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變態隨君意，朗月流輝鑑妾心 第125章 激流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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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變態隨君意，朗月流輝鑑妾心 第125章 激流暗湧
第125章 激流暗湧
翌日早上退朝後，昊辰將所有的宮妃全部召集到了永壽宮裡，其中還包括昨晚被傳侍寢的嫣兒，大家坐的位置基本和昨天在大殿上的位置一致。只是，嫣兒是挨著昊辰坐的，在場的眾人都看出了，她的那個位置，本該由皇后來坐……
相較於德妃和張美人板著的俏顏，無霜和淑妃的表情較為平靜。昊辰掃視了她們四人一圈，然後看了看太后，點頭示意，於是說出自己的決定。
“朕今日召各位愛妃前來，是想告訴你們，朕有意封嫣兒為貴妃，封號‘元’，賜居‘未央宮’。”
此話一出，立即引來了德妃的反彈。
“皇上，臣妾認為不妥！”她站起來道。
“有何不妥？”昊辰問道。
德妃眼神凌厲的望著嫣兒，後者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嬌軀貼向昊辰，尋求庇護。
“這位嫣兒姑娘不過侍寢一晚，就算她是刑大將軍的妹妹，也不能越過那麼多品階，直領四妃之首啊！”
“是啊皇上，您這樣偏袒嫣兒姑娘，會引起其他宮妃不滿的。”張美人幫腔著。一個秦無霜後來居上就夠令她不滿的了，怎麼還能容忍這麼一個小丫頭連躍幾級？
昊辰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放到無霜身上，看到她冷然的表情，昊辰的心裡沒來由的鬱悶。
“賢妃，你怎麼看？”
被點名的無霜不急不慢的站起身，說：“嫣兒姑娘和皇上兩情相悅，又何必在乎別人怎麼想？”
“賢妃倒是想得開呀！”
昊辰把這話說的咬牙切齒。這該死的女人！難道真的一點兒都不吃醋嗎？現在嫣兒回到宮裡，她一點兒害怕和內疚都沒有嗎？
“皇上若沒有別的事情，無霜就先走了。”
話音未落，她站起身來，當真就要離去，卻讓昊辰給叫住了。
“朕的話還沒說完，你想去哪兒？”
已經轉過身的無霜緩緩吐出一口氣，重新坐回座位上。昊辰強迫自己把視線移到淑妃身上，不再看她。
“淑妃呢？”
淑妃站起身來，先是盈盈一拜，才慢慢開了口。
“臣妾和賢妃妹妹的意思一樣。皇上既然喜歡嫣兒姑娘，當然會想給她最好的賞賜。身為宮妃，理應遵從皇上的旨意。”
“淑妃，你……”
顯然，德妃沒有料到淑妃會如此表態，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接著，她將目光轉向太后。
“太后，這嫣兒姑娘無才無德，怎能坐上貴妃之位？”
太后沒有立即回答德妃的問題，只是從青莠那裡遞過茶杯，狀似悠閒的抿了一口茶。
“這件事，皇帝今晨就來稟告過，哀家覺得，雖說是越級較多，但也相信皇帝背後自然有他的考量。再說了，這後宮之事，哀家已鮮少過問。希望你和淑妃二人能夠多擔待，也多教教嫣兒如何在後宮為人處事，讓她更好的坐穩這個位置。”
她還記得今早皇兒牽著嫣兒的手來請安時，嫣兒帶給自己的震驚。她原以為嫣兒已經死了，心裡對皇兒的愧疚無法再解開。沒想到自己的有生之年，她還能再見嫣兒一面！這怎能不叫她欣喜！
在知道她掉落懸崖被邢珉救了以後，太后也是很感激邢珉的，聽到皇兒說在京裡給邢珉述的職是兵部尚書以後，她對這個提議很是贊成。畢竟，現在朝中，淩氏一族的勢力還很龐大，僅除掉一個周營還不夠，皇兒需要擴大自己的勢力。
另一邊，德妃聽出太后的話並沒有反對之意，即使自己再怎麼生氣，也阻攔不了昊辰的決定，只得沒好奇的坐回了位置上，張美人見她不說話了，自己也不願意碰一鼻子灰，故而也收了聲。
昊辰見她們都不說話，滿意的揚起脣角。
“既然你們都沒有異議，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爾嵐，待會兒人散了，你就曉諭後宮吧。”
爾嵐點點頭，應了聲。接著，大家就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午膳，就當是歡迎嫣兒加入後宮這個大家庭了。
席間，昊辰礙於在太后這裡，雖然沒有和嫣兒有過多親密舉動，但是總在幫她夾菜，也已是體貼的讓人眼紅。
無霜默默的吃著碗裡的飯菜，也不想多說什麼，她始終將目光放在膳食上，一點兒也沒注意到昊辰好幾次用眼角的餘光看過她，然而，看到的都是冷然的表情，只得氣悶的作罷。
用完膳後，眾人陪著太后聊了一會兒，無霜便藉口身子微有不適，想先回隱玥軒。昊辰眼神複雜的睇了她一眼，恩准了。
走在宮道上，少了屋裡眾人嘈雜的氣氛，還是寧靜更加讓人心安。
“娘娘，那個叫嫣兒的何德何能，不過是一晚上的功夫，居然能哄得皇上封她做貴妃！”蘭秀不服氣的說道。
無霜笑出聲，仰起頭，望著撥開雲霧的太陽，正午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果然夠舒服。
“她不需要哄皇上，本就與皇上是舊識，你沒看到昨日大殿之上的場景嗎？兩人熟稔的不得了呢！”雲舒沒好奇道，想著自家主子熬了那麼久才當上賢妃，她不過是有個當大將軍的哥哥，當真還把自己高看了呀！
