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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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對弈
明月當空懸掛。
亭內傳出一陣低緩輕柔的琴音，彷彿從九霄傳來，那樣的飄渺，不真實。
一襲水紅色的衣裙，兀自沉浸於琴音之中，仿如天地間就只有她一人。而那琴音卻似可以讓人洗淨繁華，歸於純淨。
“玄兒，難得能聽到你撫琴，你的琴不比芯兒差，為何卻總是對人說不會撫。”蘇胤青走了過去，看見邊上擺著一副殘棋，眼中有一絲酸澀，對著坐於石凳上撫琴的女兒說道。
蘇玉玄回頭，淡淡一笑，“將軍府有一個琴技出眾的大小姐就夠了，我去湊什麼熱鬧，爹可否陪女兒下一局？”
這種落寞的笑容何曾在這個女兒身上見過，再過不了幾個月玄兒就該出嫁了。唉，位高權重又如何，還不就是一個臣子，很多事情還是力不從心。
“爹，你不必自責，我知你的心也不好受。”蘇玉玄收拾著棋子，淡淡說了一句。
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讓蘇胤青更加的愧疚。
蘇玉玄拿著棋子輕輕敲打著桌面，爾後落下一子。
蘇胤青拿了粒黑子，放到棋盤上。看了眼女兒，明明是能夠靜下來的人，為何總是要招惹事情。
“爹啊，你有話就直說，不要老是看我。”蘇玉玄琢磨了半晌放下一子，每次都下不贏爹，還是找玉風玩好，可以耍賴取勝，雖然有些勝之不武。
蘇胤青沉默了一下，抬頭道：“玄兒，爹雖受皇上器重，卻還是不能避免讓你嫁給七殿下，爹覺得自己很沒用。”
“爹，我跟司徒子凌相識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不堪，我可以說他比大多數男子都要令我滿意。反正遲早都是嫁人的，我對司徒子凌也算了解，這樣也不錯。爹，您不必為我擔心。”蘇玉玄緩緩說著。
蘇胤青拈起一顆棋子，懊惱道：“早知如此，當初四殿下有意娶你時，爹就該答應了，也好過讓你嫁給七殿下。”
蘇玉玄一愣，這事她怎麼從來都沒聽爹說起過？再說了，四殿下即便站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一定認得，幸好爹拒絕了。
“爹，您說這種話不怕司徒子凌聽到後，就不要女兒了麼？”這盤棋眼看著就要輸了，心情不爽啊。爹也不謙讓一下。
“不要最好，爹還捨不得你嫁他，爹的俸祿還是夠養活一家子的。”這樣的日子可真是舒服，天天能跟兒女們在一起，要是有了孫子孫女，想必會過的更加的充實。可惜，讓他一點希望都沒看見。
昨晚睡的晚了，第二天迷迷糊糊間聽到柳春的喊叫：“小姐，你快點起來，今天是夫人的祭日。”
“唔，”蘇玉玄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裡傳出。
柳春剛要說話，見小姐飛快的爬出被窩，嘴裡碎碎念著：“完啦，完啦，竟然忘了這等事情。娘你可千萬不要怪我，我可都是為了你未來的兒媳婦啊。”
她跟爹耍賴，把一盤即將要輸的棋硬是變成了有利於她的，奈何技不如人，再三的悔棋之下依舊沒能贏過爹，氣得她回房睡覺去了。
誰曉得，離床還有兩步的距離時，聽到了玉風在外面敲門，“姐姐，你快開門，我找你有事商量。”
鬥爭一秒之後，蘇玉玄轉身開門。
蘇玉風把一堆首飾放到她的桌上，這個弟弟真是個好男人啊，人長得帥氣不說，對人還那麼體貼，難得還有一片孝心，太感動拉。
蘇玉風望著首飾道：“姐姐，你最喜歡哪個？”
聽聽，多麼善良的小孩啊，不愧是由她親自**出來的。哇，這個玉簪通體翠綠，樣式簡單卻大方，不錯不錯。
“不行，太簡單了。”蘇玉風在一邊潑著冷水。
“你送給我了，我喜歡哪個是我的自由，你給我睡覺去。”說著準備趕玉風離開。
“送？”蘇玉風一臉的莫名，“姐姐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挑下哪個比較好看，又沒說是給你的。”最後一句他低著頭，小聲的說著，一定又要唉姐姐的打了。
確定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她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原來是自作多情了，見利忘義，重色輕姐，沒人性的傢伙，虧我平時對你那麼好，竟然只想著給別人買東西，我當你姐姐這麼多年都沒見著你給我買過東西，氣死了。
蘇玉風拉著姐姐的衣袖撒嬌似的道：“姐姐，你不要生氣嘛，我錯了，以後有事我第一個先想著你，你快幫我挑一個吧。”
蘇玉玄以手支額，閉上眼，不吭一聲。才不要幫你，害我浪費那麼多表情，肚子都有點餓了，我要睡覺我要睡覺，你要待多久隨便你。
姐姐你這個小氣鬼，大不了挑剩下的都給你就是了。你不幫我挑，我就坐在這裡不走了。蘇玉風瞪大眼睛看著姐姐。
閃爍的燭火在窗上描繪下兩人的身影。
時間在沉默中慢慢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蘇玉玄的腦袋砸到了桌上。那聲響驚醒了快要進入夢鄉的蘇玉風。
看到姐姐猛揉著腦門，蘇玉風開心的笑著，報應，報應，誰讓你不幫我的，這下吃到苦頭了吧。
蘇玉玄沒好氣地道：“笑什麼，你快點給我離開這裡，至於這些首飾，我只看中那個玉簪。你愛送哪個就送哪個，現在我沒力氣跟你耗下去了。”
“姐姐，這是我第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忍心的對待你可愛的弟弟。”蘇玉風一臉苦兮兮的樣子。
蘇玉玄在心中嘆了一聲，“玉風寶寶，我只說一遍，不是送越貴重的東西就越好。送東西是要講誠意的，你有了誠意，哪怕是再輕微的東西也可以使人開心。把你第一個買的釵，送給那個女子就對了。再囉嗦一句，要是那個女子也喜歡你，那你送什麼她都會視若珍寶。”
蘇玉風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
蘇玉玄動手把坐在椅上思考問題的弟弟拖了出去，轉身撲向召喚她已久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