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67 醒來之後

067 醒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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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醒來之後

秦漣漪在這一瞬間,覺得眼前一片暈眩,她覺得自己的神志好像變麻木了,眼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個幻境,她只能兩眼空洞的睇視著,甚至連線踵而來的恐懼感都沒有了,原來,親眼目睹一個自己在意的人死去是這樣的感覺。

這個如此愛自己的男人就這麼去了嗎?在這一刻自從雙親去世被封閉的情感之門好像被打開了,她其實從來就不是一個無情之人,只是她假裝自己很無情而已,她以為這樣,就不必為失去的而難過,現在,她終於知道——她錯了,假裝不存在的其實一直都存在,從來都沒離開過。

那麼,眼前這個被劍刺穿的男人呢?他愛上自己是不是一種宿命,那麼,她呢?她愛過他沒有呢?也許有,也許還不到愛的程度,兩天前的那個夜晚,夜色正溫柔,她的心也是溫柔的,她是真的打算成為他的妻的,終於她流淚了,淚水急湧出來,這是她這一生第一次如此暢快淋漓的流淚,淚水如此之多,如此之極。那綠衣人好似也愣住了,過了半晌,他試圖拔出那把長劍,卻根本無法用力,林懷玉將他的身子抱的死緊,他的一隻手根本無法用力,怎麼分都分不開,兩人好像因為一把劍串成了一體,他皺眉,想一掌擊向林懷玉的頭蓋骨,以擺脫他的擁抱!

就在此時,空氣中傳來響動,然後三支箭隔空而來,一支接著一支,只向綠衣人的手上射去,那綠衣人明白行跡已被其他人發現,現在要殺秦漣漪已經沒有了可能,他想離開,但林懷玉的雙手還死死地抱著他的身子,根本無法分開,無奈之下,他只好連劍都不拔,空出來的那隻胳膊抱著林懷玉一起向密林深處而去。

一陣風突然吹過,路邊樹葉嘩嘩作響,秦漣漪已失去知覺,她想說放開我夫君,留下我夫君,但是嘴脣只動,卻發不出音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綠衣人和林懷玉相擁的身子消失在密林深處,也許是劍沒有拔出的緣故,林懷玉的血流的並不多,但這仍是個血色的黃昏。

她眼前一發黒,感覺心臟受到擠壓,呼吸困難,終於暈了過去。

迎面而來的有數十人,為首一人二十出頭,衣著華貴,騎在一匹神駿的白馬上,也顯得氣勢不凡。

當他們經過停在路中的馬車時,停了下來,看著現場一片狼藉。

“小王爺,您看,什麼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行凶?”一個侍從對馬上之人道。原來這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天齊的侄子,六王府的小王爺唐玉軒,他從西南犒軍回來,正要回京。

“這匪徒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敢在京城附近如此為非作歹,回京之後,我定讓父王稟明皇上,嚴加搜查!”

“是,小王爺說的是!”隨從之一點頭回應。

“小王爺,您看,那邊還臥著的一個女人。”

“上去看看!”

“小王爺您退後,不知這女人是什麼來路,讓小的先去查問一番!”另一位隨從道。在兩個大漢被殺的狀況下,一個女人反而沒事,這不是很奇怪嗎?說不定這女人就是殺人凶手。

“也好!”唐玉軒打量了四周一眼,這時,早有其他隨從,在四周察看了一遍。

“小王爺,您看,這邊有三支箭!”

“帶回去!”

“是!”

“小王爺,那女的只是暈過去了,並沒有死!”上前察看的隨從回來報告。

“馮太醫,上去看看!”

“是,小王爺!”唐玉軒身後另有一人下馬,然後上前為秦漣漪把脈。唐玉軒也策馬上前,在秦漣漪面前站定。

他居高臨下地看她,當看清她的容貌時,他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怎麼會是她?

他下馬,蹲身,不顧隨從詫異的目光,一把抱起了她的身子,然後快走幾步,走到那停在路旁的馬車旁,早有機靈的隨從,上前掀起了車簾,車內還算寬敞。

“她沒事吧?”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上還有哭泣過的痕跡。

“回小王爺,這位夫人脈搏還算穩定,只是——”馮太醫不確定要不要據實相告。

“只是什麼?”

“只是這位夫人好像有喜了!”

“什麼?有喜了?這麼快?”是那個人的還是林懷玉的?

“小王爺現在怎麼辦?”

“你們兩人留下來報官,協助官府處理此事,其他人跟我回京!”

“那這位夫人?”

“她是小王熟識之人!”

隨從們相視一眼,心道原來如此。

而唐玉軒卻不再騎馬,反而上了馬車,陪在昏迷的秦漣漪身旁。

除了留下的兩人收拾殘局之外,其他的人又開始出發了。

唐玉軒一直盯著那張看起來有些蒼白的臉,他一直搞不清楚,當初是這張臉上的哪一點吸引了他呢?

