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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龍 分節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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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軒腦中火光閃過,眼前的蕭月瞬間竟與畫卷中的人物對應起來。
他心裡猛地一震,視線不自覺落到腳旁。
蕭月亦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落在地上的畫軸。
他仔細辨認了下,想起那是何物,再聯絡到琴軒剛剛表現,心中終於有了底。
蕭月露出個友善的笑容來,看向琴軒,道:“你就是琴軒吧。”
“是我。你是蕭月公子……我剛剛,不是有意聽你們……”琴軒的聲音有些嘶啞。
蕭月打斷他:“無妨,我和木碗姑娘談得也不是什麼大事。”
琴軒囁嚅著,舔了舔乾裂的嘴脣。
蕭月見琴軒面色蒼白,手指輕抬,那畫卷就自動飛入他手中,他輕輕展開卷軸,頗為懷念地嘆道:“沒想到他還留著這幅畫……這是我和他初遇定情的地方……”
琴軒身子一僵,面色更白了幾分,背上滲了一層汗。
蕭月見他模樣,奇道:“怎麼,長庚給你這畫時,沒和你說嗎?”
彷如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琴軒整個人都懵了,他艱難地開了口,聲音也變了調:“這不是仙君給我的,是我自己……偷偷拿的。”
“呵,難怪,”蕭月眷戀地最後看了看那幅畫,細心把畫卷好,“我就說他不會輕易把這畫送人。”
蕭月把畫放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忽然想起來,抬頭問了句:“不過你偷拿這畫做什麼?”
見青年手足無措,神色尷尬,蕭月心裡暗笑,不經意般說道:“你我雖有幾分相似,但你該不會以為這畫裡畫的人是你吧?”
他聲音溫柔,卻字字如針,刺得琴軒心頭劇痛。
只因他說的沒錯。
琴軒確實以為那畫是送給他的,他以為那是他和長庚定情的紀念,卻不知道畫的主人另有其人。
直到見過蕭月本人,琴軒才知道自己之前錯得多離譜,多可笑。
那畫畫得本就是長庚和昔日戀人,和他毫無關聯。
從頭到尾,他不過是一個和長庚所愛之人長得像的路人罷了。
如今正主回來,要和長庚重修舊緣,連婚約都訂了下來。
琴軒不自覺抬手按住胸口,那裡放置著用龍珠煉化而成的丹藥。
此刻突然硌得他生疼。
琴軒看著眼前風姿俊秀,氣定神閒,翩翩公子樣的蕭月。
再低頭看看一身狼狽,神色委頓,腳步虛浮的自己。
幾乎想都不用想,如果把藥餵給長庚,補回他七情後,他會喜歡的人是誰。
琴軒心中絞痛,其實他第一眼看那畫的時候,就覺得長庚把他畫得太好看了。
畫里人的風情和神韻,本是他學都學不來的模樣。
也難怪長庚這麼多年,始終對畫中人念念不忘……
其實只要琴軒能再細心些,便能發現更多端倪:畫紙周圍微微變色,墨色也沉澱許久,明顯不是剛剛完成的作品。
偏偏琴軒被情愛衝昏了頭,一心一意覺得那是長庚特意為他所作。
自作多情,不過如此。
琴軒日夜兼程趕回來,之前為了煉製那藥,修為消耗太多,又沒有龍珠護體,本就虛弱的身體遭此劇變後,再難承受。他只覺得渾身發冷,腳底一空,眼前黑了黑,竟然站立不穩,向後倒去。
一陣清風恰在此時捲了過來,把他身子接住,最後輕輕落入身後人的懷中。
長庚冷淡的聲音隨即在他頭頂響起,帶了些慍怒:“回來這麼半天,還在這裡磨磨蹭蹭做什麼?”
自那日琴軒回家後,長庚就恢復了往日習慣,除了修煉,便是遵照月老所說在山坡上晒太陽保養毛髮。
偏偏接連幾日都是陰雨天。
好不容易今天放晴了,長庚心情大好,正計劃要去晒太陽,蕭月又忽然跑了過來,和他說什麼訂婚的事情。
蕭月身上帶著天帝諭旨,長庚只能耐著性子聽他說完。
眼看太陽一點點落下山去,想到今日還沒有晒太陽,長庚心中愈發焦慮,臉也徹底沉了下去,總覺得等會兒起身又要看到一地虎毛。
終於打發了蕭月,長庚正想趁著日落前的餘暉照一會兒,忽然感受到山谷裡多出一股熟悉氣息——是琴軒回來了。
於是本要出門的仙君大人又優哉遊哉地返回了洞府,等著琴軒來找他。
比起晒太陽,明顯雙修的效果要明顯一些,還能兼顧修煉。
結果左等右等,耐心消耗完畢,琴軒還沒來。
不得已,長庚只好自己出來抓人了。
結果來了就看到琴軒站在這兒陪蕭月聊天。
長庚簡直怒從心起。
他就等著琴軒趕緊回來雙修,結果晒太陽的時間被人佔用了不說,雙修的時間竟然也沒人珍惜。
看著琴軒離開這些日,模樣憔悴不少,長庚心裡開始再度嫌棄他身體弱質。
他手指不經意擦過琴軒手背,發現琴軒手很涼,不由皺眉握住他的手,責備道:“你幹嘛去了?”
