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六十·到底喜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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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六十·到底喜不喜歡我
天已黑得徹底。
凌玄霜一個人窩在房裡，無所事事地戳著軟枕，半絲睡意也無。
敲門聲不疾不徐地響起。
“不要理我，”凌玄霜有氣無力道，“我誰也不想見。”
外頭的人靜了片刻，道：“我也不想見麼？”
凌玄霜騰地坐直，跳下床向門邊衝去，衝到一半又停下來，“就是你我才最不想見。”
邵煜新道：“那你也先開開門，我的手要酸了。”
凌玄霜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這一次一定要打定主意，可終是耐不住心中好奇，將門打開了。
邵煜新端著個托盤走進來，“見你晚上沒去用膳，我特別幫你弄了兩道小菜，你多少吃點吧。”
凌玄霜看著他放在桌上的一盤魚與一盤白菜，嗅著縈繞在鼻間的糖醋香味，驚喜道：“是你親手做的？”
邵煜新點點頭，將筷子遞給他，“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凌玄霜抓過筷子，還沒有吃便道：“合，一定非常合！”
邵煜新含笑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道：“下次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要不吃東西，你看看你都已經瘦成什麼樣子了，小心把自己餓壞了。”
凌玄霜夾著塊魚肉的手頓了頓，而後將魚肉又丟了回去，不吃了。
“怎麼了，”邵煜新關切道，“可是被魚刺傷到了？”
凌玄霜啪地放下筷子，“我問你，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都僅僅是因為那日是你將我帶離落塵原這個原因麼？”
邵煜新看著他，沒答話。
凌玄霜心涼了半截，卻還是不死心地又問道：“你是不是存心利用我幫你來擋你小師妹這朵桃花？”
邵煜新依舊沒有說話。
凌玄霜心緒變得複雜了起來，有氣憤，有委屈，有難過，也有不甘。他猛地抬起手，想要狠狠給邵煜新幾巴掌，可望著他沉靜如水的雙眸，卻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怎麼不打？”邵煜新問道。
凌玄霜咬了咬脣，哼了一聲，又躲到**去了，“你出去，我要回御劍山莊自己會回去，不用你來多管閒事！”
邵煜新一動不動，半晌才嘆出一口氣道：“玄霜，這一路我關心你照顧你，心悅都不在一旁看著。”
什麼意思？他這是在說他並沒有利用自己來擋他的小師妹？凌玄霜悶在被子裡，眼珠子轉了轉道：“那第一個問題呢？”
“第一個問題，”邵煜新的聲音由遠及近，“第一個問題是什麼來著？”
凌玄霜躺平，抱著被子吼道：“就是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次日早膳凌玄霜還是沒有出來和大家一起用，邵煜新也不在，直到快上路了，二人才一前一後從裡頭慢悠悠地走出來。
見貝瑾瑜面色輕鬆地站在凌玄淵身邊，凌玄霜道：“瑾瑜弟媳不用回御劍山莊了麼？那我也不用回去了吧？”
凌玄淵道：“他多少還有些傍身的功夫，你有什麼？”
凌玄霜挺胸道：“我有煜新，還有雪獅！”
“你說要雪獅保護你？”凌玄褀道，“不會把你自己先嚇暈過去麼？”
凌玄霜雙手掐腰道：“信不信我這就讓它們咬你！”
“好了！”凌玄淵喚來凌小雪凌小霧，“你們兩個留下，等我們離開，便送大少爺回御劍山莊去。”
凌小雪與凌小霧剛要答應，便聽到凌玄霜響亮道：“我不……”
可才喊出這兩個字，他的嘴便被邵煜新給捂住了。邵煜新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對凌玄淵道：“叫他跟著吧，我向你保證，只要有我在，便不會讓他再被人傷到分毫，”他的目光似有意又似無意地瞟過陶心悅，“任何人都不可以。”
陶心悅冷哼一聲，將臉扭到一旁。
凌玄霜挽住邵煜新的手臂，“這回總行了吧？我不要你管！”
“二哥，你便依了他吧，”凌玄書道，“不然他這性子，你就算將他趕回去，他也指不定又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凌玄淵無法，只得妥協，“那好吧，不過如果你覺得辛苦，不要讓我聽到你的抱怨。”
凌玄霜見他還備了馬車，開開心心地爬上去，“要抱怨當然也不會對著你那張臭臉了！”
凌玄淵：“……”
這邊正說著話，柳娘、萬忠與高手帶著隨行弟子，蔡錦帶著家中十幾名小廝也來了。
