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28章 齊文嫻插曲

第128章 齊文嫻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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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齊文嫻插曲

第一百二十八章 齊文嫻插曲

風朗朗的吹著,葉子簌簌而落。花圃裡花瓣枯萎,盡皆凋落。

陽光明媚的照射下來,樹木的影子落在地上,稀稀疏疏的,像是逝去的年華。

晴空裡幾朵浮雲,遊蕩在天邊,恣意而悠閒。

一名女子,身穿淡綠色衫子,坐在太師椅上埋頭繡著花。

她的嘴角上勾,淡然的臉上,藏著一抹不為人見的期待與憂心。

她的身後站著兩個粉衫的丫頭,專心致志的盯著那錦布,脣邊掛著一抹笑意。

“大姐。”

剛踏進靜嫻居,齊文鳶就甜甜的喊道。

齊文嫻微笑著應了一聲,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她抬頭見來人是五妹,心頭不禁訝異。

自五妹從成州回來,她們就沒打過幾次照面。每次相遇,也只簡單的點頭微笑。

不想,今日她竟然登門拜訪。

骨子裡的姐妹情分,微微的湧將出來。

當下齊文嫻沒再多想,衝著五妹招招手,語氣十分熱情:“是鳶兒呀,快過來坐。”

平淡的一句話,滿含長姐的關切。

端莊嫻靜,果然與名字相配,齊文鳶在心頭感嘆。

嫻靜居,她第一次來,見園中佈置精巧細緻,處處透露出主人的別出心裁。

淙淙的細流,從一塊巨石中緩緩流出。下面是小小的池塘,水中原本栽著芙蓉。

入秋之後,只餘下幾片枯黃的葉子,飄在水上。

陽光的對映下,波光粼粼,別有一番璀璨之感,全然不是秋日慣有的淒涼。

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蜿蜒在花圃之間,外圍是整齊的一列籬笆牆。

中間的空地,平整而空曠。青色的磚石中,頑強的鑽出幾棵細草,嫩綠卻柔弱,無聲對抗著秋日的蕭索。

“秋菊,去給五小姐沏杯茶。”見五妹坐定,齊文嫻連忙轉身,囑咐著身後的婢子。

剛才喝了太多杯**茶,齊文鳶早已撐得不行,連連擺手道:“自家姐妹,不必客氣。不瞞姐姐說,我方才已喝了許多**茶,肚中實在是沒地方了。”

春杏噗嗤一下笑出來,齊文嫻也掩嘴輕笑。姐妹二人之間,平時疏於瞭解,不想五妹竟如此天真爛漫,心中原本淡薄的喜歡增加了幾分。

畢竟婚期在即,這幾日她正自愁惱。雖說園中的姐妹常來探望,陪著她嘮嘮家常,但都是一副戀戀不捨的傷感神情。

她心中的難過,因此而更甚。是以,她只好重拾舊活,將往日沒能完成的刺繡,重新繡起來,藉此來轉移注意力。

齊文鳶白了一眼春杏,嘟起嘴,埋怨道:“你還笑我,要不是你和小滿,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說喝茶的益處,我也不至於喝這麼些。”

“五妹,那也沒什麼的。”齊文嫻用手捋去額前飄落的情絲,如畫的眉眼顯露出來,盈盈生波。

齊文鳶盯著大姐,心中生出一絲不忍,黯然的問道:“姐姐,過幾天你真的要出閣?”

這世上,總有些人,還未來得及熟悉,便要分別。

遇見一些人,告別一些人,人生在不斷的遇見與告別之間,匆匆而逝。

齊文嫻的臉上一紅,眼睛看向別處,撫著手中未繡好的錦帕,害羞的點點頭。

白色的錦帕上,兩個鴛鴦,相依相偎,象徵了最美的愛情。

齊文鳶秀眉微蹙,弱弱的問道:“姐姐,那你是否見過那個王公子?”

“鳶兒,婚姻大事,單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見沒見過,其實沒分別的。”

齊文嫻淡然說著,嘴角泛起一抹苦澀,語氣頗有些微涼。

自小接受三從四德的教育,齊文嫻對註定的婚事,並無抗爭之意。

雖然她讀過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心中生出過期待,但故事終究是故事。

嫁一個門當戶對之人,繼續安然的過日子,才是生活的真諦。

齊文鳶輕輕嘆口氣,拉著大姐的手,眼神堅定:“姐姐,若是你不願,鳶兒可以幫你求求老祖宗。”

古代婚姻的一貫模式,長期由來,無人可以更改。但齊文鳶心中不服,偏偏想試上一試。

齊文嫻顯是被她一番話嚇到,但也知道五妹完全處於一片好意,當下,輕輕搖搖頭:“五妹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就算推脫了一時,也不能拖一世。既然祖母同意,想那王公子品行不至於太差。”

自小生活在閨閣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刺繡,讀書,品茶。

沒有意中人,所以,嫁給誰都無所謂。她只盼能與未來的夫君,相扶相攜,共度餘生。

眼見大姐心意已決,齊文鳶知道多說無益,愣愣的望著大姐手中的刺繡。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世上果真有這樣的愛情麼。

