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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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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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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法案》是什麼時候頒佈的?”“。。。。。。忘記了。”

“甲午戰爭,中國割讓了什麼地方,開放了什麼通商口岸?”“。。。。。。不記得。”

“世界上第一部成文法是什麼?”“。。。。。。不知道。”

于思祁大怒,拍案而起。“宣千嵐!你究竟想不想學歷史?!”

宣千嵐覺得有些委屈。“那麼多東西,鬼才記得住。。。年份什麼的最欠打了。。。”

“既然你拜了我為師,那我就必須對你嚴格要求。”于思祁冷冷道,“不把這些背下來,別想吃飯。”

“。。。。。。”宣千嵐欲哭無淚,只好乖乖翻開歷史書複習。

12:10,放學鈴響起。高一(7)班的同學們蜂擁而出,留下一對師徒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師父。。。”宣千嵐餓得頭暈眼花,“我真的好餓。。。”

于思祁沒有答話。他拿出手機,給趙宸靖發了一條簡訊。

“買點吃的回來。”

“洋務運動是哪一年開始的?”于思祁放下手機,繼續提問。

宣千嵐努力地在腦中搜尋答案。“17。。不,1861年。”

“《**宣言》是什麼時候發表的?”“1。。1848年。”

于思祁微微頷首。“太平天國運動頒佈了什麼法令?”

“《天朝田畝制度》、《資政新篇》。”宣千嵐的回答逐漸變得流利。

“好。回答剛才那3個問題。”于思祁看了看手錶,12:20。

宣千嵐思索了一會,道:“《權利法案》是1689年。。。甲午戰爭,中國割讓了臺灣島及其附屬島、澎湖列島、遼東半島,開放了沙市、重慶、蘇州、杭州。。。。。。世界上第一部成文法是《漢謨拉比法典》。”

“ok。”于思祁滿意地笑了,“你過關了。”孺子可教也!

趙宸靖推開教室的門。“阿祁,我買了過橋米線回來。”

于思祁頷首。“放在桌上吧。阿嵐,吃飯了。”

“唔。。。”宣千嵐趴在課桌上,“餓得我胃都痛了。。。”

“沒事吧?”于思祁蹙了蹙眉,“我帶你去校醫室看看。”

走到樓下的校醫室,于思祁敲了敲門:“校醫,我徒。。我同學他胃痛。”

“坐下量體溫吧。”校醫見慣不怪地揮了揮手,連頭都沒回。

“。。。。。。”宣千嵐怔了怔。胃痛為什麼要量體溫?他又不是發燒。

于思祁以為校醫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校醫,他胃痛!”

“哦,量體溫。”校醫如入無人之境,拿著溫度計走了過來。

我叼!不會是最近感冒的人太多,導致校醫患上了“只認h1n1”綜合症吧?!胃痛居然還量體溫?坑爹啊!

“黃綠醫生。”于思祁怒了,冷冷地扔下一句話,拉著宣千嵐就離開了。至於校醫此後被投訴的事,可是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是欲蓋彌彰)(。“黃綠醫生”,即庸醫)

升上高二之後,原本淡定的于思祁逐漸有了危機感。隨著賴殊成、典桓等人在宣千嵐面前的出現次數增多,他的冰山爆發次數也呈等比數列遞增。

不過,他也有他的優勢——無論是在學習上,還是在職務上,宣千嵐都免不了要求助於他。而於思祁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不用緊張,放鬆一點。。。下筆的時候不要猶豫,一氣呵成。”于思祁看著宣千嵐握著毛筆微微發抖的手,搖了搖頭。他走過去,握住了宣千嵐的手——

“這樣。。。”毛筆隨著于思祁的動作在宣紙上行雲流水地揮動著,十幾秒後,“天道酬勤”四個漂亮的正楷字型躍然紙上。

宣千嵐又重新拿了一張宣紙,提起毛筆繼續練字。接連寫了幾張,他的字跡都是歪歪扭扭的,連個“一”字都寫不好。

宣千嵐看看于思祁寫的“天道酬勤”,再看看自己寫的那幾十個“一”。頓時怒從心頭起。他狠狠地將毛筆摔到宣紙上,墨水四濺——

“叼!大爺不學了!”

于思祁在一旁撫額。他的這個徒弟心浮氣躁,實在不是學書法的料。不學就算了,還要摔他的筆——那是精品狼毫,摔壞了讓他找誰賠!(說到底你就是心疼徒弟,不捨得讓人家賠)

“師父,那個。。義工時間的登記是不是由你們團委負責的?”

