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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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面聖
108.108面聖
清怡殿內，男子偉岸的身軀，不住來回移動。
冷峻的神情，沒有的往日的冷靜與肅穆。一絲煩憂繞上眉宇，讓他整雙黑瞳都變得暴躁起來。
從未見過皇上如此燥動狂亂一面的蕭羽，也不由屏住了呼吸，一時間不敢隨意言語。
直到他兀自停下腳步，黑瞳散發出一抹銳光，俊顏滿是不耐道：“蕭羽，現在是何時辰?”
蕭羽聽罷，面色一緊，忙拱手回道：“回皇上，現在是辰時三刻。”
“拓野的使者，究竟何時入宮？”
“皇上，應該快了。”
蕭羽恭謙的回答，並沒讓即墨修滿意。他拂了拂，望著殿內的長明燈入神。
片刻，又冷聲道：“你說，湯安那老傢伙，會不會騙了朕？”
“皇上是指……”
“此次入宮的那批美人當中，真有拓野女子？”
蕭羽先是一怔，繼而蹙眉有些不敢確定道：“據我們在東臨的探子彙報，昏君湯安在拓野邊界巡遊計程車兵的確抓到過一位身份不明的拓野女子，聽說那女子生得極為美麗，為了領賞，於是他們把她獻給了湯安。而湯安，念及軍情危機，便忍痛割愛，意欲把美人送來西夏，假意為了討好，實則想讓西夏再次借兵抗敵。”
聽到這裡，即墨修不由跨前一步，神色看似從容而平靜，但從他身上卻莫明散發出一抹緊繃感，蕭羽能夠感覺得出來，即墨修也有些緊張。
很快，蕭羽似乎發覺了他的心思，神情變得複雜，轉眸，淺聲道：“皇上，那女子雖是來自拓野，但並不一話不待他說完，即墨修便擰眉，不耐的打斷道：“朕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朕自有分寸！”
“皇上……”蕭羽嘆了口氣，終究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些年，他們之間的關係，似君臣，又似朋友。五年裡，最瞭解他的人莫過於蕭羽。
即墨修俊眉緊皺，轉身，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道：“就算不是她，那朕也能知道一些關於拓野的訊息。還有，她的訊息。”
蕭羽聽罷，眸子一眯，點頭應道，隨後，瞥了即墨修一眼，低低道：“她們應該入宮了，皇上，該是去見她們的時候了。”
“嗯！”即墨修淡淡的應了一聲，看似無異，但聽者卻覺得十分沉重。
不錯，他慢慢覺得，那個曾經消失了的皇后，現在，在他的心目中，地位，似乎越來越重。
……
大殿中，文武大城靠兩列而站。
即墨修坐在最高處的九龍椅上，一襲金色飛龍錦袍，那雙犀利的眸子淡淡的凝視全場， 全身所散發出的沉靜與高傲讓人不容忽視。尤其是那與生俱來的威嚴和冷酷，更讓人臣服。
而在他旁側的女子，雖不是當今的皇后，可早在五年前他的默許下，她幾乎已經坐上了六宮之主的後位上。
不錯，那個女人正是寧雨茹。今天的她，身著紫色羅裙，裙羅兩邊鑲著銀絲帶，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微含的笑意裡泛動著一雙懵懂的水眸，水眸中閃爍著珠玉般的光澤，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了點小巧的鼻子，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嬌豔的嘴脣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白皙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隨著一點風都能慢慢舞動。
這樣一個絕美的女子坐在那裡，簡直就成了一道明媚的風景。
這時，大殿外傳來一小太監尖銳的聲音。
“東臨使者和十五位絕色佳麗到。”
一句話落，十五位絕美女子，在一位中年使者的帶領下，魚貫入內。
