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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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日出
隨著阿虎帶著人鑽了林子，這楊巨集與南公館都有些哭笑不得；
對南公館來說，也確實沒料到這阿虎會玩出這麼一出來；對楊巨集來說，林霞下的最新指令是提前動手，將阿虎給滅了；
而這南山腳下的局面，原本是阿虎與南公館僵持不下，後來是姬家堵斷了阿虎的退路，這阿虎給夾在中間，無論是姬家還是南公館任何一方動作，這阿虎都會死得梆硬；
現在，這阿虎突然就從這夾縫中給溜了出去，眼下的局面就變成了南公館與姬家面對面了；
而這南公館與姬家面對面的僵持局面並沒有行成，因為這楊巨集在聽到前邊槍聲響起的時候，立即便讓底下人做好準備；雖然這楊巨集並沒按照林霞的指令立即將阿虎給滅了，而是想留些力量以應付這隨時可能出現的變局；可這前邊都開始放槍了都，總得防禦一下吧；
正是楊巨集這一慣性的防禦，讓南公館山腳下的人都沒來得及上報阿虎給溜了，這南公館便直接的與姬家交上了火；
這樣的局面，讓南公館與姬家都有些哭笑不得；
南公館想要的是與阿虎來個不死不休，雖然也有想過要應付姬家可能出現的變局，卻也得是先將阿虎給宰掉之後的事兒；可現在呢，這阿虎還沒宰掉，這南公館便與姬家交上火了；
當馮氏四老接下山下報來的情況之後，這立即就瘋了；這叫個什麼事兒都，這阿虎鑽了林子也就算了，咱沒算到，活該阿虎逃過一劫；可這不僅讓阿虎鑽了林子，還與姬家給交上火了都；
那姬家是什麼人？那是現在這局面能夠吃得下的？可這阿虎已經鑽進林子了都，這麼大一片南山，又是現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怎麼找？
而正在這馮氏四老著急上火的時候，這城裡又傳來訊息，說是一支不明的力量在南渡口上岸了，正朝著南山的方向趕來；
原這樣的訊息對南公館來說，可不算是什麼好訊息；什麼叫一支不明力量在南渡口上岸，還正朝著南山的方向趕來，這不明擺著是阿虎的隱藏力量嗎；
這馮氏四老聽著這本應該算是壞訊息的訊息，卻給樂得不行；這阿虎總算是動用了家族的力量，現在應該是最後清算了吧；
可這馮氏四老還沒來得及樂多長時間，這臉又給拉了下來；
這家族力量現在才在南渡口上岸，那這阿虎這一夜在南山腳下與之對持，不就是虛張聲勢，手裡邊跟本就沒有人；
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賣的；
馮氏四老想明白這一夜的阿虎不過是虛張聲勢，而這馮氏四老卻沒有趁著這個時機將阿虎給宰了；真是後悔啊；
不過這也不能怪這馮氏四老，畢竟這阿虎是老爺子指家的繼承人，而且據阿虎這重現江湖的表現，確定是手裡捏著一支力量；而這阿虎消失了近兩個月了都，那這力量肯定不會是西城原有的力量，算來應該是家族的力量；
本來這樣的猜測也不算錯，可這馮氏四老卻沒見過文黎，否則的話肯定能從文黎的身上看出些東西，繼而猜測出這阿虎手裡的力量是哪兒來的；南公館只是聽聞過阿虎身邊有一個女人，可這下邊的人對文黎的觀察可遠不如馮氏四老的眼光來得毒辣，跟本看不出文黎是擁著著家世的千金小姐，只是說阿虎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女人；
對於這樣的說法，馮氏四老能夠理解；畢竟這阿虎初在江湖上位，在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現在，馮氏四老是懶得去做這些猜測了，反正阿虎的家族力量都出現了，那就打唄；就算是阿虎給鑽了林子，一時也找不出來；可這隻要解決掉這支家族力量，那這阿虎就算是這南山裡躲一輩子，也是無法威脅到南公館的；
