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鄉難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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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鄉難泣血
次日黎明，整理行裝，我帶著我的“死神小隊”向無名山方向進發。“死神”是我送給他們的新名字，我要讓他們給這個萬惡的舊世界帶去恐懼和死亡。一路無話，當我們到達無名山下時，一股不祥的感覺猛然衝擊我的心靈，壓抑的氣氛讓我喘不過氣。
順著蜿蜒的盤山道向山寨進發，前面就是最後一道山彎，過了這道山彎之後，整個大寨就會呈現在我們的面前。從戰士們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們回家的喜悅，我真不忍潑冷水，但不知為什麼，我心中始終有一絲不安。走過山彎，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在夕陽下恬靜的躺在無名山顛的清風大寨，而一個滿目創痍，隱隱發出火光的村落，幾座尚未燒盡的房屋上面還跳竄著火苗。
這一切都把我們驚呆了，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同樣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我們機械的挪動自己麻木的雙腿，走進這一直屬於我們的世界，有的戰士望著自己變成灰燼的家園，眼淚奪眶而出。他們雙手狠狠的插入到泥土裡，向大地怒問：“這是為什麼！”
我們搜遍了整個山寨，竟然沒有發現一個活人，事情讓我感覺有更糟糕的可能。突然有人在廣場前面發現了血跡，大家飛快的跑過去看個究竟，沿著間斷的血跡我們來到了後山，從一處草叢中發現了一個寨民的屍體。他還不能稱之為屍體，因為他還有微弱的呼吸，他的右肋下中了一刀，這一刀刺透了他的肺部，鮮血還在一點一點的向外流淌。
如果我們再晚一點，他可能連僅餘的一點呼吸都要失去了。他的生命雖然在消逝，但他還有強烈的生存慾望。我們立刻給他止血，弄了點清水灌到他的嘴裡。經過一陣的呼喚，他才慢慢睜開早已失去光彩的雙眼，他想告訴我們什麼，可是他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力氣已經隨著鮮血流走了。
我們示意他不要急，又給他喝了一口水，咳！……他一陣劇烈的咳嗽，血水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我很努力的讓他張開嘴，可是他張開的嘴帶給我們更大的震驚和憤怒，他的舌頭竟然不見了！他將雙眼緊閉起來，一行熱淚流在他佈滿鮮血的臉上。我……無語，我真不知道要說什麼。
突然之間他彷彿聽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召喚，失去血色的臉龐又變得通紅，他極度努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右手抬起，遙遙指向後山一處被灌木遮蓋的地方，他好像要告訴我們什麼似的，可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告訴我們。在片刻前還那麼有力的右手，一下子失去了任何力道，重重的垂了下來。
他走了，在臨走之前他的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可能他知道自己的心願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仇一定有人來報，所以他安靜的走了，無疑他才是真正的勇士。他手指的方向是正是後山擴建的山洞，我剛進入洞口，一支長矛猛然向我剌來，我一甩頭用手緊緊握住。
我定睛一看正是山上一位寨民，他也看到了我，他好像受驚過度一樣扔掉了長矛，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我。他當然沒有發現他有多用力，已經把我摟得快喘不過氣來。我沒有因此而移動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對於他來說，在經受了慘痛的打擊之後，是多麼的無助，是多麼需要一個親人，而我就是他的親人，我就是他的一切，我就是他的希望。
