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賽瑪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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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賽瑪噶(2)
第四百一十四章 賽瑪噶（2）
“可惜什麼？”衛巨集眉毛一挑，追問道。
賽瑪噶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伸出纖細白皙的食指，點了一下衛巨集面前的茶杯，語氣淡薄的催促道：“先生還是先把茶喝了吧，莫要涼了。”
等衛巨集將茶一飲而盡，賽瑪噶再次為衛巨集倒滿茶杯後，才繼續言道：“只可惜先生難以控制，不能為己所用。殺了你著實可惜，留著你，又養虎為患。所以……”說到這，賽瑪噶笑了起來，笑完，語氣依舊淡薄道：“所以稍加引導，令你自己將自己毀了。呵呵，先生莫不是到現在都覺得，今日的一切都是偶然？”
“你什麼意思？！”衛巨集剛把茶杯端起來，聽到這話，又匆匆將茶杯放下，凝眉盯著高深莫測的賽瑪噶。
“或許先生以為，自己是大唐國主的心腹，但大唐國主可不是這麼想的。在那種巨集圖大略之人的眼裡，先生充其量只是一個螢火蟲，螢螢之火怎能照亮大地？柳州平鼠患那種事，說是功績就是功績，說是隨手之舉，也可稱之為隨手之舉。可大唐國主為何偏偏因為一個小小的平鼠患之事，對你如此看重？難道因為柳州乃糧食富產之地，先生的出手會挽救大唐缺糧的危機？當然不是！大唐國主看重的是巨集遠商行，想借你為跳板，將巨集遠商行這個巨大的錢倉綁在身邊。隨後的馬鬃山一戰，先生的大放異彩，倒是令大唐國主頗感意外，隨後的銀行系統、玉龍衛諸事，才終於令大唐國主正視先生。再之後連續平定兩次叛亂，讓大唐國主終於意識到先生的能耐。但卻為時已晚，先生成了眾矢之的還渾然不知！先生不過一個區區縣伯，便是有些本事，但前往涼州指揮作戰。根本不合規矩！可先生仍舊是在涼州立下大功，先生當真以為，是皇恩庇佑，先生能力所及？呵呵，或許先生經商、征戰能力強悍，但輪到官場權鬥，先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孩子罷了……”寡言的賽瑪噶，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而衛巨集則靜靜的傾聽著。
聽聞賽瑪噶的一番話，此時此刻。衛巨集終於知道，自己原來只是一個巨大棋盤中的一枚棋子！曾幾何時，衛巨集還在納悶，為何自己木秀於林，但風卻沒有來摧毀自己？原來，風已經來了，只是衛巨集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大唐能人無數，尤其是在這個時代，前隋遺留的大批能幹之人。以及初唐的後起新秀，混雜在一起，令大唐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相比於衛巨集的獨樹一幟，那些真正懂得沉默是金。明哲保身，在暗中觀察著一切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奇才！
操弄政治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政治家。另一種是政客。政治家是為了國家而政治；而政客則純粹為了政治而政治。從一開始，衛巨集就已經被政客盯住了，只是那些手段高明的政客。下手很輕，很緩，麻痺衛巨集的感官，欺騙衛巨集的內心，令衛巨集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墜入萬丈深淵！
現在回想起過去的種種，衛巨集才赫然發現，能提及姓名的潛在敵人就數不勝數，包括長孫皇后，長孫無忌，甚至那個經常被衛巨集呵斥在紫宸殿伺候聖上的宦官！另外還有一個人，是衛巨集最為忌憚的。那個人衛巨集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誰！總是在衛巨集毫不察覺的時候來到衛巨集身邊，又在衛巨集即將抓住蛛絲馬跡的時候悄然溜走。
衛巨集沉吸一口氣，將已經有些冷掉的茶水喝掉，盯著賽瑪噶，一字一頓道：“那個神祕門派……”
聞言，賽瑪噶輕笑一聲，甚至讚賞的看著衛巨集，感嘆道：“雖然先生已經被利用到這種地步還渾然不知，但能在此刻說出‘神祕門派’這四個字，還是令我刮目相看！不錯！這一切的一切的幕後主使，皆是神祕門派的掌門人！”
隨後，賽瑪噶念在衛巨集是個將死之人，將這一切的不解之謎都給說了出來。原來，這個世界上最瞭解顏如玉的人，除了衛巨集，就只有掌門人。由於顏如玉是被掌門人一手教匯出來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掌門人比衛巨集更瞭解顏如玉。在顏如玉假死的時候，掌門人就已經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但卻並沒有點破，而是將計就計，任憑顏如玉在京城搗蛋。隨後，掌門人故意將吐谷渾進攻涼州的訊息讓顏如玉知道，再讓衛巨集轉達給老李同志。而後，衛巨集上涼州參戰，也是掌門人在後面推波助瀾，否則以衛巨集的地位，斷然不可能參加這麼重要的戰役。掌門人之所以如此行事，為的就是讓大唐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涼州。在大唐疲於應付吐谷渾的時候，吐蕃、象雄、西突厥三方聯軍，對隴右道發動猛攻，一舉瓦解大唐邊防。
聽著賽瑪噶的一番言論，衛巨集在心裡默默推敲，片刻之後，衛巨集眼前一亮，看著賽瑪噶，問道：“掌門人將我送到涼州，為的是不讓我在第一時間出現在隴右道，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不過剛才你說了，顏如玉是掌門人送給你的禮物，讓你用顏如玉要挾我。既然如此，掌門人一早就已經知道了顏如玉前往吐谷渾偷密信，為何卻不提前阻止？反而讓顏如玉成功將密信送回大唐，令大唐做好禦敵準備？”
本來胸有成竹，將衛巨集玩弄在鼓掌之中的賽瑪噶突然沉默了起來。賽瑪噶的沉默，更加令衛巨集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一直處於下風的衛巨集，突然站起身來，揹著手，在營帳的簾幕前來回走動，一邊走，一邊信心十足道：“所以說到底，並非只有我一人被掌門人玩弄在掌心，包括你也是如此！不光你我，吐谷渾、吐蕃、象雄、東西突厥、回紇、甚至大唐，都是他計劃裡的一枚棋子！”
聞言，賽瑪噶眉目微眯，盯著衛巨集看了半天，最後終於舒了口氣，開口問道：“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