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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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難搞
任遠最終當然還是沒能殺了凌玄夜,反被出師不利的凌玄夜揍了一頓。
凌玄夜發洩完畢,拉著任遠在書房門口坐了下來,道:“你們門主為什麼這麼難討好,你有沒有什麼妙招相傳?”
“……”任遠揉著發痛的肋骨,“我剛被你打了一頓,你還指望我告訴你什麼?”
凌玄夜友好攬住他的肩,“那不是你真地要殺我我才會反抗的麼,作不得數。”
“我殺不了你也會被門主殺,”任遠丟開他的手,“總之都是因為你,所以我是不會說的。”
凌玄夜用眼神威逼,“怎麼才肯說!”
任遠將頭轉向另一邊,“你讓我殺了你我就告訴你。”
凌玄夜:“……”
童子稽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來,擠到他們二人中間坐下,“任遠,放心,我會替你向表哥求情的。”
“別,”任遠道,“你求情我死得更快。”
童子稽:“……”
凌玄夜道:“慕門主知道你武功不如我,他那句話明顯是開玩笑的,不用這麼認真。”
“這你就不知道了,”童子稽道,“表哥從不開玩笑。”
“……”凌玄夜托腮,“他性子為何如此冷漠孤僻?”
說到這個,童子稽臉上的神色也有些黯然,“舅舅舅母過世得早,表哥少年時接下重擔,那時門內許多長者不服,對他明裡暗裡的殘害著實不少,表哥硬是靠著過人的天賦和強硬的手段挺了下來。他受過不少傷,好幾次甚至差點丟了性命,也因此學會了對人不再手軟,變成了今日這樣的性子。也就是從那之後,門內人才漸漸凋零,在江湖上的名聲也越來越低了。”
“可他的名聲卻遠勝歸雪門。”想起那張只要見過一次就會讓人永生不忘的面龐,凌玄夜臉上又浮現淺淺的笑容。
任遠道:“不要在門主面前提他的相貌。”
“這又是為何?”凌玄夜積極提問,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任遠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童子稽嘆了口氣,“你想想我剛剛說的那個情況,表哥自然是舉步維艱,又怎會不需要旁人的幫助?不是沒人願意幫他,只是……那人提出了條件,便是他要表哥……”
凌玄夜心裡竟有些堵,“那後來呢?”
“表哥自是不從,”童子稽道,“沒過兩日,他便將那人殺了。”
凌玄夜看了看幽暗的天空,“他也是個可憐人。”
“我覺得我也挺可憐的,”童子稽伸手在扭傷的腳踝上揉了兩下,“看樣子又要下雪,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也有些冷,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聊?”
“你不說我都忘了,走吧。”凌玄夜站起身,還好心地將童子稽也攙了起來,對任遠道,“雖然你沒能殺了我,但你盡力了,慕門主不會怪你的,兄弟,去吧!”
任遠:“……”
隔日,慕非寒來找凌玄淵。
其時,凌玄淵正在凌玄書房裡與他商議火烽的事,聽到敲門聲都當是晏清蕭或貝瑾瑜,沒想到進來的卻是慕非寒。
不等凌玄淵站起,慕非寒已在窗邊的椅子上落座,道:“我來是想說,明日我便要動身去飲血教,我走之後歸雪門不便留客,你們也請離開吧。”
“你要去飲血教?”凌玄書微訝。
慕非寒道:“天蠶雪衣我一定要討回,既然我尋他不著,那便去飲血教守株待兔。”
“聽聞飲血教地處險峰,易守難攻,要想一路深入到教主所在的火雲頂更是難上加難。”凌玄淵問道,“你若要帶你門中弟子前去,是打算犧牲多少人的性命?”
慕非寒握了握拳。
他原是想帶著任遠和一小隊弟子同去,可若真如凌玄淵所言,那麼這些人去了也是白白賠上性命;而且童子稽性子散漫,將歸雪門完全交給他也不是一件可以讓人放心的事,倒不如讓任遠也留下來幫他的忙了。想到這裡,慕非寒打定主意,“我一個人去。”
“我們幾兄弟曾被飲血教暗算,我大哥更是中了他們的毒針,若不是蒙邵原主相救,只怕這會兒早已沒了性命。”凌玄書在右手小臂上輕拍了兩下,“我們是一定要找火烽算賬的,我的傷再需兩三日便可無礙,不如到時一起上路?”
慕非寒稍作沉默便否定了這個提議,“我習慣一個人。”
凌玄淵道:“慕門主內力深厚劍藝高超,這一點自是毋庸置疑,可火烽如今有天蠶雪衣護體,要傷他又豈是易事?”
