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成吉思汗_第七集:鐵木真兄弟手足相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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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成吉思汗_第七集:鐵木真兄弟手足相殘(三)
9外景,河灘邊。日、速赤、鐵木真、哈撒兒、訶額倫別克帖兒倒在血泊中,胸部被兩支箭穿透。
速赤:(伏在別克帖兒身上嚎啕大哭)也速該老爺,你扔下我們孤兒寡母去了,你的兒子竟然手足相殘殺死了別克帖兒,你讓我怎麼活啊?
鐵木真和哈撒兒跪在訶額倫面前。
訶額倫:(臉色陰沉拉得很長怒不可遏,語言就像一條條鞭子抽向鐵木真)“禍害!天生的禍害!從我熱懷裡突然衝出來的時候,你就生來手裡握著一個黑血塊!你這像咬斷自己衣胞的凶狗一般的;像奔向山崖衝撞的野獸一樣的,像不能壓制怒氣的獅子;像生吞活噬的巨蟒;像搏擊自己影子的海青,像不出聲而吞噬的狗魚;像咬自己幼兒腳跟的雄駝;像窺伺在暴風雪中的野狼;像趕不走幼稚就吃掉他們的鴛鴦;像毫不遲疑捉撲的老虎;像胡亂衝撞的野獸;在除了影子沒有別的伴當;除了尾巴沒有別的鞭子的時候,在受不了泰亦兀惕兄弟們的痛苦;正說誰能去報仇,怎麼過活的時候,你們怎自相這般作呢!?”
阿豁黑:(老僕人抓住訶額倫的手勸阻)太太,別罵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即使打死他也沒用,還是把別克帖兒少爺埋掉吧。以後讓鐵木真好好孝敬速赤太太。
10轉入論壇背景。(用字幕推出,配畫外音。)
主講人:現在進入講座的互動環節,請他家提出問題。
觀眾甲:主講人,對於這段歷史解讀我有一些不大理解的地方是,也速該是許多個部落的大首領,按理,以狩獵和搶劫為生的部落大首領,在他領導部眾掠奪財富的時候一定會首先為自己弄到了不少財產。可是在也速該的故事中,也速該死後,訶額倫一家立即陷入了貧困,尤其是在泰赤烏部落首領帶走了原屬於也速該部落的百姓之後,這一家只剩了八匹馬,連吃飯都成了困難,您怎麼理解這種情況?
主講人:這說明了如下二個問題。其一,也速該平時是個不大善於理財經營的男人,而且是一個不是那種善於聚斂財務貪財鬼。再分配財物方面比較公道,甚至可以說是個廉潔的人,這也很可能是他受到部眾擁護,能成為部落聯盟的大頭領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另一個原因則是他敢作敢當作戰勇敢。否則,象也速該這樣頭腦簡單,缺少心計,做事不大考慮後果的魯莽漢子是不可能成為部落聯盟的大頭領。在《蒙古祕史》和其他史料中都記載有泰赤烏部落、主兒乞部落對也速該的輕視,認為他是個缺乏智慧的人。
其二,這一現象也說明了當時生產力低下,財富和生活物質的匱乏,根本不允許頭領們攫取比部眾更多的財富。這一點我們從也速該死後,訶額倫為了和兩位王妃計較祭祀祖先的食物而吵吵嚷嚷乃至反目這一點上也可以反映出來。在一個物質較為豐富的社會,如果上層社會的貴族們因為分幾塊肉而計較、爭吵,那一定會做為笑話被人看不起的。
觀眾乙:鐵木真是個威震世界的政治家和軍事領袖,也可以說是個世界偉人,但是這個人在少年時代竟然為了爭奪一點食物而殺害了自己的弟弟,這不僅僅是殘忍、無情,而且有些小肚雞腸,小題大做,這樣一個人再後來竟然成就了一番大事業。主講人怎麼看待這一點?
