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瀾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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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瀾喻
16 瀾喻
在永凜別苑裡呆了兩日，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緊緊跟著。
這日飯後，我對跟在屁股後面的尾巴大聲呵斥了一番後，氣急直接踹門進永凜的房間，房中央擺放一個大木桶煙霧繚繞，水波盪漾，結實的胸膛暴露於空氣之中，還有其身後輕紗遮體的寐兒，面帶驚愕地看著我，吖兒嚇得低叫一聲，將我拖出房間。
被裡面的熱氣蒸騰的臉龐發熱，徑直走回房間裡縮排被窩，閉眼睡覺。
“吱呀”門被推開，永凜的聲音傳來:“公主急匆匆找我有何事？”
我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發覺他就坐於床邊，身上衣服已穿戴整齊，黑色長髮還滴著水，咧著嘴，笑看著我，全無尷尬。
“我要去逛街。”我將頭撇到一邊說道。
扶水城的夜晚甚是美麗，長長的扶水岸邊掛滿紅燈籠，眼見著元宵來襲，街道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但在盡頭一條小巷口駐紮有官兵，那便是嘉木與南迴的分界線，普通人員不能私自進出。
街上人來人往，攤上擺滿各種小吃，小物件，寐兒跟在永凜身邊，不時用怨恨的眼神看看我，我撇撇嘴，從包子鋪兜過一圈牛肉包子，朝後揚揚頭示意永凜:“他付錢。”
永凜樂呵呵地結賬，如隨從般跟在身後，前面是一家賣燈籠的鋪子，掛著燈謎，裡面擠滿了人，頂上同樣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燈籠，我仰頭伸手擺玩那些燈籠，沒注意撞到了前面一人:“對不起，對不起。”
正眼望去，卻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一身淡藍色長袍上繡有繁複的紫色花紋和蔓藤，外罩黑色長斗篷，寬大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他精緻漂亮的下巴。
對於我的道歉只點點頭，擦身而過，我回頭看他離去的身影，疏離淡漠卻有絲熟悉之感。
“你在看什麼？”永凜擠到我身邊問道，那個身影已掩埋進昏暗的人群之中。
“這隻髮釵你戴著很好看了。”對面攤位上一個錦衣男人將一枝髮釵插上身邊女子的髮間讚歎道。
“老闆，這支要了。”女子說著又指指攤位上的幾樣，叫老闆包好，親密地挽住男子的臂膀問道:“現在我們去哪裡吃飯呢？”
兩人說笑著回過頭來，看清他們的面容，卻是新婚燕爾的顏靜和圖謙，看來兩人過得不錯，顏靜也看到我臉色閃過一絲驚愕，快步走上前來低聲喊我道:“姑姑。”
永凜哈哈笑了一聲，對對面的圖謙邀請道:“既然有緣相見，不如聚上一聚。”
“如此甚好。”圖謙同樣報以爽朗一笑，瞟瞟我點頭回答。
一隊戴著面具走高翹的隊伍經過街道，乒乒乓乓的鑼鼓聲，引得不少人從店鋪出來圍觀，推來擠去，永凜緊緊地拉著我，寐兒緊緊地貼在他身上，我看了眼面帶嬌柔的寐兒一眼，低低輕哧一聲，慢慢掙脫開他的手，快速地融進圍觀群眾之中，永凜一把推開寐兒，擠進人群中，緊盯視著我。
只覺對面人群中一道寒光閃來，走到我身邊的一個踩高翹的女子似乎站立不穩，下意識地伸手拉住我，一下子將我扯摔於地，那女子長長的高翹壓在我腿上，一時站不起來，緊跟其後的人收勢不住，如塔羅牌一般層層絆倒於地。
我一邊吃力地挪開砸在我身上的女子，卻發現她毫無動彈之力，我忙跪於地上使勁地拍她的肩膀，毫無迴應，探探她的鼻息，這時才發現她的太陽穴處有個小小的血窟窿，扎有一把小小的精緻的飛刀，已經死去。只聽得永凜對著擁擠的人群大呵一聲:“全部給我退下。”
圍觀人群有片刻驚愕，見得他難看的臉色後，驚慌失措地退散開，一時場面更加混亂。
原本城門已關的東城門轟地從外面開啟，一條黑龍游躥而來，噠噠噠無比整齊的馬蹄聲響徹整個昏暗的夜空，行於隊首的男人伸手一揚，後面的隊伍頓時停下來。
周邊的人群已疏散開，永凜跑過來，一把將我拉起來，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女人。
“已經死了。”顏靜低呼著將頭埋進圖謙的懷中。
男人騎著馬慢慢地過來，隱藏於昏暗中的面孔漸漸清晰過來，一身黑衣映襯出他的面容更為剛毅，眼眸更加深邃，下得馬皺眉看看地上開始冷卻的屍體，後轉移到我身上說道:“慕飛輕奉命前來保護公主。”
驚訝於他的出現，我一把掙開永凜，蹲在地上抽出屍體上的飛刀，一大股暗色血從傷口處湧出來，短短的刀柄，細葉子形刀身，整隻只有拇指長短，周身沒有任何修飾，是極為精緻的東西。
在屍體上將飛刀擦乾淨，掏出手帕包上，站起來對慕飛輕吩咐道:“叫兩個人收拾收拾。”
卻瞧見對面酒樓二層一扇窗戶半開，黑乎乎的房間裡有個閃閃發光的圓球，走進幾步，對著窗戶大聲喊道:“看好戲的人出來吧！”
另半扇窗戶也被開啟，一道黑影翩翩跳躍，一個男人幽幽然地飄落下來，面容冷俊，鳳眼微眯，脣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之笑，一身紫色長袍，襯得他高貴大氣讓人不敢直視。身後還跟著先前見到過的光頭大漢，顯然房間裡的閃光點便是他的光頭。
“沒想到太子也親自出馬了。”永凜走到我身邊看著對面人臉色沉靜下來說道。
光頭為南迴第一侍衛長，那麼站在他前面的太子便是南迴太子，也就是瀾喻，和玉橙蘇有婚約的瀾喻。
“攝政王都來了，我怎能不來瞧瞧熱鬧？”瀾喻笑說著，我注意到他手上正把玩著一隻寒光閃閃地刀刃，仔細看去，正是殺人地飛刀。
“是你殺了她？”我緊盯著他手裡的飛刀厲聲質問道，“或者你想殺得是我？”
若不是她剛好走過來，飛刀便紮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