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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奪鼎 第二十七節 應變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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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奪鼎 第二十七節 應變之道

由於城中百姓死亡怠盡,成都城幾乎成了一座空城,因此,對於駐紮在城中的軍隊來說,選擇駐紮地就變得非常的容易,甚至連帳篷也不用搭,直接住進那些空無一人的民居中就行了,這就省了很多事。

作為維持各方和睦關係所必需的手段,楊展、曾英與鎮虜軍透過協商,議定了各自的防區,楊展在城北,曾英在城西,鎮虜軍在城東,而那剛剛投降了鎮虜軍的張獻忠降兵則仍舊留守城南。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楊展、曾英部還在城南的城牆外留下了數萬部隊,與城內的部隊一起監視張獻忠降兵,防止其突然發難。

不過,這種擔心看來是多餘的,因為張獻忠的軍隊自從投降以後,就表現的非常老實,或許他們確實是被打怕了,或許是餓的實在打不動了,他們整天除了留在營中等候鎮虜軍送來的食物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動作,而且為了表示誠意,李定國力排眾議,將大西軍中多年搜刮來的一些銀子送到了他的新上司秦侃的手中,看著那兩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秦侃終於意識到,自己實在是低估了張獻忠撈錢的本事。

成都被攻破後,四川境內最強悍的一股武裝力量終於消失了,現在的四川,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局面。

在川中地區,是楊展、曾英與鎮虜軍聯手控制,在川東和川南地區,則是各部明朝軍閥武裝的天下,而在他們有效控制的地區之外,則由那些亦匪亦盜亦兵的流寇武裝控制,眼看著四川將重現軍閥割據混戰的局面。

對於這種混亂局面,秦侃與莫不計均深感不安,他們已經私下商議了好幾次,均認為解決此事宜早不宜晚,宜速不宜遲,只有趁著這些軍閥武裝立足未穩之時,一舉將之蕩平,四川的局勢才有可能在較短的時間穩定下來。

不過,他們現在還不能立刻動手,因為軍隊需要休整,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到現在還摸不清楊展與曾英的態度,雖然他們曾親自去徵求過楊展與曾英的意見,但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楊展與曾英都認為那些軍閥都是朝廷派來收復四川的將領,他們有資格各據一方,以便安定民心,綏靖地方。

如果沒有楊展與曾英的協助,鎮虜軍就很難在短時間內消滅割據勢力,而且更讓人擔心的是,如果楊展和曾英與那些軍閥沆瀣一氣,從鎮虜軍背後捅上一刀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鎮虜軍至今也沒有離開成都去進剿那些軍隊,他們在等候時機,以便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將那些新投降過來的張獻忠人馬整編起來,只有這樣,鎮虜軍才能真正成為整個四川的主宰。

由於秦侃已經取得了李定國的信任,而那李定國在整個張獻忠軍隊中的影響力是最高的,因此,大西降兵已經慢慢的開始適應自己新的身份了,經過七八天的磨合,大西軍的主要將領已經能夠服從秦侃的命令了,他們在喝了些日子的粥菜之後,體力漸漸恢復,可以進行整編了。

大西軍的整編將完全按照鎮虜軍的編制進行,不過,由於秦侃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因此他並沒有急著將鎮虜軍的軍官塞進大西軍中去,大西軍中的軍官仍舊由舊軍官擔任,雖然這樣會影響部隊的指揮與戰鬥力,但畢竟不可能指望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完全消化掉這龐大的軍隊,況且秦侃並沒有打算將這支軍隊作為主要力量,他只是準備將其用於安定地方,使其作用與鄉勇相當。

秦侃與已經抵達成都的沈猛整日忙著訓練和整編部隊,因此鎮虜軍的中軍大帳中經常只有莫不計與萬明燦兩人,他們除了處理一些很清閒的公務之外,就再也無事可做,因此兩人不得不經常自己找些事情來做。

今天的公務又很快的處理完了,雖然莫不計與萬明燦又仔細的將公文看了一遍,但這並不能耗費更多的時間。

萬明燦放下一份公文,嘆道:“如今川中饑荒嚴重,若戰事還這麼拖延下去的話,恐怕百姓會更加困苦。”

莫不計抬頭看了看萬明燦那張痛苦的臉,安慰道:“萬先生不必這麼焦急,我已寫信給楚國公,讓他儘快將糧食運進來,只要糧食一到,就能解除飢謹。”