於是，現在擺在眼前唯一的麻煩就是姬家了；
這南公館與阿虎的爭鬥，這姬家給摻和進來；而且還與南公館交上火了都，同時這家族力量也已經到了山城，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趕到南山腳下；到那時候，這南公館與阿虎的爭鬥就會演變成這江湖三大勢力的混戰；
而這樣的混戰，卻並不是馮氏四老所想要看到的；偏這時間又這麼的緊，這南公館一時也解決不了姬家；
暫時停火？
算了吧，這根本不可能；
原本阿虎追到南山腳下的時候，南公館就停了火與阿虎對持；可那時候阿虎手裡可沒幾號人，只要南公館停了，這阿虎也會停下來；
可現在的姬家可算是傾巢出動，而且還已經交上火了都；如果這時候南公館選擇停火，那姬家是肯定不會是認為南公館怕了姬家，而是這南公館真如某些江湖傳言那般，一隻紙老虎而已，只要用手指輕輕的一戳就會破掉；
所以，這時候如果南公館選擇停火，那這姬家肯定會趁勢攻上南山；那到時候，別說是阿虎了，連這南公館自保都成問題；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這馮氏四老對眼下的局面確實感到有些棘手；可這馮氏四老畢竟是在這江湖裡爭鬥了一輩子都，經歷過現在這些江湖人從未有經歷過的殘酷，自然這對惡劣局面的應對也遠非姬家這新一輩的掌舵人可比的；
於是，馮氏四老還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而這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同樣也很俗氣，停火；
當然，這馮氏四老選擇停火與阿虎那時的停火有所不同；
阿虎是現南公館在南山腳下停火僵持的，現在對姬家來說，肯定是不行的；於是，這馮氏四老選擇後撤，退到半山腰上去；
在這南山的半上腰上有一段“之”字行的路段；而因為一些歷史原因，這南山上有著很多的人造山洞，而這之字行的這段路，更是人造山洞最多的地方，而以馮氏四老的眼光來看，這段路堪稱是這南山的天險；
這之字行的路段最下部是一段長上坡，然後便是一個急轉彎；由於那時候的技術限制，這個急轉彎的修建得就如那之字底下轉角的部分一樣，很長一段上坡之後，一個角度急轉之後，更是一段陡峭的上坡；
平常這有人上山，在這一段路都得慢行，而就算是慢行，在這段路也是常有車禍發生；因此，在這山城的托兒車這個行當裡邊，玩車技拼手藝，一般都會遠這段路；
正是這段路的存在，讓馮氏四老很毒辣的眼光給看中了；
如果有爭鬥，那肯定得用車輛往山上衝擊；而這段路，這車輛無法跑起速度，也就沒有衝擊這個說法；更重要的是，一旦面對這敢攻上南山的衝擊的局面，南公館便可以憑藉著這段路，利用這人造山洞的串連，對這下邊的兩個長坡進行攻擊；
本來呢，這馮氏四老原本的打算是，在與阿虎開打之後，如果在這山腳下無法解決掉，那麼就往上山撤，然後就利用這段路將阿虎給拖死；
現在，這算是被阿虎給陰了一把，手裡都沒人，這南公館還錯過了動手的最佳時機；而這時候阿虎算是亮出了家族力量，這無可避免的死生之爭，算是到了；
可偏這姬家也給摻和了進來，想要解決姬家再與阿虎爭鬥，那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這馮氏四老便有著新的應付計劃；
那就是提前用這段路，先淨姬家給引到這裡來將山路堵著，然後等家族力量上山；
這樣一來，這姬家便會給夾在夾縫之中；這上山是上不去了，加之這段路確實難行，南公館完全可以慢慢收拾；
同時，因為姬家堵著這段路，這家族的力量如果想要上南山，那就得先解決掉姬家；
這樣的局面，對南公館來說，算得上是何樂而不為呢？