“且此人輕功之高世所罕見,慕門主擒住他的把握有幾分?”凌玄書笑了笑,“機會可能只有一次,若錯過了反讓他防備更勝,再要取回這件寶衣的希望恐怕會更加渺茫了吧。”
慕非寒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鬆了口,“那好,不過到時遇上火烽,我會以我的利益為重,若礙了你們的事,須怪不得我。”
“這是自然。”凌玄書道。
慕非寒點了點頭,起身向外走,走到門邊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你們為何非要我與你們同行,對你們來說這似乎並無好處吧?”
“怎麼會,”凌玄書道,“慕門主是不可多得的戰力,若得你相幫,必然事半
功倍。”
慕非寒半信半疑,卻也沒再多問,開門走了出去。
待得聽聞慕非寒的腳步聲遠去,凌玄淵才道:“出來吧。”
凌玄夜從衣櫃裡頭鑽出來,理了理凌亂的衣衫和頭髮,“憋死我了,我在裡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他發現。”
“你求我們辦的事已經辦妥了,”凌玄書笑道,“接下去成與不成,可就要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了。”
凌玄淵仍是那麼認真,“既然選定了人,就把心收一收,不要再到處拈花惹草,到頭來小心自食苦果。”
“放心,我真地有分寸的。”凌玄夜動了動微麻的雙腿和手臂,“你們……不反對吧?”
凌玄書道:“他性子雖然過分孤傲了些,但品行上並無不端,凌家連二嫂那樣的土匪頭子都能接受了,為何接受不了慕門主?”
凌玄淵:“……”
凌玄書指了指桌上的水,“說起來你是如何得知慕門主要來,匆忙搶先一步趕過來要我們幫忙的?”
“我聽子稽和任遠提起的。”凌玄夜立即倒了水送上。
凌玄淵道:“你倒是與他們二人相處得不錯。”
凌玄夜得意道:“這是邁向成功的重要一步。”
“現在還有一件事正好可以由你去做,”凌玄書喝了兩口水,“他便不會懷疑你接近他的動機。”
凌玄夜虛心求教,“什麼?”
凌玄書將杯子塞進他手裡,“既然已經是盟友了,你去請他將另外半個院子裡□□劉掌門等人的那些弟子撤了吧,相信這一次他會答應。”
凌玄夜對他豎了豎拇指,幹勁十足地去了。
次日晚膳再見的時候,凌玄夜卻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眾人這兩日都聚在凌玄書的房裡用膳,凌玄霜看到凌玄夜這副樣子,免不了便要嘲弄他幾句。
“怎麼,不是說你凌四少無往不利麼?”凌玄霜幸災樂禍,“居然還有連你都搞不定的人物?”
凌玄夜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我連你都沒搞定,更不要說他了。”
凌玄霜仰頭,“我怎麼?”
“難搞。”凌玄夜道。
邵煜新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凌玄霜乖巧給他夾菜,“你不要聽那個死小子胡說,我真地非常好搞。”
邵煜新重複道:“原來如此!”語調卻比適才重了。
凌玄霜:“……”
凌玄書問凌玄夜道:“看著劉掌門他們的那些人不是已經撤了麼,事情這麼順利,你看上去怎麼這麼不開心?”
“就是因為太順利了,”凌玄夜翻來覆去攪著碗中的菜,“我向他提起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然後就將我趕出了門。”
凌玄褀哈哈笑起來,“四哥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對待吧?”
凌玄夜無精打采道:“果然江南才是適合我生活的地方。”
凌玄淵看過來,眼中帶著幾分警告。
“……”凌玄夜咕噥,“我說著玩的。”
“我聽你二哥說了你們接下去的打算,”貝瑾瑜道,“這件事想必不會太容易收場,所以你的機會還有很多,不要灰心。”
凌玄夜道:“機會雖多卻不夠好,我苦於沒有二嫂你將二哥騙到手時那樣絕佳的機會啊。”
貝瑾瑜:“……”
“將來貝寨主說不定還有得後悔,”晏清蕭言有所指,“與你們凌家扯上關係的人,通常都交不上什麼好運。”
凌玄霜擺手道:“清蕭弟媳,下次這麼說的話,一定要講明這是在特指玄書,不然會牽連到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凌玄書:“……”
便是衝著這一聲“弟媳”,晏清蕭便不會將他看作無辜的人,“姓凌的都好不到哪裡去!”
“嗯,”凌玄書道,“回頭我會幫你把這句話轉告給我爹。”
晏清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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