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 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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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話 雷神

金sè的世界被蛇型閃電狠狠地撕開，無數粗大的電光從天空落下，將大地炸得一片焦黑，但是沒有一道閃電落在雪月身上。電光靜靜地跳躍著，並沒有理應出現的炸雷聲，彷彿這是一個無聲的世界，只有光，沒有聲音。閃電從白到紅，然後再從紅到紫，紫sè的電光越來越密集，如同無數連通天地的繩索，又像沖天而起的光柱。密集的雷光中只有雪月附近是一片不受干擾的淨土，沒有電光的肆虐，沒有爆炸的衝擊，只有她靜靜地抱著矓毫無自覺地發呆。

“轟隆！”一聲巨響打破了寧靜，一道巨大的紫sè雷柱轟在大地上，耀眼的紫光將金光完全覆蓋。雷柱消失了，只剩下不停閃爍的電光圍繞著巨大的天雷落下的地方。

雪月無神地抬起頭，毫無神采的眼眸呆滯地看著那個本來會讓她激動萬分的場景。

“神的子孫啊……”充滿威嚴和肅穆的聲音如同遠雷般傳來。

在紫sè電光中，一個身高超過10米的光巨人站在那裡，全身籠罩在紫sè的電光中，跳躍的電流匯聚成它閃耀的身體，如同一個元素聚合體。光巨人低著頭，金sè的眼睛俯視著渺小的兩人。它的寬而扁，三道不停向外逃逸的電光如同粗大的角。光巨人的肩膀十分寬闊，就像騎士甲的護肩一般，修長的手臂低垂著，前臂甚至比上臂更粗大，兩隻手就像魔獸巨大的爪子。光巨人的背後伸展開兩片由雷光組成的光翼，無數電光從光翼上劈落到大地上。光巨人的下半身被纏繞的電光完全遮住，看不到什麼形態。

“……”雪月毫無反應地呆視著光巨人。

“其名……乃承自月之天使‘矓月之華’……”

“！”雪月眼中恢復了一絲神采，因為那光巨人似乎在哪見過！而且那語言……

“吾之言，乃蒼天之審判……”光巨人的聲音毫無感情，卻又使雪月感覺到一絲悲傷。

“若之運未結，吾之不予若永恆之憩……”

雪月呆滯地看著光巨人，她根本聽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覺醒之ri未達，若之命當付之以待……”

難以理解的語句在整個空間中迴盪，雪月完全無法有反應，這根本就超出她的常識之外。

“若之友，晶之破碎，當使du li，從此若之為吾——神降之士！”

雪月的眼睛猛得撐大了，“神降士”這個詞她聽過，這根本是不可能出現在此處的詞彙！

“白月之示，若之能為代價之果，好自為知。”最後光巨人說出這句話，便化為無數電光沒入地面。

雪月呆呆地整理著自己的思路，這到底是什麼？只有最後一句，她隱約覺得應該和自己有關，不僅是因為有“月”字，她還覺得“代價”這個說法似乎在哪聽說過……

※※※

“露伊娜，你擁有我們其他jing靈所沒有的‘jing靈之心’，這樣會給你帶來莫大的好處，相對的，你也必須付出與之相對的‘代價’……”大長老羅爾倫斯對年幼的雪月說。

“代價？那麼那個‘代價’是什麼？”只有十多歲的雪月nǎi聲nǎi氣地問。

“這要你自己去體會，有的人根本就可以無視這個代價，但是我不希望你會成為這樣的人。”羅爾倫斯長老抱著幼小的雪月說。

“為什麼？”小雪月側著頭，好奇地打量著自己的爺爺。

“因為jing靈之心會選擇你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無法無視這個代價……”羅爾倫斯長老微笑道，但是笑容異常苦澀。

“不明白……”小雪月嘟著嘴撒嬌道。

“以後你就會明白的了。”羅爾倫斯長老換上一個慈祥的笑容。

“爺爺壞！不和你玩！我去找奧雷德玩！”雪月輕輕掙開爺爺的雙手，跳到地上衝著爺爺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這孩子。”羅爾倫斯長老寵溺地搖搖頭，任由雪月跑了出去。