一邊可以拖住家族力量，同時還能借著家族力量將姬家給解決掉；
對楊巨集來說，這南公館突然的就撤退，一時也沒能想明白其中的關鍵；雖然這楊巨集也到過南山很多次了，卻並沒有看出這段山路中所隱藏著的險境；畢竟，這楊巨集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攻上南山，沒能注意到這段險境，也算是可以理解的；
隨著南公館的撤退，讓出了上山的路口；這楊巨集也沒有猶豫，就追了上去；當然，這並不是楊巨集衝動了，而是沒辦法；
這南公館突然的撤退，楊巨集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關鍵，卻也知道這馮氏四老是什麼德性，這其中肯定有些什麼貓膩；可這沒能等到讓楊巨集下令停止追擊，這前邊正交著火的人就隨著南公館的撤退給追了上去；
當楊巨集下令不要追擊的時候，這南公館又停了下來，繼續的攻擊；這樣一來，真是讓楊巨集有些身不由已；
明知道這南公館肯定在玩什麼花招，可這南公館一邊退還一邊打，這姬家一停手，他南公館還敢反過來追擊了；
這樣一來，如果不攻上南山，那麼就只能坐等南公館這樣一邊打一邊退的將楊巨集手裡的力量給逐步的吃掉；如果追擊南公館，那就有可能陷入南公館所設下的陷阱；
於是，楊巨集果斷的做出了選擇；
不能任由南公館一點點吃掉自己手裡的力量，就算是南公館有在玩貓膩，那也得跟著去瞧瞧，看這南公館再怎麼強勢，總也不能一口將這楊巨集手裡的力量給一口吃掉吧；
楊巨集這樣做出決斷，一邊下令追擊，卻也一邊給林霞彙報現在的情況；畢竟，這變局出現了，還得問問林霞怎麼辦；同時，楊巨集相信林霞能想到的東西，要比他自己想到的多；
而這楊巨集追擊南公館的結果與馮氏四老所想要的局面差不多，楊巨集還真就給陷在那之字形的路段裡了，算是上不能上了，於是這僵持的局面再次的形成；
這林霞在收到楊巨集報來的訊息之後，同樣的陷入了思考；
這阿虎突然玩出這麼一手來，確實出乎預料之外；而這南公館隨著阿虎鑽了林子，竟然也開始收縮防線；這有些讓人想不通；
林霞可不相信江湖傳言說什麼，南公館只是紙老虎之類的話；站在林霞這個位置，所看到的遠比江湖人要多得多，而且還有老爺子對南公館的品評，所以這林霞絕不相信這南公館的撤退是因為怕了姬家，而是要玩什麼陰招；可這南公館倒底玩什麼，這林霞卻一時也想不通；
倒是這姬亦男對這樣的局面做下了一個決斷，儘管姬亦男也沒明白南公館要玩什麼陰招；但姬亦男卻知道，趁著這個時候將北城留守原本用來應對武裝警力的人手全給調去南山，真正的與南公館硬碰一下；
對於姬亦男的這個決定，林霞感到有些震驚，這小妹該不會是瘋了吧；
如果將這最後的力量都給調去與南公館一拼，那這北城怎麼辦；
當然，這姬亦男並沒有瘋，卻被阿虎給影響了；
原本的姬亦男還算是比較理性的，更因為很少摻與江湖這樣玩命的拼鬥，所以對這江湖事從來都是以理性的腦子來考慮；
可這自從與阿虎第一次見面之後，當然這事實上到此時為止，姬亦男總共與就與阿虎見過兩次；
可就這麼短暫的與阿虎相處，這姬亦男便對阿虎產生了情愫，而正是這樣的還有些不明不白的情愫，讓姬亦男開始對阿虎有些興趣，特別是把子帶著一把手到姬亦男的面前，讓姬亦男不止一次的產生錯覺，這把子與阿虎是一個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把子這樣一個跑腿應聲的跟班就敢去將一把手與小侯爺給逮了？
這並不是把子有多麼的能幹，而是把子事事兒都學著虎哥，甚至還學著虎哥的思考方式，所以這把子才敢這麼的肆意，並且還能成功的逮到一把手與小侯爺，同時也成功的牽制住了官方的力量；
自把子帶著一把手與小侯爺離開之後，姬亦男便一直在想關於阿虎的一切；而當楊巨集報來訊息之後，這姬亦男便決定學著阿虎那般，肆意的玩一把大的；