秦錦梨默默的走在最後，低埋著頭，那雙水眸閃過一抹冷笑之色。
皇宮，她又回來了，不過，卻以這種方式回來，連她自己也覺得可笑。
她們以六人為一組，分兩排進入。
夢天這個絕色女子，自是走在第一位。而另排的一位，也長相不凡。
秦錦梨也算十五位當中的佼佼者，卻自願甘居最後。
這是所有人意想不到，卻又不願去問其緣由的事情。
畢竟，能離即墨修越近，越是對這些女人有利。如此好的一個位置，既然她不要，那麼她們自當不會相讓。
即墨修抬頭，便看到了夢天一身紅衣。
她是個妖嬈多姿的女人，入殿後的一瞬間，便引得周圍的大臣們紛紛點頭讚揚。
夢天得意的神情上揚，眉目一勾，那用碳黑色眉筆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面板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面板顯得， 白裡透紅，脣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脣紅，整張臉顯得特別漂亮。
坐在九龍殿上的男子，只是淡淡一掃，無驚無喜，只是用深邃冷峻的眸子，開始打量她身側的女子。
而那個端莊美麗的茹妃，秀氣的眉宇間，卻閃過一抹不耐。剎那間的厭惡過後，盡收眼底的是平靜。
即墨修在尋找了片刻之後，也沒有找到令他熟悉的容顏，失落的心情，不可抑制的湧上心頭。抬眸，一抹凌厲的冷光足以讓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震。
良久，他才陰沉的開口道：“你們當中，誰是拓野女子。站出來，讓朕看看！”
秦錦梨與夢天，聽完這句話，幾乎是同時一驚。她原本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的心，此時也不住“嘭嘭——”直跳。她下意識的閉起眼，將它狠狠按住。
明明就是那個暴君對不起自己，她在怕什麼？怕什麼？
難道怕相逢，難道怕這麼多年來，她還忘不掉嗎？
不，她們是仇人，此次她來西夏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報仇。
就在她心慌意亂，手心不住的冒冷汗之際，前面卻傳來一道嬌嬾的聲音：“回皇上，民女就是拓野女子。”
回話的人，正是夢天，只見她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眉眸間，盪漾著迷人的風情。
而站在旁側的其它佳麗們，眼神雖有些不甘，卻什麼也不敢說。而那位使者，卻淡定出奇的附和道：“皇上，她就是拓野的美人兒。”
看來，這個使者領了不少好處，以至處在即墨修的面前偷龍轉鳳。
“你叫什麼名字？”即墨修淡然的問著，語氣卻透著無關緊要。
“我叫夢……萌萌…..草頭明的萌……”剎那的改口，讓夢天臉上有抹不自在。
即墨修並沒注意，只是低頭飲了口酒。
秦錦梨心微微鬆了下來，依右手依舊捂住胸口，她不敢抬頭，因為害怕迎接那些不甘又充滿質疑的眼神。
即墨修在內心深處嘆了一口氣，黑眸半眯，衣袖淺揮道：“除了她，其它的，都退下吧。”
夢天神色一喜，黑瞳放射出一道迷人的耀光。
看來，以拓野族人的身份來此地，果真有用。
而其她女子，則在不捨與無盡的眷戀中，紛紛心痛的退了下去。
秦錦梨轉身之際，還是剋制不住自己的那雙眼睛。她就這樣匆匆的一瞥。殿上的男子，五年來不曾改變，依舊威武冷漠猶如當年。那雙黑瞳，永遠都是透著冷酷傲然，輕蔑不屑。
而那個坐在曾經屬於她位置上的女人，眉目含笑，越發美得妖豔，美得動人了。
多好的一對壁人，殊不知，是用多少人的鮮血與傷痛來墊撲的。
那一刻，她失神的一笑，卻不知，有雙俊逸的眼睛已經發現了她。
待她回神時，才覺，入殿的蕭統領，也就是即墨修的貼身侍衛蕭羽已經打視了她許久。
她慌亂撇開臉，然埋頭，轉身離開。
直到身影盡褪，蕭羽也沒有回過神來。
這位……怎麼與前皇后，如此相似？唯有那雙淡漠疏離，清冷又孤傲的眸子不像以外，其它，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