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悉心廉疑獄 微伺見真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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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悉心廉疑獄 微伺見真形(3)
因此,他語調都有些顫抖了,安慰王德道,明廷不必擔心,按照《賊律》,凡發覺謀反,率先有所捕斬的,非但不會牽涉,還有大功。
王德拍拍他的肩膀,嘆道,全仰仗先生了。獄事偵破之後,一定保舉先生為縣丞。
小武呆呆坐著,一時間腦子裡浮想聯翩,險些忘記了繼續問案。
嬰齊不知何時進來,在他耳邊提醒道,令史君,這小小的獄事竟然如此複雜,當初太守陳不害府君的緊張實在不算多餘啊!
小武這才回過神來,兩手手指互相交叉,把關節按得脆響。這是他興奮時慣有的動作,他自己都意識不到。韓孔,快把你當天的所見一一講來。他嚷道。
韓孔低下頭想了想,道,那就容小人細稟。希望令史君能安排一個方便的地方。
小武點了點頭,招手把嬰齊叫到身邊,低聲道,讓這些獄吏都出去,就我們兩人留下。
獄吏們都蜂擁出去了。嬰齊關上門,栓好。回到韓孔身邊,道,這回你該說了罷。
韓孔的臉色仍有些憂懼。再次要求喝水,然後緩緩地說,要說起那天的事,實在是不可思議呢。那天,小人根本沒有來得及剽劫那女子,只看見那女子走到巷子中央,旁邊一個門突然開了,那女子側身蹩了進去。接著門內探出一個男子的腦袋,大約二十來歲,很年輕的樣子,他向四周望了望,臉色詭異,然後又不見了。那天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怎麼,小人對那女子非常好奇。正好旁邊有棵高大的樟樹,我冒雨爬上去,落到那個屋頂上,又跳下屋頂,見旁邊是個堆草料的房子,似乎沒人,於是躲了進去,裡面黑咕隆咚的,但那夯土牆壁正好有個縫隙,小人湊上去,眼睛正好能看到屋裡的情形。
哦,你看見什麼了?小武屏住氣,心中好奇不已。
小人看見那女子收起傘,突然回過臉來,臉上似笑非笑。她的臉色很白,長得頗有幾分姿色。這是我剛才沒有覺察的。我很奇怪為什麼這樣美麗的一個女子,怎麼會在雨天提著一個錢袋跑出來。我看見她也傻笑了一下,把傘換到右手。這時,那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和另外一個身著杏黃衫子的女子走了過來。說實話,小人一眼看到那女子時,驚得眼珠子像彈丸一樣,差點跳了出來。那女子長得實在美貌,只怕天仙也只配給她提鞋。那持傘女子見了她,躬身施禮,很恭謹地說,翁主29,今天外面一個人都沒有,真是掃興,看來只有採取別種方案了。
小武驚訝地打斷韓孔,你說什麼?翁主?怎麼會有諸侯王的女兒來到這裡?你到底有沒有聽錯。
小人絕對沒有聽錯。當時屋裡很安靜,小人離他們並不遠,當時也感到恐懼,怪不得,一般的黔首貧民家裡哪裡會有這樣白皙的女子,一定是從養尊處優的大戶人家出來的,原來竟然是某個諸侯王的女兒。小人聽到那黃衫女子道,算了,不管怎麼樣,這個計劃要完成。如果能劫得南昌縣強弩三萬五千張,我們的力量那就足夠。對了,衛益壽那邊怎麼樣?
那持傘女子道,還沒有,衛益壽那傖父,膽小如鼠,仍很猶豫,不敢動作。大概還想等到皇帝陛下的赦令呢。
那黃衫美人道,衛益壽的確是個傖父,他的族弟衛子方在長安做著長樂衛尉,看樣子官是做得很大。可是近來也很倒黴,皇帝陛下這些年來可是越來越糊塗了,他身體不好,竟然相信什麼鬼巫蠱30,懷疑有人祝詛31他。而江充這個奸賊投其所好,最近衛子方已經牽連此事下獄,結果不知道會如何呢。
那持傘的女子道,是啊,婢子得到翁主的文書,就當即轉告了衛益壽,他還不信。皇帝陛下不住在長安未央宮,卻跑到三百里外的甘泉宮養病,並且下了一道密詔,命令按道侯韓說全權處理巫蠱獄事。我看這回連皇太子也凶多吉少。
黃衫美人哼道,幸好按道侯最親信的奴婢是我們大王寵婢的同產弟弟,急忙把這件事情透過祕密郵傳報告大王。大王這幾日真是又喜又憂啊。
那持傘的女子說,其實大王何必憂慮,皇太子倒臺了,我們也就可以改變計劃。說不定我們大王就被立為皇太子呢?!
