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百六十九章 暗滴鮫珠墜(一)

第四百六十九章 暗滴鮫珠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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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暗滴鮫珠墜(一)

第四百六十九章 暗滴鮫珠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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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沒有怠慢,親自迎了出去,然後說道:“參見母后。”

“你起來,”武則天說完,徑自來到殿中,手一揮,讓裴雨荷等女退下。

有這幾女在場,有的話不大好說。

當她們離開,武則天才說道:“本宮看過你寫的邸報,那個論欽陵有那麼可怕?”

沒有直接詢問李威來勢洶洶,而是問青海的事務。對此她不懂,可必須心裡面清楚,否則處理政務時,心中就沒有尺寸。可聽到許多種說法,讓她不能確定下來。

某些時候,作為一個掌權者,武則天還是合格的。

李威也老實地回答:“母后,我朝諸將不及開國之初。諸將當中,佼佼者無非只有劉相公、薛仁貴與裴行儉,要麼現在的黑齒常之也漸漸能獨當一面。其他諸將,兒臣皆不大好說,要麼有其資質,卻缺少了鍛鍊,要麼有了鍛鍊,卻無其資質,進步不大。特別在青海那片高地上,包括兒臣,以及裴侍郎在內,若不考慮國力因素,無一人是論欽陵之敵。”

“他會不會在將吐蕃安定下來後,還來進攻青海?”

“這是必然的,不過他不會倉仲進攻青海,會等到楔機來臨,一舉得功。畢竟吐蕃這一次允勝不允敗,再敗,吐蕃國力支援不起,國內反對的聲音更強烈。因此,這也是我們唐朝的機會。但現在說還早,有可能是兩三年後,三四年後。”

沒祿氏的事,不會說,對母親,李威終於有戒心了。

“沒有想到這個吐蕃,成了我大唐心腹大患……”

“母后,恕兒臣斗膽說一句,非我族內,其心必異。無論那一個部族,只要強大了,都能成為我唐朝的心腹大患。分而化之,才是治邊之本。”也中規中矩地答了一句。

遷民只有青海可行,離關中與劍南一些州府不遠,只要遷上大量百姓,很快就連成一片。

要麼西域也可以遷民,太遠了,遷得少,一旦朝廷沒有能力保護,這些胡人殺漢人,有多牛,他可是知道的。因此,比例最少達到一大半以上,當地的漢人才能自保。

當地的氣候倒是適合,至少海撥沒有吐蕃高原那麼高,許多地區有水源,盆地,皆可以種植瓜果莊稼,但有一個首要的條件,必須要很長時間的穩定,至少能穩定在二十年,朝廷一直對西域進行著強力的控制。然後呢,這二十年中,國內沒有反對的聲音。

當然,移出來,是一件大功,能真正地將這一片地區化為唐朝所有,並且能多少解決一些國內田地緊張的局勢。

可現在想,還是太遙遠。

遼東更是如此。

至於漠北,李威無可奈何了,得要種一些東西吧。漠北種什麼呢?只能分而化之。

簡短地交流幾句,不那麼尷尬了,武則天才進入話題,這也是一種節奏感。對兒子,可不能象對上官婉兒,那樣粗暴了。但武則天的一些做法,也實實在在地影響著李威。

所以這一次一進城,就用了最粗暴的方式,不但粗暴,恫嚇,抵毀,分化,等手段一起使出來。物件的等級比上官婉兒更高,直接是各位宰相。這也是一種簡單的馭人方式。

原來肯定不懂的,一步步逼,會了一些。

武則天沒有問,率兵入城,也沒有問他責難裴炎,當然,心中不悅。而且有一個很好的理由,我倒郝處俊,是他對我敵意太濃,裴炎對你敵意也沒有那麼濃。但畢竟倒了兒子手下一員大將。

因此,問道:“是何人想繼續謀害你?”

“母后,肯定有此事,不然兒臣不會當著那麼多官員百姓,立下如此毒誓。”

“本宮相信,那麼此人是誰呢?”

這個能告訴你麼?

道:“母后,不用多久,你便知。請順便替兒臣向父皇轉告一句,因情況緊急,兒臣做的事很違制度。請父皇看在兒臣為朝廷總算立了一些功勞的份上,寬恕兒臣。”

制定這個計劃,有幾個難點。

第一個難點,上陽宮的修建替李威解決,若是李治在皇宮,與東宮只是一牆之隔,那個就麻煩了。李治斷然不會容忍他將五百悍卒帶到東宮的。想帶,只有魚死網破。

但居在上陽宮,從外城,經過四方館與皇城,糧倉,才能到上陽宮。或者從龐大的皇宮,衝進上陽宮。加上只有五百人,是一個微妙的數字。因此,在父親能容忍的範圍之內。

第二個難點,就是要快,立即進入城中,然後透過天津橋,不要發生血的衝突。然後進入東宮。我率五百人進入東宮了,不是攻打上陽宮的。那麼就會相安無事。

“就算讓本宮勸說你父皇,可你總得讓本宮知道他是誰啊。”

“母后,不日便知。”

防的是誰啊,父親,父親現在真的在乎他?他手中除了一個可憐巴巴的大義,幾乎什麼都沒有了。防的就是你啊,母親大人。

但是武則天聽出來,這孩子要壞,開始提防我了。

這一想,母子倆分闔更大,武則天不敢逗留,兒子手中有五百甲士,而且收買人心很厲害的。那些將士為了他,拉著裝滿火藥的大車子,自殺式的隱護兒子突圍。呆在東宮,保不準會發生什麼事。

於是站起來離開。

李威還是很恭敬的將她送上車輦。

回到上陽宮,李治問道:“皇后啊,這個孽子說了什麼?”

