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八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爹地們,太腹黑 王妃許三貪 蜜婚謀愛 魔法的存在 碧血洗銀槍 奮鬥在三國 妃手遮天:指染浮華 總裁鎖愛小逃妻 天價農女不愁嫁 天崩之

第八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那雙繡鞋兒送進宮還不到一天,慕容蘇所在的小院子裡就來了一位客人。

彼時霪雨霏霏,三月裡,雨下一陣,天氣就暖一陣,離著春光瀲灩也近一分,因此那雨下起來,也就帶了幾分纏綿之意,向晚之後,愈發淅淅瀝瀝的止不住了。

他自回到京城之後,就過得分外簡省低調,住處也就使了一個打雜的小廝和一個灑掃煮飯的老嬤嬤。 倒不是怕沒錢用,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二來,在外面遊歷了這麼久,對日常生活的要求也沒從前那麼精細了。

這會兒,他正對著一窗雨簾悉心描繪,筆下女子星眸微斂,長髮飛揚,手中執一柄劍,劍身刻著細密的心形紋路。

人真要相思起來,是會犯傻的,可明知是犯傻,還是忍不住要相思。 他笑了笑,叫小廝端了杯茶上來,坐著等墨跡晾乾,一邊喝茶一邊想,若是等她回來看到這一大堆的畫像,不知道那張表情不大生動的臉會變成什麼模樣。

門外響起一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伴著那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廝著急的聲音:“姑娘,姑娘你等一等,需得通報公子方可……”

但那腳步聲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一路朝著他的屋子而來,他只看到窗外的雨簾裡閃過一個白色的影子,還沒看清楚,耳邊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怔了怔,這麼晚了。 還有誰來?

他看了一眼案上的畫,拿起一張薄絹覆了,這才起身開門。 卻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門外地人是周雨。

周雨穿著一身素色的宮裝,系在外頭的風褸已經溼了大半,應該是穿過院子的時候淋了雨,幾縷溼發黏在額前。 雙眉間還點著花鈿,只是經了水。 有些模糊。

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中,焦慮,憤怒和傷情,交織成一道密密的水網,盈盈欲墜。

慕容蘇定了定神,吩咐小廝下去添碳倒茶,將她讓進屋裡。 看了看外頭,牆外模模糊糊的停了一輛馬車,想必是她換了宮娥地衣服,找了心腹偷偷的溜出來地。

他皺了皺眉,道:“淑妃此舉太過冒險,若有事,可以叫人告知……”

“這雙鞋,是不是豆兒的?”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他聽到身後輕微的聲響,轉過身,周雨已經從懷裡掏出那雙八寶攢金珠的繡鞋兒,緊緊的攢在手心裡,又重複了一遍,卻成了肯定句。 “這雙鞋是豆兒的!”

“我知道。 ”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激動地模樣,因此也有些不知所措,抬了抬手示意她安靜,正巧小廝送了炭火和茶水來,他將一盞茶遞過去,這才道:“別急,是不是說,豆兒的死真的和張琳有關?”

周雨看著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愣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沉吟道:“我不知道……可是如果這雙鞋真的在張琳那裡找到,那多半是……和太醫院也有些關係。 ”

“果然是太醫院。 是上官漁對嗎?”

她一驚,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慕容蘇雖然懷疑周lou之死有蹊蹺,卻並沒有提到太醫院。 可見自己見到豆兒的遺物心情激盪,竟忘了隱瞞這一節。 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她低頭皺眉不語,思忖了片刻,這才點頭道:“不錯,上官漁和張琳的確有私情。 這件事我多少知道一點。 ”

慕容蘇挑了挑眉:“那麼,謹安皇后之死也是淑妃的主意?”

周雨地臉色頓時有些發白,咬著脣,好半天才道:“是她要先害我。 ”頓了頓,又解釋道,“給梁婷兒下毒的人不是我。 我沒想過要害她。 ”

他當然知道那個人不是她,也不是已經死了的謹安皇后,而是梁婷兒自己。 但他並不點明,只是點了點頭:“看來上官漁在你的授意下做了不少事,我記得他一直欽慕於你……”

“可是豆兒的事我完全不知道,我只是懷疑,從來不知道究竟!”

她突然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緊地擰著眉。 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這麼多年來,她應該已經學會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動,但這兩天接二連三的意外卻讓她措手不及,眼下,更是受不得他夾槍帶棒的言辭,不知不覺間,竟變成了多年前那個受不得半點委屈的小女孩。

慕容蘇看了她一眼,卻只是“嗯”了一聲,並沒有過多追問。

周雨的手緊緊的扣住掌心,忍了好半天,才又頹然坐下,低聲道:“那一天,豆兒原本和我約好上午就來看敬兒,可是一大早她卻去了東宮。 於情於理,這都不是一個後宮妃嬪應該做的事,除非是她瘋了,要不就是給人下了藥。 我覺得哪裡不對,可是那時候東宮被封,完全沒辦法調查……”

他禁不住皺了皺眉,脣邊卻挑出一抹涼薄的笑意:“政太子的瘋癲症也是事出有因,淑妃會不知道嗎?”

