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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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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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大宅在半山腰上，上上下下戒備森嚴，二十四小時有保鏢輪班看守。
蔣天闊把因第一次進到這么大房子裡而興奮不已的悠悠隨手扔給女傭，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打起電話來。
「蔣天闊，你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覺!」黎朝在那一頭怒吼著，剛跟老婆親熱完進入甜美的夢鄉，就被這該死的電話吵醒。會在後半夜打電話給他的，除了蔣天闊這個瘋子還會有誰?
天闊有些心虛的瞄下手錶，清了清喉嚨，「我找你有正事。」
「有屁快放!」黎朝自認是個斯文有理的好好先生，可是每次蔣天闊都有能耐讓他輕易抓狂。
「那個韓斌你也看到了，有何感想?」
黎朝翻身下床，不忘給老婆蓋好被子，披上睡衣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聲音也低了下來，「長得不錯!」
「……沒問你這個!」蔣天闊咬牙。
「呵呵呵……怎么說呢，那男人看起來有點輕浮，但又給我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不能小看他，義盛畢竟不是小門小戶，他又不是正統繼承人，能爬上今天這個位置，一定有兩把刷子。」
「義盛最近這一連串把戲，我看都是他的傑作吧，今天還敢帶人去董海的場子，明擺著要跟洪聯對著幹。」蔣天闊半個身子靠坐在陽臺上，半[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樹林，腦海中卻又浮現出韓斌的樣子，張揚、卻又誘人的……
「你想怎么做?」
蔣天闊笑了起來，「黎朝，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我不就成了紙老虎嗎?」
「天闊，龍五爺的壽辰馬上就到了，別把事情鬧大，那批東西賣給誰還沒定下來呢。」
「我有分寸，只是陪他玩玩。」他想起韓斌微笑時的迷人樣子，不知道生氣的他會不會同樣靈氣活現?
龍五爺稱的上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人物，實際上他並沒有什么雄厚的黑社會背景，道上的人敬他，是因為他做的是軍火的買賣。黑市上絕大部分的槍械彈藥，都是他引進香港的。這老頭喜歡交朋友，哪個幫派都不得罪，跟大家稱兄道弟。也許是錢賺夠了，人也開始古怪了，現在想從他手中買東西還得看他臉色，哄的他高興，他才做你的買賣。
蔣天闊得知龍五爺這個月有一批新式手槍要運來香港，道上的大小幫派都很感興趣。蔣天闊本來志在必得，但半個月前突然發生變數，他安插在龍五身邊的眼線告訴他，五爺最近對義盛剛從國外回來的韓斌讚賞有佳，那批貨該賣給誰也因此猶豫不決。
今天是龍五爺八十歲壽辰，邀請各界知名人士到他的毫宅慶祝。受邀前往的不只有道上的兄弟，也不乏一些政治人物。
蔣天闊對這種聚會很不感興趣，明明是一堆恨不得立刻掏出傢伙把對方打成蜂窩的人，卻要堆起假笑互相客套。他站在廳中顯得格格不入，全身散發出的冷酷氣質也讓人不敢上前去煩他。
突然的一陣**，蔣天闊隨眾人一起望去。
龍五爺幾年前因車禍癱了雙腿，只能坐在輪椅上，可身體卻還很硬朗，笑容可掬的接受眾人的祝賀。蔣天闊愣了愣，因為推著龍五爺出來的是韓斌。他知道龍五爺一定會邀請義盛的人参加，卻沒想到他這么重視韓斌。
「天闊，來來來!」龍五爺笑著叫喚他。
蔣天闊信步上前，這老人身上絲毫沒有道上人的殺氣，好脾氣好說話，又從不擺架子，是他唯一個尊敬的人。
「五爺，祝您身體健康!」
老人開心的笑了起來，「對對對，我這個年紀啊，健康最重要!天闊啊，這是韓斌，今天在我這認識認識，以後出去見了面大家也算是相識一場了。」
蔣天闊緩緩直起腰，目光掃落到韓斌身上，發現他始終微微笑著，長髮整齊的梳在腦後，精明的眼睛深不可測的盯著自己。
「又見面了，藏虎哥。」韓斌忽然伸出手來。
蔣天闊看了看他的手，握住。