那二十來歲的男子笑道,果然這樣的話,我們也就省了很多事。其實大王何嘗想去謀反,不過因為皇帝陛下近年來太過喜怒無常。去年因為宗廟祭祀典禮,一天之內竟下詔褫奪了一百多個列侯的爵位,理由是貢獻助祭的黃金成色不純,侍事不恭敬。自從皇帝陛下御體有恙,總懷疑大臣盼他早死,連他一向喜愛的酷吏義縱,也因為修治馳道沒有及時完工,被他責問說,你以為朕這番病倒,就再也起不來了?再也沒福氣享用你修治的馳道是嗎?當即將義縱下吏案問,義縱無奈,只好自殺謝罪,如此喜怒無常,大王也很怕某一天會突然掉腦袋啊。
是啊。那黃衫美女低首沉思了一會,這些事暫且不管它。諸君好哈想想,怎樣才能找個藉口衝擊縣廷,進而劫持郡都尉,奪得那武庫的強弩和兵車。這是我們的要務。我倒想了個主意。不知你們怎麼看?
那男子喜道,翁主有什麼主意快說。現在皇帝陛下御體不懌,長安形勢不定,動手越早,越可以佔到先機。
那翁主笑了笑,突然回過臉來,目光散亂,好像在思考什麼。她的長髮披散在腦後,隨便用絲帶挽了個結。一縷烏髮掛在額前,襯托著半張雪白的臉蛋,和那迷茫的眼神,望過去真如天人一般。我簡直看得呆了,沒注意到她突然抓過那男子腰間的短劍,向後一揚手,那短劍閃電般朝我飛來。但我當時彷彿泥巴捏的,一絲也不知道動,直到那短劍釘在我身邊的房樑上,發出噗哧的聲音。
圍在她身邊的人都不知所措,這時她開口了,聲音極其嬌嫩,像未成年的孩子,又像清瑟撥出的樂曲。她冷笑著說,沒想到竟然有人在這偷聽我們的談話。她身邊的男子立刻驚慌起來,在哪裡?這事被人傳出去會滅族的。他身邊的兩個隨從也馬上拔出長劍,朝我隱藏的方向撲來。
我馬上跳起,撒腿就往外跑。那兩個人差不多已趕到了我身後,其中一個揚劍就劈,我聽得腦後風聲,趕忙向前一撲,他的劍尖劈中了我的腳踵。我心裡也怒了,知道這次不管怎樣也逃不出去,乾脆拼個魚死網破。於是我拔出腰間短刀,回身便刺。那兩個人的劍術說不上太好,甚至有點畏懦,讓我有機會靠近他們,這使他們的長劍威力大打折扣。不一會兒,其中一個被我刺中了小腹,另外一個發出驚恐的低呼,退後了好幾步。我也不想跟他糾纏。只想著逃跑。因為那時候我心裡也驚恐極了,天漢元年,我曾按照律令服過兵役,在長安駐守過,有兩年一直當建章宮衛卒,曾親眼見過謀反案治罪的殘酷,那次是濟南太守王卿和邳離侯路博得的兒子勾結,販賣關中鐵具出關,想牟取暴利。事情發覺,被定為謀發大逆不道,當時牽連而死的有兩千多人,都在渭水的岸邊處決。行刑那天,我執戟站在建章宮的神明臺上值班。那臺子很高,可以俯視渭水的河岸,我親眼看見一個個的人頭落地,五個劊子手一起行刑,從日西中時一直砍到夜昏時才結束,我親眼看見渭河的水的確都被染成了紅色,那是我此生最驚恐的記憶了。我知道這女子的謀反陰謀被我聽到,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果不其然,因為我腳踵受傷,還沒出門,只聽得後面颼颼聲,我的小腿和肩胛骨一疼,各被釘上了一支短箭。我撲到在地,那翁主走到我面前,裙裾在我面前飄蕩,我順著裙裾往上看去,她的身材修長,腰上繫著紺色的帶子,飄飄似仙,臉龐更是像梨花一樣雪亮,手上卻端著一張色澤黯淡的小弓,弓背上畫著菱形的花紋。她身邊的那個男子,罩衣後面露出一角皮甲,滿臉的慌張,他手裡握著一柄暗綠花紋的長劍。呃,令史君,再給小人一碗水喝罷。
小武笑道,嗯,你的形容詞不少,看來沒有白在長安當兩年的衛卒。嬰齊君,給他一杯水喝。
韓孔咕嘟咕嘟喝水,小武看著他,心中喜悅,暗暗思忖,他們一定想拉韓孔入夥。剛才我一直納悶,像他這個椎魯的文盲,怎麼會口才如此便給,原來戍衛過建章宮。看來長安真是龍騰虎躍之地啊,住過幾年,便能這麼大開眼界。這樣想著,心下不由得好生嚮往。
韓孔又用衣袖擦了擦嘴,道,那男子提劍就想向我刺來。黃衫女子阻止他,且慢。這人我認識,好像和縣廷沒有關係。她把目光對著我,問道,你的名字是叫韓孔罷?我在衛府見過你。你不是經常來衛府賭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