秦漣漪的意識一片混亂,腦中林懷玉的影子在不斷地閃動,從他第一次來秦府求親,在公主面前的抗爭,還有那個差點圓房的夜晚,以及最後那把穿身而過的長劍,她的淚又流了出來,她對自己說:“林懷玉,我秦漣漪今日對著日月神明發誓,一定會努力活下去,就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凶手為你報仇!如違此誓,必當如你一般,利刃穿心!”就在此時,秦漣漪決定,既然別人要他們兩人的命,那終有一天,她也要他們的命!

“必當如你一般,利刃穿心!”這幾個字她竟說出了口。唐玉軒聞言一愣,他原本以為這女人天生就是冷冰冰的呢?沒想到,她還有如此咬牙切齒的情緒,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讓她如此。

“秦小姐,秦小姐!”

有一個聲音在叫她,是誰?到底是誰?已經好久沒有聽人叫她秦小姐了,她早已不是秦小姐了,她現在是林夫人,對她是林夫人,她要活著為自己的夫君報仇,報仇!她怎麼能繼續睡呢?她要報仇!報仇!

她睜開了眼。

觸目所及,是一張顯露關心的臉,這人很年輕,頭髮梳得很整齊,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在頭頂,衣著也很整齊,華貴,是的,是華貴,他的臉很俊秀的那一種,和林懷玉相比起來,絲毫也不遜色,但他的眼光卻很有侵略性,是的,很有侵略性,即使這人的行為完全合乎所有的禮節,但她就有這樣一種感覺。

這人看著她的目光一點也不閃避,甚至還帶著一種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顧忌。用這種眼光來看人的人,對一件東西發生興趣,就一定勢在必得,秦漣漪的直覺告訴她這一點,不過這人看起來有幾分面熟,她曾經見過他嗎?

“秦小姐,你醒了?”

“秦小姐?我現在是林夫人。”她回道,秦小姐這個稱謂讓她此時聽起來有些遙遠。她直覺地反駁,試著坐起身來,既然她還活著,那一切就要從長計議。

“唔,對了,我忘記你已經嫁給翰林學士林大人了!”這本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那個林懷玉不過一個小小的探花耶,有什麼好,本以為上次解決了風為織,沒想到柳殘夢突然冒出來,救了她。等他再次想得到她時,皇上突然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聖旨讓他去犒軍,要不然,那風為織生死不明,這個女人現在應該是他的小王妃才是。而那個秦老頭,他已經警告過他,他竟敢將女兒又嫁給別人,看來他是活夠了!

“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唐玉軒的臉色一沉,但又迅速恢復了原狀。這個世上還沒有人如此忽視過他,只有眼前這個女人一直不曾把他放在眼裡,而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她,讓她眼中只有他。

“我該記得你嗎?”她眸色清冷,反問道。

“我是唐玉軒,還曾親自去參加過秦府幾個月前舉辦的選婿宴,林夫人真的不記得了嗎?”唐玉軒提示道。

“選婿宴?唐玉軒?哦,原來是小王爺,臣婦見過小王爺!”秦漣漪雖對眼前之人沒什麼印象,覺得有些眼熟,是因為唐玉軒的眼睛和唐天齊有些相似的緣故,但唐玉軒這個名字她倒記得,當時梅香她們口中提得最多的就是風為織,唐玉軒,還有林懷玉。

想到風為織和林懷玉,她心中就一陣苦澀,這兩人如今都已身亡,難道是天意讓她秦漣漪的夫君都不得善終嗎?

“不必多禮!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何事?”兩人的眼光再一次對上,唐玉軒的眼中充滿了探尋之意。

“我家夫君要離京赴任,然後被人行刺!夫君撞上了那人的劍,然後他們就一起失蹤了!我暈倒了!”她的語色平淡,神態平淡,彷彿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

唐玉軒審視著她的表情,想從中看出端倪來,但她平靜地如同湖水一般,這不像一個剛失去丈夫的女人所有。這樣的女人,內心真的有如此激烈的情感嗎?

“這是我們林府的馬車?”她只看了一眼裝飾和擺設就得出了結論。先前林懷玉的所用之物還好端端地放在一邊。

“我和隨從從西南迴來,騎得是快馬?而你的身體——”他的言下之意,不語自明。

“那請放我下車!”她垂下眼眸道。

“為何?”

“我要守在那裡等著官府的公差前來!”

“林夫人即是朝廷命官,出了這等事情,我豈會袖手旁觀,案發之地我已留下兩人處理一切,你大可放心,更何況,這件案子,一定還是交於刑部查辦,你只需在京城等待訊息即可。”

“臣婦謝過小王爺,我們還有幾個時辰可進城?”天色已完全黑了,恐怕城門快關了!馬車內雖備有燈籠蠟燭,但唐玉軒卻從懷中掏出一顆明珠,此珠子在黑暗的夜間,竟發出明亮的光,莫非是夜明珠?