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他像被凍到一般，匆忙放開了手。
韓斌脣邊的笑意更濃。
一位政界領袖走過來跟龍五爺寒暄起來，韓斌對他揚了揚下巴，往二樓走去。蔣天闊不怕他耍什么把戲，進這宅子前，每個人都要進行全身檢查，別說槍，連個小刀片都帶不進來。他對一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便跟了上去。
樓上的空氣清新多了，少了瀰漫的煙霧與嘈雜的人聲，一下子寂靜的詭異。
韓斌站在落地窗前沒有講話，蔣天闊悠閒的坐進寬大的沙發裡。「有事嗎？我以為我們兩個之間應該沒有共同語言。」
「藏虎哥果然不能小看，只不過一晚的時間，就挑了義盛七個場子。」
「彼此彼此，我只不過是回敬你而已。」蔣天闊點起煙，「你叫我上來不會只是為了表示你的不滿吧?」
韓斌突然單膝跪在沙發上，湊到他面前拿走他嘴巴上的煙，彼此之間近的能感覺到對方撥出的熱氣。
蔣天闊怔住了，他想過十種以上韓斌會做的動作，卻沒想到會是這樣。那張能迷惑任何人的臉緩緩的貼近，溫熱柔軟的舌磨人般輕輕舔著他的嘴，描繪著他的脣型。有什么東西在心中爆炸了，強烈的慾望接踵而來，蔣天闊雙手緊握成拳，心跳猛然加速。韓斌頑皮的舌探入他的口中，試圖撬開他的牙齒。
理智在這一刻從天外飛了回來，蔣天闊猛的用力把他推開，憤怒的把他壓倒在沙發上，右掌掐住他光滑如絲的脖子，卻怎么也使不下力。
韓斌先是被嚇到了，隨即輕笑了起來，雙手撫上蔣天闊的手臂，輕輕摩擦著，「天闊……如果現在死在你手裡，我毫無怨言。」
蔣天闊狠狠的瞪著他，「媽的，你敢玩我!」
「明明你也很享受。」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蔣天闊氣急敗壞的放開他，靠在沙發上喘氣。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韓斌撿起被扔在桌子上的煙，優雅的叼回嘴裡，「我對藏虎哥你一見鍾情。」
蔣天闊猛的站起身，懶得再待下去浪費時間，「你以後最好離我遠點！」
「喂，你真的不掐死我?」
蔣天闊只覺得額上青筋暴起，「要死你可以從窗子跳下去。」說完快速離開下了樓。
韓斌趴在沙發椅背上，緩緩收起了笑容，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落寞的神色，抬起手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嗆的劇烈咳了起來，痛煞了五臟六腑。
「原來……我在你的記憶裡沒留下一點痕跡嗎?」
蔣天闊氣急敗壞的跟龍五爺道了別，領著保鏢離開了龍宅。直到坐進車裡後，他劇烈跳動的心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腦中揮之不去的，卻是韓斌那張能讓入神魂顛倒的臉，和那柔軟誘人的舌。難耐的燥熱從最**的部位升起，蔣天闊氣憤的用力捶向車門，他覺得丟臉極了，竟然三番兩次對一個男人起了慾望。
「藏虎哥，後面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坐在前面的保鏢突然開口。
蔣天闊回過神來，從後視鏡向後看去，果然有一輛黑色長型車緊緊的跟在後面，完全不怕被人發現。他皺起眉，立刻收起浮躁，今天為了參加龍五爺的宴會只帶了兩個人，看來是在裡面就被人盯上了。
司機已經滿頭大汗，卻怎么也甩不開後面那輛車，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後玻璃被子彈炸了個粉碎。司機心下一驚，方向盤打了個彎，直直撞在一旁的山壁上。
後面的車子也停了下來，七八個男人從車上走下，手中的槍火力十足，子彈砰砰的落在車身上。兩個保鏢反應快速的迎戰，驚駭的槍聲在昏暗的山路上格外嚇人。
司機是個老實人，早就被嚇掉了魂，縮在方向盤上一動也不敢動。蔣天闊掏出藏在車墊子下面的槍下了車，冷靜的瞄準、扣動扳機。一個，兩個，三個……冷酷的笑容在嘴邊勾起，被韓斌挑起的怒火終於平息了下來。
槍戰兩分鐘便結束了，蔣天闊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七橫八豎的屍體，向一旁捂著肩膀的保鏢問道，「還好吧?」
「藏虎哥，我沒事!」
蔣天闊點了點頭，對另一個人道，「先扶他上那輛車。」又轉身開啟前車門把司機拽了出來，「沒事了，趕快走。」
