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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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魔物？！
我第一時間回頭猛瞪。 嗯，要追究我的心境的話，第一想法是：哇！我第一次看到魔……
第二想法是：哇！好大的魔……
第三想法是：kao！長得比我漂亮。
然後一鐵拳，“咚”的一下砸我腦門上。 我眼冒金星地想著：丫丫的，說溜了嘴真不是好習慣。
再細細打量牡丹。 也不知道是受了她話語中的暗示還是真有其事，反正覺得她清純的相貌之間隱隱帶了一股暗黑的煞氣。 這就是魔？眼睛潛意識地下移——嗯，還好，她有影子。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恨不能立馬賞兩個耳瓜子給自己。 丫丫的，是魔又不是鬼！人家女鬼罩了厚披風，照樣在太陽下面有影子。 敢情這段時間和鬼們的交道打得太多，總愛有意無意之間去瞅瞅別人腳底下是不是踩了影子。
我有病了——疑鬼病。
靈犀在臭道的腳邊，已經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看它背毛倒豎、目光警備的樣子，本來沒啥緊張感的我，也頓覺周圍寒意瀰漫。 反觀臭道，依然是氣定神閒地背對著面容悲慼的魔女。 似乎連反身應敵的想法都沒有。 只是我在抬頭窺視他表情的瞬間，覺得很不安。 臭道習慣性地掛著懶散表情。 旁人或許覺得他不在狀態中，意識遊離危機之外；我卻從他直視前方的視線中讀到一種無可奈何地痛楚。
我的心，小小地抽了一次。
臭道。 牡丹這麼重要？以至於從不對惡妖惡魔留情的你，也狠不下心去殺掉？
是誰告訴我，如果我成了魔，一定親手殺我？是誰信誓旦旦地說，取妖魔元丹，煉化自己成仙？是誰，一拳一拳砸死魔獸。 還笑得雲淡風輕？我當你是個冷血的道士，你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告訴我。 其實你有感情？這一刻，我倒寧願臭道沒有感情，我寧願他殺生！
心臟劇烈地絞痛起來。
從沒想到，我也會有動了殺意的一天。 而且物件還是臭道的舊情人。 他和她，過去有什麼樣的糾葛，我已經不甚在意。 我現在只能在意被極力壓抑地嘶吼：殺了她！為了永絕後患，那個叫牡丹的正主。 死有餘辜。 這一小會兒，我甚至都不能考量到底是為了什麼後患，非要牡丹去死。
難道是為了永遠地頂替她在臭道心目中地位子？
可是，臭道心中，有我的位子麼？
負面的情緒掌控著我的心智，最後終於統一成一種意識、一種聲音：“臭道，你為什麼不殺了她？”
話一出口，我便覺得說錯了。
“牡丹！”靈犀在下面用怒喝聲阻止我想繼續說的話。 臭道只是淡淡地瞟了我一眼。 我立即在他的目光下心虛了。 我說，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麼一個卑劣的妖怪？為了奪取臭道地芳心，居然妄想別人的死去？
“芳心……”臭道面色古怪地咀嚼著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不過轉而看向我的眼神又變得異常溫柔。 “牡丹……小蛇妖，你哪！”他重重地嘆氣，一忽兒牡丹牡丹地叫。 一忽兒小蛇妖小蛇妖地叫。 我心頭卻是一片豁然開朗。 陰霾散盡，再一次重享陽光帶來的溫暖。 我知道，現在的臭道，無論叫哪個名字都是在呼喚我。 誰說他不重視我？我咬！
臭道後面被晾在一邊的牡丹姑娘忽然悠悠地開口說：“圓弘，你說過。 ”
“如果我不小心變成了魔，再也回不到正途的話，你會親手殺了我。 ”
這句話異常地耳熟。 聽在我耳朵裡異常地不是滋味。 忍不住狠狠地瞪著臭道——你丫丫地，到底給了幾個女人相同地保證？老子在你心裡，到底算個啥？kao，妖傀也是要有一定的地位。 才會心甘情願去做肉盾好不？臭道士！此處不方便我發飆。 無數唧哩哇拉的三字經被我狠狠咽回肚子裡。 總有一天！我心裡恨恨地想，總有一天我一定要當著臭道的面。 把他罵到狗血淋頭、體無完膚還要讓他下不了手把我揍成豬頭。 嗯，目標很好！我一定要朝這方面努力。
我肚子裡拐著小九九的時候，臭道慢慢轉背面視著牡丹。 “真的回不來了？”他問。
牡丹小姑娘輕輕地點了點頭。
“怎麼變成這樣地？”臭道繼續問。
那邊笑得有些慘烈。 “……一時之間走火入魔。 ”牡丹輕摸淡寫地說，“當初被迫離開你，我是真的很難過。 獨自傷心的時候恰好有人對我lou出友善的微笑，一來二往之後覺得對方也不錯。 於是想留在他身邊，陪在他身邊……”說到這裡，她的臉色忽而變得鐵青，五官都扭曲起來。 “沒想到，居然是個金玉其表的紈絝子弟！對我好，不過是一時空閒玩弄我的感情！我灰心喪氣之餘只想儘快修成正果拖離凡胎，這樣就可以無拘無束地回到你身邊。 可是天天看著**人摟著新婦在眼前晃來晃去，我終於……”牡丹的聲音隱去了，她臉上全是悔不當初的表情。
“壞人？什麼壞人？何府的少爺？”臭道懶懶地追問，臉上地表情是木木地。
不知道我現在存著什麼樣的心態。 只是被臭道地提問所引導，立即浮想聯翩中勾勒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可憐的小妖怪被迫離開自己心愛的男人，獨自一人寂寞的時候正好遇上另外一個搭訕的男人。 於是，原本就有些心緒飄移的她立即接納了搭訕的男子。 天雷勾動地火之後，小妖怪才發現所託非良人，頓時惱羞成怒，前功盡棄。 什麼修仙不修仙的全都成了屁話，小妖怪乾脆因愛生恨變成魔物——殺人嗜血的魔物。
女人是感情善變的動物，既然是妖也拖不了這份認知。 無論最初愛得怎麼死去活來，一旦分開了便十有八九地屈從於空虛和寂寞，重新尋找新的愛人。 這種事，我也就是在說書先生的故事裡聽到過，真實的例子倒是從這個牡丹身上開始的。 這麼一想，便看著眼前這拖俗的美人，心裡卻生出一絲絲嫌惡感來。 臭道又沒有辜負她，她幹嘛另外找人來代替？找人也就罷了，幹嘛這關節眼又回頭來敘述溫存？她到底愛著誰？臭道還是鬼少？
啊、啊，扯遠了。 拉回正題。 總之，無論我多麼嫉妒牡丹對臭道而言的重要性，這一刻我天真（其實是愚蠢，這中間的緣由不用多解釋吧？）的祈祝禱著：牡丹，你可要感情忠貞啊。 拜託你一定說，一直沒有忘懷臭道；一直都在等著臭道；一直都看別的男人不入眼；結果影響了修仙、變成了魔物。 這樣說絕對好過承認感情不忠貞。 ……好吧，退一萬步來說，物件也千萬別是那個陰陽鬼氣的死人少爺。 他奶奶的，那傢伙從出生開始就擺明是個禽獸！
可惜，好的預感總是不靈驗。 壞的預知總是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