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們是四十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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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你們是四十大盜
“老爺，夫人。 ”徐強匆匆進來，“在門口發現了這個。 ”他將一封信交給徐茂公。
徐茂公拆開來看，眉頭緊鎖。
“裡面寫了什麼？”袁紫煙本能地感到這內容一定和徐震被綁一事有關。
徐茂公將信遞給妻子，袁紫煙連忙看去，只見上面只寫了短短几行字：血債血償，徐世績，要你兒子活命，務必於明天丑時到長安城外西北方，切記獨行！
字數不多，卻讓袁紫煙的心揪成一團，綁匪是衝丈夫來的！現在有危險的人不光是兒子了！
徐茂公卻開始處理屋裡這些人：“徐順，你先帶旭少爺下去上藥。 ”
“徐叔叔。 ”單旭擔心徐震，哪裡肯走。
“你身上還帶著傷呢，想讓我更擔心嗎？”徐茂公把單旭先哄走，然後對徐安等人道：“保護少爺不力，依徐家規矩，該領什麼樣的責罰，你們應該清楚。 ”
徐安等人跪在地上，異口同聲說道:“屬下甘願受罰。 ”
“你們先下去。 ”徐茂公接下來的話卻讓等著領罰的眾人一愣，“責罰先記著，等救回少爺再說。 ”
“那老爺，我們要不要加強府內的戒備？”徐安請示道。 既然他現在還是外宅總管，就該盡到他的責任。
“不會了。 ”徐茂公說道，“你們下去。 青琴留下就可以了。 ”
青琴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老爺要怎樣責罰她，老爺為人寬容，這家有家規，青琴還是知道的。
徐茂公卻不再理她，對袁紫煙說道：“我知道是誰綁走了震兒？”
一石驚起千般浪！袁紫煙和青琴吃驚地看著他。
徐茂公接著說道：“這信地筆跡我以前在長春宮，魏徵的春風樓裡見過。 如果我沒猜錯。 這是竇線孃的字。 ”
“你是說竇建德的女兒？”袁紫煙再仔細看信，才隱隱看出字裡透點女人味。
“當初玄成拿公主的字貼給我看。 還向我誇讚竇線娘，說她不但人有男兒氣概，連字都像男孩子，我才記憶頗深。 ”徐茂公解釋道。
青琴更是吃驚非常：“公主她怎麼會綁架震少爺？難道她知道震少爺是...”
徐茂公說道：“依信的內容看，她是衝我來的。 虎牢關竇建德被擒，然後在長安問斬，以及接管洺州。 這些事我都在場，她是找我報仇地。 ”
青琴眼中有淚：“不，公主她不知道，我去和公主說清楚，”她懇求徐茂公，“老爺，你帶我去見公主，她不能傷害你。 也不能傷害震少爺啊！”
“可是她信裡要我一個人去，要是人多了，只怕連她的面都見不著，更別說解釋什麼了。 ”徐茂公這話是對妻子說地。
袁紫煙心領神會：“你先去，我們隨後會跟上的。 ”不過她看看青琴，還有點猶豫。
知道妻子擔心什麼。 徐茂公握住她的手，說道：“為了震兒的安全，青琴必須去，不然竇線娘是不會相信我們的。 但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帶震兒一起回來，因為，震兒是我們的孩子。 ”
.....
***
長安城外，
西北方，
一座廢棄的宅院裡，
“你是大灰狼！是虎克船長！”就算被綁在椅子上不能動身。 徐震地嘴可沒閒著。 仍然怒斥小真。
小真低著頭，也不做聲。
竇線娘卻忍不住皺眉：“這孩子可真煩人。 這一路上到現在就沒見他嘴閉上過。 ”虎克船長是什麼人她不知道，但大灰狼擺明就是在罵人。
“這徐世績是怎麼教孩子的，小小年紀就這麼囂張。 ”竇線娘更不屑。
“你才是壞人！”聽到別人說他爹爹壞話，徐震更生氣了，他努力搜尋聽過的故事，“你們是四十大盜！”
竇線娘更不耐煩：“你再胡說，就把你嘴堵上！”她嚇唬徐震，不過這小孩是怎麼看出他們是綠林好漢的？
“夫人。 ”徐震不在乎，小真倒嚇了一跳，她低聲懇求徐震，“震少爺，你就不要再說話了。 把嘴堵上是很難受的。 ”看徐震被綁著她已是心中不忍。
孃親也說過，好漢要懂得不吃眼前虧。 徐震自認為也算是個小好漢，所以就便著小真的臺階往下走，不再開口。 但他心裡還是有氣，仍瞪眼看著竇線娘，竇線娘也不甘勢弱，瞪了回去，論氣勢，她還能輸給一個小孩子？
羅成在旁看著實在好笑，他拉妻子出去:“你和個孩子計較什麼，他才多大。 ”是錯覺嗎？他怎麼覺得竇線娘和徐震大眼瞪小眼的樣子還挺像？
竇線娘邊走還邊不服氣：“我一想到他是徐世績的兒子就有氣！那個忘恩負義地小人！他能教出什麼好人來！”
羅成倒認為徐震小小年紀，碰上這種事還沒被嚇哭，已經算膽量過人了。 不過，他可不會直說，羅成說的是另一件事：“今天在燈市上，徐震身邊的那個少年，倒是膽識過人，而且身手也不錯，加以時日，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單旭拼命救徐震的樣子，給羅成留下很深的印象。
