹五十嵐捆好，吊起來，又在他下面架起柴禾。
陸家宜很好奇，問道：“姬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姬勇神祕道：“小宜，想不想吃‘烤全羊’？”
“啊？……”陸家宜瞪大眼睛，愕然不已。
姬勇把一根繩子系在伊吹五十嵐的身上，繩子另一端連著九六式輕機槍，槍口正對著“望月軒”的大門。
做完這些，姬勇吹一聲口哨，山鷹和山豹聽到後，迅速收槍撤過來。日軍攻勢如潮，嗥叫衝向“望月軒”。風羽和山鷹等人鑽進水道，水道幽暗狹窄，直通風家外面的小河。姬勇走在最後，他點燃木柴，火焰燎得伊吹的皮肉“嗞嗞”直響。伊吹疼痛難忍，拼命掙扎，身子牽動繩子，繩子牽動扳機，九六式機槍發出“嗒嗒嗒”的吼叫。姬勇鑽進水道之前，點燃落葉覆蓋的導火索，十公斤“TNT”烈性炸藥，夠小鬼子喝一壺的。
風羽等人鑽出水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望月軒”飛到空中。強烈的衝擊波還未消散，“軍統”特工引爆事先設定的炸彈，三分之二的房屋夷為平地，風家變成燃燒的地獄，敵人亂成一團。姬勇帶領大家乘機潛入小河，從日軍的眼皮底下悄悄游過去。由於爆炸猛烈而突然，日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沒有人發現幽暗的河面上飄過幾根“木頭”。
高原和程飛在岸邊接應，看到眾人安然無恙，非常高興。在高原的帶領下，幾個人鑽進幽深的小巷，七轉八拐，跑到“靜安寺”門口。這裡停著一輛軍用卡車，司機正裝做修車，山雪和秋陽守在車旁。
“風羽哥哥——”山雪看見風羽，眼圈一紅，差點掉淚。
風羽揉揉她的頭，說道：“不用擔心！我和小宜都很好！”
山雪看看陸家宜，低下頭，什麼也沒說。
司機也是日本憲兵打扮，眼睛狹長，精明幹練——姬勇叫他“阿杰”。見眾人上車，阿杰開車飛馳而去。
換下溼漉漉的衣服，風羽問道：“咱們往哪裡去？”
姬勇道：“去東門——那裡有人接應。趁鬼子沒有展開全
城搜捕，咱們必須馬上出城！”
風羽看看錶，又聽聽外面的動靜，眼中寒芒暴射，說道：“石川俊雄為了抓我，忙活大半夜。我若是這麼走了，豈不是讓他很失望？”
高原笑道：“難道你還想找石川俊雄告別？”
“為什麼不會？”風羽冷聲道：“我不但要找他，還會送他一份禮物！”
眾人聞言，都倒吸一口冷氣。“鬼刺”果然名不虛傳，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偏偏敢做——碰到這樣的對手，只能說石川俊雄很不走運。
姬勇道：“小羽，鬼子全城出動，就是為了抓你。你這樣做，不是自己往虎口裡鑽嗎？”
風羽說道：“現在嵐城很亂，石川俊雄以為我們亡命逃竄，肯定會佈置重兵全城搜捕，這樣一來，日本憲兵隊包括駐軍差不多都要出動，而他的憲兵司令部，必定防守空虛。兵法雲，‘出其不意，批亢搗虛’。我們正好趁機混進去，炸掉石川俊雄的憲兵司令部！”
風羽的計劃狠辣瘋狂，令人熱血沸騰。大夥聽後，面面相覷。高原和秋陽兩掌猛擊，吼道：“幹——”
程飛、山鷹、山豹和山雪相信風羽，自然沒有異議。
陸家宜說道：“你想做什麼我不管，反正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姬勇皺眉道：“小羽，為了營救風家，今晚有不少敵後的同志參與行動，如果我們不能在午夜之前出城，他們就有暴露的危險，這是絕不允許的！你不希望看到那種情況發生吧？”
風羽說道：“我知道，不過這樣的機會很難遇到，現在離午夜還有一段時間，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按時出城！”
這時，阿杰回過頭，笑道：“姬排長，我支援風少爺的想法——他說的對，小鬼子這時候內部空虛，我們應該狠狠敲它一傢伙。要是搞掉日軍的憲兵司令部，即能重挫小鬼子的銳氣，又能給今晚的亂局火上澆油，而你們則可以乘亂出城！”
姬勇猶豫道：“那你們——”
阿杰道：“不用擔心，小鬼子還抓不到我們！”
姬勇說道：“好，我同意小羽的方案。不過行動要快，不能拖延，無論成敗，都必須在規定時間撤離！”
風羽點點頭，擰亮小手電，很快畫出一幅憲兵司令部的草圖。那地方的一磚一石，一草一木，他幾乎都瞭然於胸。上次救林靜雅，楊易就犧牲在那裡，他怎麼可能忘記？風羽指著地圖，把每個人的任務都詳細分派下去，直到大家都把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牢記在心裡，他才把地圖點燃，燒成灰燼。
阿杰長期在敵後工作，不但會講一口流利的日語，而且對敵人的行動規律和內部情況非常熟悉，在他的幫助下，風羽等人有驚無險地闖過日軍的重重盤查，卡車直接開到日軍憲兵司令部門口。
在司令部附近，姬勇、程飛、山雪和秋陽悄然下車，埋伏在路口，負責接應並阻擊日軍可能的增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