“還有那個封號啊，叫什麼‘元’，那又是什麼意思啊？”桂玉不明所以的問道。
走在無霜後方的婉容回頭瞪了她們三人一眼，示意她們都安靜一點兒，三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都噤了聲。
“娘娘，皇上不過是一時興起，日後還是會來看望您的。”她柔聲勸著，以為無霜會因此不高興。
聽了婉容的話，無霜微微一笑。
“你們無須安慰我，也不必替我抱不平。既然嫣兒已經是貴妃，她就是主子，是容不下奴才背後議論是非的。”
“娘娘，那皇上給的那個封號是什麼意思啊？”桂玉又問。
“皇上與貴妃認識，這個你們都知道，而那個‘元’字，有最初和本位的意思，既點明瞭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提醒著別人那個位置本來就是屬於她的。”
皇甫昊辰是想借著這個封號告訴後宮：他的決定是讓所有的事情回到了原點，是他很早就該做出的安排。只是，他是否知道，一個宮妃，若是有皇帝公然撐腰，也就意味著她會成為眾矢之的？他的這個做法，無疑是將嫣兒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語畢，三個小丫頭都是一副瞭然的表情。
“娘娘，這麼說來，那元貴妃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會有些難過？”婉容問道。
“哼！她難過是她自找的！若是不進宮不就好了麼？”蘭秀嗤笑著。
“對呀！皇上封賞，這麼大的動靜，倒是幫咱們娘娘解了圍呢！”雲舒笑言。
大家聽了雲舒的話，都跟著點頭。若說以前無霜是後宮議論的焦點，那麼日後，她就會漸漸淡出別人的視線了。
“好了，咱們也別說這個了，快走吧。”無霜笑著催促道。
只是，才走了一小段路，熟悉的聲音就從她們身後傳來。
“姐姐！賢妃姐姐請留步！”
無霜聽出了是嫣兒的聲音，遂停下腳步，等著她走過來。
“貴妃娘娘叫我有什麼事嗎？”
她的臉上還是一貫的淡定，只是微微揚起的脣角有著淡淡的疏離。任憑嫣兒怎麼看，都找不到她不悅的表情。
“賢妃姐姐是在生我的氣嗎？”她歉然的問道。
“娘娘何以這麼說？”
無霜維持著臉上的笑，不解她為何有此一問。
“因為我的突然出現，奪去了辰哥哥對你的寵愛，所以你不高興了？”
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眼眶裡還有一層薄霧，顯得楚楚可憐。這樣的表情，即使是身為女人的她，也會覺得眼前的女子需要疼惜。但是，若是她此刻真的在她面前哭了，那麼，有麻煩的，就會是她了……
“貴妃娘娘，請你千萬不要這麼想。”無霜低下頭，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快速思考著該如何對她說，才能讓她容易接受。“你和皇上是舊識，皇上現在將你納入後宮，是實至名歸，我本就不受皇上寵愛，何來奪寵一說？所以，請你切勿自責。”
聽完無霜的話，嫣兒猛然一下握住她的雙手，而不習慣突然和別人這麼親近的無霜稍稍蹙起柳眉。
“我就知道！賢妃姐姐不會討厭嫣兒的，對嗎？”
她明亮的眸子閃爍著希冀的目光，彷彿只要無霜點一下頭，她就心滿意足了。無霜略帶僵硬的勾起脣角，點點頭，表示自己並不討厭她。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啦！以後，咱們就姐妹相稱，好麼？”她高興的提議著，本來無霜也虛長她一歲，那時的她還來不及叫她一聲“姐姐”，大家就這麼分開了……
“這……”
她有點兒失笑的看著眼前的佳人，她沒事要那麼多妹妹做什麼？可是，如果她拒絕了，只怕這個看似單純的小丫頭要哭了吧？不如暫時應承了她的話，只是少來往就好。
“怎麼，姐姐不願意麼？”
她的聲音帶著小女孩兒特有的撒嬌，叫人不忍回絕。無霜頷首，接受了她的善意。
“你們在聊什麼？”
隨後加入進來的男聲讓無霜和嫣兒同時向後望去，竟然是皇甫昊辰！只見嫣兒開心的走到昊辰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好像獻寶似的說方才認了無霜做姐姐的事情，看那表情，無霜知道，她也希望昊辰能夠一同分享這份喜悅。
“是嗎？”
昊辰轉過頭，眸子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眼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防備。無霜見他好似防賊一般的看著自己，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皇上和貴妃娘娘沒有別的事情了，無霜就先告退了。”
說著，她就欠了欠身，繼續往回宮的方向走去。而昊辰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嫣兒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辰哥哥，怎麼了？”
他那失神的樣子，她曾在自己身上看到過，那是眷戀的目光……
昊辰回過神來，笑了笑，說自己沒事。然後，就見到嫣兒笑著挽住自己的手臂，邀他一同去未央宮品茶。昊辰想了想，和她一同往未央宮走去。