※※※

（代價！我的代價！！）

雪月驚恐地看著懷裡的矓，難道……

“痛……好痛……”矓微微呻吟道。

“！”雪月驚喜地張大了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左手……”矓想抬起左手，卻做不到。

“太好了！”雪月一下抱緊了矓，高興地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痛痛痛痛！”矓大聲呻吟道。

“矓！你真是嚇死我了！”雪月才不管他痛不痛，只管抒發自己驚喜地心情，順便懲罰一下矓這小子嚇她一跳。

“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哎！只是傷口的毒素被排掉而已啦！傷口還沒癒合啊！”矓大聲訴苦道。

“什麼？！”雪月驚訝地扒開矓的衣服檢查了一陣，最後下了個診斷——死不了。

“鬱悶……”矓無奈地哼哼道。

這時，光線忽然扭曲了一下，金sè的世界似乎面臨消失的危險，金光越來越淡，漸漸能透過金光看到昏暗的天空了。

“咕嚕……”齒獸也醒了過來，只有一隻右眼的它仍然感激地看著雪月兩人。

“唰——”一道光幕向位於中心的矓聚攏過來，如同極光般，最後消失在矓的身體中。

“唰——”又一道光幕，同樣消失在矓的身體中。

一層層的光幕從外壁剝落，沒入矓的身體中，他的傷口正在快速地修復著，不，不是修復，而是還原，連被破壞的衣服也修補得完好無缺。

“我們回去吧。”矓站起來，看了看一旁的齒獸。

“請你帶領你的同族回到你們的地方去吧，我會和狼人們說，儘量提供給你們食物的。”雪月衝齒獸點點頭說。

齒獸也點點頭，往光幕的另一邊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金光的那邊。

“我們也回去吧，似乎在這裡待了很久了。”矓微笑著對雪月說。

“嗯。”雪月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

“原來是這樣……”梵里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小齒也是很可憐的，被那些傢伙抓去，被改造成和同伴完全不同的樣子，還被強塞了一顆眼珠，又被不屬於自己的意識支配了那麼久。”雪月憐憫地說。

“對了，這個東西……”矓掏出了那顆眼珠，黑sè的圓球，血紅的瞳孔一張一合著，顯得異常詭異，“……看起來不是生物組織。”

“那麼噁心的東西你怎麼還留著啊！”雪月一拳將矓打得身體旋轉360度飛出去，“噗”的一聲，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啊！”艾莉卡雖然被那眼珠嚇了一跳，當時更加驚訝被打飛出去的矓。

“沒事沒事～”矓爬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

“放心，他強著呢，我都打不死他。”梵里爾真心讚歎道，對矓的欽佩之情洋溢其中。

“咳！你這麼說，我可不會高興。”矓鬱悶地說。

“不管怎麼樣，這個東西應該是一種魔法道具，不然不會有這種意識在其中，我覺得應該讓雷大哥研究一下。畢竟我們似乎又惹上了另一波勢力。”矓擔心地繼續說道。

“確實呢，除了機械部隊……等等！我想起來了！如果是生物改造技術……難道是那時侯？”雪月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恍然大悟。

“什麼‘那時侯’？”梵里爾好奇地問。

“裡特爾！”矓和雪月異口同聲地說。

他們同時聯想到那天晚上那場噁心的戰鬥，不過按裡特爾的說法，那群傢伙是衝著他去的啊，怎麼會改變目標針對起矓他們了呢？

“沒錯。”冰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聲音剛剛傳到，人也落到了矓他們的身邊。

“砰！”冰著地的聲音，小草的葉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衝得四處飛散，連草皮也被矓刨得翻了個個兒，露出下邊的泥土。很明顯，冰直接從小白的背上跳下來了。

“冰老大，你有什麼線索？”矓急急忙忙地問。

“我們和裡特爾的淵源似乎沒那麼簡單。”冰冷冷地說，“而那群人本來的目標就是嵐，說不定裡特爾只是不慎踏入他們領域的人，又或者裡特爾本來就是和我們一樣的存在……”