于思祁點點頭。“怎麼了?”

“我。。”宣千嵐拿出義工證,“我只做了30個鐘頭。。。可是現在學習越來越緊張,我沒有時間去做義工。。。。。。”

“哦。”于思祁瞭然一笑,掃了一下義工證上面的印章。“我會辦妥的。”

宣千嵐聞言非常驚喜。“真的?太好了!謝謝師父!”

早知道可以出貓,一開始搵師父搞掂就得了!宣千嵐覺得自己真是傻x。(。“出貓”,即作弊。“搵”,即找。“搞掂”,即搞定)

于思祁畫下了那個印章的模樣,然後在外面找人幫忙刻了一個印章,厚顏無恥地在義工證上蓋了好幾下,再模仿義工證上的筆跡寫上工作地點、時間。

于思祁從小便練過許多種字型,越圖工作人員的那種字恰好是他練過的,所以很容易模仿。最後,假裝正經地“稽核”一次,記錄義工時數,便ok了。

次日,當於思祁將處理完畢的義工證交給宣千嵐時,他激動得不能自已。“師父,你真是太強了!神啊!居然做得這麼真實。。。。。。”

于思祁腹黑一笑。不過就是假公濟私而已,他經常做這種事。利用職權幫助徒弟,是師父的義務!

可惜,他的徒弟永遠都只能是徒弟了。

。。。。。。

“於醫生,於醫生?”身旁,護士的聲音喚回了于思祁的思緒。他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叫下一位病人進來吧。”

在z大,他選擇了學醫,專攻腸胃科。至於原因,除了z大附屬醫院的名氣之外,恐怕就是他徒弟時常發作的胃痛了。

“咦?!于思祁,真的是你啊!”來人摘下戴著的墨鏡,一臉驚訝。

“賴殊成?”于思祁打量著這個已經紅透了半邊天的巨星,冷冷一笑。“原來天王級的人物也會生病啊。”

賴殊成苦笑。“我倒寧願是我。。。其實是千嵐胃病又犯了。”

“姓賴的你別擋著我。。。”宣千嵐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賴殊成連忙扶著他坐下。

于思祁感嘆了一聲。他已經做了5年的醫生。。。沒想到真的會等到這一天。

“有沒有不按時吃飯?”于思祁開始了例行審問。

宣千嵐搖了搖頭。“我通常都會按時吃的。”

“‘通常’,那就是有例外了。”于思祁一記眼刀朝賴殊成扔去,“你怎麼照顧阿嵐的?你是主謀,還是共犯?”

“我。。”賴殊成思索了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老老實實認錯。“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他。”

于思祁“唰唰”地在藥單上狂草了一行字,撕下來交給賴殊成。“去抓藥。”

“師父。。。”宣千嵐看著于思祁的字,頗有幾分感慨。“你的字變化好大。。。你以前都是寫正楷字的。”

“沒辦法。”于思祁無奈道,“寫正楷字太慢,醫生寫藥單必須迅速。。。我就改寫草書了。人總是會變的。”

宣千嵐細細品味著于思祁最後的那句話,若有所悟。“師父。。。。。。”

其實于思祁的心意,宣千嵐也不是不明白。他曾經想過要接受于思祁,但又對他確實沒什麼感覺——儘管他們兩人的性格互補得近乎完美,應該十分適合才對。

如果明明不喜歡對方,還貪戀著對方的溫柔和照顧,那就太自私了。讓宣千嵐選擇的話,他更願意選擇一個能陪著自己一起闖禍的人,而不是一個總是在自己闖禍後為自己善後的人。

那樣不平等的愛,對於思祁未免太不公平。

“師父,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宣千嵐微微一笑,“就算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記得那個時候,你罰我背書的情景。當時覺得很不滿,現在回想起來,卻無比懷念。。。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會珍惜那段時光。”

于思祁感覺有些欣慰。他的徒弟終於長大了。

“我到現在還記得歷史書上的內容。。。也許一切都會被時間消磨掉,只有知識是永恆的。只要掌握了它,它就會跟著你一生一世。”宣千嵐的笑容有幾分澀然,“師父。。。其實我知道的。。。對不起。”

“沒什麼。”于思祁長舒了一口氣,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去樓下找賴殊成吧。”

宣千嵐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站起身來。“師父。。。再見。”

“再見。”于思祁擺了擺手,凝視著宣千嵐離去的背影。一句古詩忽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人生若只如初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