琴軒面色慘白,沒有說話,長庚掃了眼一旁的蕭月和木碗,暫且把一肚子火窩下,低聲道:“回去再和你算賬。”
說著就要離開。
蕭月站在不遠處,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死死盯著兩人相握的手指,心中妒意翻湧,笑容都快維持不住,強忍著怒意開口道:“你們要去哪裡?”
長庚手指搭在琴軒腕上,一邊在心裡數落琴軒不知去做了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那點可憐修為竟然幾乎無存,一邊心不在焉答道:“和你有關係嗎?”
蕭月咬牙道:“你別忘了我們的婚約。”
琴軒聞言身子僵住,手指忽地攥緊,豎起耳朵聽長庚說什麼。
不得不說,他直到現在心裡還存著奢望,期待長庚能否定蕭月說的話。
可惜長庚最終也只是哼了一聲,不悅道:“我知道了。”
而後扛起琴軒大步離開。
蕭月聽他這麼回答,心裡安定些許,但眸中依舊恨意暗沉。
他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低聲念道:“琴軒,謝謝你送給我的這份賀禮。”
蕭月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琴軒知道他所指的賀禮是那幅畫,想到這兩人就要奉旨完婚,想到自己尷尬的位置,心中鈍痛,不由閉上眼睛:“……”
長庚走了會兒,好奇問道:“你送他什麼?”
琴軒此刻再無當初看到畫時的驚喜,提到這個,語氣也是萎靡不振的:“一幅畫。畫的你倆初遇的時候。”
兩人此刻已經返回洞府,長庚聞言把琴軒扔到**,不悅道:“誰準你進入我密室的?”
琴軒被他摔下來,雖然不疼,卻也很狼狽。
況且聽長庚那麼說,彷彿意指琴軒會覬覦那些寶物似的。
琴軒又怒又委屈,坐起身,梗著脖子看向他:“我確實進去了,動了你的畫你很心疼嗎?你是不是也很期待物歸原主?”
長庚很少看到琴軒發脾氣,覺得他紅著鼻子的樣子很是有趣,也沒覺得被冒犯,只好笑道:“我又沒怪你,你急什麼。一副破畫而已,誰還當個寶貝了?”
“……”琴軒聽他願意出言安慰自己,很沒出息地軟了下來。
誰想長庚下一句話,又似刀子般,剜得他胸口疼。
長庚道:“那畫本來就是他的,一直沒拿走,雖然你沒經我允許,但給他也是無妨的。只是那密室本來就是我放垃圾雜物的地方,你想進去拿什麼都可以,下次不要偷偷摸摸的,平白惹人笑話。”
琴軒面上好不容易染上的氣血頓時又消了去。
惹人笑話。
確實,琴軒現在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他想到那密室裡還放了好多他之前送給長庚的禮物,只覺得諷刺。
原來在長庚眼裡,那些都是垃圾。
琴軒吸了吸鼻子,眸子裡湧上一圈水光:“你說我送你的東西都是垃圾?!”
長庚愣了下,心想對啊,不就是垃圾嗎?
他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於是反問道:“不然呢?”
琴軒死死盯著他,越看越覺得傷心,可怎麼看也還是喜歡他,簡直著了魔,無可救藥。
“你太過分了!”
琴軒把手裡攥著的東西狠狠砸向長庚。
一顆珠子彈落到地上,滾了滾。
“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長庚臉色一沉,把琴軒摁到**,想要揍他,又發現這瘦弱的小白龍一臉病怏怏的樣子,根本挨不了他幾下拳頭,只好一拳捶到床板上,拳風擦著琴軒臉頰。
琴軒:“……”
琴軒被他嚇得安靜不少,兩人對視片刻,長庚忽然伸手開始扒琴軒的衣服。
琴軒驚道:“你要做什麼?”
長庚騎在琴軒身上,答道:“雙修。”
琴軒按住他的手:“不行!”
長庚陰下臉。
琴軒這次外出回來後,處處和他作對,長庚心裡火氣都要壓不住了,只想著等下怎麼罰他,於是沉聲道:“你對我這麼無禮,我不光不罰你,還幫你修煉,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琴軒氣道:“你都和蕭月定親了,怎麼還能和我雙修?”
“……”長庚手指動作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目光暗沉下來。
琴軒心裡覺得有些不妙,還不等他再開口,長庚已經低頭含著他耳垂啃咬,溼熱的氣息撲向他頸間,癢得他腰眼處一麻,性`感的嘴脣落在他面頰,胸口,琴軒再也無力抵抗:“不……不要……啊……”
一時失神,琴軒身上的衣服就被都脫了下來。
琴軒面上羞紅,有些懊惱,又有些不甘,他抓著長庚的手臂小聲問:“仙君,你真的會和他成婚嗎?”
長庚面無表情看著琴軒,並不答話,大手在琴軒身上撫弄片刻,見琴軒身體**逐漸沉迷,忽然惡劣地笑了出來,道:“怎麼,你很怕我拋棄你?”
琴軒聞言,抬眼望向長庚,見他神色淡然,似乎剛剛真的只是一句疑問,目中不禁閃過一絲傷心和迷茫,最後自暴自棄地扭過頭,抬臂擋住眼睛,聲音嘶啞:“是……我怕你不要我!我怕你和別人在一起再也不理我了!我喜歡你!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