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女的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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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天女的羽衣
黎陽城
送走了前來道喜的各路官員,徐茂公坐下來,開始聽郭孝恪講他出行長安的經過。
“想不到唐主,不,現在應該稱作陛下了,”郭孝恪道,“陛下到是個開明之人,對茂公全舊主之義的行為大加讚賞,不但仍把黎陽交給我們治理,還賜茂公你李家的姓氏。我走時,陛下已讓人把此事上報宗廟,據我所知,降唐的各家將領之中,只有幽州羅藝才得此殊榮。”這是不是就證明著,茂公的前途從此不可限量?
“你見到邢國公他們了,他們現在怎麼樣?”徐茂公到沒有象郭孝恪那麼高興,他的注意力還是在李密那邊,要知道,李密可不是讓人省心的主。
“我先見到的是玄成兄,”郭孝恪按順序講道,“這次招攬瓦崗舊部,就是玄成主動向陛下自薦的,我走的時候,他正準備去魏州勸說元寶藏。”看來魏徵也是不甘寂寞,在為自己謀劃。
徐茂公點頭:“元寶藏和玄成是老交情了,他這一去必定又是大功一件。”想當初就是魏徵勸元寶藏投李密的,如今又是魏徵去勸他去投李淵,事態變幻,讓人感慨。
“據我所知,”房裡只有郭孝恪和徐茂公兩人,郭孝恪還是下意識壓低聲音,“玄成和太子那邊好像走得很近。”
“你見到李建成了?”
“沒有。不過我看到玄成和一個內侍打招呼,那內侍對他很熱情,事後他跟我說那內侍是太子府的,你想想,那些在宮裡當差的,哪個不是既眼高於頂,又善於察言觀色。玄成不過是新任個祕書丞,用得著太子宮中的人主動巴結。我想應該是太子的舉動影響了他們。”
“這樣啊,那秦王呢,你見到他了?”李世民到底在幹什麼,他和魏徵又不是不認識,就眼睜睜看著他大哥招攬人才,還是他和李建成現在仍處在兄友弟恭的階段,所以還不在意?
“也沒有。不過我到遇上了房玄齡,他說是奉秦王之命,邀我過府一敘,可你不是讓我速去速回嗎?我怕你這邊等得心急,就婉拒了他。然後我也沒再回邢國公府,就出了長安。”郭孝恪老老實實地回答。
徐茂公表示贊同:“我們剛歸李唐,與各邊勢力走得太近都不是好事,畢竟還有陛下在上面看著呢。”他們和魏徵不一樣,魏徵只是一個人,他們後面卻有一大批軍隊,一舉一動,都太顯山lou水了。
“這麼說我不去是對的。”郭孝恪微笑,“還是茂公你冷靜。”說著從懷中取出封信遞上,“這是我臨走前伯當給我的,說是邢國公親筆,讓我轉交給你。”
“李密的親筆信?”若我不冷靜你是不是就不上交了,徐茂公接過信一看,這。。。
“信原本就是沒封口的,”沒等徐茂公發問,郭孝恪主動解釋,“確切來說,這信封還是我後來怕弄壞信紙給加上的,伯當交給我的,就是一張寫了字的紙,而且還是攤開來的,寫了什麼一目瞭然,而且他還是經邢國公府家丁的手,再遞給我的。”其實郭孝恪完全可以把信封上再交給徐茂公,那就不需要再解釋這麼多了。不過郭孝恪認為徐茂公有必要了解事情的具體情況,王伯當是個細心人,他知道怎麼樣才不會給茂公添麻煩。至於那個怎麼看都陌生,肯定不是瓦崗舊人的家丁,究竟是哪裡的人,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徐茂公把信紙翻來覆去的端詳,微微皺眉:“他的字越寫越差勁了。”
“大該是時間緊吧。”郭孝恪毫不在意,反正信的內容他已看過,沒什麼要緊的東西。
……
***
袁紫煙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抬起頭:“賀喜的人都走了?”
“嗯。”徐茂公點點頭,對她手裡的東西表示出興趣,“這是什麼?”他走近細瞧。
“刺繡啊。”袁紫煙揚揚手裡的半成品,上面還cha著繡花針。
“我看看你的手。”徐茂公不管她繡了什麼,只著急的捧起她的手仔細檢查。
“小心針。”袁紫煙急忙將繡品放下,知道他的好意,不便縮回手,心裡也是暖曖的,口中卻嗔道:“我像那笨手笨腳的人嗎?”
看到她的纖纖玉手仍象平日裡那樣白皙柔嫩,徐茂公才放下心來:“你當然不笨,只是我從不知道你還會刺繡。”
“我也繡過十字繡啊。”那是在現代,不過到這裡之後,見識了這邊女眷的繡工,她就不敢“班門弄斧”了。
“這繡的是什麼?”金絲纏繞,好像是某種花紋,卻不認識,徐茂公幹脆直接問出來。
“寶相花紋啊,你沒在別人的衣袖、衣領上看到過?”她繡的有這麼差嗎,認都認不出來?
