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征討四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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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征討四郡(五)
三國諸侯（上部） 第五節 征討四郡（五）
一直微閉鳳目的關羽，在不遠之處看得分明，青龍偃月及時上揚過頭，其背後隨軍的鼓號手立馬揮動手中特殊的兵器，敲打著數尺寬大的鼓面和吹號出低沉的號角。
隨著鼓號爭鳴聲，步兵兵陣整齊邁進，每行進兩步，刀盾手就揮舞手中戰刀拍打盾面，而長槍手則把槍把用盡全力貫向地面，手中沒有動作的只有那一直挽弓提箭的弓手，不過在三個兵種合奏威武雄壯的氣勢時，每個飽滿士氣的兵士隨之怒吼：“殺！”
場面絕對的震撼。每一句喝聲，都能讓城頭之上的韓玄頭間巨震，抖動中，似乎就欲奪腔而出。
平日裡橫行鄉里、街道的長沙軍士，看見自己的主將經不住敵將一招之敵，也頓時散作一團，其脫逃的速度，堪比那些鄉野間奪路狂奔的野獸，三千兵馬，潮水般的又退回城中，同時高高絞起城門吊橋，再不露頭。
快刀斬敵立下首功，關平臉色不顯山，不露水，依舊冷麵中催馬來到城門吊橋下再次高呼：“還有誰來送死？快快出城與某一戰？”
韓玄心驚，忙回首看往身後幾員戰將，得見平日叫囂拼死一戰的武將這時全都大張其口，眼神中流露出萬分驚懼之色，每人的臉上都是死灰一片，韓玄勃然大怒，叱責道：“不是往常都喊叫著說劉備軍乃沒尾巴狼麼，不值得重視，怎今日才與之一戰，就嚇破其膽乎？”
眾將聞聲汗顏羞愧，紛紛收緊張大的嘴巴，低下自己高昂的頭顱，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應答。
“難道真沒人願為吾分憂解難不成？一群酒囊飯袋！”韓玄破口大罵。
“大人！小人可舉薦一人可迎敵，不過此人心氣頗高，恐還須得承受大人親往勸說，或許才能請得此人出戰。”一隨從幕僚終於大著膽子，戰戰兢兢的小聲說道。
韓玄看都沒仔細看一眼，即問道：“還不快快道來。”
“城內黃府黃老將軍或許能同敵一戰。”幕僚加大音量回道。
“咦！吾怎麼想到。有黃老將軍出馬，定可讓劉備大軍知難而退。快！快！隨吾前往黃府一行。”韓玄翻動自己的金魚眼喜形於色的說道。
黃忠自打當日在襄陽城中放走欲開城門投靠劉備的魏延後，兩人雙雙攜手回到家鄉長沙後就整日閉門不出，不問世事，安心教導其體弱多病的兒子黃敘習武強身。往日裡黃忠私交朋友不多，也沒多少人經常到府拜訪，偏巧今日一時手癢，見不滿十二幼齡的長子舞動家傳寶刀毫無章法及力道可言，於是親自下場示範，剛在興頭之上，卻聽得府外人聲鼎沸，忙收刀立定朝一旁靜立的家僕問來：“黃安！府外為何喧譁？”
三旬家僕也不明就裡，只好應答：“小的這就看看去。”片刻回報：“是府外有太守及諸多長沙官員到訪，不過主人交代，未得許可，不許放進閒雜人等，故而門童與之爭吵，卻打攪了主人潛心**。”
“可知為何而來？”黃忠問。“小的也未打聽明白，只斷斷續續聽說，乃城外有敵兵入寇，太守等人抵敵不過，想讓主人出城代之退敵。”“不見！去，讓韓老匹夫快快給某滾去，老夫沒去尋其魚肉鄉里的惡行，今日也不願為其帶兵退敵。”黃忠果斷的回絕。
“喏！”家僕正欲轉身離去，結果卻發現太守韓玄等帶同一大票長沙大大小小的官員疾風急火的來到府內演武場，而黃府家僕數人正竭盡全力勸阻，可對方身份超然，縮手縮腳又不敢輕易動粗，再加上太守韓玄一行還有不少兵丁陪同，半推半就間就給這些往日長沙城中呼風喚雨的大人物衝破攔截，來到主人面前。
“黃老將軍！多日不見，一向可好乎？”皮笑肉不笑中的韓玄，模樣別不笑時更加難看，那對令人厭惡的金魚眼折射出渾濁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乃酒色過度所至，不知其糟蹋過多少良家婦女，讓黃忠噁心不已。
冷哼一聲，年過四旬，白鬚冉冉的黃忠對其不敢恭維的冷漠回道：“太守大人前來，可有何事？”
