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回:yin陽兩相隔(s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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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回:yin陽兩相隔(shang)
巡兒的母親,很快就被接入宮中來了。 我初見之下,頗為有幾分吃驚。 那女子的眉目,竟然依稀與我有幾分相似。 她為人恭謙有禮,說話柔聲細氣,舉止端莊閒雅,遠非李青瑤之流可與之比肩。 我心中不禁又有些感觸:或者,在薛王爺眼中,這女子便是我的替身吧。 想到這些,我原本有些動搖的信念,現在又重新穩固起來:我一定要扶持薛巡登基。
薛巡的典禮,是在五天後舉行的。 薛巡的生母古想容為東宮皇太后,我為西宮皇太妃,加封號為孝康正敏容懿敏聖恪恭文皇太妃。 所有的朝臣都明白,所謂的東宮皇太后,只是一個虛名而已。 這個虛名,是我給予古想容的。 薛巡年紀幼小,西宋王朝真正的掌權者,還是我這個西宮皇太妃。
薛巡登基,我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頭大事。 接下來,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邊關把薛王爺的屍首運回皇陵安葬。 過了整整七日,薛王爺的屍骨才運了回來。 我見到的時候,幾乎支撐不住暈倒在地,而冰凝,卻當真一頭栽在地上了。 薛王爺走的時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回來的,卻只是一堆白骨,任憑是誰見了,心中也是悲痛欲絕。
而同樣是這一日,錢三公公也傳來紫金宮的訊息:皇上真的殯天了。 我想:這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 薛王爺的死,與皇上有分不開地關係。 而皇上如今卻也死在了自己所造的冤孽之中,這又怨恨的了誰?
皇上的屍首,悄悄運入皇陵中埋葬。 薛王爺的遷骨葬禮,倒是舉行的很隆重。 我親自參加了這場葬禮。 這這場葬禮上,我見到了久違的李青瑤。 她雙鬢居然有些斑白,整個人早已經失去了暴戾之氣。 言行舉止之間,甚至還有些呆緩遲鈍。 雖然認人說話如常,總讓人覺得她地反應總是比平常人遲了些。
我原本對李青瑤有幾分恨意。 等到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倒是有幾分不忍了。 我問她的侍女影姑娘道:“影子,你主人到底是什麼病?”
這個影姑娘,當初曾經得罪過我,因此與我說話時候,總是有幾分忌憚。 她說道:“啟稟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家主得了什麼病。 延醫請藥無數。 總不能見得好轉,恐怕......恐怕我主子這一生都要這般了。 ”
“大夫說是什麼病?”我問道。
影姑娘回道:“大夫也看不出來,只說是沒病。 可是王妃這樣子,又怎麼會是像沒病地模樣呢?”
“王妃這病,有多久了?”
“回稟皇太妃娘娘,王妃這病,是自打王爺逝世的訊息傳來後開始的。 王妃聽到王爺去世的噩耗,整個人就如同發了瘋一般。 鬧了一場後。 就變成這樣了。 她什麼也明白,只是反應不過來。 今個兒太妃娘娘見的,還是王妃好的光景。 平日裡有時候,王妃連人都認不出來的。 ”影姑娘說道。
我想起以前種種恩怨,心中雖然有些惱怒。 但是那畢竟已經是過去地事情了。 況且,現在這青瑤王妃已經變成這般模樣。 可見她心中對薛王爺是愛極的,若不是因為愛到極點,又怎麼會為他傷情到兩鬢斑白,精神恍惚呢?