“不會吧……難道那些人針對的是我們這種……”矓不敢再說下去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離開的櫻華和嵐焰也會有危險，說不定敵人根本就不是為了政治目的，而是針對xing的要消滅他們這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一切都未知。”冰淡淡地說。

“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矓鬱悶地說。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雪月納悶地問。

梵里爾和艾莉卡也呆呆地點點頭，表示他們內心的疑惑，兩人完全協調的動作，不由得讓矓在心中暗暗感慨：“果然是兄妹啊～”

回到狼王的帳篷中，冰首先衝著狼王點點頭，然後退到一邊，不再說話。帳篷裡坐著一大群人，有白狼人，也有灰狼人，而且看上去個個都地位不低。

“各位勇士快請坐。”狼王和氣地指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說。

冰沒有動，剛剛進來的矓和雪月，見冰沒有任何動作，自然也不敢行動。小白狼縮在雪月的懷裡睡著覺，對這場景完全沒知覺。跟在後邊的梵里爾和艾莉卡尷尬地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的各個族中長老和其他部落的代表，然後又無奈地看了看面前的3個“人類”。

“……”尷尬地沉默，狼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乾咳了兩聲，作為說話的前奏。“咳咳，實在是對不起！我代表我們狼人整個種族對你們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說著，所有的狼人一起起立，衝著冰等3人深深地鞠了個躬。

“受不起！受不起啊！”矓受寵若驚地叫道。

“那個……那個……”雪月也手足無措，慌不擇言。

“……”只有冰的臉sè完全沒有變化。

“我們的行為使各位深險險境，這實在是我們的錯誤，而且……”

冰忽然開口打斷了狼王的話：“什麼也不用說了，請給我們答案。”

狼王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長老們。長老們都回應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不會吧……）

矓的心中生起不好的預感，身體微微向冰的背後移動了一下。

“誓死追隨在狼神周圍！”所有的狼人一起高呼著下跪。

這場面何其壯觀，一帳篷的狼人給3個人類少年下跪，放眼望去，全是灰、白sè的毛髮。所有的狼人都以最恭敬的姿態匍匐在地上，連梵里爾和艾莉卡也不敢抬頭。這陣勢讓矓非常的鬱悶，本來還想讓冰給遮一下，結果身後的梵里爾和艾莉卡也一起下跪了，讓他簡直無處可躲，哪裡都要被跪拜，這讓他渾身不舒服。

“啊啦啦～都起來嘛！”雪月有些不高興地說，“沃爾特說，你們吵到他睡覺，他現在很不爽哦！［-_-||||狼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等萬死……”眾狼人又一同大呼道。

“……”連雪月也沒轍了，不爽的小白狼正鬱悶的用兩隻小前爪將耳朵壓住，企圖阻擋這些噪音。

“月兒，反正有小白狼在，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我們乾脆跑了吧！”矓壓低聲音在雪月耳邊說。

“好主意！”雪月馬上贊同。

兩人也不管冰了，直接就越過梵里爾和艾莉卡向帳篷外跑去。

冰一臉淡漠地看著兩人離去，然後緩緩開口道：“你們的狼神已經離開了，你們不必再跪了。”

當眾狼人抬起頭，發現雪月和小白狼確實不見了，自責的神sè寫滿臉上。

“如果你們想讓白狼接受你們，就不要有那麼多禮節。”冰一邊說著一邊向帳篷的布簾走去。

輕輕地撩開布簾，布簾再自然地落下，冰就這麼消失在門外。眾狼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父親大人，我的懲罰……”梵里爾恭敬地說。

“父親大人，大哥他……”艾莉卡一見這情況，馬上著急地替梵里爾辯解。

“你什麼也不用說，他犯了錯，他自己也知道。”狼王沉著臉說。

（怎麼會這樣……小雪，你不是說要幫忙的嗎？）

艾莉卡心中焦急萬分，心中一直祈禱著狼神趕快回來。

但是狼神並沒有回來，而狼王也說出了他的決定：“由於梵里爾不聽從部落族長的指揮，所以判處以下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