“小事小事！”韓玄依舊一副醜陋的笑容，故作輕鬆的回後，方又續道：“不過是有萬餘左右的新得江夏之地的劉備，派軍前來攻打吾城長沙。此時正在城外對老將軍出言不遜，罵聲難聽至極，讓吾實在聽之不下，這才來向老將軍稟明，還望老將軍冷靜對之，不要中了敵軍的即將之法。”
黃忠再次冷哼出口，其心中雪亮：這恐怕是太守大人您的激將法吧。不過黃忠卻沒說明，只冷淡的回道：“吾同劉備素無恩仇，何來其一到長沙城外就譏嘛老夫。何況老夫現在無心俗世，只願在家安心教子，逸度晚年罷了。就算劉備大軍領兵之將知吾之名，咒罵老夫，吾也不願再起兵戈，致百姓於水火。再說劉備此人以仁厚享譽，其部曲也斷斷不會置之不理，鳥畜皆知惜身自好，何況人乎？”
一席話把韓玄說的臉面忽輕忽紅，正要發怒暴走時，之前提議的那幕僚再次挺身出列說道：“黃老將軍！城主大人或許有添油加醋之處，可與實情也相去不遠。這次劉備大軍的領軍之將乃其帳下首席大將關羽關雲長是也，其人武藝超凡，不再當日武神呂布之下，其一刀割下河北名將顏良頭顱，陣前又斬殺河北猛將文丑，天下皆驚，其後又千里單騎，過五關斬六將，成就其不可一世之狂妄，而也正是此人，在廣庭大眾之下，長沙高牆之外，公然挑戰吾等心目中的江東英雄老將軍您，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太守大人下令出城一戰，哪知這人也卻有真材實料，其先鋒將小將關平，雖說是其義子，可武藝也得其親傳，將吾軍領兵之將一刀劈殺於城下，現在吾軍兵心不穩，岌岌可危下才厚顏請求老將軍出馬，一來可以為吾長沙禦敵城外，免城中百姓經受戰火餘毒，二來也可讓其知道吾荊南也有人傑，讓其往後不再小視。不知老將軍可願一力擔之否？”
“那關羽匹夫真這樣小看吾荊南熱血兒郎？”黃忠有點不信。
見有轉機，韓玄等人，忙不迭的齊齊點頭稱道：“句句屬實，絕無虛言！老將軍如有不信，不妨隨吾等同上城牆，自當分曉。”
黃忠見數十人均這樣信誓旦旦，不覺又相信了幾分，隨即低頭思付，片刻方才抬起白髮蒼蒼面色紅潤的頭顱，回首朝安坐在角落裡不知道再想些什麼的長子黃敘說道：“敘兒！汝先回房去，想想這些天教下的招式，待為父出城會會這狂妄自大的關羽匹夫後再行回府考察。聽見沒有？”
“喏！孩兒聽見了。”仍帶有稚聲的黃敘膽顫顫的小聲答道，隨即默默的轉身走向自己臥房。
“黃安！取老夫刀、弓來。”黃忠洪聲隨後喊道。
一陣小跑，黃安帶著另兩個家將將黃忠家傳的四十二斤特殊材質打製的七孔鳳嘴刀和神臂弓拱手獻上，黃忠一左一右操其趁手兵器，對看傻眼的韓玄等人喝道：“走！待某會會這狂勃的匹夫去。”
一行人穿過少有人跡的街道，黃忠率先登上牆頭，朝城外看去。
晨間的出言邀戰，只讓關平斬殺掉一員城中敵將，雖破去敵人迎戰軍心，打擊了敵人的應戰士氣，可離軍師諸葛亮要求的快速拿下長沙城池相去甚遠，而此刻城外劉備軍大營內，關羽、關平、周倉以及押糧官孫乾四人正在商議對策。只聽立得首功的關平攜早上一刀斬敵的興奮先行稟道：“父親！待午時一過，孩兒當願再帶一隊兵士前去城下邀戰，定要讓城中的這些縮頭龜好好瞧瞧吾家將士的勇士風範。”
擔任押糧官的孫乾本也是位頗有智謀之人，聞聽之後出言說道：“少將軍血氣正濃，實是攻城拔寨中不可多得的猛將，可晨間一戰，想必已令城中韓玄膽戰，故不會再出兵迎戰，除非韓玄等人另尋得強過上午之敵將，或許還有出戰對戰之機。”
關羽也知孫乾所說有理，由於自己沒有將軍師錦囊交予大家傳看的緣故，才讓孫乾等人還不知道城內其實有位連諸葛軍師都看重的強力武將存在，關羽隨即對三人說道：“放心吧！軍師曾有錦囊交予，言明城內會有敵將出戰，只要吾軍將士吃飽休息好，下午定有一場廝殺等待。不過羽擔憂的是邀戰之人不能太過軟弱，晨間還好說，第一次交手，讓平兒一激，就讓韓玄老賊大意出兵，可偏偏是一擊斬殺一將，也起打草驚蛇之效，想必也讓韓玄老賊等心生恐懼，因此午後，需找一粗魯之人對其破口大罵，激發城內敵人怒火，定能輕易激敵應戰。”
“將軍（父親）說的是。”孫乾、關平躬身稱道。
一直旁觀不語的周倉這時說話了，只聽其道：“那就交給某吧！倉出聲草莽，性格粗魯不說，也不懂那些書生文縐縐的調調，只要將軍用某，某願拼死激出這些躲藏在城牆之後不敢出戰的膽小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