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第41章 賞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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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第41章 賞玉如意
第41章 賞玉如意
聽了肖德勝這遲來的解釋，昊辰握緊了拳頭，怎麼會這樣？被他這麼一提，他還真想起來了，那一次知道無霜在隱玥軒釀酒以後，他要她保證，如果葡萄酒釀好了，一定要告訴他，否則就以“欺君罪”論處，她想了一會兒，雖然不情願，還是同意了。可是下一刻，她的話就讓他冷下了俊顏，因為她也提出要請昊明過來，否則，她寧可接受“欺君之罪”的處罰，他對她眼裡的執著有著莫名的憤怒，可還是言不由衷的答應了。
“她……真的什麼都沒說？”
肖德勝搖搖頭，那名女子，確實夠驕傲！
昊辰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裡閃過一絲莫名的心疼。可是，他說出的話是不容反悔的，如果說這是個錯誤，那他只能錯到底！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錯誤”竟然如此折磨他！昊辰原以為，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而且，他可以暫時當做這個宮裡從來就沒有秦無霜這個人！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過是想隨便走走，結果卻走到了隱玥軒。
他站在門口，聽到了裡面傳來的琴聲，他知道，那是淑妃上次吹奏的《菁華浮夢》，也知道，是她在彈唱。
他從來沒有聽過她的琴聲，也沒有聽過她的歌聲，似乎關於她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從別人那裡知道……
“皇上……”
肖德勝見他站在門口，誤以為他是想進去，沒想到剛剛走上前，就被他伸手攔住了。昊辰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願別人打擾如此優美的旋律。
直到歌聲歇了，他負手在後，離開了隱玥軒，那樣的背影有著君王不應有的一絲落寞。肖德勝默默跟在他身後，知道主子想進去，但是，主子不能違背自己說過的話。
“皇上，您現在打算去哪兒？”
走了一段路後，肖德勝還是忍不住出了聲。要是沒有個目的地，一直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去德妃那兒吧。”昊辰想了想，道。但是，人已經快走到雪盈宮了，他卻又像想起什麼，轉過了身。
“皇上？”
肖德勝瞬間覺得奇怪，不是說了去雪盈宮麼？怎麼這會兒又轉身了？
“算了，回龍騰殿吧。”
一想到無霜在禁閉的事情，他的心情就莫名煩躁了起來。明明只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自己所憎恨的女人，為什麼她能影響自己的情緒？
同樣跟在昊辰身後的惜文雖然沒有參與整件事，但是，她多少也從爾嵐那裡聽說了一些，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這男人哪，不就是死鴨子嘴硬麼？當然，這話她只敢在心裡說說。
“惜文。”
被點名的皇御女官趕緊走上前，聽候主子的吩咐。
“待會兒把今天使者進貢的那件玉如意賞給秦無霜吧。”
聞言，惜文和肖德勝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裡都寫滿了震驚。主子口中所說的“玉如意”，是今早北夷的使者不遠萬里進宮獻出的上好玉器製成，名為“羊脂玉如意”，玉面上雕刻的金色鏤空花紋，不僅色澤通透，樣式優美，且有傳言，說是握在手中，能治病驅邪，是上好的古玉。而現在，主子居然說要把這個賜給秦無霜，怎能叫他們不瞪大眼睛？再者，那秦無霜現在還在面壁思過中，得了獎賞還不遭人嫉妒死？
半晌沒聽到回答的昊辰轉過身來，冷眼看著他們。
“朕剛才說的話你們沒聽見？”
惜文驚了一下，急忙俯首稱是。接著，皇駕就回了龍騰殿。另一邊，本來看著聖駕走過來的石磊驚見昊辰又迴轉了身，立即跑進了房間內。原本正在鏡前笑著化妝的德妃瞥眼見他進來了，眉角的笑意就更濃了。
“石磊，皇上到了麼？”
石磊彎下腰，搖搖頭，一聲“沒有”讓德妃變了臉色。德妃眯起了狹長的鳳目，眼神危險的直視著石磊，石磊瑟縮的抖了一下，心裡暗想著：這下可慘了！
果然，下一秒，梳妝檯上的胭脂盒就直直的朝石磊飛去，石磊連閃都不敢閃一下，好在這次德妃沒有扔準，胭脂盒擦過了他的額際，劃出一道血痕，他應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請息怒！”
他的聲音有一絲顫抖，話語聽在德妃的那裡更加刺耳。
“住口！給本宮滾出去！”
她的吼聲讓石磊不敢再多說什麼，不僅僅是石磊，就連站在房間外守著的其他宮人也都不敢出聲，就怕下一個遭殃的人會是自己。
德妃側身坐在梳妝檯前，嬌顏陰冷，放在梳妝檯上的纖手緊握成拳，十指丹蔻都掐進了肉裡也渾然不知。她的心裡有著憤怒，明明皇上就走到她這裡來了，為何快到宮門口了又打道回去？他在想些什麼？這是她自呆在昊辰身邊以來，第一次遇到的事情，這讓驕傲的德妃無法平息自己心裡怒火。
