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話 路線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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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話 路線變更
風呼呼地往後颳著，身旁的景物飛也似的往後跑，拉長的影子讓人眼花繚亂。
“咔噠！”清脆的機械撞擊的聲音。
“砰砰！”兩發炮彈脫膛而出，兩道直線劃過空中。
“轟轟！”兩聲爆炸，道旁的樹木被炸成了兩截，紛紛揚揚的樹葉飄灑下來。
“啊！”
“啊！”
兩個人從道旁的樹上掉了下來，重重地摔在數葉堆中。
“第幾撥了？”騎在機械狼上的黑髮少年微微側了側頭，對身後問道。
“12。”坐在機械狼後位的藍髮少女輕輕回答道，對於問題本身進行直接的回答。
“那麼……”少年把頭扭過另一邊，“……你做何解釋？”
飛在機械狼旁邊的是一匹怪馬，它的眼睛如石頭版銀灰sè，馬頭上長著一對驢耳朵，脖子後飄著銀灰sè棕毛，身體健壯而有力，身側長著如同孔雀的翅膀般華麗的羽翼，身體後邊還拖著彷彿鑲嵌了無數藍寶石的大尾巴。這就是傳說中“頂座之樹”的守護者，布拉卡。
怪馬布拉卡身上騎著一個似乎弱不禁風的年輕男xing，他外貌總會讓人覺得見得多了，也就是沒特點，但是你要別人說出在哪裡見過這型別的外貌，別人又很難回憶起。一句話，這傢伙是個很容易讓人忽視的人。他身上穿著簡陋的斗篷，懷裡抱著一把豎琴，但是看他那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能演奏豎琴這種高雅樂器的人。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是遇到強盜就是遇到陷阱，你這是帶的什麼路啊！”怪馬的嘴裡傳出似乎很年輕的聲音。
“這個……嘿嘿……”那年輕男xing只是傻笑著不說話。
“你隱瞞了什麼？”少年忽然問。
“……”年輕男xing不說話了。
“不能說？”少年很平淡的語氣，似乎在問中餐吃什麼。
“我也不清楚，暫時我還不能確認那個景象。”年輕男子閉上眼，垂著頭，臉上流露出神祕莫測的表情。
“儘可能試試吧。”少女的語氣很冷淡，不過大家都很習慣她的這種語氣了。
這一行人就是朝著南部地區進發的嵐一行人，黑髮的嵐應該是這次旅程的主角，因為其他人都是陪他走這段路而已，雖然有一個傢伙說自己只是順路。藍髮的jing靈少女是奧拉哈，雖然她的本來目的是回到jing靈森林，但是現在決定和嵐走完這有可能是最後的旅程，如果一切順利，嵐將消失，拋棄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過去、他的關係，一切的一切，讓嵐這個人永遠消失；如果不順利，那麼很有可能他會失去生命，而奧拉哈身為他的妻子，決意看他做最後的決定，回jing靈森林的事就先放在一邊。穿著斗篷的年輕男子似乎是個吟遊詩人，他就是響噹噹的“悼樂的演奏家”庫里斯-馬力克，不過從他本人的相貌，沒有人會和那傳說中的瘟神聯絡在一起。而一行人中最特別的［雖然其他人也很特別］，就是那匹布拉卡戰馬——伊拉諾。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是這副怪模樣，但他可是聖獸，而且是擁有人化能力的聖獸。
（一個混亂陣營，一箇中立陣營，還有兩個秩序陣營……）
庫里斯打量著同行的夥伴們想著。
（應該能寫出一個很好的詩篇吧，不同陣營不同種族的同伴，刺激而危險的旅程……）
庫里斯想到這，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惜你的名字永遠都不會留下，死心吧，庫里斯，你的任務只是記錄他人的存在而已。）
彷彿是另一個自己，以決絕的語氣說出了類似死亡判決的事實。庫里斯不由得沉下臉來。雖然看到同伴的表情如同chun天的天氣一般變化不定，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有說，這裡的四個“人”都有著不同的過去和背景，涉及他人的世界是這個小隊的禁忌，但對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連線這個團隊的中樞——奧拉哈。