司機嚇的腿軟的像豆腐，蔣天闊只好一手撐著他，點燃一根火柴，扔向正在滴油的車子。猛烈的大火隨著爆炸聲燃燒的更旺盛，蔣天闊剛把司機塞上車，卻聽到身後扣動扳機的聲音。本能的回過頭，卻做不了任何動作，力道十足的子彈進胸膛，滾燙的鮮血流了出來。那個向他開槍的人已被自己身後的保鏢射爆了腦門。
倒下的身體被接住了，不知道是誰在驚喊著。蔣天闊失去知覺的那一x那，卻只記起了韓斌的臉。
蔣天闊覺得自己是被醫院獨特卻刺鼻的消毒水味薰醒的。病床前圍了一堆人，他的父母，和幾個幫裡的大佬們。
蔣太太一見他睜開眼睛就欣喜的握住他的手，「天闊!你總算醒了，嚇死媽媽了!」
蔣天闊眨眨眼，除了胸前火辣辣的疼外，他覺得自己還挺好，於是對母親笑了笑，「媽，我沒事。」
「天闊，你好好養病，我已經在醫院佈滿了咱們的人，其它的事就交給爸爸處理吧。」蔣探冬年屆六十，雙鬢花白，卻依然不減當年的威嚴。
眾人見他醒了也終於放下了心，囑咐他多休息便走出了房間。黎朝趁空閃了進來，笑[[的看著躺在病**的人，「第一次挨槍子有何感想?」
「你如果想試試，我可以成全你。」蔣天闊瞪他一眼，掙扎著坐起身。
「都這樣了你還不老實!」黎朝見他疼的呲牙咧嘴，連忙上前扶他一把，「幫裡兄弟們現在都喊打喊殺的要給你報仇呢。你知道是誰派來的嗎?」
「我怎么會知道?想幹掉我的人太多了。」蔣天闊[起眼睛，「有煙嗎？」
黎朝搖頭「沒有。」
「你小子身上會沒煙?」他們倆都是老煙槍，煙不離手，像是比賽著看誰會先患上肺癌。
「有是有。」朝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開啟窗戶丟了出去，「不過醫院裹不能抽菸。」
蔣天闊凶狠的瞪著他，氣的牙癢癢。
「你說會不會是義盛的人乾的?」黎朝很聰明的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這個好友有時候脾氣爆燥了點，但其實某些方面卻少根筋，性子直又不懂得心計，有心人想拐他簡直易如反掌。
蔣天闊果然上當，「有可能。」他想起那天自己掐了韓斌的脖子，像他那種一人，應該不會就此罷休吧。
「那天在龍五爺的宴會上有跟他講話嗎?」
蔣天闊垂下眼，搖了搖頭。他們的確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談話，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不知道算什么……
「龍五爺知道你受傷後很震驚，來電話關心了好幾次。」黎朝坐在椅子上，笑的像只偷了腥的貓，「天闊，你還沒完全失寵嘛，不過準乘龍快婿這個位子有點岌岌可危。」
蔣天闊白他一眼，躺回**。他知道黎朝在說什么，龍五爺身家過億，這還只是檯面上的數字，那些見不得光的黑錢，恐怕已經數不過來了。有錢人自然喜歡三妻四姜，孩子也不停的生，也許是違背良心的事做多了，一個接一個的夭折，最後一個兒子在四十歲的時候生下了個女兒，不久也離開了人世。
這個唯一的孫女理所當然是那過億身家的繼承人。龍五爺對她疼愛的不得了，從小就捧在手心裡養著，現在孫女大了，自然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婆家。龍五爺不缺錢，對那些滿身銅臭的闊家公子看不上眼。在他眼裡，只有強者才配的上龍家的天之驕女，而幾乎是被他看著長大的蔣天闊，理所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可現在，他高傲的眼中，多出一個韓斌。
這無疑成為洪聯藏虎最大的威脅。
蔣天闊並不在意娶到什么樣的女人，軍火商出身的龍家是一塊非常可口的肥肉，知道的人莫不想放入自己口中，他也不例外。至於那個所謂的政策連姻，在他眼中都是雙方為了某種利益各取所需，他並不認為哪個女人能有本事拴住他的心。
本來一切都勢在必得，韓斌的出現是個意料之外的變數。但他並沒有感到危機降臨，他蔣天闊想要得到的，還從來沒失手過。
「有對手才好玩，直接就娶了那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人，不是太乏味了？」胸口的傷隱隱作痛，睡意也席捲而來，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黎朝見狀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蔣天闊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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