竇線娘也同意羅成的看法，不過她還是感到不滿：“聽小真說，那個少年叫單旭，應該就是單二叔地兒子吧，可是他跟誰不好，偏跟著徐世績那個小人，認賊作父！”
羅成不同意：“單雄信和徐茂公也是結義兄弟，照顧單家後人。 也是義氣的表現，小真不是說過，他對單旭比自己親生地都要好嗎？”
竇線娘剛要找理由反駁，就聽一人朗聲說道：“多謝公然賢弟為徐某正名。 ”
竇線娘和羅成都嚇了一跳，只見一人從樹影裡走到月光下，長衫飄然，身段灑拖。 正是徐茂公本人。
“茂公兄...”羅成開口，卻不知如何說下去。
“你還和他稱兄道弟？”竇線娘瞪了丈夫一眼。 然後問徐茂公，“你是怎麼進來的？”外面的守衛怎麼也沒通知，難道？
“當然是你們的人領我進來的。 他說頭頭在裡面，讓我自己進來，他還要巡邏。 ”徐茂公面不改色的說道。
“是誰這麼說的？”竇線娘半信半疑，她是派人出接徐茂公，可下地命令是把人綁了。 而不是讓他大搖大擺地，自己像逛街似地走進來。 可要不是自己人領路，他能經過一系列哨卡，一點聲音也不發？
羅成也覺得事情不對頭，本想過去看看，又不放心竇線娘和徐茂公獨處，不過徐震現在還在他們手上，徐茂公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但一想到拿人家孩子來做要挾，羅成就覺得雙頰發燙，他不敢正視徐茂公。
但徐茂公偏偏就和他打招呼：“公然賢弟，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徐世績，你別忘了你兒子還在我們這兒！”竇線娘知道羅成出身官宦人家。 不慣做這種事，所以主動把話題攬過來，免得丈夫為難，羅成為她，已經付出很多了。
徐茂公輕輕嘆息：“竇姑娘，你何必拿孩子難為人？震兒還好嗎？”
“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竇線娘也不會拿孩子來出氣，徐世績，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 我就放了你兒子。 ”竇線娘說道。
說一套做一套。 還不是拿徐震當人質。 徐茂公再嘆氣：“你說吧。 ”
“第一個條件，拿李淵地人頭來；第二個條件。 拿李世民的人頭來！你可以兩選一。 ”竇線娘掩不住話裡帶著的殺氣。
哪個條件都是改變歷史。 徐茂公苦笑：“我做不到。”
不料他拒絕得如此之快，竇線娘更是火大：“李淵父子就好到讓你連兒子的命都不要了？”
徐茂公勸道：“竇姑娘，冤冤相報何時了，如今天下好不容易平定了，你要在這時殺了唐皇，難道天下就回到你們竇家手裡？”
“我沒有打算爭天下，我只是要為父報仇。 ”竇線娘恨聲道，“何況我弟弟也沒了，徐世績，這事你也有份，你不殺李淵和李世民，就用你的命給我弟弟償還吧！”
“公主，你不可以啊！”樹影后又走出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直接朝竇線娘奔過去。
“青琴？”竇線娘沒有阻止她kao近自己，卻冷眉冷眼，“你不再徐府當你地內宅總管，來這湊什麼熱鬧？”她事先便聽小真說過青琴，對青琴的平安無事感到高興，但對青琴和徐府扯上關係卻很失望，所以一時也不知該怎麼面對青琴。
羅成是真的覺得不妙了，徐茂公也就算了，這兩個女子是怎麼進來的？他看向一來便站到徐茂公身旁的女子，也猜出她的身份，正想詢問，卻被青琴接下來的話驚住了。
“公主！”青琴跪在竇線娘身前，淚如雨下，“你誤會老爺了，他真是好人啊！”
“他忘恩負義，還是好人？”竇線娘氣不打一處來。
“是真的，公主，小殿下沒有死，是老爺救了小殿下啊！”青琴說道。
“你說什麼？！”竇線娘驚訝莫名，她顫聲道，“你再說一遍，天鴻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說清誤會就大了。 青琴決定把祕密都說出來：“那天，娘娘把我們都招集在一起，說洺州要降唐了，她和夏王生死與共，是不會走地。 可她希望我們能走掉，娘娘拿出財物分給我們，給乳孃的那份格外多，乳孃不要，娘娘卻把小殿下一併交給她。 娘娘說，希望乳孃能把小殿下帶走，撫養成人...”
青琴重新回憶起那天：“當時，我抱著乳孃的兒子小強，乳孃抱著小殿下，一起躲在宮裡，希望乘混亂逃出宮去。 可不久，我們就聽見有人喊，說娘娘歸天了，我們不知道娘娘是自盡，還以為是唐軍殺了她，但擔心小殿下。 我嚇得不知該怎麼辦，乳孃卻咬咬牙，把小殿下和小強的衣服互換了，然後把小殿下交給我，自己抱著小強抱出去了，後來...後來我才知道，乳孃她...她帶著小強投了井，她是用小強的命來換小殿下的啊！”
好不容易說完這一段，青琴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