十分頭痛,一個兒子不成氣,兩個兒子又不成氣。難道立小七,可想想小七的品性才能,頭又搖了搖。

“沒說什麼,只說了一會兒青海的事,然後說了有人謀害他。但是何人,就是不說。”

“會是裴卿嗎?”

“不會,他家貧四空,只是平時做官清廉,所以各位大臣對他仰慕,但沒有錢帛收買侍衛謀反。也不敢謀反,他有這個能力謀反嗎?若是對弘兒反感,想行刺,也是不易的。弘兒這樣做,肯定到時候有一個說法。”

想不大明白,也沒有往明崇儼身上想,那是一個小人物,兒子不會為他出動這麼陣場的。但心中有一個直覺,隱隱地感到不安。

“為什麼他對裴卿如此反感?”

“有可能裴炎立場持中,沒有替他說話吧。”

“豈有此理。”

“陛下,也勿要生氣。再容忍一下吧,看看過一段時間,究竟誰這麼膽大。一個個反天了。”也是不快,這究竟是誰啊,想也想不出來。但這樣,無疑給兒子更多的話柄。不然兒子只能乖乖回到東宮,做一個太子。

她想法是很不錯的,可是李威現在這等的名頭,但是朝堂上讓她這一弄,將力量差不多扒光了。沒有了力量,卻有了空名,還能做太子?就是裴炎,稍稍挑唆幾下,要不了一年兩年,李治也會對李威下手的。

因為缺少溝通,不僅李治雜七雜八的弄,武則天也在雜七雜八的弄,李威並不好,同樣雜七雜八的弄。這一家三口子,裂痕越來越大。

李治這一氣,今天晚上沒有了興致,很早休息。

武則天繼續批閱奏摺,看到皇上睡下,對李首成說道:“你去將裴炎喊來。”

裴炎正在家中生悶氣,一聽皇后有請,立即來到上陽宮。

武則天讓他坐下來,問道:“裴卿,你要老實回答本宮,有沒有在背下里做什麼勾當,告訴本宮,本宮不究,會立即替你隱飾。”

“天后,臣的心指天可表,怎麼會在背下里做勾當呢?”下一句沒好話,我可不是明崇儼那廝。

“那麼會是誰?”

“臣也不知,會不會是雍王的人?”

“不會。”武則天搖了搖頭,李賢手下的黨羽還有人在朝堂,但重要的黨羽一撥而空,沒有力量掀風鼓浪。

“那麼會是誰?”裴炎很茫然,又說道:“臣可以力推一人,確保兩位聖上無憂。”

“哦,”武則天笑了笑。與兒子一番交談,能聽出兒子對自己有濃濃的警戒之意,有可能會圖謀不詭,但不會透過兵變這條笨劣的手段。裴炎要說,順便聽一聽。

“臣推薦的這個人是名將程名振的兒子,千牛衛中郎將程務挺。”

千牛衛乃是唐朝十六衛之上。左右衛、左右驍衛、左右武衛、左右威衛、左右領軍衛、左右金吾衛,甚至太子六率皆執掌府兵。只是前者執掌幾百折衝府,後者只執掌三到五個折衝府,是一個意思。

還有兩衛,左右千牛衛,與左右監門衛,不掌府兵,但掌管拱衛京城的羽林軍,也就是後來的禁軍將領。

對這個程務挺武則天還能記得,之所以擔任中郎將,不僅是仗著老子的蔭封,自己也從小跟隨程名振身後,立下許多赫赫戰功。而且勇猛過人,被人稱為羽林軍中第一條好漢。

此人差一點也調到青海,後面不知是什麼原因,又留在京城。

看到武則天在沉吟,裴炎又說道:“此人勇猛過人,不亞於青海的黑齒常之。只要讓他率一陣羽林軍,拱衛東宮,就可以將太子殿下五百將士掣肘,兩位聖上也就安全了。而且此人與臣關係很好,對朝廷同樣赤膽忠心,可以放心去用。”

“裴卿,你是著了相。太子年青,對你有所誤會,可你不能睚眥相報,你終是當朝的宰輔。”

“是,臣有愧。”但是裴炎茫然,皇后與自己好生生的,打什麼官腔?

“此舉更不能做,那是在火上澆油。當今之計,只能等待太子將那個人舉報出來,讓朝廷立即恢復平靜。不過你說的這個程務挺……這樣吧,明天你傳他謹見本宮。”

“喏!”

“退吧。”

裴炎退下,李首成不解地問:“天后啊,剛才裴相說的建議很好……”

不管怎麼說,東宮放著這五百猛士,總是不妙的事。

“李首成,看問題得長遠,但弘兒這樣做,使本宮想起一件事,對軍隊,本宮掌控能力還是很弱,你明天再安排一些人手,前往青海,祕密聽一些青海軍中的情報,然後稟報本宮。”

“喏。”

李威這一逼,武則天終於想起了,要對軍隊動手。而這個程務挺就是一個很好的棋子,當然,要見一見,聽一聽,看他有沒有本事,有本事,才能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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