萬明燦搖頭道:“恐怕沒那麼容易。

如今天下紛亂不寧,各處都有饑荒、匪患,籌集糧食談何容易?況且救得了一時,難道能救得了一年?所以,依我看,必須早日招徠流民,墾荒種田,儘快將那些荒蕪的田地種起來,免得來年又要嗷嗷待哺。”

“確實!”莫不計接著說道,“成都一帶土地肥沃,況且上游還有那都江堰,灌溉十分便利,如果能夠馬上將這裡的荒地都種上的話,那麼來年所收穫的糧食將足夠全川食用,不必再依賴別處救濟了。”

萬明燦將桌子上的那份公文又拿起來,伸手遞給莫不計,說道:“你看看,這上面說的是什麼?”莫不計接過公文一看,眉頭不覺緊皺起來,說道:“這個縣令怎的如此糊塗?居然不許百姓回家種田?”萬明燦說道:“據他說那是因為那些百姓們耕種的土地乃是大明楚藩通城王的封地,如今那通城王不在四川,既然沒有他的王命,那麼百姓當然不能隨意耕種田地。

那些百姓不願意看著好地荒蕪,偷偷種上,但卻被那縣令派的衙役抓了起來,前些日子秦將軍派人到那些沒有遭兵災的地方巡視,這才知道這件事。

莫先生,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莫不計說道:“此事易辦,命人將那些關在牢中的百姓放出,帶到這成都一帶,這裡荒地更多,就讓他們到這裡來耕田吧!至於那個昏官嘛……依我之見,此等昏官留在任上,實在是浪費朝廷的俸祿,不如就此將其罷官。”

萬明燦問道:“不過,這麼將其罷官,合適嗎?”莫不計道:“怎麼不合適?既然楚國公所轄之地包括這四川,那麼楚國公就有權利罷免任何不稱職的官員,無須稟報朝廷。

此次楚國公命我為軍前政事總制,那麼我自然不能讓他失望,就這樣辦吧!”說完,莫不計立刻拿起毛筆,在那公文上寫下自己的處理意見,並叫進一名衛兵,吩咐他立即領人去辦。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將該處理的政務全部處理完畢。

正當他們準備出帳巡視軍營的時候,一名衛兵卻進來稟報,說有兩人要求見他們。

待衛兵將那兩人帶進來後,莫不計與萬明燦立刻相視而笑,因為那進來的兩人不是普通的人,而是兩個金髮碧眼的傳教士。

這兩個傳教士就是耶穌會會士利累斯和安文思了,他們本來被張獻忠判了死刑,就等著第二天開刀問斬了,卻不料張獻忠先他們一步而死,而且第二天官軍又猛攻成都城,逼降張獻忠餘部,因此他們才得以活了下來,並被隨後在城中搜索的鎮虜軍士兵發現,這才被救了下來。

其實鎮虜軍之所以將他們救出站籠,那還是因為士兵們好奇的緣故,因為他們從來也沒有看到過長得這樣古怪的人,他們的頭髮居然是金色的,而那眼珠更是古怪的藍色,這讓士兵們大開眼界。

利累斯與安文思能夠逃得生天,心中的感激自然是無法言表的,他們除了不停的向士兵們道謝之外,還不斷的用祈禱來為士兵們祈福,雖然士兵們完全不懂他們在幹什麼,不過,他們還是將這件奇事稟報了秦侃與莫不計。

秦侃與士兵們一樣的驚訝,他圍著這兩個傳教士轉了好幾圈,口中嘖嘖稱奇,相比之下,那兩個同時被救下的神漢與巫婆卻顯得那麼的不顯眼了。

與秦侃的驚詫不同,莫不計只是略微的驚奇片刻,便很快鎮靜下來,因為他在以前遊歷各處之時,曾經見過同樣的傳教士,因此現在倒並不算太過吃驚,他只是有些意外,想不到居然能在四川這麼遠的地方也看到這樣的西洋傳教士。

與那天剛被救下時不同,利累斯與安文思今天身上穿著的並非是那種黑色的長袍,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與莫不計、萬明燦差不多的儒袍,而且頭上也不倫不類的戴著儒冠。

