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原來我想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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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原來我想你(下)
喬,淺淺。
莫司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叫出的這一聲,喬淺淺三個字在喉嚨底,像是滾燙的油,不知翻轉了多少次,才以這種幾乎是顫抖的語氣拖口而出。
那個頑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此刻正抱著肚子在乾草垛上打滾,嘴裡依稀是淺淺的呻吟,平日離裡那雙總是帶著生氣的眼此刻也蒙上了晦澀的一層迷霧,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這個傻瓜,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如果莫司情夠理智,那麼他就該知道,在皇帝的死牢劫走一個犯人是什麼後果。但是當他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那痛得直打滾的人口裡喊出來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心上有根弦啪地斷了,席捲而來的是猶如狂潮般的不安。
這股不安足夠讓他掏出腰間的劍,把牢門上的鎖一刀兩斷。
門開了,莫司情幾乎是衝進去,抱起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的喬淺淺。
“喬淺淺……”
喬淺淺你敢有事看看!
地牢陰溼,喬淺淺的衣服摸上去冰涼,莫司情只覺得連懷裡的人都是涼的。心悸,就這麼突如其來地襲來,他皺起了眉別開了眼。
喬淺淺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那前一刻還唸叨著的人忽然憑空出現了,將她扶了起來抱在懷裡,眼神凌厲,像是見到了什麼深仇大恨的敵手一般,一觸到她,嘴角抿得更緊,然後手上一用力,她就被他狠狠抱緊了,勒得她喘不過氣。
莫司情?他……怎麼會來?
她咬咬牙,伸出手揉揉眼,再揉揉,難道這三日晴的藥效到最後,還有幻覺?要不要……伸手摸摸看?
“你別動!”莫司情低吼,“我……帶你回去!”
喬淺淺眨眨眼,很聽話地——暈了過去。
不是幻覺就好。
喬淺淺朦朧之際安然地舒了一口氣,莫司情說帶她回去呢,無論回哪裡,都行。
懷裡的人徹底癱軟了下來,莫司情的呼吸頓了頓,輕手輕腳的抱起她,朝牢外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牢門口不偏不倚了個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人面若桃花,纖細的十指玩弄著錦衣上的扣子。
她說:“喂,這恩,你可得記著哪,莫大宮主。若不是我這善人出手,你連她出事了都不知道。”
莫司情朝著她冷冷一笑:“善人?你煽動朝臣誣陷青衍水謀反時怎麼沒見你行善?雲起,你想幹什麼我從沒阻止過,但無辜的人,你少牽扯!”
雲起忽然咯咯咯地笑出聲,眼波流轉,媚態橫生。
她說:“我只是覺得日子太無聊了,你們這些個男人都義薄雲天,不出人頭地誓不罷休,我只是——稍稍添點亂而已,莫大宮主又何必抓著不放呢。這個青冉郡主我也喜歡得緊,在這深宮裡最像綿羊的就屬她了,我哪裡捨得欺負?”
莫司情淡淡地看了嬌笑不止的雲起,抱著喬淺淺轉身就走。
身後的雲起卻在他的身影快消失不見的時候停下了笑聲,收斂了臉上的媚意。
都是些嘴硬的人哪,她輕笑,現在在蒼乾殿裡,還有個煮熟了的鴨子,嘴巴硬得讓人想掐。不過,她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去——點點那隻鴨子。
蒼乾殿裡,鴨子青映正難得叫了歌姬舞姬,又是美酒又是佳餚,只差沒有宴請朝臣了。見到雲起進了殿裡,青映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手裡的金樽一傾,又是一口佳釀下肚。
“雲妃,你來了,來來來,陪朕喝酒!”
