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黃金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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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黃金屬民
王罕之孫阿木胡蘭對於我這個不學無術的人來說並沒聽過，不過“土爾扈特”這四個字我從小就聽過，在初中、高中的歷史課本里可不只一次被提及。土爾扈特部在清朝時期萬里歸宗，演義過一場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他們的領袖渥巴錫汗那可是民族英雄。
土爾扈特部16萬人突破沙俄的層層阻截，最終回到中國的部族成員不到6萬。不管來人有何用意，就衝著土爾扈特這四個字我也要見一見。我對劉極說道：“把人給我帶來，不！應該是請來，快！”劉極被我的情緒變化弄愣了，他連連稱是，他暗中猜測土爾扈特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一會劉極帶進一個人，我粗一打量，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膀大腰圓，一身破舊的藏袍滿是灰塵，一頂高高的氈帽帶在頭上，就他這一身打扮不被人抓住就怪了，一個典型的異族打扮。
我還沒看清此人的相貌，這人進屋就右手斜抱在左肩深深一躬嘴裡說道：“阿蘭巴都給天可汗見禮！”雖然他的語氣生硬，舌頭有點打不過來轉，但是漢語說得還很不錯。
我說道：“免禮，坐下說話！”劉極給阿蘭巴都拉過一把椅子，阿蘭巴都戰戰兢兢地坐下來。我問道：“阿蘭巴都，你自稱是信使，不知為誰傳信，來東北用意何在？”
阿蘭巴都慌忙起身又是一躬說道：“小人是阿木胡蘭大汗的信使，這是我的信物。”阿蘭巴都遞過來一塊羊皮，我開啟一看有點關暈，上面畫著各種符號。我根本無地看懂，只能看出右下角有一處印記，我看看劉極，劉極趕快跑過來，他還算懂得點蒙文。
劉極看過在我耳邊說道：“上面寫的是他的名字和使命，下面的印記是阿木胡蘭統制的克列特部落的專有印記。”我點點頭又把羊皮還給阿蘭巴都。我接著問道：“那不知你來東北的用意何在？”
阿蘭巴都開始一點一點講述土爾扈特部落的由來，反正閒著無事，我就聽阿蘭巴都天南海北的講開了，他從先祖王罕講到和成吉思汗聯姻，又從王罕被殺講到現在阿木胡蘭，雖然裡面的東西我一時聽不懂，尤其是人名太捌嘴，但還是對土爾扈特的歷史終於有了一個瞭解。
看著阿蘭巴都講得口乾舌燥，原來當說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同情地給阿蘭巴都倒了一杯水，讓他喝完水再說，阿蘭巴都看我對他如此關照眼淚如同泉湧，他一下趴在我的面前，用舌頭舔我的褲角，我被他的行為弄得跳了起來，還是劉極見多識廣，劉極說道：“元首！蒙古各部落都有自己的風俗，這可能是他們對別人表示尊敬的方式！”
我一想也對，等阿蘭巴都起來之後，阿蘭巴都說道：“我敬愛的天可汗，我一路從新疆南下走遍了察合臺汗國各部，然後又去了南京，接著又到了大都，結果當他們一聽我是來自土爾扈特的信使就都變了臉色，把我們當成狗一樣對待，唯有您，偉大的汗，對我們是這樣的禮遇有佳，您是我心中的草原之鷹。”
我趕快打斷阿蘭巴都的話，要是繼續讓他歌頌下去，今天的晚飯就不用吃了，阿蘭巴都繼續講述土爾扈特的故事。
蒙太祖二年（１２０７年），成吉思汗派長子朮赤征服了林中百姓後，土爾扈特部落的貴族們以此為榮，因為他們作為被奴役部落的管理者為蒙古汗國立了一次戰功，他們的地位相應地發生了變化，因此也成了林中百姓的協同征服者，並受到了許多嘉獎和賞賜，人民生活也相應發生變化。歷史上仍然稱客列亦惕部。