蔡錦看到晏清蕭，下意識扶了扶手臂，對凌玄淵道：“凌盟主，我武功不濟，去了也是白去，幫不上什麼忙，您看要不我就……”
凌玄書微笑道：“蔡園主何須自謙，我大哥半點武功不會，還是堅持要跟著，這種事情在盡力之前，不是先要盡一份心麼？”
蔡錦還要說什麼，凌玄淵卻已開了口，“既然人到齊了，我們便出發吧。蔡園主，你傷勢還沒有痊可的話，後頭另備有馬車，你乘車走便是。”
得罪了這群人只怕自己往後的日子要更不好過，蔡錦只好苦著一張臉應了，由小廝扶著上了凌玄霜所乘馬車後頭的那架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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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玄淵又將各派弟子分成三撥，一撥前行打探，一撥殿後並且打理看管此行所攜錢糧衣物，剩下的一小撥，則負責照顧這些人的飲食起居。
凌玄書中間插了一嘴，蔡錦的人便都被分到打探的那一撥去了，而車上的蔡錦卻對此一無所知。
晏清蕭忍笑，一臉嚴肅地去牽馬。
凌玄淵將貝瑾瑜送上馬車，叮囑道：“小雪小霧就跟在左右，若有不舒服，即刻讓他們通知我。”
“好。”貝瑾瑜笑著回答，一回身，正見凌玄霜從裡邊探頭出來。
凌玄霜對凌玄淵擺了擺手，“你對我不仁我卻不會對你不義，誰讓我是你大哥呢？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照顧好瑾瑜弟媳的，車裡不如馬上那般顛簸，又有我陪他說話解悶，一定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我何時對你不仁不義了？”凌玄淵留下這句話，也不等他回答，便轉身走了。
凌玄霜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又退回車中去了。
高手這時走過來，對貝瑾瑜道：“我年事已高，乘馬久了怕體力會受不住，二位不介意我同乘吧？”
“我們這裡已有兩個人，高前輩再要上來的話怕是會擠，”貝瑾瑜指了指後頭的馬車，“那架車裡只有蔡園主一個，寬敞許多，前輩不如去乘那架車吧。”
高手卻已攀了上來，“那不是還要多走幾步路麼？”
凌玄淵回身看過來。
凌玄書對著他點了點頭，而後二人同給了凌玄褀一個眼色。
凌玄褀於是也湊了上去，“今日我也不想騎馬，先跟你們蹭一段車再說。”
不多時，車動了起來。
高手看著擠在自己對面坐著的三個人，苦笑道：“凌小少是擔心我要對那二位不利麼？御劍山莊這麼多高手在側，我哪會有那個膽子。”
“既不是那就不要轉彎抹角了，”凌玄褀道，“前輩非要到這架馬車上來，可是有什麼話要說與他二人知曉，好讓他們轉告給我二哥麼？”
高手神情凝重了起來，細細聽了聽外頭的動靜後，壓低聲音道：“我是想提醒凌盟主，此行須得提防一個人。”
凌玄褀問道：“誰？”
高手攤開左掌，用右手指在上頭一筆一劃寫了個“柳”字。
“是……”凌玄霜剛要喊出聲，就被凌玄褀一眼瞪了回去。
凌玄霜：“……”大哥的威嚴這種東西還能不能讓我在有生之年體會體會了？
凌玄褀道：“為何要防她？”
高手又換回了先前一派輕鬆的樣子，“凌盟主與凌三少對我已經有所懷疑，相信其他無需我再多做解釋了吧？”
“那也就是你說完了？”凌玄霜窩在角落裡問道。
高手會意，弓著腰站起，“是，說完了理應讓地方，我先告辭了。”
等他鑽入蔡錦的馬車裡，凌玄淵和凌玄書才勒馬回頭。
凌玄褀從車窗裡伸出半個腦袋，一邊留意前頭的柳娘，一邊把事情說了，末了道：“他說你們懷疑他，就不用他解釋這中間是怎麼回事了。”
凌玄淵道：“他不否認，那就說明他的確與飲血教有關。”
“又讓我們防著柳娘，”凌玄書也道，“那麼就是說柳娘很可能也是飲血教中人。”
貝瑾瑜道：“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無憑無據，也只能暫時按兵不動，”凌玄淵掃了眼柳孃的背影，“須得等她自己露出馬腳此事才好辦，不然萬忠怕是比她鬧得還要歡。”
凌玄褀道：“那我能出去了吧？”
凌玄霜卻突然扯住他的手臂，“玄褀，我要跟你說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玄淵玄書你們也要聽，把玄夜也給我喊來！”
凌玄夜折回到他馬車旁，眼神還定在慕非寒英挺的背脊上，道：“什麼事非要叫我來？”
凌玄霜得意笑了兩聲，“跟你們說，我昨晚終於問了煜新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了。”
凌玄書、凌玄夜、貝瑾瑜一下都來了精神，問道：“他怎麼回答？”
凌玄霜一臉神祕，“就不告訴你們！”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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