他突然脆了下來，抱著我的雙腿大哭起來，此時我什麼都沒做，因為我知道這時做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只有讓他自己把心裡的痛苦發洩出來，他才可以鎮定。片刻過後，他帶我來到山洞的深處，我看到了十幾個婦女和兒童蜷縮在一起，他們都被嚇壞了，小孩子表情呆滯忘記了哭泣，看到我們到來才讓他們滿是驚恐的雙眼重現一絲光彩。
一個女人捶打著我的前胸：“你們怎麼才回來，怎麼才回來！”我握住她的雙肩使勁搖晃幾下：“冷靜點！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原來在我們走後的一個月，寨民在山腳下救了一位武將打扮的蒙古人，他那時傷得很重，村民把他帶到山上救治，經過幾天的調養他慢慢康復起來。
大家對他都很熱情，幾戶村民還專程為他到深山打來幾隻野兔為他滋補，在這裡大家從來沒問過他因何受傷，也沒人問他他是誰，他來自何方。直到有一天，村民給他送吃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於是找遍了整個山寨，也沒有找到他的影子，大家都認為他已經悄悄離去。
又過了一個月大家漸漸的把這件事淡忘了，可是他們不知道滅頂之災正慢慢降臨。三天前的清晨，村民早早起來升火做飯，這時有個在山邊玩耍的孩子，大叫著跑回來，他向大家說山下來了好多好多人，他們正順著山路向山寨撲來，其中有一個人正是那天救助的蒙古人。
大家很吃驚也很興奮，善良的山民以為他是來報恩的，雖然他們並不需要他回報什麼，但是大家都認為他的到來一定沒有惡意。於是大家集合起來到山邊迎接，他們看到的是那個蒙古人一身絨裝，滿臉的殺氣，後面至少跟著300名元軍。
這些元軍手中都揮舞著刀槍，那名元軍將領右手一伸將腰間的彎刀拔了出來，他看著山頭上向他揮手的山民露出一絲冷笑。蒙古彎刀向前遙指，他身後的人像一群蒼蠅見到蜂蜜一樣，瘋狂的衝了上來。他們見人就砍，見人就殺，傳聞都說元朝軍士缺少訓練，不過看來他們對手無寸鐵的百姓殺得這麼順手，到還真有一定的“戰鬥力”。
他們不停的進行殺戮，見到男人，彎刀一揮，鮮血飛濺；看到女人搶著就跑。獸性在他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發揮，我聽到這裡真懷疑他們還是不是人，我真的很少說髒話，就算真的想說也只是放在肚子裡說，不過這次我真的暴跳如雷，把這群蒙古韃子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幾遍。
相比之下我的舉動還是比較有理智的，那些失去親人的戰士竟然拿著衝鋒槍就往外跑，我知道他們一定想去報仇。我命令大家把衝出去計程車兵攔助，他們悲憤不已，向天上打了一梭子子彈，發洩了一下心裡的壓抑。
我站在餘下的十二位村民面前，目光從他們身上逐一掃過，回過頭來我又用激勵的目光看著我的死神小隊，我大聲說道：“大家請放心，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這比債我要讓他們十倍百倍的奉還，現在大家擦亮你們的鋼槍，拭去臉上的淚痕，掩埋親人的屍體，準備用復仇的子彈擊穿敵人的胸膛吧！”
我要知道這個蒙古人是誰，我要將他千刀萬剮。我和李民、劉極分析了一下，經過我們逐一排除，這個蒙古人既然手下有300名元軍兵士，而這麼多元軍在附近也只有藥泉縣裡有。難道真是他們做的嗎，這我還不能確定，所以我馬上派人到藥泉縣城與王大山取得聯絡，讓他了解這方面的情況，並將那個蒙古人的畫像送給王大山，讓他在縣城裡找尋這個人。
在派出聯絡員之後，我讓戰士們做好戰鬥準備，時刻保持最高的警惕。王大山辦事的效率比較讓我滿意，他很快從縣城裡發回情報。畫像當中的人正是元朝派到藥泉縣的鎮守將軍阿貼克，此人在藥泉是有名的一害，依仗著是蒙古貴族，在藥泉無惡不作，百姓是敢怒而不敢言。
上一次是阿貼克帶人上山打獵，因為戰馬受驚把他摔成重傷，這才被山上的山民救起，此人在山上居住這段時間看上一位山民的女眷，並想將其佔為已有，所以偷偷返回縣城帶著手下來到山上做惡。這種人殺一千次也不足以洩民憤。