“城門快關了,我們趕不上了,現在只能先去山上的別莊,明天一早,我們就進城!”

“哦!”秦漣漪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車廂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還有——馮太醫剛診出——你有喜了!”

“我有喜了?”秦漣漪不確定自己的耳朵剛才聽到了什麼?她腦子一片空白,有些僵硬地抬起脖頸,對上告訴她這個訊息的唐玉軒。

“是!”他肯定地答道。

她有喜了?她有喜了?

這一瞬間,她說不清這是個好訊息,還是個壞訊息?她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該要這個孩子嗎?這是唐天齊的孩子?他會想到他將會有一個孩子了嗎?

她憎恨那個男人,但她該憎恨這個孩子嗎?這個孩子她真的應該生下來嗎?

“疼,好疼!”刺骨的疼痛喚醒了林懷玉的神志。他睜開了眼。

房內燈光昏暗,這是什麼地方?他怎麼到了這個地方?然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了眼前之人身上,這個纖長苗條的女人,長髮披在腦後,只是在頭頂插著一把翠竹做的梳子,但她的臉上卻蒙著雪白的面紗,身上也是一襲素白的衣裙。

此時,這女子正在用鹽水清理他身上的傷口,然後再給他上藥。

傷口?傷口的疼痛提醒了他,他這是在哪裡?難道到了陰間還有人為他處理傷口嗎?既然已經死了,何必還費這功夫呢?

可是,陰間的鬼難道不是青面獠牙的嗎?還是陰間也有仙女?

“你醒了?”這女子的聲音分外悅耳,聽起來如同風鈴聲一般,但是也冷冷的,沒多少暖意。

“我這是在哪裡?”他想掙扎著坐起,這才發現身上原先的衣袍早已不見,此時他已經換了一件藍色的衣袍,但稍微移動一點,只覺得全身疼痛,就如同在灼熱的火焰上被焚燒一樣。

“不用上藥了,既然已經死了,還上什麼藥呢?”他有些虛弱地道。

“這不是陰間,你還沒死!”白衣女子又冷冷地道。

“我沒死?這裡也不是陰間?是——姑娘救了我?”他還記得自己撞上了那綠衣人的長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難道是這個白衣女子救了自己不成?

那姑娘沒有回答。林懷玉只當她默認了。他猛地一下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抓住那女子的手,急切地道:“那姑娘可曾見到我娘子?她怎樣了?她還活著是不是?你也救了她是不是?她現在在哪?”

白衣女子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地看著他,卻不說話,他掙扎著想坐起,但全身的疼痛卻使得他全身**,幾乎又暈過去,但是沒有得知心愛的女人的隻字片語,他不能暈過去。他伸手在自己的傷口按了按,讓疼痛促使他繼續保持神志清楚。

那女子看了他良久,從他的臉上移到他的身上,她的聲音淡漠,但卻讓人感覺有點飄渺“你的傷很重,最好是不要輕舉妄動,好好地躺著睡一覺吧!”如果不是那把劍刺穿的不是要害,他現在就是一具死屍。

“不,我不要睡,求求你告訴我,我娘子怎樣了,她到底怎樣了?”這白衣女子越不願意說,林懷玉心中的恐懼感就越甚。他死抓著她的手不放。想得到確切的答案。

“你就那麼像知道答案嗎?無論答案是好是壞?”她突然反問。

林懷玉的手一下僵住了,是呀,他真的想知道答案嗎?如果這答案不是他所期待的,他還想聽嗎?他還能接受得了嗎?

但如果她萬一沒死,還等著人去救呢?他如果一味逃避,是不是會喪失最寶貴的機會?

“無論如何,請你告訴我!”他對上那白衣女子的眼眸。

“還是等你傷好之後,自己去尋找答案吧!”白衣女子顯然想逃避這個問題。

“不,請姑娘一定告訴我!”白衣女子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身子文弱,但此時,他的神態卻是極度認真。那被長劍洞穿的傷口,由於他這一挪動,再次滲出血來。

她還記得那個女子,那是一個美人兒,看得出來,並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他就那麼深愛著那個女人嗎?

“你一定要知道?”她直視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那——我——就——告——訴——你,她——已——經——死——了!”

“不,不,你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她不可能死,她永遠不會死!”他面色蒼白,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也噴了那女子一身,然後再次昏了過去。

那白衣女子怔怔地看著他,用布巾拭去他脣邊的血,然後把**的薄被為他蓋上,然後站起身來,輕輕地嘆了口氣!

屋外的竹林被風吹過,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