看到他們的這副古怪打扮,莫不計與萬明燦自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利累斯與安文思齊走上前,用正宗的中國稽首禮向莫不計與萬明燦行禮,兩人口中用古怪的漢語同時呼道:“參見兩位大人。”

莫不計笑道:“怎麼?今日二位為何會突然到我這裡來?你們不回你們的教堂了?”利累斯看了看安文思,示意他答話。

安文思恭敬的說道:“尊敬的大人,我們建在城北的教堂已經被火燒光了,現在那裡只剩下一片瓦礫了。”

莫不計點了點頭,說道:“也是,打了這麼些天的仗,再好的房子也毀了,況且你們建的教堂與我大明形制不一樣,被人痛恨也未可知。”

“非也,非也!”安文思古怪的腔調再次響起,他望著莫不計,說道:“我們所建教堂從外面看與你們大明的祠堂一樣,並沒有什麼兩樣。”

“哦?”莫不計奇道,“我以前只見過你們這樣的西洋傳教士,倒並未見過你們的教堂,看起來你們倒真會入鄉隨俗啊!”安文思表情痛苦的說道:“那間教堂是我們花了整整一年才建起來的,用的是教民一個銅錢、一個銅錢積攢下的錢,可是卻被一把火給燒了,這讓我們很心痛,我們去那裡的時候,還可以看到木頭上的火苗。”

“什麼?”莫不計這下子終於驚訝了,“這麼說來,你們的教堂被焚,也就是前幾天的事了?現在這裡已無戰事,是誰燒了你們的房子?”安文思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是一群士兵,他們人人手持長矛,我們回到教堂時,他們還沒有走,他們的將軍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女人?”莫不計與萬明燦對望一眼,他們已經隱隱的猜到了是誰燒掉了教堂。

莫不計想了想,又問道:“那她為何要燒掉你們的教堂呢?她看見你們的時候,有沒有為難你們呢?”安文思搖頭道:“她倒沒有把我們怎麼樣,不過,她還是先將我們抓了起來,並將燒掉我們教堂的原因說了出來。”

莫不計問道:“什麼原因?”安文思道:“她說我們的教堂傷風敗俗,汙穢不堪。”

“什麼?”莫不計更驚訝了,“你們不是洋和尚嗎?怎麼跟傷風敗俗弄到一塊兒了?”安文思說道:“那是因為在教堂裡豎著上帝神聖的雕像,那是上帝受刑時的情景,是信徒們為了紀念他而雕刻的。

由於雕像的衣服穿得少了點兒,所以那位女將軍顯然因此而誤會了,她一怒之下燒掉了教堂。”

“原來如此!”莫不計與萬明燦恍然大悟,同時又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那位被沈猛從半路上撿到的女將軍芙蓉居然會因為這個原因燒掉了傳教士們的教堂,這可真讓人有點兒啼笑皆非。

“那,那你們回來是想找個住的地方?”莫不計強忍住笑,問面前的這兩個一臉嚴肅的傳教士。

安文思說道:“是的,我們希望尊敬的大人能夠伸出援手,幫助我們一把,仁慈的上帝一定會感激您的,您的靈魂將來一定能夠上天堂。

您……”“停,停!”莫不計趕緊出言道,“好吧,我這就派人去給你們找間屋子,讓你們住下。”

安文思高興的說道:“太感謝您了,您真是個好人,願上帝保佑您!”他將身上揹著一個小布袋放下,從中取出一件物事,雙手奉給莫不計,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請您收下。”

莫不計接過一看,卻不認得是什麼東西,他將那物事拿在手上翻來翻去的看了半天,開口問道:“這是何物?怎麼上面的那幾根針還在走動?你們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安文思說道:“這個東西是我們國家用來計時的,可以稱之為鐘錶,要比貴國的沙漏方便一些,只需每日上兩次發條,就可以準確的計時。”

安文思接過鐘錶,一邊解釋,一邊操作起來,隨後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從教堂的地下室中找出來的,幸虧還沒有壞。”

莫不計接過鐘錶,按照安文思教的方法操作了一下,頓時覺得新奇無比,口中連聲稱讚。

相比之下,萬明燦更對這兩個傳教士身上穿著的衣服感興趣,他問安文思:“你們前些日子身上穿著的不是黑色的長袍嗎?怎麼今日穿起儒服了呢?”安文思說道:“我們自從進入北京,就從湯若望神甫那裡學會了穿儒服,因為只有這樣,貴國臣民才會接納我們。