蒙太祖十二年（１２１７年），成吉思汗再次派朮赤鎮壓了禿馬惕部叛亂後，土爾扈特部落的牧區擴充套件到禿馬惕故地。隨著成吉思汗的西征，並收復新疆，作為黃金家族屬民的土爾扈特部落，開始擴散到天山南北和中亞各地參加征戰。
蒙太祖十三年（１２１８年），土爾扈特部落被蒙古大汗將軍哲別所召，參加征討屈出律軍隊的戰鬥，大敗屈出律軍隊於塔里木盆地南部巴達哈桑山中，天山南麓喀什噶爾、鴨兒看、和田諸城依次而下。
迄此天山南北各地皆歸蒙古汗，新疆割據紛爭的局面才宣告結束，也為元、明兩代成吉思汗的後代統治天山南北各地打下了基礎。蒙世祖元年（１２６０年），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藉助內地漢族地主的勢力，在開平奪取了蒙古汗國的大汗位，引起出身於黃金家族又是衛拉特部落的脫勒劣赤女婿阿里不哥的不滿。
黃金家族指的就是以蒙古大汗為首，包括王儲、后妃、公主、駙馬、勳爵、貴戚等貴族。在土爾扈特部落和其它衛拉特部落的支援下阿里不哥在合剌合林也被擁立為大汗。經過4年的戰爭，阿里不哥遭到了慘敗，撤退到伊犁河流域。隨之支援阿里不哥的土爾扈特部落和其它衛拉特部落，又一次離開八河流域遷徙到察合臺汗國境內。
蒙世祖至元元年（１２６４年），阿里不哥和支援他的土爾扈特和其它衛拉特各部走投無路，向忽必烈投降。當時的土爾扈特部落和其它衛拉特部落雖然已經強大起來，但是受到封建正統觀念的影響，沒有去爭奪蒙古大汗的汗位。
在東蒙古的黃金家族的封建主們紛紛去爭奪蒙古大汗位時，土爾扈特部落和其它衛拉特部落支援出身黃金家族的阿里不哥去爭奪大汗汗位。因為不管西蒙古封建主軍事勢力強大到何種程度，除了黃金家族大元后裔之外，均不可能自己成為東蒙古本土的汗。
儘管阿里不哥酗酒無度，指揮無方，剛愎自用，屢戰屢敗，也只得支援這位和衛拉特各部有親緣關係的大元后裔，甚至導致衛拉特各部大撤退和向忽必烈投降也在所不惜。
蒙古汗國又一次統一了土爾扈特等部落及衛拉特各部落之後，讓衛拉特斡亦剌惕的首領做被奴役部落的管理者，管轄屬地的部眾及領地外，還在謙河一帶設定萬戶府，由黃金家族的子孫擔任萬戶長。
蒙世祖至元七年（１２７０年），忽必烈得悉土爾扈特部落及衛拉特各部管理秩序較為混亂，萬戶府花天酒地，酗酒無度，斡亦剌惕部管理者敷衍了事，不負責任，造成尾大不掉之勢。
忽必烈果斷派保定府漢人劉好禮，為葉尼塞河上游吉里吉思五部斷事官，管理衛拉特各部劉好禮團結土爾扈特部落和其它衛拉特部落的頭領，大膽革除各類弊政，認真審查了多年餘積的各種民事刑事案件，並任用土爾扈特部落的王罕之
孫阿木胡蘭作為助手，協調各部落因為爭奪牧場而造成的矛盾，一時八河流域秩序井然。
元成宗大德五年（１３０１年），窩闊臺汗的孫子海都利用阿里不哥的殘餘勢力，佔領察合臺汗國的七河流域，並聯合察合臺汗曾孫八剌，繼續同元朝鬥爭。海都死後，元成宗大德七年海都長子察伯爾回到原窩闊臺繼位，汗帳設在葉木爾河，和元朝展開了一系列的拉鋸戰。
土爾扈特部落和衛拉特部分部落憤然退出了察伯爾同元朝毫無意義的內訌。元成宗大德九年，察伯爾正在額爾齊斯河流域同元朝作戰的時候，背後遭到了土爾扈特部落和一些衛拉特部落以及察合臺汗國其它世系皇子們的襲擊而失敗。
在阿里不哥殘餘勢力和海都長子的反元鬥爭過程中，土爾扈特部落的人民逐漸覺醒，脫離了阿里不哥、海都子孫的分裂勢力，加入了忽必烈的統一事業。1340年左右，土爾扈特部落參加了統一察合臺汗國的戰鬥。
隨著海都的失敗，察合臺汗國分裂為東西兩部分，而西察合臺汗國逐漸穆斯林化。為了區別已經穆斯林化的西察合臺汗國，這就迫使蒙古王公必須擁戴一個有權威的汗,當時在察合臺蒙古系列中勢力最強、影響最大的是朵豁剌惕部的播魯只。
他的屬地正在西察合臺汗國的中間，包括庫車、阿克蘇等七河流域的一部分。自朱元璋領導的起義軍佔據長江以南地區，人民軍從東北在給元朝在腰際捅了一刀之後，元朝的統制已變得風雨飄搖，對察合臺汗國的軍事威懾已不存在。