她終於忍不住,冷笑不止:“既然你以為我是蛇蠍毒婦,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還以為你念在豆兒地情分,這才將這雙鞋給我。 是我想錯了,就此告辭!”說罷,賭氣似地一把推開椅子,起身離去。

這一句卻宛如驚雷,依稀彷彿的,在哪裡聽過……

花叢中地少女嬌嗔道:“既然你以為我刁蠻任性,那我走就是了,以後別來找我!”一邊說一邊轉身,可那時候她的臉上明明是笑著的,笑得很美,比三月的桃花還要美。

他一瞬間恍惚,不自覺的伸出手抓住她地胳膊。卻因為太過用力,扯得她腳下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站住了,卻幾乎撞進他懷裡。

一瞬間沉默,也許是很久,他才幡然而醒,欲放開手。 輕聲道:“既然來了,我們總要商量一個辦法。 還豆兒清白。 ”

但他的話說完了,卻沒有如願放手,因為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周雨柔軟的掌心已經輕輕覆上他的手背,指尖微屈,緊緊扣住,好像這七年來都不曾有的碰觸和渴望都在化在了這樣一握之間。

他愣了愣。 微微用力還是掙不開,心裡卻驀然想起何倥傯交代的事,猶豫了片刻,便不再動了,任憑她微涼地手指慢慢交纏上他的手掌,輕聲嘆道:“子幄,我……是不是做錯了?”

不是“殿下”,也不是“你”。 而是“子幄”……這個名字,除了何倥傯之外,只有她一個人叫過。

所謂前程往事,也不是盡數能忘地。 這短短的兩個字,頓時將七年的時間都消融了。

他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既然已經做了。 錯不錯又何必深究?以後不要做錯就好了。 ”

她一愣,到底心思玲瓏,雖未言明,已是達意。 驀然間抬起頭來:“你是說……是說……”

“皇兄四月立後,你還是不甘心嗎?”

他的語意溫柔,目光卻灼灼,像一把劍,一直刺到她心裡,不甘心嗎?不甘心嗎?她的確想做皇后,可是為什麼……是為天下?她不稀罕?是為權勢?也沒有興趣。 歸根到底。 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 但事到如今,她還是不甘心嗎?

到底。 這麼多年來唸念不忘的,也不過是風雨橋邊相約的那一晚罷了。

她側了側身,遲疑著,將自己地臉貼在他胸口的衣襟上,涼軟的緞子因為體溫的浸染,有著熨帖的溫度。 她輕輕閉上眼,方才一直忍著未曾落下的淚,此刻終於沿著眼角滑落下來。

“我不想做母儀天下的人。 ”她的聲音低柔猶如夢囈,漸漸褪了堅硬冷淡地殼,“我不甘心的只是那一年。 如果我相信你,不顧一切的趕過去,活的一定比現在快活。 ”

他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攬住她的肩膀。

“子幄,現今,你可還願意等我?”

他還是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攬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歡喜,閉上眼低聲道:“子幄,你既然問了我,那我也問你,那個皇位你可還想要嗎?”

“不……已經不想了。 ”

他說的是實話,因此更顯得情真。 周雨更加歡喜,伸手樓主他的腰,輕笑道:“不要也好,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也怪沒意思的。 你等我,回宮了便把豆兒的事情查清楚,事情一了就來找你。 ”

她說的真切,這七年來苦苦壓抑的情,因著何倥傯那封信而漸漸甦醒,更因著他隱晦地承諾而變得澎湃洶湧,以至於悖了倫常,失了理智,看不清他眼底那一線幽微掙扎地光。

她不知道,七年,在她不過是寂寞空庭的宮闈,在別人,卻早已流年暗中偷換。

靜靜地相擁間,雨聲不歇,幾片花瓣飄落,輕輕的飛進窗櫺,落在那幅覆畫的薄絹上,他的耳邊似乎聽到一聲很輕的嘆息,很輕很輕,以至於他一時分辨不清,怔了片刻,突然將懷裡的女子一把推開,幾步跨到窗前,然而幽暗的雨夜裡,只有那一樹桃花的暗影,再無旁人。

聽錯了嗎?……直到周雨告辭回宮,他依舊站在視窗,即使什麼也看不到,也還是帶著一點期待一點不安的看著。 聽錯了嗎?可是即便輕微,但那聲音,卻是如此熟悉。

若真的是她,他也不怕,若她再拿著劍抵著他的脖子,他就會把真相全都告訴他。 只怕這不是真的,只是他太過想念而犯了傻。

有風掠過,吹起案上薄絹,看著畫中女子,他忍不住輕輕一笑,指腹劃過她的眉眼,滿眼盡是溫柔繾綣。

————————————————————————

大家表罵蘇,他也是沒有辦法,沒有突破最後防線就好啦,這個四處惹桃花的男人哪……

ps:昨天沒撐住就睡了,今天多更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