我嘆口氣,說道:“稍後我派御醫前去王妃,給王妃醫病。 王爺雖然不在了,王府的待遇一如舊制,由國庫撥款,一分不少。 影子,你要好生照顧你好家主。 若是青瑤王妃出了什麼事兒。 我就唯你是問。 ”
“是!”影姑娘忙跪下來,說道:“謝謝太妃娘娘不計前嫌。 影子一定會好生伺候王妃的。 ”
我點點頭。 便擺手讓她出去了。
完成薛王爺葬禮,我便覺得有些乏了,便帶著書雨、明月欣兒和晗晗回到我新搬來的宮廷---長慶宮。 禮儀大臣們原本商量,讓我住以前皇太后住過的地方長安宮,教古想容暫時居住在長慶宮。 我一想到前皇太后的死,與我有著直接關係,心中便覺得有些不舒服。 因此,我便把長安宮讓了出來,給古想容住。 我自己則搬來這長慶宮。反正薛巡年紀還小,等到他納後,也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 我這十幾年,是不必搬走地。
剛回到長慶宮沒多久,冰凝來了。 我已經把雎鳩宮拔給她居住,她卻總說住不慣,總要往我這邊跑,因而,我也沒太放在心上,由著她自己做了,與明月欣兒說話。 她穿了一身縞素,眼圈紅紅的,想必是哭過了。
她和明月欣兒聊了沒有幾句,見我閒了下來,便兩步走到我面前,撲通跪了下來,說道:“求姐姐做主。 ”
我被她的舉止嚇了一跳,說道:“冰凝妹妹,你怎麼了?有事先起來再說。 ”
她緊緊咬著下脣,說道:“姐姐,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請求,我就跪死在這裡,以後永遠不起來了。 ”
我想了想,緩緩說道:“冰凝妹妹,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就是了。 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幫你就是。 你先起來吧,地上跪著這麼涼,弄快了身子怎麼辦?”說完,我就讓書雨把她扶起來。 她卻怎麼都不肯起來。
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說:“姐姐,我今天是來求你一件事。 求你成全我和薛王爺吧。 ”
“你和薛王爺?”我暗暗吃了一驚,說道:“冰凝妹妹,你年紀尚輕,千萬別做什麼傻事才好。 薛王爺地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難道你還不能放下麼?”
冰凝不說話,恭恭敬敬對我磕了一個頭。 等到她抬起臉來,已經是淚流滿面。 明月欣兒嚇壞了,忙取了帕子來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我見她如此莊重,知道此事一定是非同小可,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方才那麼輕易的答應了她的請求。
果然,冰凝有些哽咽的說道:“姐姐,我求你做主,為我與薛王爺舉行冥婚。 ”
“冥婚?”我已經料到事情有些不尋常,卻不曾想到她居然要我為她與薛王爺舉行冥婚。 這實在是教我有些為難。 我雖然深深知道冰凝對薛王爺情意,可是這件事,關係著冰凝的一生幸福。 她還年輕,我不想她的青春就這麼白白葬送了,更不希望她每日都守著一個冰冷冷的牌位過日子。 我希望她可以重新過屬於自己的新生活。 像海東青,我就能看出他對冰凝是一往情深的,冰凝若是跟了海東青,想必也是會幸福地。 她怎麼會忽然產生了這麼一個想頭呢?
冰凝淚眼迷離,說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想答應,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可是你是知道地,我與薛王爺已經訂立了婚約。 所謂好女不事二夫,難道我還能嫁給旁人麼?姐姐,我冰凝從來沒有求過你,今個兒就求你這一次,求你答應我吧。 你要是不答應我,我便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
我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冰凝妹妹,你地這個想法,東魏朝廷知道麼?你父王肯答應麼?”
“姐姐,”冰凝說道:“如今我東魏的皇帝哥哥忙著與北陳搶奪城池,哪裡有閒心來操心我的事情。 我父王,更是從來不違拗我的意思。 九容姐姐,請你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答應我這個不情之請吧。 ”
我看冰凝虔誠的樣子,只好緩緩點點頭,說道:“冰凝,今天的路,是你自己選的,你一定要想好才是。 若是將來你再遇到一個你喜歡的人,你儘管來和哀家說就是了,愛家一定為你做主。 ”哀家原本是皇太后或者皇后,才可以自稱的。 我故意這麼自稱,也從來沒有禮官敢反駁。 古想容見我自稱“哀家”,便不敢再這麼稱呼自己了,只是說“本宮”而已。
冰凝有些驚喜道:“姐姐,你竟是答應我了麼?謝謝你。 ”
我搖搖頭,說道:“你冰凝素來脾氣倔強,我若是再不答應你,倒是顯得我以己度人了。 只是儘管如此,冰凝妹妹,我最後告誡你一次,與薛王爺冥婚後,你就等於是守活寡了,除非有朝一日,你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讓薛王爺真正能從你心底裡離去。 ”
冰凝微微點頭,說道:“姐姐,你放心吧,你所說的,我都記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