“陛下好興致呢。”
雲妃低眉一笑,軟軟地倚了過去。青映自然而然地伸手樓過雲妃的腰,拉著她的身子貼近自己。雲妃身上抹的是早些時候茉莉花開時採了花瓣存下來的香粉,清美得很,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滑過青映腦海裡的,是股淡淡的奶香,是雲片糕的味道。然後,他不知道怎麼就出了神,許久沒有反應。直到雲妃輕聲提醒,他才恍如夢醒。
“愛妃身上好香哪。”他輕笑著說,“朕是怎麼聞怎麼舒爽。”
“真的?”雲妃忽而笑得有些深邃。
“當然。”
“陛下,您有個小毛病啊,臣妾早就想說了。”雲妃伸手描摹青映的眉,“陛下有個小癖好,就是心裡越是堵得慌,這臉上啊,笑得越燦爛。”
“哦,所以?”
“所以陛下……還在躲什麼呢?”
雲妃稍稍用了些力從青映懷裡退離些距離,不遠不近地看著青映笑。
她說:“陛下明明動了心,為何死活不認呢?”
青映沉下了臉,手一揮,歌舞盡罷。
“你什麼意思?”
“陛下在過了這些日子後,還想趕郡主走麼?”
“當然不,”青映冷笑,“她……串通青衍水意圖謀反,還與他有這般不倫……死罪難逃!”
雲妃聽了悄悄嘆了一口氣,帝王家,有幾個不是豺狼虎豹呢?縱然儒雅如青衍水,笑臉如青映,真的狠起心來,親情愛情通通不算什麼吧。還好,在事態嚴重前把青冉送到了莫司情身邊。
這步棋,她走對了。
“陛下,有些東西,沒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你可想清楚了麼?”
沒了,再也找不會來麼。
青映手裡的杯子輕輕顫了顫,有些許酒從裡面晃盪出來,沿著杯沿滑落。
依稀間,他彷彿忽然回到了那個狩獵的傍晚,在那顆參天大樹地下,縮著個小小的人,抱著只白色的狐狸呼呼大睡。眼睫被樹葉從裡投射下來的零星的陽光刺得微顫。他抱起了那一人一獸,懷裡的觸感比想象中的要軟的多,難道那時候,軟的還有……他的心麼?
“陛下,您知道今天一直晉見您,卻一直被你讓人擋在門外的大臣想稟報的是什麼事麼?”雲妃低眉,笑著。
“無非是彈劾青衍水。”
“不,”雲妃輕笑,“恰恰相反,今天大臣稟報的,是青衍水青王爺是實乃被人誣陷……”
雲妃的話很輕,聽在青映耳裡卻如同雷鳴。
“你說什麼!”他急道。
“我說,大臣稟報青衍水是被人誣陷,”雲妃巧笑,“您啊,一不小心,關錯了青冉郡主。”
您啊,一不小心,關錯了青冉郡主。
宮門外很遠的地方,又清脆的聲響響起,似乎是不小心的宮女打碎了盤子。緊接著又有管事的罵聲隱隱約約。
錯了麼,青映捫心自問,你一氣之下,將她打入死牢,究竟是氣她有個謀反的哥哥,還是氣她和青衍水的關係不清不楚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希望那個稀裡糊塗的郡主一直,一直稀裡糊塗地待在他可以看見的地方……
“陛下,上次您讓御醫查的藥查出來了,您是否召見?”宮女小心翼翼地上前稟報。
“讓他進來。”
青映這才記起,上次在墨妃宮裡喬淺淺忽然痛不欲生,叫來御醫診治也查不出什麼病,就只好騙她說是風寒。私下他讓御醫去查病因,想不到到今天才有訊息。
“查出來了麼?”他問,神色複雜。
御醫說:“郡主中的毒,名叫三日晴……三天發作一次,痛不欲生,挨不過就可能……”
青映忽然臉色蒼白,忽而衝上前一把抓住老御醫的衣襟。
“你說什麼!毒?”
老御醫嚇得渾身發抖,噗通跪了下去:“是……”
居然是毒……青映狠狠地咬下嘴脣,她自己應該知道的吧,她居然連這個都不肯告訴他!
“陛下……”沉默許久的雲妃忽然出聲,“您……記得今天是您把郡主關進牢裡的第幾天嗎?”
一句話,落地無聲。
青映臉色又蒼白了幾許,忽然邁開步伐衝出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