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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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
“你說什麼？明鏡姐去了76號？她是怎麼知道的？”
如媛一下子站起來，一下子想起了她曾經跟明誠提過的在明家潛伏的‘孤狼’。
以明鏡姐對明臺的寵愛，還有她容易衝動的性格，真的讓她在76號鬧起來，恐怕會毀了明樓他們全部的計劃。
她心裡著急，聲音和動作中都帶上了幾分急迫。
“喬陽哥，我們去一趟76號。”
雖然如媛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76號，可她還是晚了明鏡一步。
“你們給我讓開！”
平時如媛可能還有心情跟76號的守衛好好說話，可是她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不知道明鏡會不會在急怒之下說出什麼暴露祕密。
她一把推開了守在門口的人，語氣中頗有威脅之意。
“這上海灘別說76號了，就是租界裡都沒有我喬家人去不得的地方。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時候真的責罰下來，有我喬家人頂著，還牽連不到你。”
守衛有些猶豫，想到喬家在上海灘的聲勢，終究還是不願意得罪，慢吞吞的讓開了大門。
一進76號的大門，如媛就看見明鏡正跪在汪曼春的面前，捧著一方帶血的方巾大哭。明誠站在門口，想要制止卻怕適得其反，拼盡了全力忍住自己想要上前的衝動。
如媛心裡一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明鏡身邊用了扶起了她。
“明鏡姐！”
明樓站在樓上，看見她跑進來，本來提心吊膽的緊張終於微微放下心來。如媛聰慧識大體，對他們的事情也有所瞭解，大姐有她照看，除了傷心之外，應當不會有大礙。
“汪曼春！你不得好死！”
明鏡被如媛扶起來，幾近崩潰的看著汪曼春。
汪曼春不以為意的一笑，手插褲袋，神情傲慢而得意。
“我會怎麼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和你那個寶貝弟弟，一定會死在我前面。”
“汪曼春！說夠了沒有？”
如媛心裡一痛，狠狠擰著眉，撐住明鏡連站都站不穩的身子。
“你口口聲聲說愛明樓，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愛著他卻傷害他的家人？如果這樣，被你愛上的人真是悲哀！”
“我怎麼愛人還輪不到你喬二小姐評判！”
汪曼春被激的一怒，剛剛打壓了明鏡的好心情也打了折扣。卻想起她之前聽說的喬家二小姐和明誠的事情，不由得出言諷刺。
“倒是喬二小姐的眼光讓我刮目相看，大上海灘這麼多青年才俊，你怎麼就偏偏選了一個下人？”
如媛抿了抿脣，雖然心中怒意橫生，卻不願和她在這裡爭吵平白墮了身份。她做事又不用汪曼春認可，別人怎麼想她無所謂。
“明鏡姐，我們先回去吧，這裡是76號！不是我們可以隨意說話的地方！”
她看都沒有看汪曼春一眼，而是對著明鏡溫聲相勸。
“我不走！明臺還在這裡！我不能走！”
明鏡幾乎已經被汪曼春逼得發狂，顧不得眼前扶住她的人是一向喜愛的喬如媛，一下子甩開了她扶著她的手。
如媛沒有意料到明鏡已經激動成這個樣子，冷不防的被推了個踉蹌。
明誠在旁邊看見，一個激靈，上前一步，卻硬生生止住了腳步，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明臺！明臺！”
明鏡哭喊著明臺的名字，聲聲淒厲。
“明鏡姐！大姐！”
如媛上前死死的抱著明鏡，顧不得還站在一邊的汪曼春，揚聲勸道。
“這裡是76號！我求您別鬧了！摺進去一個明臺，難道您要鬧得連其他兩個弟弟都保不住嗎？”
明鏡掙扎著，幾乎聽不進去所有的勸解。
“喬二小姐真是為了明家盡心盡力啊！”
汪曼春看著喬如媛無計可施的狼狽模樣，諷刺的笑道。
“可二小姐大概不知道，我師哥和阿誠兩個人加起來，恐怕都比不上明臺在明董事長的心裡的地位。”
如媛一咬牙，看著幾乎已經完全失去控制的明鏡，顧不得自己還穿著洋裝，‘撲通’一聲跪在明鏡面前，死死抱住她的腿。
“明鏡姐！算我求您了！為明樓哥和阿誠哥考慮一下吧！他們已經夠難了！明鏡姐！”
明鏡被死死的抱著雙腿，還沒有回過神來，她低下頭，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如媛，又看了看手裡拿著的帶血的指甲，不再哭喊，而是默默流淚。
如媛抬起頭，面帶哀求，“明鏡姐，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汪曼春看著明鏡軟化下來的態度一驚，看向如媛的眼神帶著狠意。
“明董事長，我保證，等到明臺執行槍決之後，你連灰都找不到。”
“明鏡姐！”如媛沒有搭理汪曼春，她只是看著明鏡，“先回家，好不好？”
明鏡沉默著，流著淚，耳邊似乎在一聲聲的迴響著明臺喊‘大姐救我’的聲音。她的腿被如媛死死抱著，好像明誠在求她冷靜。
“明鏡姐！這裡是76號！是日本人的76號！”
如媛無法，顧不得她的暗示是不是太過直白，讓明鏡恢復冷靜是當務之急。
明鏡沒有動作，卻也沒有表示，可這對於如媛來說已經夠了。
“喬陽，我們帶明鏡姐回去。”
喬陽畢竟是個男人，當下伸手扶住已經不再像剛剛那樣瘋狂的明鏡，半用力的推著她往出走。
如媛鬆了手，擦乾了臉上的淚痕站起身來，皺著眉平靜的看了氣急敗壞的汪曼春一眼，轉身跟上了明鏡的腳步。
明樓在樓上窗邊死死的抓著窗簾，他有自信不讓日本人看出破綻，可卻不知道大姐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來。看著明鏡轉身離去，才終於放下心來。
他一直知道喬家姑娘不錯，但是今天這一跪，才讓他刮目相看。他們兄弟幾個跪大姐沒什麼，畢竟長姐如母，可喬如媛一個世家女，當著76號和日本人毫不猶疑的這一跪，擊散了他對她僅剩的幾分防備。
他有些恍惚的看著汪曼春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人和人之間居然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有人愛他，卻心心念念想要置他大姐於死地。有人愛阿誠，卻願意為了保全他大姐而當眾一跪。
敲門進來的明誠神色複雜，顯然也為了那一跪而震撼。除此之外，他還有些心疼，因為他清晰的看見，76號堅硬不平的地面磨破了她的褲襪，她剛剛起身的時候膝蓋還有些滲血。
明樓看著阿誠，上次喬家出面救明臺，他只覺得是理所應當，可這一次以大姐的瘋狂程度，就算攔不住她也不是她的問題，可喬如媛如此拼盡全力，歸根結底，不過是為了保護明誠而已。
“阿誠，你很幸運。有的人，十分心力，三分愛人，卻留七分愛自己。可是你遇到的這個姑娘，十分心力，卻用十二分來愛你。”
明誠點了點頭，這是他這幾天第二次聽見別人說他幸運了。上天畢竟待他不薄，童年的悲苦換來了明家的親人，為信仰的奉獻讓他遇見了命定的愛人。他，確實很幸運。
原來的他或許還會感激，會有壓力，可現在，他只想拼盡全力對她好。雖然他做的沒有她多，可愛她的心卻一分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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