主講人:如果把鐵木真殺死他的兄弟別克帖兒看作是為了爭奪食物,那就大錯而特錯了。其實鐵木真殺死別克帖兒和爭奪食物毫無關係。鐵木真之所以殺死別克帖兒的根本原因在於別克帖兒透過爭奪魚和鳥這兩件小事冒犯了鐵木真的權威,讓鐵木真覺得他的權威受到了挑戰。鐵木真是個權力慾望空前強烈的人,他對權力的酷愛和佔有慾超過了他佔有世界上一切物質的慾望之總和。如果說鐵木真殺害別克帖兒的時候還處於年少無知和衝動的話,那麼他在四十多歲成為蒙古國大汗的時候,竟然因為通天巫洩私憤,挑撥離間的一句無稽之談,想要殺害為了他的事業出生入死屢建奇功的親弟弟哈撒兒。哈撒兒為自己和通天巫的糾紛中哥哥不能主持公道賭氣,沒有和成吉思汗打招呼就回到了自己封地居住,這竟然成了哈撒兒謀反奪權的證據。如果不是訶額倫出面相救,哈撒兒可能早成了鐵木真的刀下之鬼。雖然哈撒兒那次有了母親的相救躲過一劫,但哈撒兒與訶額倫母子最終還是在成傑思汗的猜忌和打壓之下抑鬱而終。
鐵木真在權利的佔有慾望方面可以說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種對權力的無以倫比的狂熱追求和執著也正是鐵木真最終登上權力巔峰的重要原因。狂熱和痴迷成就了偉大。
觀眾丙:主講人,您是怎麼看待泰赤烏人對也速該遺孀背叛這件事的?
主講人:幾乎所有的史籍都譴責了泰赤烏部及其他部落對訶額倫孤兒寡母的背叛行為。這無疑是因為訶額倫後來成為蒙古帝國的皇后史學家們拍馬屁的緣故。
而事實上,以塔裡忽臺和俺巴孩遺孀為首的泰赤烏之所以離開訶額倫母子的原因多一半責任應該由也速該和訶額倫來承擔。其一,他們對也速該生前不計後果的搶婚的行為的不滿由來已久,他們堅定地認為也速該的這一行為會得罪蔑兒乞人從而播下仇殺的種子。也速該依靠暴力手段搶奪他人之妻,這種行為如果用現代人的道德觀來看無疑是暴力犯罪,是強盜行為。即使是在當時,這種手段也不能算合理合法,更算不得光彩。否則,也速該的家族成員也就是也速該的本族兄弟泰赤烏部落的塔裡忽臺和脫赤就不會極力反對族兄的這樁婚姻,並且把訶額倫說成是一個不詳的女人。也就不會有後來在也速該死後他們迅速拋棄鐵木真母子的事情發生。
泰赤烏部落的族人包括俺巴孩汗的遺孀斷定也速該的這種惡霸式的搶婚行為一定會給自己的家族帶來災難,也就是遭致蔑爾乞人的瘋狂報復。他們這些族人不能從這樁婚姻裡帶來任何利益,因此也不想沾包也速該因自己的快活而給部落聯盟招惹來的災難。這也是也速該死後他的妻兒老小立即遭到族人遺棄的根本原因。而史書對泰赤烏部落拋棄鐵木真一家的責難不過是因鐵木真後來成為太祖皇帝而趨炎附勢的討好巴結。
當然在這個歷史糾紛中,鐵木真母子是無辜的,造孽的是也速該,但債務卻讓鐵木真母子來還,以現代人的觀念來看,似乎有些不公平。但是,在古人的傳統思想概念中這卻無可非議,父債子還似乎是天經地義。而後來蔑兒乞人報復搶走了鐵木真之妻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這也是泰赤烏人屢屢把訶額倫說成一個不詳的女人並加以排斥的原因。
其二,在也速該死後,性格倔強的但並沒有任何個人威望的訶額倫並沒有認清形勢,從大首領夫人的高位上放下身價來,在祭祀大宴會上竟然以教訓乃至威脅的口吻訓斥他們的祖父俺巴孩汗的遺孀和泰赤烏人的頭領塔裡忽臺,這是一種極愚蠢的行為。這種行為導致了她的眾叛親離。請設想一下,誰在聽了一個既沒有個人威望又沒有任何軍事實力的寡婦的口吐狂言的教訓和威脅性語言之後,心裡會舒坦呢?所以,在對待訶額倫孤兒寡母的問題上的眾叛親離,主要的錯誤在訶額倫。也有泰赤烏貴族們對也速該生前積怨的轉移和發洩。想一想,就連當初和也速該哥哥一起搶婚的答理臺、阿勒泰都背棄了訶額倫,更何況他人。
本集結束,請注意關注下集:《苦難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