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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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絕情
34 絕情
聲音一直在耳邊響個不停，我伸手到處抓到處摸都沒有找到噪音發源地。
“唰唰唰”鞭子帶著勁風飛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鬧鐘聲音突地戛然而止，我猛地清醒彈坐起來，視線裡便是一個菱形木格窗戶，一個紅木書桌，一個裝滿書的紅木書櫃，而我坐在靠窗的軟榻上，身上穿的是梅紅色長裙，蓋著床繡滿紅花的綢緞被子，腳邊還有個小屏風掛著一件火紅色的披風，看著有些熟悉。
腦袋懵懵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件火紅色便是我的火哩絨披風，我還是那個玉橙蘇，而這裡便是越瀧的房間。我捂著腦袋低頭想想:先前我們便在這間房裡說著話，然後喝了幾杯甜酒，發生了什麼，完全記不起來，難道是那幾杯甜酒？我喝多了？喝醉了？
“你以後要是在釀這種甜酒給公子喝，我便勒掉你的腦袋。”凌香一聲低吼從外面傳來。
“凶女人，這麼凶會嫁不出去的。”聞泰頂嘴的聲音，下一秒“呼”地凌厲聲響起，接著便是聞泰的高嚷地痛呼聲，在空轉了個彎就被截止，許是凝香用手堵上了他的嘴便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嗚聲。
“在公子的院子裡大呼小叫，你簡直是該死。”凝香陰森森的聲音。
我披上衣服下榻推開房門，雨早就停了，天是灰色，帶著溼冷之氣在周邊流竄。凝香捂著聞泰的嘴巴背對著房門站在院子角落裡，聽得聲音凝香忙放開堵著聞泰的手，轉身見得是我，臉色突變:“公主……你……你怎麼在公子的房間裡？”
聞泰一被解放便竄得老遠瞪著凝香，又對她擠眉弄眼:“你以為公子不在院子裡便隨意欺負我，現在被公主看見了吧！你可要被責罰了哦。”
凝香沒理睬聞泰的幸災樂禍，只緊緊地抿著嘴盯著我。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一邊問聞泰一邊往外走，頭還是暈乎乎的。
“吃晚飯的時候了。”聞泰跟在我身邊，不時偷瞟瞟角落裡的凝香，“公子怎麼還沒來邀請公主去吃飯呢？”
“聞泰就這般想我嗎？”越瀧輕笑的聲音傳來，隨之人便出現在視線裡，身上披著件黑色的絨毛披風，在灰暗的光線裡可以瞧見他的雙頰還帶有淡淡的紅暈。
聞泰一見他走近忙點頭訕笑:“哈，我該去吃飯了。”說著如兔子一般竄出院子。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南姑定擔心得很。”我裹裹衣服，看到他那雙修長指骨分明的手，想起了夢中那股舒適的涼意，
“那我送公主回府。”
如來是一樣，越瀧所住的院子是丞相府最幽靜但不偏僻的位置，只需穿過一條長長的安靜的迴廊便出得了府。
門口停有一輛馬車，顯然是為我準備的，我徑直走過那輛馬車，踏上不在喧鬧的大街，越瀧跟在我身側如保鏢一般。
“越丞相回府了嗎？”據聞泰所言，越丞相天未亮便進宮了，許是商量聯姻之事。
“剛剛回來。”越瀧淡淡回答，“今日皇上召集了所有大臣商討長公主與南迴聯姻之事。”
“結果呢？”定有許多人希望玉橙蘇去和親。
“還沒有出結果。”越瀧偏頭看我，“阿蕪可不會任人擺佈呢！”
“沒錯。”我停下來，站在他面前揚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時時刻刻帶著笑意的眼睛，此時也含著笑看著我。
天色漸漸暗下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我就這樣看著他，許久，我鼓足勇氣開口道:“因為我喜歡你，你呢？”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我呆呆地看著他的笑顏，等待著他的回答。
“恐怕會讓阿蕪失望。”越瀧笑著，雙眼微微彎起，像懸掛於夜空之中的月牙兒。他的臉容在昏暗中如夾雜著白色和金色光芒的夏日月光，帶著涼意灑落於灼熱的大地。
“是嗎？”我努力讓自己顯得無比鎮靜以維持自己的形象。
“因為公主喜歡誰要嫁給誰可是影響著幾個國家百千萬人民的事件。”
“所以你的答案？”我就直直地看著越瀧，整顆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下一次就會跳出口外，我突然害怕聽到他的答案，想著要轉身要逃避開。
“所以對不起了，阿蕪，我不能喜歡你。”他的眼裡已沒有了笑意，但卻很平靜似乎在講一個簡單平常的事情。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喜歡我呢？因為我的身份？”我靠近了他，我只能到他的肩膀處，原來不管我站得與他多近，我都只能夠仰視他。
“因為我不能為任何一處的風景而停留腳步，這是宿命......”
“藉口！”我一把打斷他的話，一股怨氣上湧，我以為我對於他是特別的，沒想到是自作多情。一把抽出他曾送給我，我一直攜帶在身上的匕首，抵上他的脖子，看著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如發狂一般大聲質問道。
“那之前為什麼要那般對我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欺騙嗎？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呢？官位還是權力還是什麼？”
“阿蕪。”
“叫我長公主。”我冷冷地看著他的脖子處已經沁出一條血絲，他為什麼還能保持這般的鎮靜平和，我收回匕首狠狠地扔擲在地上，後退幾步看著他無比絕情地說道：“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天色無比的黑暗，叫人看不清前面的路；空氣無比的荒涼，叫人無比孤單與恐懼；冷風無比的刺骨，一層層剝離我火熱的心臟。
是啊！作為一國長公主，不管擁有多麼強大的權利，永遠都握不住自己想要的愛情，玉橙蘇是，我也是。
這是一個多麼叫人沮喪的世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