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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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
廚房裡，明臺小心翼翼看著一邊哭一邊做菜的如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那個，喬小姐，如媛姐？”
反正都要變成嫂子了，叫喬小姐有點生疏，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比自己月份大，但既然是嫂子，現在叫聲姐也不吃虧，“你別哭了呀。”
“你以為我想哭啊？我忍不住嘛！”如媛一邊抽泣著，一邊瞪了他一眼。
“如媛姐，你喜歡我阿誠哥啊？”
“廢話，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如媛慢慢的止住了抽泣，再次給了他一個白眼，為他令人捉急的智商。
“哎，你跟我說說，你倆是怎麼好上的唄？”雖然還在生大哥和阿誠哥的氣，但是一點都不影響他的八卦大業。
“你有這個時間，為什麼不去把客廳收拾了？”如媛轉身切菜，拒絕回答他無聊的問題。
“為什麼要我去？”
明臺心緒難平，自然不願意服軟幹活。
“你不去，你大哥更不會去，所以你是想讓明誠帶傷去收拾？”如媛拿著菜刀轉身，笑容裡面的威脅意味十足。
“我去我去。”
明臺連退了兩步，無奈的發現，雖然阿誠哥一直被他欺負，在他面前一向是虛張聲勢，可是給他找的這個小嫂子，卻偏巧能壓住他的氣勢。
吃過了晚飯，明誠彆扭的在大哥和小弟的目光中把如媛領到自己的房間裡。
雖然他相信她，可有些事情，他還是需要問清楚。
“你是怎麼知道我受傷的？”
如媛沉默了一下，她知道這個問題是一定避不開的，並沒有欺騙他的想法，只有實話實說。
“祝捷酒會那天晚上，他們說日本憲兵圍住了明公館。我有點擔心，就拜託喬言哥跟著你。”
她有些理虧，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也慢慢低下了頭。
“喬言哥跟的很遠，應該沒有知道太多的機密……”
明誠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她派人跟蹤她的，他自己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有人跟蹤，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別人手上，除了自己的性命，還要搭上整個明家。
更可怕的是，以他的身手，居然整整一個禮拜都沒有意識到被人跟蹤，回想起這一個星期他的所作所為，一樁一件都是毫無辯駁之力的證據，想想都會嚇出一身冷汗。
但是看看女孩微微紅腫的眼睛，他千言萬語卻只有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以後別再這麼做了。”
如媛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上前一步環住了他的腰身，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左肩的傷口，耳朵貼在他的胸膛。
明誠在這一刻覺得雙手都在顫抖，他的手已經放在了她的肩上，隨時都可以把她拉開，可他卻無奈的發現，根本沒有辦法用力，不知是不想，還是不能。
女孩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帶點祈求，還有點卑微。
“那你以後如果要做危險的事，可不可以提前告訴我？”
她不應該是卑微的。明誠閉了閉眼，深深嘆了口氣，把她的頭扣在他胸前，第一次對她的親暱做了主動的迴應。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他不能給她任何的承諾，任何一點行動之前的洩密都有可能賠上更多人的性命。
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處在他這個位置上，他的性命早就不屬於自己了。
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他的答案，如媛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準備。處在這樣身不由己的時代，他們怎麼可能隨心所欲？
“我很擔心。”
當如媛不再用清冷包裹著她的語言的時候，她聲音當中的柔軟幾乎是一瞬間就擊中了他的內心。
“從日本憲兵包圍明公館的那刻開始，就一直很擔心。”
“我知道，你們一定是引起了特高課的懷疑。我更知道，要打消這份懷疑所要付出的代價不會太小。”
“你們這些人都不怕死，每個人都能為大局犧牲。可我害怕，犧牲的那個人是你。”
“我就是一個被大哥寵著長大的世家小姐，我不想懂你們那些報國的信仰。只要你好好的，上海灘什麼樣我一點都不在乎。”
如媛的剖白正是她這幾天夜不能寐的根源。一個人的性命，在歷史的洪流中是何其渺小，為了他們報國的信仰，填進去千千萬萬的性命，他們仍然覺得死得其所。
可她沒有辦法看他犧牲，說她自私也好，說她狹隘也罷，她只是想讓自己身邊的人，都平安健康的活著。
明誠為她聲音裡的脆弱心驚，甚至在一瞬間有點怨恨給她帶去這些負面情緒的自己。
他低頭看向伏在他胸口的姑娘，卻只能看見她耳垂上色澤溫潤的珍珠耳飾。
他輕輕拉開了她，低下頭看向她目若秋水的雙眸。
“如果你不在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讓汪曼春停止釣魚行動？”
“如果你不在乎，我們在碼頭的時候，你又為什麼寧可讓一部分利益給梁仲春，也要把貨安全送走？”
“如果你不在乎，你發現我去了蘇州的礦廠，又為什麼不檢舉揭發？那個時候，我們應該只是第三次見面。”
“我知道，我喜歡上的，是一個冰魂雪魄的姑娘，她只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這些事情在她看來或許微不足道，可在我看來，濟世利民。”
如媛瞪大了雙眼，抬起頭，裝進他承載了太多情緒的眼裡。他承認了自己的心意，他也讀懂了她。
她眨了眨眼，眼神裡是不容錯辨的喜悅，她的雙頰染上了被心上人表白後的羞紅，可卻仍然大膽的和他對視。她本就不是什麼矯情的姑娘。
“我以為，要等很久，才會聽到你承認喜歡我。”
明誠故作無奈的攤了攤手，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沒辦法啊，有個姑娘，衝到我家裡，當著我的家人，說我親過了也抱過了。我除了負責任，還有別的選擇嗎？”
如媛氣惱的鼓了鼓雙頰，眉眼間卻全是嬌媚的柔和。
“更何況，”明誠在她開口之前，先一步牽起了她的手，“這亂世之中，每分鐘都值得珍惜。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試探上，更不想讓你一直做主動的那個，畢竟我是男人啊！”
如媛笑了，笑容中是嬌豔欲滴的溫柔。
她從來都知道，她喜歡上的那個男人，頂天立地，堂堂正正，有著錚錚軒昂的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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