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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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我第一次失心瘋。
不對。 與其說是失心瘋，不如說是失神。 且看這天水一線，野草茫茫，鬱林蔥蔥……我自傲視天上，群鳥兀自“呱呱”。
“一個吻……”挑明的話語驚得我彈起。 靈犀搖搖頭，揹著萬年傳說的“乾坤袋”從我身旁走過。 “……而已，你早經歷過了，幹嘛現在才被吻得發瘋？”說到此，靈犀還特意回頭瞅我一眼，神色中極盡悲憫之色。 “難不成，你害怕臭道吻你？”
害怕？不是吧？
老子心裡竊喜到不能自己啊。 事隔三天，哆嗦得沒那麼厲害了。 可是我依然手抖腿軟，無奈只能落在隊伍最後以龜速前進。
眼見領頭的背影愈行愈遠，我無來由感到一陣恐慌。
kao！說不定是臭道害怕了。 只是接個吻罷了。 雖然到後來我反客為主、化身為狗將他的下脣啃得稀巴爛……沒必要這麼計較吧？就破了點皮，留了幾個牙洞而已。 結果老大一甩手將我丟進河裡自生自滅。 還美其名曰：“施行家法。 ”
kao啊……
我哪知道自己是一激動就把兩顆虎牙當蛇牙使的妖怪啊？再說，我還沒參透變形之術。 心血澎湃了，偶爾變化——就兩顆牙變成了蛇牙！——不為過吧？
可惡啊！雖說是盛夏，可是把我丟滾滾河水中任我逆行而上！如果不是學會了泅泳，我今天就變成水中冤魂了！
這是一個親吻物件該做的事麼？我恨恨踢走眼前一粒小石。 眼睛追著它骨碌骨碌地竄到某人地腳邊半公分。 停下了。
可惡……就連是我踢的小石子，也沒膽子敢拈老虎鬚。 不愧是膽小還虛張聲勢的小蛇，勁道用得恰恰好。 踢顆石頭即可以洩憤又可以明哲保身。 唉，這麼說，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褒還是貶了。
前頭的人略微一側頭。 我嚇得心頭小肉高高聳起。 不會吧？那石頭還沒碰著他腳跟呢！仙人負手而立，仰首迎視——哪有野鶴仙鳴？只有烏鴉歡唱。 真是煞風景。 小奴家賊賊偷笑：好好一副現實的山水名畫，生生讓只烏鴉給破壞了氣氛。
“牡丹。 ”最前面的領隊人狀似隨意地開口淺吟。 “是不是走不動了？”
我一震，心底淌出一股暖流。 臭道始終是在乎我的……始終在乎我……
好感動啊。
那日親吻中他有模糊囈語。 分明就是沒指名沒道姓地暗喻我乃他地心上人。 我橫豎也算是思量了三天三夜，終於悟出這個中真理。 從此飄飄勝過仙人，樂得地上做鴛鴦。 等哪天鵝終於能踩在他頭上撒野了，那掄拳之恨、落河之苦統統要還給他！
心裡極歹毒地想著剝他的衣、扒他地褲，狠盡虐愛之能事。 表面還是溫婉謙虛一番裝可憐。 “是啊，是啊。 最近幾天腿好軟。 ”被你吻的！“又沒啥心思進食。 ”被你嚇的！“所以現在根本就走不動了……”語畢，用袖子假惺惺地擦擦眼角。
芳華少女們多數愛玩這一套虛情假意的行動——以柔花弱柳之姿行道貌岸然之媚。 常常是弱中三分苦。 企盼君惜憐。 老子無論是當蛇還是當人，都見過數次這樣的場面。 舉凡五官端正、膚若凝脂、身形窈窕的——無論男女，只需要翹起一根蘭花指再夜鶯出谷般嬌啼幾聲，便見無數蠻壯漢子盡折腰。
老子若是蛇形，斷然不敢玩此套小女兒把戲。
可是現在我是美人形體，不耍耍這猴樣的把戲，根本對不起世人。 所以臭道，你就算行行好吧！把你那一身傲骨給我收起來。 當做是不勝小女子風情萬種、萬般勾搭——乖乖折個腰以滿足小蛇妖成人之後爆增地虛榮心啊。
再怎麼說。 鵝也算是你喜歡的心上人吧？
想到此，我自個兒先偷偷笑眯了雙眼。
鵝是臭道喜歡的心上人哦……
臭道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百媚千嬌一回答，笑靨勝過桃花千倍。 鵝幻想了他多情一瞪眼、溫柔一伸手，要多膩人有多膩人的聲音說：“牡丹，來，我揹你走。 ”
結果他只說了一個字：“爬！”然後負手而去。
我瞠目結舌。 眼睜睜地看他側面展現惡劣的微笑。 全身散發出“玩死你、不償命”的混蛋氣勢。 靈犀緊隨他身後，竊笑而行。 我僵在最後，忍無可忍便揪了結巴熊的衣領狠狠低唁：“熊兄！你再準確地告訴我一次，臭道喜歡的人是誰？”
那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岔，我終究還是沒能聽完一個完整地答案。 再加上臭道的言行舉止，自然讓我先入為主地認為“吾乃汝之真命天女”。 難道？難道真是我誤會了？真正的天女其實是那隻不男不女的臭狐狸？
我非扒了那隻狐狸的皮不可！什麼時候開始的？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勾搭上臭道“暗渡陳倉”？我要先滅了靈犀、再閹了臭道、最後自刎以謝天下！
結巴熊拿一雙世上最單蠢地黑眼珠子定定瞅著我。 我被他不言不語地凝望弄得心裡發毛。 心裡那個忐忑啊……
“這個，”結巴熊基本上改正了說話結結巴巴的壞毛病。 但是我心更加焦慮。 不錯，他是不結巴了，可是他說話的速度更慢了。 恨不能拖了鞋子砸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被灌了凝膠。 不然。 說話這麼慢。 總讓我以為他的思維給凍結了。
“有、待、考、證……”結巴熊說得極不好意思。 再拿一副眼觀鼻、鼻觀心，我拿小手劃圈圈的姿態出來敷衍。
我是想撲倒在地以明志向。 可惜滿地灰塵。 猶豫再三後終於無語，決定仰望蒼天作無奈狀——一隻黑鴉劃晴空。
神哪，命運哪，到底是你們在捉弄我？還是某個人刻意在捉弄我？
我是一尾渴望愛情的小蛇呀……行行好，就讓臭道將就我吧？
領路人負在背後的雙手悄然展開。
靈犀被斥退到路邊，方便我的視野不受到阻礙。 我呆呆地，被結巴熊在後面推了一把。 “還、不、快……”得！別說了。 我再不懂這衝著身後展平的大手代表什麼意思，我就很白痴了。
當下就屁顛屁顛地快跑幾步，毛遂自薦地交出自己地小手。 “臭道，抓牢我哦。 ”一語雙關。
某人很臭屁地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只有手上地勁道猛增，暗示我這尾自投羅網的小蛇，以後地日子不見得很好過。
唉！不好過就不好過吧，我認了。
誰讓我先一步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