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但笑因緣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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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但笑因緣錯(3)
莫說蕭湘,就連一邊的習習也驚異的向後退了一步。
蕭湘只覺自己眼皮一跳,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見徐惠這幅樣子,看來不讓她說完,自己是不要想離開。
她心中無比煩躁,卻還是強忍中心中的鬱悶,上前扶起徐惠。
轉頭讓習習守在遠處,不教旁人靠近。
徐惠神色悽然,卻還未失了警覺心。
她眼神四下看過一圈,這才緩緩開了口:“請公主幫我殺掉武媚。”
她說的咬牙切齒,卻又是一幅膽顫心驚的表情,看的蕭湘十分不解。
她半眯了眼,向後退了一步,像是仔細打量徐惠,又像是隨時準備離開。
半晌,才聽蕭湘開口:“何故?她已然降為宮女,對你並無任何威脅。”
徐惠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重新開口道:“她同晉王私下幽會,被我撞個正著。”
她緩緩道來,聲音極輕,卻字字如震雷。
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便教蕭湘渾身上下生出一股涼氣來。
“你是說……”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武媚娘會是這般不小心的人?她同李治有私情書上都有記載,蕭湘並不詫異,可是這私情竟然教徐惠撞見,便讓人驚異了。
她定定的看了徐惠半晌,心中無比翻騰。
說句心裡話,她的確想讓武媚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不想走歷史上高陽公主的路,她不想被一根白綾勒死,更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辯機去死……所以,如果未來將會成為歷史舞臺主角的武則天消失了,那麼,將來的歲月,就完全是被改變的了。
雖然說被改變成什麼樣她並不能夠知道,但至少有了機會。
不像現在……她同歷史上記載的無二,嫁給了房遺愛。
房遺愛對公主言聽計從,但夫妻並無感情。
雖然這其中別有隱情,但大致上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別。
歷史是不會記載細節的。
更何況現在武媚娘同李治已經勾搭上了。
如果放任他們這樣發展下去,肯定又和史書記的完全相同:李承乾被廢,李治成為儲君。
而她,也將沿著那條被規劃好的行程走下去,直至滅頂。
她銀牙輕咬,心頭矛盾無比。
她不願意死,不願意死!!可是……要她去殺人……即使是做幫凶……也是從未曾想過的事情。
蕭湘半垂了頭,半晌不說話。
兩種完全不同的想法在頭腦裡交戰,似乎選哪一項都是不對的。
她沉默半天,卻還嘆了氣,背過身去不看徐惠,口中道:“不成。”
“可是……”徐惠大急,聲音都帶了顫,“可是,可是……”她一連說了幾個可是,都沒有能夠把話說完全,蕭湘也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抬步離開。
蕭湘行進的速度極快,彷彿身後有鬼在追。
而徐惠的聲音被風吹開,飄散在朱牆碧瓦之下,宛若遊絲。
她怕走慢了,心中的魔鬼會甦醒過來,便再尋不得清明靈臺。
她先去太極殿給李世民請了安,盤恆了一會之後,便回到甘露殿。
荀夜羽早已在殿中候著,見自己進來,她彎腰行了禮,手中的琴只卻不知道被收到哪裡去了。
蕭湘也沒太在意,她揮了手,殿中眾人便齊齊退下,須臾之間,殿中便只有她同荀夜羽二人。
她此時卻也不急著說話,手指微微撥弄了案几上放著的文竹。
那文竹青翠可愛,觸及只覺枝葉柔軟,從掌心滑過有一絲微癢。
荀夜羽在一邊侍立,卻是面無表情,恭敬的低著頭站在一邊。
蕭湘撫弄了片刻,突然揚頭衝著荀夜羽微微一笑:“夜羽,我教你看個戲法可好?”她語氣之間極是親密,倒像荀夜羽是她多年的好友一般。
荀夜羽臉上閃過一絲訝異,轉瞬即逝,她微彎了腰,輕聲道:“公主稱在下荀就好。”
她進宮之後,便一直這般恭敬,絲毫不肯越了界限。
那荀夜羽身上粉色的宮絹環過雙臂垂在身前,此刻正因她的動作而微微地晃動著。
蕭湘看了她二眼,笑著點頭:“好,荀。
你可要看這戲法?”雖然是詢問的口氣,可是她的手上已經開始動作。