一會兒後，德妃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出門外，看著高掛在天空的圓月，明明已經是夏季，晚風也不像冬夜那般寒冷，可為什麼，她還是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難道說，那秦無霜真的是自己的剋星麼？為什麼打從她進宮的那一天起，所有的事情都變樣了呢？不！她不能允許！她絕對不能讓秦無霜有機會搶走原本屬於她的風頭和榮寵！絕不！
此時，相較於雪盈宮的孤零，無霜所在的隱玥軒可就自在了許多。眼前這樣的清靜正是她想要的，方才跪地接旨的一剎那，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肖德勝讓她謝恩的時候，她才知道，她聽見的聖旨是真的。為此，她的心裡一陣開心，終於可以不用面對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她甚至強迫自己去忽略心裡不該有的那一絲悵然，就衝著這份安寧，她應該感謝皇甫昊辰的。只可惜，清審這段時間不能來宮裡，她的“功課”又要耽擱下來了。
唉……
無霜的安靜日子還沒過去多久，惜文就拿著昊辰上次的“羊脂玉如意”走進了隱玥軒。
“奴婢見過秦才人。”
“景瀾請起，你這麼晚來有什麼事麼？”無霜疑惑的問著，她並不知道昊辰剛才有從她的宮門口經過的事情，誤以為他又要找她什麼麻煩了。
景瀾笑了笑，從身後的宮女手上拿過玉如意，恭敬的用雙手呈給無霜。
“這是……”
她不解的看著景瀾，不明白這是何意。
“秦才人，這是皇上特意賞賜給您的‘羊脂玉如意’，請您領旨謝恩吧。”
無霜看著眼前通透的古玉，羊脂玉如意？她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不懂皇甫昊辰送給她的用意為何，但是，“無功不受祿”這句話她是明白的。
“請問景瀾，皇上為何要賜這東西與我？”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這玉如意一看就知道是價值連城，皇甫昊辰豈會平白無故的送給她？
“皇上疼惜才人，有好東西，自然會賞賜給才人。”景瀾答道。
皇甫昊辰疼惜她？這還真是天大的笑話！他都害得她成了後宮“公敵”，還說什麼疼惜？分明就是沒安好心！
想到這裡，無霜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而這抹笑看在惜文眼裡，卻有著說不出的異樣。果然，下一刻，惜文就被她的驚得愣在了原地。
“煩請景瀾將這個玉如意帶回給皇上，就說無霜不用，多謝皇上好意。”
無霜淺笑吟吟，可是惜文笑不出來。剛才的話，是她聽錯了，還是無霜說錯了？這玉如意是皇帝賞賜下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被退回去？
在場的其他宮人也都因為無霜的話而瞪大了雙眼，暗自嘀咕主子是不是瘋了？否則怎會不懂得領取皇上的好意？
“才人是在開玩笑麼？”
惜文的臉色有些僵硬，心裡祈禱著她說的不是真的，只可惜無霜的話讓她心裡的希望落了空。
“我不會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無霜相信，自己剛才說這話的語氣很嚴肅，很正經，怎麼還會被人認為是開玩笑呢？
“才人這是在為難奴婢麼？”
她現在不僅是笑不出來，還有些懷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因為受了刺激才會說出這種瘋話！若是換成後宮其他嬪妃，哪個不是叩頭謝恩的？怎麼到了她這裡，一切都不對了呢？這東西若是被重新拿到皇帝面前，還保不準聖顏一怒之下會有何種後果！
無霜想了想，覺得自己這麼做確實是為難了惜文，也擔心皇甫昊辰一怒之下擾了她的寧靜，試想：哪個宮妃收到皇帝這麼大的賞賜還會退回去呀？只怕她是古今天下第一人了。
“好吧，我收下就是。”
聽見她說收下，惜文立即鬆了一口氣，皇帝派的這個好差事呀……不知道爾嵐可有遇到過與她相同的境況？
“既然才人收下了，奴婢這就回宮復旨。”
“有勞景瀾了，婉容，替我送景瀾出去。”
婉容應了一聲，將惜文送出了宮門口，然後才走回房間服侍無霜。
“主子方才的話不只嚇到景瀾，也嚇到奴婢了。”婉容邊服侍她更衣，邊道。
聽了她的話，無霜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只是不想無功受祿而已。”
她完全猜不透那個男人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想到給一個被關禁閉的妃子送賞賜？
“主子既然不想要，為何後來又收下了？”
婉容將衣服搭在木衣架上，還不忘注意無霜的表情，只見她的臉上也有一絲迷惘。
“景瀾跟在他身邊，我也不願意讓她難辦。”
在宮裡，她目前的處境人微言輕的，說不定日後還需要這些宮人幫忙，她不想將自己的後路都給堵死了。
“像主子這樣的妃嬪，真是少見。”
無霜轉過身來，對著她笑了笑，俏皮道：“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想必也知道，我是最不像主子的主子！”
她那可愛的模樣逗笑了婉容，儘管呆在這名女子身邊，或許會因為她的大膽而隨時沒命，但也就是這樣的刺激，讓她們原本波瀾不興的日子有了點兒色彩。與其擔心日後的變幻莫測，不如好好把握眼下來得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