不過,張獻忠皇帝進入四川之後,他就派人將我們抓了起來,他的宰相說我們身穿儒服是什麼猴子……冠什麼的。”

“是‘沐猴而冠’吧?”莫不計問道。

“對,是沐猴而冠。”

安文思很高興又學會了一句中國成語,他的臉色也漸漸變得紅潤起來,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他的宰相不許我們再穿儒服,只准我們穿別的衣服,我們只好換回了教士長袍。

前些天被救下來後,我們便跑回教堂,從教堂的廢墟中搶出地下室中藏著的東西,因為看見大人也身穿儒服,我們也就又換回了儒服,並來求見大人。”

萬明燦點了點頭,說道:“如今正逢亂世,你們居然能夠不遠萬里來到這裡,當真是不容易,這樣吧,等四川安定下來,我們派人護送你們去海邊,從那裡上船,回你們的家鄉去。”

“不!”安文思顯得很堅定,“我們不會離開這裡的,我們要將上帝的福音傳遍全世界!越是混亂的地方,就越是需要上帝去拯救人們的靈魂!”聽到安文思這樣說,莫不計與萬明燦都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剛才還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傳教士一談起傳教來,卻變得如此歇斯底里,就好象是瘋狂了一般。

莫不計生怕他們在軍營中發起瘋來,遂立刻叫來幾名衛兵,吩咐他們將此二人帶到附近,找處房子安頓他們。

利累斯與安文思轉身離開,一路上他們不停的向那幾名士兵進行勸說,拉他們入教,恨不得立刻就將他們拉進教堂之中。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莫不計搖了搖頭,他拿起手中的那個甜瓜大小的鐘表,看了看,隨後口中連道:“不可理喻!不可理喻!”萬明燦摸著鬍子,口中喃喃說道:“心志甚堅,歎為觀止!”兩人站在帳篷門口,愣了半天,直到衛兵叫喊他們,他們方才醒悟過來。

那衛兵說道:“有信使求見二人大人,他說是楚國公派來的,有急事通稟。”

二人不敢怠慢,立刻吩咐衛兵將那人引進帳篷之中。

那信使向二人抱拳道:“屬下是楚國公部下,奉令率領十名部下從湖廣兼程趕來,一路不敢耽擱。

敢問二位之中,哪位是莫不計莫先生?”莫不計道:“我就是。”

信使道:“見諒,還請莫先生拿出印信,也好讓屬下看個清楚。”

莫不計將自己的印章遞給那信使,信使將那印章看了看,隨後從肩膀上取下包裹,從中取出封信,與那印章一同交給莫不計,說道:“這是楚國公寫給莫先生一個人看的密信,還望莫先生看仔細了。

楚國公說,莫先生應該立即按照信上所說的動手,屬下就留在這裡,等候莫先生完成。

包裹中有莫先生需要的東西,相信莫先生應該能夠很快完成。”

莫不計將那信拆開看了看,隨即點頭道:“我曉得了。”

信使隨後又取出另一封信,與那包裹一同遞給莫不計,說道:“這是楚國公給莫先生、萬先生和秦將軍等人看的信,也請莫先生收下。”

莫不計接過信與包裹,隨後吩咐衛兵將那信使領下去休息,並命衛兵前去軍營校場將秦侃與沈猛請回中軍大帳。

站在一旁的萬明燦問道:“這是否確為楚國公的信?”莫不計點頭道:“沒錯!是楚國公的親筆信,信上有約定的暗記,不會有假的。”

他將那第二封信拆開,看了幾眼,隨即遞給身邊的萬明燦,說道:“這上面有楚國公的叮囑,萬先生也看看。”

不多時,帳篷外響起一陣馬蹄聲,緊接著秦侃與沈猛兩人先後奔入帳篷。

萬明燦將信交給他們,口中說道:“二位將軍來的真快,這是楚國公的親筆信,看起來情況有變,還需早做防備。”

莫不計向前走上幾步,隨即轉身說道:“幾位,楚國公吩咐莫某去做一件極為重要之事,這裡的事就交給諸位了,今後幾天,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千萬別來打擾莫某,切記,切記!”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徑直回到自己所居小屋,並命令幾名衛兵看守房門,隨後便“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