“繡給我的?”聽她語氣不善,徐茂公趕緊把話往回帶。
袁紫煙點點頭,語氣果然柔和下來:“我想幫你做件長袍。”在瓦崗時,她就常見各家夫人親手為丈夫裁衣,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沒人時在偷著練習,好不容易有了成就,她也想親自為自己的心上人縫製衣衫。
徐茂公拿著繡品看來看去。
“你到底穿不穿?”他要敢嫌棄,哼,哼…
“穿,穿,當然穿,你一做好我馬上就穿。”徐茂公急忙點頭,大不了他穿在裡面。不過看見這花紋,他想起了正事,“這是李密的信,你看看。”他取出信件給袁紫煙。
“寫了什麼?”談到公事,袁紫煙也認真起來。
“你自己看,看出什麼了沒?”
“字很潦草,不象李密一貫的風格。”別看李法主長年留學海外,寫起這種繁體字來,他可要比徐茂公強多了,徐茂公簡體字寫慣了,寫繁體字總覺得麻煩,這也是他總把公文推給別人寫的原因。當然,李密並不知道這點。
“你把信橫著看。”徐茂公提點她。
信還能橫著看?袁紫煙依言把信紙橫著拿,這下真看出點門道,這構、點、撇、捺漢字筆劃看上去好像:“英文字母?H...A...G...,”看熟悉就出來了,“天女的羽衣在金墉城以南五里外山中,標記為左邊兩塊大石頭,右邊三棵柏樹,在這中間挖土可得。”袁紫煙邊看邊翻譯出來。這是…
“他說天女的羽衣指的是…?”袁紫煙心中已有答案,卻不敢肯定。
“還能是什麼,想想看李法主欠了我們什麼?”徐茂公到很肯定。
“他那些飛船零件,他真的肯還給我們了?”自從知道他們的飛船被毀,也回不去後,李法主似乎就變得有恃無恐,再也不提歸還零件的事。“你沒有和他說過我們還有一架飛船留著吧?”
“當然。”他和李密向來話不投機半句多,這麼祕密的事又怎麼會說。
“那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心。”天上掉了餡餅,袁紫煙卻慎重起來,“會不會這些零件都不能用了?”
“能不能用,挖出來不就知道了。而且,看來我有必要親自去趟長安了。”在瞭解到這封信的真正內容後,徐茂公就在考慮應對的方法,來這兒的一路上足夠他想好了,所以對袁紫煙的提問才能對答如流。
“長安,你是說…”
“我們學過的只是飛船的應急處理,如果要大修,還需要專業人氏。”而機械製造業畢業的李法主自是不二人選。
“你去長安,這邊怎麼辦?你又用什麼藉口離開?”
“有孝恪和張亮在。天越來越冷了,王世充和竇建德不會選在這時候開戰。我就說要回家一趟,把聖旨拿給老人看,到時我們一起走,出了城你就去取東西,然後到我們放飛船的地方等著。我先回家,再去長安。”
“這聖旨上的封賞有什麼不妥嗎?”聽徐茂公的語氣,似乎對這次回家很重視,不單單只是藉口。
“我爹只是商人,對李唐寸功未立,就被封王,太招人眼了。我想勸他辭掉這份封賞。”要說徐家可是終於找到可以依kao的“大樹”了,但父親是聰明人,他不會只顧到眼前的蠅頭小利,而不明白兒子的苦心的。(幾日後,徐蓋果然上書,以寸功未立為由請辭,李淵道:“既已入李家宗祠,自當封爵”。於是改封舒國公,授散騎常侍,領陵州刺史。)
…….
徐茂公出去準備,袁紫煙拾起繡品繼續,卻是心中茫然,若真能回去了,允辰這邊的親生父母又該怎麼辦?她相信徐茂公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只是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有提起,他會如何選擇呢?袁紫煙一時心亂如麻,這下真的扎到手了,一滴血珠順著手指滑落,宛若淚滴…
***
長安,
皇城,
兩儀殿偏殿內,
時間是十一月下旬,離傳統的臘日、臘八等節日還有幾天,但這一點也不會大家赴宴的心情。
陛下設宴,特別慶祝太子北巡歸來和秦王徵薛仁杲凱旋,而且這宴席是隻有太子府和秦王府的文武將官才有資格赴的,單單這一點,就是何等的榮耀。
酒過三巡,菜上五味,宮裡的樂伎再來上幾段※lt;※lt;蘭陵王入陣樂》》,大殿裡是暖意融融,其樂融融。
看著一切步入正軌,緊著忙活的李密這才鬆口氣。
還好,一切都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