既然知道元凶是誰，那仇恨也將找到發洩的物件。不過我告戒自己永遠也不要意氣用事，不管做什麼都要進行周密的計劃，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阿貼克不是普通人，他是鎮守將軍，對付他就是對付整個藥泉縣內的元朝勢力，因此我首先派人在縣裡摸清守衛藥泉元軍的兵力情況，然後讓死神小隊喬裝進入縣城。
藥泉縣有300多元朝守軍和50名官差，硬打硬拼只靠我們二十六個人雖然不能說是天方夜譚，但難度將會成倍提高。經過三天的周密安排，我們一行人帶著裝備混進了城裡，在王大山的安排下，以臨時招聘夥計的名義安排到了他的店裡，我們密切的注意縣城裡的一舉一動。
殺阿貼克並不容易，因為他也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他自己做了數不清的壞事，想要他命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他出入將軍府都帶著很多護衛和隨從。現在我們等的就是一個對我們行動最為有利的時機，一舉將藥泉縣的元朝勢力連根拔起。
農曆五月初五是端午節，這天藥泉縣城熱鬧非常，當天晚上縣令王向景在府上擺宴，邀請阿貼克前來參加。我感到時機已經成熟，就選定初五晚上一舉將元朝在藥泉的勢力剷除。初五晚上阿貼克果然應約而致，看著他帶著大隊人馬從我們埋伏的官道上經過，我制止住戰士們想要扣動扳機的手。
我不想打草驚蛇，因為我要把整個元朝在這裡的勢力消滅掉，而不是單單殺一兩個元軍出氣。經過漫長的等待，在午夜子時之前，阿貼克帶著他的護衛，東倒西歪的原路返回，看來不僅阿貼克本人喝得不少，他的護衛也沒有閒著。可能今天阿貼克太大意了吧，也許他認為他在藥泉縣沒人敢動他一根汗毛。
阿貼克坐在馬上哼著蒙古小調，竟沒有感覺到二十六雙帶著仇恨的眼睛死死的定住了他，二十六支上好子彈的衝鋒槍正向他瞄準。阿貼克今天很爽，因為對他來說他是因禍得福，不但命撿回來，還搶了一個漂亮的媳婦，前不久又得到了朝廷的表彰，正可謂春風得意。
當然對於他來說殺死百十個“荒山暴民”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他在隨從前呼後擁的“保護”下別提有多高興了，當然今天最讓他高興的就是縣令王向景很識趣，在酒席上他看到王向景的小妾不錯就會了會意，結果王向景就把她送了阿貼克。
正當阿貼克想著今天晚上回去怎麼左摟右抱時，突然之間一絲莫名的涼意讓他頭髮根都豎起來了，激靈靈打個冷顫，他很自然的把披風緊了緊。“嗒！”的一聲，阿貼克很納悶，這是什麼聲音，不過這時他覺得自己脖子上有點涼颼颼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他本能的又用手摸了一下，溼溼的，藉著微微的月光一看，是血，鮮紅的血！
他當時一定在想這是誰的血呢？不過緊跟著他就慢慢失去了繼續思考下去的能力，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從馬上一頭栽了下去，雖然他有多麼的不願意來個狗吃屎，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他所能決定的。阿貼克讓一顆復仇的子彈穿過了脖頸，打斷了他的氣管。
死去的阿貼克還不知道，對於死神小隊入城以來的第一槍要打在什麼地方可是專門開會研討過，這可是一個學術性的問題。殺他很簡單，一顆子彈擊中頭部或心臟他就會馬上一命烏呼，不過既不想讓他受傷繼續指揮手下，又想讓他在臨死之前品味一下死亡的恐懼，所以決定讓槍法最好的戰士一槍打斷他的氣管，他還會有六秒鐘時間欣賞我們的傑作。
阿貼剋死了，見他的上帝去了，當然也可能去見真主，誰知道呢，不過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戰士們瘋狂的向這些平日裡欺善怕惡的混蛋們傾洩著憤怒的子彈。150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二十五支衝鋒槍狂掃了十分鐘，結果可想而知，每個人至少身中30幾槍，都被打成了篩子。
不過可心疼死我了，這幫臭小子，浪費了這麼多子彈，現在的子彈可比金子還貴，就算有錢也沒地方買去。不過看著他們報仇之後的那份快感，我覺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