跟著昊辰身後出來的德妃和張美人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手裡的絲帕被揉成一團，美眸裡閃著妒恨。張美人知道她心情不好，暗自提醒著自己當心。
“娘娘，近日天氣寒冷，不如咱們先回宮再說。”
話音未落，德妃就瞪了她一眼，她急忙低下頭去。
“天氣再冷，怎敵得過本宮內心此刻的悲涼？”
“娘娘，所謂隔牆有耳，這裡實在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咱們迴雪盈宮可以從長計議啊！”她抖著嗓音道。
德妃按耐下心底的不悅，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和張美人一同回了宮。宮女給她解下身上的披風，為她倒上一杯熱茶，將小暖爐遞到她手上。
“娘娘，看剛才的情況，那元貴妃似乎很喜歡賢妃呢。”張美人試探性的說道。明明就是剛進宮的，怎麼會和秦無霜那麼熟稔？難道她們以前也是舊識？
“哼！看那小狐狸精的狐媚樣兒，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賢妃也是個居心叵測的女人，表面上一副高傲的樣子，還不是巴著皇上的恩寵！這兩人性子相似，自然會走到一起去！”德妃恨恨道，美豔的面龐氣憤難平。
張美人看到德妃陰沉的臉，知道她十分介意這兩人的存在，急忙跟著附議。
“娘娘說得極是，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過，這後宮有娘娘坐鎮，臣妾倒要看看，她們能猖狂到幾時！”
聽張美人這麼一恭維，德妃只是冷哼了一聲，也沒搭腔。原本守在門外的石磊突然走進來，說是凌王爺來探望德妃娘娘了。
張美人心知他們父女肯定有要事相商，自己不便繼續待在雪盈宮，就起身告辭了，剛走出門外，就和凌王爺擦肩而過，按照品階，她自然沒有王爺地位高，遂停下來福了福身，凌王爺也朝她點點頭，二人沒再說話。
“老臣見過德妃娘娘！恭祝娘娘鳳體安康！”他單膝跪地道。
德妃趕忙上前扶起他，還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雙手奉上。
“女兒說過，爹爹難得來宮裡一趟，若是沒有外人在場，爹爹就不要行此大禮了。”
“不可！”凌王爺想都不想的拒絕了，“娘娘暫代協理後宮之權，老臣更不能忘了該有的規矩！”他不能讓女兒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中。
凌雪知道父親固執的個性，也就不再此事上多言了。
“爹爹這次進宮可是有何要事？”德妃重新走回座上，問道。
凌右相望著女兒略顯悒鬱的神色，儒雅的面龐流露出心疼，也知道女兒為了歐陽語嫣的事情而煩悶了。
“娘娘，那邢語嫣被冊封的事情，老臣也知道了，還望娘娘放寬心，此事老臣會想辦法為娘娘解決的。”他柔聲勸道。今早皇上在大殿上也提過這事，儘管他和幾名大臣極力反對，但是皇上依舊固執己見，再加上九王爺說這是皇帝的“家務事”，臣子們“不便干預”，引來另外幾名老臣的附議，這道聖旨還是下了。
哼！那個臭丫頭以為她換了個名字和身份就能騙過他的耳目了？他凌祖德可沒那麼容易上當！誰要是敢和他的女兒爭寵，他便要讓誰不好過！
說到歐陽語嫣，德妃的心裡除了忌恨，還有一些不解。
“爹，您不是說已經解決了歐陽語嫣嗎？為什麼她還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德妃問道，莫非是父親派去的人中途出了什麼岔子？
凌王爺聽了女兒的疑問，也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答案只能說是那歐陽語嫣福大命大，讓人給救了。
“爹，那……當年的事情會不會被人抖出來？”她又問，萬一讓昊辰知道她與那件事有關，只怕……
一想到昊辰的怒火，德妃難以抑制的輕顫了一下身子。
“娘娘儘管放心，當年參與那事的人都已是死無對證，不可能再有跡可循。”凌王爺肯定的答道，一張老臉早就沒了先前的儒雅，閃現出的是點點殘忍。所謂死士，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吐口的，這點他還是考慮到了。只是，救她的這個人竟然會是自己的死對頭，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聽了凌王爺的保證，德妃輕輕拍了拍胸口，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然而，她還是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眼下，這歐陽語嫣，哦不，應該說是邢語嫣，她又進了宮，那就要更加謹慎了……
“娘娘，儘管那歐陽語嫣現在有邢珉做孃家，但臣料定，她也翻不起什麼浪來，現在後宮都在娘娘的掌控中，有些事情做起來，更方便。”凌王爺暗示道。
此話讓德妃贊同的點點頭，伸手可觸的地方，雖然危險，但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覺，就像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