她擁有可怕的能力，那就是觸控靈魂，任何人的思想在她面前無所遁形，任何人的黑暗面都無法在她面前隱藏。也就是她，在看到嵐的過去後才決定跟在她身邊，完全不是因為愛情，因為他們之間完全沒有愛情，所謂的感情頂多算同伴間的信任感。也是她，利用伊拉諾對她的感情，讓他變回原形成為坐騎，交換是，當嵐離開後，會重新考慮結婚問題。還是她，利用“悼樂的演奏家”天生的感知危險的能力來制定路線，儘量逼開阻擋在他們面前的敵人——吸血鬼艾爾-卡德。
雖然布拉卡戰馬擁有很強的賓士能力，但在不知疲倦的機械狼面前，還處在發育期的伊拉諾根本不是對手。本來擬訂的全天賓士變成了不可能實現的計劃，現在的移動速度比原先要慢一點，而且加上繞遠路，使本來不需要多久的旅程頓時拉長了。
最近嵐的心情變得很奇怪，一時異常煩躁，一時又冷靜得過分，連奧拉哈也很難把握嵐的心情走向，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這種變化更明顯了。
“你最近很不正常。”奧拉哈最終還是說出了這話。
“嗯。”嵐沒有否認，連他也不知道這個變化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也像奧拉哈一樣受到他人影shè？
“最近還有和櫻華通話嗎？”奧拉哈問道。
“嗯。”嵐依舊不否認。
“……”奧拉哈低頭沉默了一會，又問：“她情況怎麼樣？”
“已經從傷心中緩過來了。”嵐有些悲傷地說。
“是嗎……”奧拉哈小聲應道。
“放心，我不會再去留戀過去了。”嵐目視前方，似乎在安慰奧拉哈。
“感情真好……”伊拉諾的馬嘴嘟噥著。
“跨越種族的愛情啊～就讓我用音樂記錄下這動人的詩篇吧～”庫里斯說著就要彈他的豎琴。
“噗嚕噗嚕！還是別了！就你這水平，也就彈彈悼樂吧，我可不想聽過你的歌之後死掉。”伊拉諾打了兩個響鼻抗議道。
“真是的，詆譭我的藝術。”庫里斯鬱悶地說。
“我累了～”伊拉諾拉長聲音說。
嵐瞥了一眼那匹怪馬，什麼話也沒說，碰觸了機械狼身上某個地方，機械狼馬上減慢速度，搜尋著周圍有沒有合適的休息地點。
“我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安……我們還是再往前走一段吧。”庫里斯忽然開口道，他的表情嚴峻，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
“你看到有什麼危險在前方嗎？”奧拉哈轉頭問。
“……不。”庫里斯遲疑地說，“所以很奇怪，我的能力沒有給我任何啟示，但是我心中就是莫名的不安……”
“……”嵐看著庫里斯，什麼話也沒有說。
“可是我實在累得不行了啊！”怪馬口吐白沫抗議道。
“明白了。如果不是最後的危險，我不怕。”嵐冷冷地說，語氣中沒有一絲害怕，只是平平淡淡地陳述事實。
“就那邊吧。”奧拉哈指著林邊空地說，“只要不是那吸血鬼，我想我們應該都可以對付。”
“嗷嗚～”機械狼嚎叫一聲，向那片空地滑翔而去。
“終於可以休息了～”怪馬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漆黑的臉上出現了一點紅sè。
“4小時後上路。”嵐簡單地說出計劃。
“是～”怪馬鬱悶地拉長聲調應道。
一落地，黑sè怪馬馬上收起華麗的羽翼，身體的毛髮和肌肉都在變化，露出他的人型來，華麗的羽翼在身上一裹，變成一件簡單的衣服。
“呼呼——還是這個身體比較好～”伊拉諾舒展了一下身體說，臉上洋溢著單純的微笑。
“為什麼要一個不是本來面貌的假象？”嵐一邊整理著空地準備生火一邊說，似乎並不在意對方是否聽到。
“啊？你說我？哎呀，其實我這個樣子比較合適在類人種族之間生活嘛，我的同學們……”伊拉諾忽然注意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用兩隻手捂住嘴巴，從指縫間擠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嗚郭郭順麼以米喲書（我剛剛什麼也沒有說）……”
嵐毫不在意，清理了一塊地方後喚來機械狼。
“咔噠！”
“砰！”
火焰熊熊燃燒著。