幾天後。

齊府上下,一片張燈結綵,往來的賓客絡繹不絕。

齊文鳶在院中徘徊良久,猶豫著該不該去見證離別的一幕。

輕易的託付終身,真不知對於女子來說,是福是禍。

若說是福,素未謀面的夫君,婚後負心薄倖,始亂終棄的風險實在是大。

若說是禍,現代的剩男剩女比比皆是。無數男屌絲髮出內心的吶喊,求女友,求娃娃親。

聽著也是醉了。

齊文鳶心中混亂,滿臉愁容,倒像出嫁的是她一般。

春桃春杏卻是滿臉喜色,迫不及待的想出門去看看熱鬧。無奈,小姐遲遲不發話。她倆也只好忍著性子,心不在焉的擺弄花草。

爆竹聲響起,隆隆的迴盪在偌大的院落裡。齊文鳶的心中激盪,新鮮感的驅使之下,她蹦跳著飛奔出去。

按照慣例,女子在出閣之前,要拜別父母。

老祖宗滿臉紅光的居中而坐,兩旁分別坐著齊文嫻的父母。

大殿的兩側,齊齊的坐著齊家的長輩,也有各房的姨娘。

柳若棠也在其中,與齊仲梁並肩而坐,面無表情。接連的事件,讓她不得不收起鋒芒。

即使府中的大姐出嫁,女兒依然沒得到解除禁足的命令,孤零零的呆在碧荷園中。

親眼見到別人的女兒無限風光,柳若棠胸口一酸,愁腸百轉,她已經嘗試過各種辦法。

苦苦哀求,傾心奉承,百無一用。

在女兒禁足這件事上,老祖宗保持了一貫的鐵面無私,遲遲不願鬆口。

鳳冠霞帔,齊文嫻雪白的臉蛋,映在紅色的衣衫中,陡增了幾分嬌豔。

顧盼生姿,風情無限。眾人的眼前都是一亮,雖說平日裡見到的大小姐,也十分貌美,只是沒今日這般美得讓人刻骨銘心。

果然,女子在當新嫁娘的那天,是人生最美麗的時刻。

齊文嫻在兩個小丫頭的攙扶下,緩步走過長廳,在老祖宗面前長身跪倒。

“祖母,父親,母親,請受孩兒一拜。嫻兒日後不能在身邊侍候,還請你們多多保重身體。”

齊文嫻越說越哽咽,淚水連連,淌溼了冰涼的地面。

此去一別,便為他人婦。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就此度過餘生。

老祖宗心中不忍,抹著眼淚,讓孫女起身:“嫻姐兒,你自己才要保重。要是受了委屈就回來,祖母給你做主。”

齊文嫻眼淚婆娑,泣不成聲,低垂著頭。

離別的一幕,讓在場的眾人無不動容。齊文嫻的孃親,更是心中難過,把臉別過去,不敢再看女兒一眼。

“吉時已到,請新娘子上轎。”

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進寂靜的大殿,殘忍的像宣判死刑的瞬間。

接著,殿外嗩吶聲四起,喜慶的音樂與屋內傷感的離別氣氛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齊文嫻愣愣的定在原地,只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臉上感到一陣滑膩的觸感。

“大姐,這個你拿著。”

眼見大姐即將遠去,齊文鳶撥開人群,將一個銀簪放在她手中。

那銀簪說不上多名貴,卻是前幾日,她特地到集市上精心挑的。

齊文嫻一怔,感激的握握五妹的手掌,接過簪子。

彼時,太陽高掛,陽光明媚的如同盛夏。

齊文嫻纖弱的背影,踉蹌的穿過巷弄,邁過大門,消失在紅頂的轎子中。

“小姐,大小姐已經出嫁了,我們什麼時候吃小姐的喜酒呀?”

小滿拽著齊文鳶的衣衫,目光意味深長的投向人群中。

齊文鳶白了她一眼,見她眼中含有深意,不自禁的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卻見皇甫弦站在人群之中,只一臉微笑的望著她。

皇甫弦的目光熱切,充滿愛意。齊文鳶微覺尷尬,趕緊將頭別過去。

她的心下滿是歉仄,卻苦於無良策,熄滅皇甫弦的熱情。

原來,這一日皇甫英父子二人,早早的登門送來了賀禮。從進門開始,皇甫弦就在人群中搜尋齊文鳶的身影,卻一直未果。

在他心生懊惱之際,新娘子緩緩走出來。齊文鳶湊身過去送別,這才跌進他的眼睛。

他的心頭一震,再也無法轉移開自己的目光。眼前的少女,眉眼盈盈,臉上似有愁色。

他忽然想伸手去輕撫她的臉龐,替她化去所有的愁緒。

含羞倚醉不成歌,纖手掩香羅。偎花映燭,偷傳深意,酒思入橫波。看朱成碧心迷亂,翻脈脈,斂雙蛾。相見時稀隔別多,又春盡,奈愁何?RS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