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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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心聲
又一個不眠之夜。
送金隊整裝待發。姐弟倆都作一身戎裝立於船頭。獵宇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姐姐說：“向南，去劉備的營盤。”
賞宇猛然大喝道：“我們才是向南，他們向東，快開船——”
“姐姐！”獵宇的呼喊喚不回賞宇的決心，一條小船飛駛向遠方的江面。獵宇苦笑著轉向都眼巴巴看他示下計程車兵：“向東好了，我去呂布的營盤。”
順風順水，船行很快，數個時辰後獵宇平安抵達呂布駐地。獻上黃金呂布又見是久違的獵宇自然很高興，邀獵宇入帳敘話，並問怎麼沒見到你姐姐。獵宇答她去劉備軍營那了，呂布不覺變了臉色。
獵宇仔細打量著這身材魁梧又英挺的男人，眉宇間透出驁睨天下的霸氣與野心，連他身為同性都不自覺被吸引，何況方處豆蔻年華的女孩子？獵宇沉沉的嘆息一聲，起身告辭。呂布並不挽留，送出轅門，臨別時獵宇忽然很想試探呂布的心意，轉回頭來道：“呂布大哥，我姐姐有句話想問問你，可以嗎？”
呂布沉聲道：“她為什麼不自己來問我？”
獵宇苦笑道：“你認為她有這個勇氣嗎？”
呂布默默的向前走了幾步，道：“說吧。”
獵宇輕聲道：“如果…..她邀你離開這裡，離開塵世的一切，只是兩個人在一起，你會考慮嗎？”
呂布背對著獵宇，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等了很久，獵宇幾乎認為他沒聽見或根本不想回答時，呂布悶悶的開口了：“那串明珠，就是我的心意。如果時光倒轉，可以讓我再作一次人生的選擇…她的任何要求，我都不會拒絕。”
“這就是我的回答——”呂布倏然回身，獵宇發現他明銳的眼裡似乎有一束亮晶晶的光在閃動：“不管是劉備還是孫策，你跟你姐姐都不適宜跟隨，相信我的話，你們遠離這個亂世吧！那才是明智之舉。”
“謝謝……呂布大哥……”獵宇眼前忽然變模糊了：“有你這句話，我想我姐姐一生都會覺得幸福。我……我也代她謝謝你！”實在找不出可以表明謝意的詞彙了，索性恭恭敬敬向呂布鞠了一躬。
呂布苦笑一聲，拍拍獵宇的肩：“回去吧，不管在哪裡，要好好照顧你姐姐。”
“呂布大哥……”獵宇欲語還休，再抬頭，呂布已頭也不回的去了，獵宇望著他高大卻顯蕭索的背影，油然生悲。英雄也罷梟雄也罷，高處不勝寒的銘心孤獨將隨時追隨著他們，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回頭了。哪怕再想過一天平淡的日子，享受一下平淡的歡樂，也是種奢望。
姐姐愛上這種人，固然是個悲劇，但這種人本身，何嘗又不是悲劇呢？
船迴路上，正碰見折返的賞宇，姐弟倆合坐一船，獵宇慢慢的把呂布的話說了，賞宇拿出那串明珠握著，呆呆的坐了好一會，終於靠在弟弟的肩頭上，嗚咽的哭起來。獵宇自然感覺得出，姐姐這回心裡更多的是欣慰。
“回江東吧，”獵宇輕聲說：“我們這次賺足了錢，還清了債務，可以揚眉吐氣了。”
賞宇揉揉眼睛：“你回去是做你的智軍師，我回去做什麼？”
獵宇一聽急了：“老姐，你不跟我回去怎行？”
賞宇沉吟道：“傳聞左慈、諸葛亮是精通易經奇門八卦的高手，我想去拜訪他們，求得回去現代的路徑。”
“不行不行！”獵宇萬分緊張道：“沒有你我過不習慣！你鬼點子比我也多，關鍵時候全靠你救我啊……”
賞宇笑起來道：“你是太習慣依賴我了，沒有我你可以做得更好。我只說去尋訪一下，又不是拋下你一輩子！”
獵宇連連搖頭：“到三國來我們從未分開過，你到那我也到那，我跟你一塊訪他們去！”
賞宇道：“你自己答應周瑜大哥的，難道你想做一個不講信義的人？”
“那也是因為你！”獵宇賭氣答。賞宇白著老弟，無計可施。一船的人都看著他兩個。江水嘩嘩的奔騰著，凝望著天邊，獵宇突然再次開口：“姐姐，我們去救呂布大哥！”
賞宇全身一震，將臉轉向弟弟。獵宇慢慢的道：“什麼訪左慈，諸葛亮，全是藉口，你只想要留在這裡，守護呂布大哥到最後一刻吧？我陪你，即使是死，我也陪你——你不要再騙我，也不要再騙自己的心了。”
賞宇嘴脣哆嗦幾下，沒能發出聲音。獵宇盯著她：“我是你弟弟，從小玩到大相處了十幾年的親弟弟，這世界沒人能比我更瞭解你。你別再想怎麼擺脫我了。我們一起來到這裡，就一定要一起回去。你要做什麼我阻攔不了你，但至少你得讓我跟著——你不能為了一個古代男人就拋棄我，他們已作古，我活著！”
賞宇低下頭，再抬起來時，已是明媚的俏笑掛滿腮：“傻瓜！我聰明一世，怎麼會有你這種傻老弟。象你這種傻弟弟，我還真不敢隨便亂拋棄呢，只怕被人75了我都不知道。”
獵宇呵呵的笑起來，大概生來頭遭，被老姐罵傻瓜時心是甜孜孜的。
“調頭，送我們去劉備營寨。”
“兩位大人不回江東了嗎？”眾兵訝然問。
“回，怎麼不回？”獵宇看了一眼掛在老姐臉上猶未消散的笑意，心情輕快，他又從她眼睛裡捕捉到一如既往的捉狹與靈動了：“只是，一年之期沒到，我們還想多逛逛，你們替我，轉告太史慈、孫策、周瑜大哥一聲吧。”
“是。”士兵尊敬的回答後，是姐弟倆心照不宣的笑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