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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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扶水
13 扶水
永凜再次回來時，身上換了件灰色貂皮長袍，一手拖著剝洗乾淨的野豬，一手牽著匹白馬，聞泰手抱著一大捆柴火跟在身側。
火堆燃燒旺盛，永凜用匕首割下一塊塊肉，叉在樹枝上燒烤起來，瞟了瞟躺在車位上還沒醒來的吖兒，深邃的眼睛帶著探究看著我:“沒想得長公主這般鎮定？”
“沒有你那般鎮靜。”我淡淡地反駁道，跳出口的心臟慢慢回到了正確位置，仍舊有些慌亂。
永凜笑笑，看看樹下馬兒的屍體，站起來拉上一邊對老虎無比執著的聞泰:“將那馬屍埋起來，否則會吸引更多野獸前來的。”
“老虎嗎？”聞泰問著，兩人在樹下挖起坑來。
“公……小姐。”吖兒嚶嚶醒來，忙坐起來四顧喊道。
我轉動著火上燒烤的野豬肉，抬頭看了她一眼，臉色仍舊蒼白，“不舒服的話就在馬車裡躺著。”
“這……怎麼行？”吖兒喏喏說著，爬下來，跪在我身邊，愧疚不安低頭:“吖兒沒有保護好公主……”
“好了。”我將另一塊野豬肉塞在她手上，“快點將肉烤熟，填飽肚子在說。”
肉上的油滋滋作響，滴灑在火堆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香氣上湧，使得我更加飢餓，吩咐吖兒道，“將車裡的調料拿來撒上。”
“好了。”聞泰一聲歡呼，卻是大坑已挖好，兩人合力將屍體放進坑裡，掩埋好，聞泰又在上面蹦蹦，確定填結實了，跑過來，在我對面坐下，鼻子嗅嗅感嘆:“好香啊！”
“烤得時間過長，有些糊了。”永凜坐到我身邊，看著我手上的肉評價道。
屁股往邊上挪挪，我將烤焦的肉翻了個面，“我喜歡熟透了的。”
半夜我醒來時，掀開車簾，天際漸白，樹林裡很安靜，只有火花噼啪響聲和縮在車位上熟睡中的聞泰輕微的呼吸聲，永凜便靠坐在火堆邊的樹上閉目，呼吸音輕得聽不到，不知睡著與否。
現在我們沒有了馬，只能徒步走出樹林，但還有個曾挾持過我的永凜，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我的馬可以借給你。”永凜突然的話語打破安靜的夜。
我尋視到他後來牽繫在樹上的白馬，徑直跳下馬車，慢慢踱步到火堆邊，看著他已經睜開的雙眼在火堆下熠熠生輝:“你沒有那麼好心吧？”
“呵呵”他爽朗一笑，“長公主太看低我永凜了吧！沒有了馬，在這裡迷了路，危機四伏。永凜願意借出馬，願意指點方向，公主卻說這樣的話，可叫人寒心。”
“正巧我有座宅子在城裡，公主可以去歇息幾日。公主值十萬兩白銀，不知有多少眼睛盯著公主呢！”
“是什麼人出得價？你也要那十萬兩？”我緊盯著他問道。
永凜搖搖頭:“最初是扶水城一個乞丐傳出的，據說是一個神祕的黑衣人給了他長公主的畫像，不過那個乞丐第二天就死了。”
“扶水城？”又是扶水城，青玉國和嘉木國正在征戰中， 曾意圖綁走我的永凜現在出現在這裡，不知有怎樣的事件要發生？看來我不得不到扶水一行。
陽光劃破天際穿過枯林刺進我的眼睛，涼風從一望無垠的田野上刮過來冷嗖嗖的。
永凜坐於車前位手持馬鞭，揮鞭策馬，成了名副其實的馬車伕。聞泰蜷縮在他腳邊，低聲說著夢話睡得正香，吖兒坐在馬車角落裡低著頭不敢看白馬背上託著的那隻虎屍，隨著馬車顛簸搖搖晃晃著，叫人見得心驚膽顫之餘便是反胃。
過得晌午便見得高大的城牆，灰磚白雪，倒也新式，上書三個隸書大字“扶水城”，城門前除了四個士兵守衛，來往之人也頗多，擔貨架的走夫，架馬車的商人，背行李拖家帶口的百姓，可謂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我們的馬車快到得城門，聞泰醒過來，站在車前位上好奇地東張西望，似乎被馬背上的老虎驚攝到，前面的隊伍紛紛讓開來，留出寬闊的道路。
守城們的四個士兵忙跑過來，其中年長些上前哈著腰訕笑恭敬對永凜招呼道:“永公子您回來了。”又看看馬背上的虎屍繼續恭維道:“看來收穫頗豐，公子不虧為勇士。”
“哈哈”永凜爽朗大笑，從身上摸出一個荷包，甩給那人:“爺今日心情不錯，拿去喝酒吧！”
“謝公子。” “謝公子。”四人捧著荷包歡喜地鞠躬道謝，見得永凜揚鞭子，忙退到一邊，仍舊保持著鞠躬姿勢。
“沒想到你都攻陷了城裡官兵。”我伸著腦袋看著後面嘲諷說道，“看來你還有些勢力。”
“長公主放心，我永凜定會保護公主安全，不受損害。”永凜回過頭來，一下子磕到我左臉頰，頓時我的臉轟地紅到了耳邊。
“啊！公主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聞泰在一邊眨巴著眼，好奇地問道。
我忙縮排車內，大聲叫嚷道:“冷風吹得。”
永凜在外面哈哈一笑，似乎敲了下聞泰的頭，使得他吃痛叫嚷。
“你幹嘛要敲我頭，會敲笨的。”
“從現在開始你要稱呼長公主為小姐，懂了嗎？”
“哦！公主先前讓我喊她姐姐。”
“嗯！那也可以。”
外面兩人討論著，臉頰的灼熱慢慢退下來，用手揉揉被撞到的額頭，有些疼。
吖兒忙湊過來，瞧道:“有些青紫了，小姐。”說著開始在包袱裡翻找出一隻小瓷瓶，挖了一點塗上，一股清涼漫布開來，很熟悉的感覺。
“可是上次越瀧給我消疤的藥？”我拿過吖兒手裡的小瓷瓶看問道。
“是的，小姐。”
越瀧，不知你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