“用如此粗暴的點火方式……也只有這一人了……”庫里斯張大嘴巴喃喃道。不過若是他知道“紅蓮魔神”使用火焰巨劍來點火，那他可要跌出兩顆眼珠了。
“吃飯吃飯！”伊拉諾完全就是個小孩子，一到吃飯時間就興奮異常，銀灰sè的瞳孔映著跳躍的火焰，兩個鼻孔一張一收地活動著。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奧拉哈——手中的白sè絮狀團團，口水幾乎要漫出了下巴。
嵐靜靜地坐在一棵樹底，閉著眼睛，毫不在意伊拉諾對他的妻子不敬。
“那個……是什麼？”庫里斯看著似乎還在蠕動的白sè絮狀棉團，嘴角微微**著問道。
“你不知道？那是魔眼巨蛾的幼蟲的蛹，吶吶～那層絮狀的外膜呢，味道甜美而且入口即化，裡邊未發育完全的幼蟲也口感極佳，滑溜溜，汁水多，要是還活著呢，還會在嘴裡彈啊彈啊彈，一咬它啊～那汁水……咦？你怎麼了？臉sè怎麼那麼難看？肚子餓得頭暈了嗎？低血糖？奧拉哈！不好啦！”
“站住！”面sè發藍的庫里斯一把抓住伊拉諾的袖子，青筋突起的手如同鷹爪一樣摳住他的手。
“啊啊！你堅持住！我馬上給你弄吃的！”伊拉諾緊張地說，正準備衝在火邊架鍋的奧拉哈喊。
“唔……”庫里斯面sè鐵青，幾乎要吐出來了，“我……不舒服……不用留我的份了……”
“那怎麼行！身體不舒服更應該吃好，那種幼蟲的能量很高，吃一點就好，我叫奧拉哈先給你弄點……”
“我都說不要了！”庫里斯一反常態，用異常強勢的口吻說。
“好……好……你休息吧……”伊拉諾有些緊張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我到那邊去，你們吃完再叫我，不要讓我見到你們進食……”庫里斯哆哆嗦嗦地挪進了林中，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難道便祕？算了，少個人分更好。”伊拉諾樂觀地自言自語道，接著換了個開朗的笑容向火堆邊走去。
※※※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一切……不應有……抹殺……
我……我是……誰？
我是……天骸……亡骨……抹殺……非合理……之物。
※※※
“啊！”奧拉哈忽然甩開手中的鍋，抱著頭痛苦地呻吟起來。
“奧拉哈！”伊拉諾一見這情形，馬上緊張地跑過去，臉上被嚇得毫無血sè。
“嗯？”嵐也睜開眼睛，慢條斯理地站起來。
“你怎麼樣了！？”伊拉諾什麼也不管了，慌得手忙腳亂，毛手毛腳地把奧拉哈扶到懷裡，緊張地問道。
奧拉哈的身體因為痛苦而顫抖著，條條青筋從白嫩的面板下突顯出來，肌肉也因此緊繃得如僵硬的石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奧拉哈痛苦地慘叫著，臉上毫無血sè，兩隻眼睛像是要突出來似的瞪著，表情異常可怕。圍巾上的扣子在她的劇烈掙扎中崩掉了，滑落的圍巾下露出了胸口大片的雪白肌膚和半截已經發育了的第二xing徵。
“怎麼回事？”異常冷靜的聲音從伊拉諾頭上傳來。
“我……我也不知道……”伊拉諾緊張地回答，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滿臉通紅地抬頭對嵐說：“對不起……我一時……還是你來……”
嵐輕輕搖了搖頭，用一成不變的聲音說：“不必，她就先交給你了。”說完，嵐把視線投向了周圍的樹林。
本來聽到這話應該很高興的伊拉諾此時卻感到一股無名業火從腹中升起，他毫無意識地衝嵐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呢！她可是你的妻子啊！！她那麼關心你，甚至以那種形式來要求我幫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呢！”
“她會理解的。”嵐沒有低頭，仍然掃視著周圍的樹林，血紅的瞳孔中透著jing惕的光芒。
“你到底……”伊拉諾見嵐如此反應，火氣更大了，正準備繼續吼他，這時，樹叢中傳來“沙沙”的聲音。
奧拉哈也沒有力氣大聲呻吟和掙扎了，只能抱著頭縮在伊拉諾懷裡喘著粗氣，汗水將髮絲緊緊地貼在額上，純白的衣物因為溼漉漉的，透出些微肌膚的顏sè。
一時間，樹林中顯得異常寂靜，只有微微的樹葉“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