阿虎從一個初入江湖的新秀，在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將這江湖給攪和成了這樣的局面，以阿虎的做法，不就是一直的肆意妄為嗎？
當然，更重要是，這姬亦男自接掌家族以來，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卻也因為老爺子的病重，事事都是以家族為首，再沒有做過她自己想要做的事，也再沒有那往惜的肆意任性；
現在，隨著阿虎對姬亦男的影響，再加上現在這個局面；楊巨集已經帶走了家族最精銳的力量，如果這楊巨集敗了，那姬家憑著這點剩餘的力量，要想守住這北城，是沒有多大希望的；
既然這剩餘的力量並沒有多大的用處，那為什麼不傾其全力去拼一把呢，就算是敗了，至少也還能肆意一回；
對於姬亦男這樣的說法，林霞陷入了沉默；
是啊，從姬亦男接掌家族以來，除了陪著這已病重得隨時都可能辭世的老爺子，便是為家族謀劃，她身上的擔子確實很重；
林霞甚至都忘了姬亦男有多長時間沒有笑容了，此時回想，這好幾年了都，除了安慰病重的老爺子，姬亦男裝出過笑容，為了應付這家族事也裝出過笑容；可這自老爺子去世之後，林霞卻一次也沒有見到過姬亦男的笑容，那隻為開心就笑這麼簡單的笑容；
而且，姬亦男說的也不錯；楊巨集如果敗在了南山上，那這北城剩下的力量確實也很難保住北城；畢竟姬家面對的將是南公館與虎哥，這隻要任何一方贏了，那時的姬家也沒有力量去鎮懾江湖，只能等著這贏的方將姬家給滅了；
林霞在沉默之中，接過姬亦男手中的香菸，這還是林霞第一次抽菸，給嗆得不輕；也不知道是給煙嗆得，還是有些心疼這許久都不曾有過笑容的小妹，林霞在撳滅菸蒂之後，便下令讓留守北城的人手集結；
這時候的姬亦男已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只是有些錯覺；錯覺得以為還是陪著林霞出去閒逛，然後習慣的開啟衣櫃，想找些漂亮的衣服；
而這姬亦男辦公室裡間的休息室裡的衣櫃裡邊放的卻不是漂亮的衣服，而且整齊排放著的武器；
姬亦男與林霞如同挑衣服一般，帶著出門閒逛的輕鬆，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武器，或者說是她們習慣用的武器，因為她們其實並不喜歡這些武器；
想想，有多少人家的女孩子會如同姬家男這般，衣櫃裡放的不是漂亮的衣服，而是武器呢？而這原本應該掛滿漂亮衣服的衣櫃，給排滿了武器，又有誰會喜歡這些武器？
當邊的人也來報說人手都集結完成，隨時準備出發，這姬亦男與林霞也挑好了武器；可這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姬亦男卻站在那落地玻璃窗前有些失神；
日出，姬亦男自老爺子去世之後，便住在了辦公室裡，幾乎每個黎明的時候，姬亦男都在樓頂看日出，卻第一次發現這日出這那樣的美；
那火紅的朝陽，如果是翻山越嶺之後，有些氣喘不過，正大口的喘著氣，將這火紅給抖落於那江面之上，反映著一夜的奔波；
江面上隨著這夏季的晨風，似乎是要將這抖落於江面的朝陽給盪開，卻只換來不斷的漣漪，看上去倒是極為的美麗；
或許姬亦男也想抖落身上那被強加的朝陽，卻只換來不斷的風波，始終是逃離不開的；儘管看上去極為的美麗，就如江湖人眼中的姬大小姐，良好的家世，不需要自己去奮鬥便能擁有一切，可又有誰能明白這些是被人強加於身的呢；
或許真的已經習慣了香菸吧，當這香菸只剩下菸蒂的時候，姬亦男便又接著點燃一支，叼在嘴裡，然後如同阿虎那習慣而形成的自然的將手挽著林霞的腰間，就如同那時候這兩姐妹出去街上閒逛一般，帶著輕鬆的笑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