便只見蕭湘伸手取過案几上的兩個白玉杯,一個裡面盛著的是她之前讓習習備下的涼水,另一個則是空的。
她微微一笑,將手腕移在那個空的杯子上,然後,將涼水緩緩倒下。
水柱便經由她手腕上的血珠而過,滴落至那空杯之中。
原本什麼顏色也沒有的涼水,此刻竟然泛出淡淡的紅色,而空氣中似乎也帶了微的血腥味。
荀夜羽臉上本平靜無波,可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竟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
“想來荀你是知道這東西的了?”蕭湘在觀察了她的表情之後,滿意的從一邊取過軟布,拭乾自己的手腕,順手將那杯水倒入文竹的花盆中。
荀夜羽臉色沉重,微微點頭:“是。”
她的眼睛卻不是看著蕭湘,而是緊緊盯著那盆文竹。
蕭湘見她如此坦白,心中倒是十分疑惑,她原以為也沒有太指望荀夜羽,畢竟這不是尋常物事,古巫族的東西,哪裡是那麼想見的?卻不想她竟然一口承認自己認識,這其中是否有什麼緣由?她方要說話,卻聽荀夜羽倒抽了一口氣,她順著荀夜羽的目光看去,卻見方才那盆青翠的文竹此刻已經化成枯木。
“敢問公主,這東西……是不是古巫族的血珠?”荀夜羽神色凝重,卻又隱含了一分驚喜。
她這般模樣,倒教蕭湘心頭起了警惕。
她不動聲色,反問道:“荀如何得此結論?”荀夜羽的手微有幾分顫抖,完全不同於她一貫的冷靜。
蕭湘心中更是稱奇,她見荀夜羽那幾次,從未見她有如此失態,莫非這血珠與她有著什麼淵源?心下更是打定主意,在沒弄清之前,斷然不能將一切坦然相告。
否則一個不巧,她原本半年的性命,此刻便會化為烏有。
荀夜羽深吸了幾口氣,似是平復自己的情緒,半晌之後,才幽幽開口:“我視若母親的師傅,就是死在這血珠的手中。”
蕭湘仔細打量她,想辯別這話的真偽。
只見那荀夜羽臉色微白,雙手緊握了拳頭,眼角有些泛紅,顯然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
心下便信了七八分,又聽她道:“那時我方十歲,從鎮上回來之時,便見師傅倒在血泊中。”
她又沉默下去,似乎不願意再談,好半天才又說出一句話來,“凶手唯一落下的,便是這血珠。”
她什麼也不再說,只是輕輕的挽起袖子,那雪白如玉的皓腕上,赫然有著相同的一串珠子。
蕭湘頓時瞠目結舌,怎麼會有相同的兩串珠子?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升起一股莫名的擔憂,事情似乎完全不在她的智力範疇內發展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沒再多想便將那日的情形說與荀夜羽聽。
自然,其中有一些內容,她還是隱瞞了。
畢竟從千年之後來的靈魂,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很是冒險。
好就好在,荀夜羽同她應該沒有什麼利益上的問題。
她不是妃子,荀夜羽也不是。
她不是皇子,沒有奪嫡的可能性。
蕭湘露出一抹苦笑,她已經無路可走。
“有辦法解下來麼?”她看向荀夜羽,有些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上的血珠,心底已經不抱希望了,如果有辦法取下來,她怎麼還會帶著?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荀夜羽卻堅定的點了頭,開口道:“有。”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字,蕭湘眼底頓時跳起一簇火焰,一句話便脫口而出:“你為什麼不拿下來?”她終於知道先前心頭的擔憂從何而來。
那日的一幕深刻的印在她的腦海中,那仲離口口聲聲稱自己是聖女才給自己戴上,自己想盡法子要拿下。
這不是善物,可是眼前的荀夜羽……她為什麼一直帶著?她並不是拿不下啊……疑惑的目光便立時往荀夜羽身上掃去,她似乎還沉浸在那段往事中,眼中微有迷濛的神情,臉色仍舊是那樣的慘白。
“你為什麼不拿下來?”蕭湘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兩眼盯死了荀夜羽,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荀夜羽卻突然笑了起來,一聲一聲極是高昂。
聲音在甘露殿中迴響,慢慢混雜在一起,像是一支絕望的歌。
“為什麼?”她突然抬頭看向蕭湘,一字一句“大仇未報,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