這時早緩過勁的播魯要對土爾扈特進行舊帳清算，土爾扈特上下奔走求援，結果不管是自己的舊主子還是新主子都不願救援，現在的土爾扈特部可謂是居無定所，如過街老鼠人見人打。
聽完了阿蘭巴都的故事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土爾扈特部要西遷得那遠，原來是在中華這塊土地上根本沒有容身之所所致。阿蘭巴都的來意就是希望可以讓我們收容土爾扈特部，讓土爾扈特幾十萬老老小小能有根所依。
土爾扈特部不乏勇士，也不比任何一支蒙古部族缺少英雄，只可惜領導者一直左右搖擺，一會投誠一會反叛，試問又有那股勢力敢去收容他們。我對阿蘭巴都說道：“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至於中華帝國能不能收容貴部，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需要和政府其他官員進行商議，不過我可以保證的就是最低限度中華帝國也會送給你們一些過冬的糧食和衣物，至於如何決定，到時我會通知你！”
阿蘭巴都聽到我並沒有馬上答應，他的心裡有些失望，但還是心存感激，又是一躬到地。我示意劉極可以帶阿蘭巴都出去休息，當阿蘭巴都走到門口時，我又問了一句：“阿蘭巴都，同是蒙古族，現在中華帝國正和元朝視如仇敵，為什麼你們土爾扈特還會來中華帝國求援？”
阿蘭巴都轉過身苦笑地搖搖頭回答道：“蒙古族並不只有成吉思汗一個部族，也不是所有蒙古人都和元朝站在一邊，現在的土爾扈特和察合臺汗國也同屬蒙古族，不也一樣在和元朝惡戰嗎？”
阿蘭巴都說得不錯，看來我以前將所有蒙古族視為仇敵的作法應該改變，這正如好人當中也會有壞人，壞人堆裡不見得就沒好人。究竟是否接納土爾扈特部族，我特別召開一次會議，參加的人有王大山、王啟風、劉極、劉爽等帝國政府主要官員。
經過一系列的審時度勢，最後又把問題踢回給我，我想想說道：“就算真正推翻元朝，蒙古族還是存在的，難道我們要把所有蒙古族人都殺光嗎，那我們不是比蒙古韃子還不如，那不是我們想要的。
我們要消滅的是那些蒙古貴族，而不是普通的蒙古族老百姓，現在內蒙不就有很多蒙古族和漢族人一起生活嗎，根本沒有發生什麼問題，如果接納土部，其它反對元朝的勢力就會紛紛來投，這樣我們的力量就會增加一分，大家說不是嗎？”
王志新小聲嘀咕道：“推翻元朝，又不差這幾個部落，靠咱們自己就成！”我說道：“不錯，推翻元朝確實用不著這幾個投誠過來的部族動手，可是我今天要告訴你們的是，中華帝國不僅僅是統一天下這麼簡單，天下有多大你們知道嗎？告訴你們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就應該是中華帝國的領土！
在座的每個人都被我的話嚇傻了，不過軍官們很快一個個眼光發亮，好像看到更多的功勳和戰鬥。會後我把阿蘭巴都叫來，一臉毫無表情地對他說道：“經過帝國會議決定，土爾扈特部落的不穩定性，讓我們很擔憂……”
我故意把話只說一半，這擔憂其實就是指他們一會投靠這個一會投靠那個。阿蘭巴都看著我的表情聽著我的話，他眼中有了無限的失望，兩滴淚水掉落在滿是灰塵的袍子上。
我接著說道：“不過，因為考慮到土爾扈特部的30多萬生靈，中華帝國不是元朝，更不是朱元璋，我力排眾異，決定在土爾扈特部可以保證絕對忠於中華帝國的情況下，可以接納土爾扈特為中華帝國的一份子！”
阿蘭巴都聽後兩眼發直，先是一憂後是一喜，瞬間的變化讓阿蘭巴都聲淚聚下，他又趴在地上一個勁地舔我的皮靴，不停的保證土爾扈特部一定會忠於大中華帝國，忠於中華帝國元首天可汗。
王大山以中華帝國總理大臣的身份寫了一封給阿木胡蘭的信，宣佈土爾扈特部可到中華帝國生活，即日準備相關事宜，阿蘭巴都帶著這封信連夜回奔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