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密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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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密道的盡頭
冗長的密道。
因為斗篷遮蔽了法力波動,隊伍中的人連彼此的心跳都聽不見,視野內唯一清晰地便是自己的腳,還有走道的石子。
若非神識彼此勾連,他們甚至會被斗篷的氣息融化了自己的存在。
清心無塵咒是維持神識清明的最後防線,但即使如此,神識也時常感到迷惑,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迷離真實,彷彿下一個瞬間就會跌進黑暗迷宮,永遠也走不出來。
將魄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個地方總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彷彿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這裡的一份子,但不是作為無頭僧,或是任何活物。
母親到底希望我在這裡找到什麼?
並非懷疑舍利夫人的居心,他的這位母親,雖然身處高位,熱衷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力遊戲,但對他這個兒子倒是一貫都挖心挖肺的真誠,他相信她不會害自己,但唯獨這一次,她事前拒絕透露半點緣由。
這裡到底隱藏些什麼?
又是一陣混沌襲來,將魄連忙結束思考,他不想因為一時神魂失守,掉入神廟無處不在的神識迷宮中,失去了自我。
隊伍沿著甬道兩旁永不熄滅的燈火指引,緩慢地行進,不時有無頭僧們與他們擦肩而過。
在這個沉默得鬼魅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堅持著沉默不語的原則,行走在狹窄的晦暗中,好似鬼蜮。
但若說是鬼蜮,此間其實又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沉默只是無頭僧的信仰,而神聖則是無頭僧的虔誠的實體化。
寧靜中,將魄突然感受到一陣細微波動,一股幾乎能把整個隊伍都溶解的強大力量滑過衣襟,最終停頓在面前。
將魄心中一緊,連忙神識示意眾人都停下,模仿其餘無頭僧的姿態,向那莫名點燃的光亮屈膝下跪,五體貼地。
那白光沉默著,突然發出了一聲嘆息,空氣也隨之開始緊張,一陣低不可聞的“蓬蓬蓬”聲中,青煙四起,透過斗篷的縫隙,將魄看到身旁下跪的無頭僧們,全部變成了一撮灰。
然而屠殺就在眼前,卻沒有人反抗,他們彷彿理所應當一般承受著,絕對的力量賜下,剝奪生命。
將魄的神經再一次繃緊。
他不知道白光的中心究竟有什麼,但他知道,如果白光射向自己,他必定會反抗!
幸運的是,裹著白光的存在沒有向他出手,甚至還流出了一道神識,示意將魄跟自己走。
將魄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裹在白光裡的神識浩瀚磅礴,可見修為奇高,但跟著白光離開真是正確的決定嗎?
將魄不知道,因為他沒有選擇的權力。
意識到白光泛起慍怒時,將魄連忙站起身,混入了白光之中。
鳳落見狀緊張地也站起了身,他想追著將魄一起前往,然而強大的法力鎮住了他的四肢,等他終於掙脫時,白光已經裹住了將魄,嗖的一聲,全部消失了。
……
……
“把斗篷脫下來吧,外來者。”
輕柔卻直擊靈魂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將魄頓時一愣。
他知道自己的偽裝並非完美,但是對方居然——
神識沉入丹田,隨時準備祭出法器開啟血路。
“你沒有必要害怕我,我不會傷害你,而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聲音溫柔而不失威嚴地說著,隨著抑揚頓挫的節奏,斗篷自然融化。
嘩啦啦——
沒有了斗篷的遮掩,眼前豁然開朗,將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個光輝純淨的世界中,四下一片白茫茫,無處不在的光亮照得人甚至不敢睜開眼睛。
說話人就在他的面前,是個白衣銀髮的男子,相貌約莫三十上下,容貌端莊高貴,銀色的眼瞳裡流淌的是慈愛。
雖然第一次見面,將魄卻從男子身上感覺到奇異的熟悉,一種極其舒服的感覺,彷彿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見過這個男人,並本能地相信銀髮男子不會傷害自己。
“你是誰?”連質問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幾分柔和。
容裔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立刻原路返回。”
“為什麼?”將魄不解,這男子全身都裹著光輝,怎麼也不象是無頭僧的一員。
容裔道:“神廟的祕密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但不是現在。如果你不想失去身邊人,就立刻帶著他們原路撤出神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已經來了,沒有收穫是絕對不會走的!何況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因為我比你強太多。”容裔溫柔道,“你想必已經感受到我和你之間的境界距離。我強過你那麼多,要殺你或者害你,直接動手就可以,根本不會浪費口舌。”
將魄道:“不錯,以你的修為少,要殺我,只是舉手之勞。正因為是舉手之勞,我才更加奇怪,你完全可以強迫我離開,為什麼卻選擇做無謂的口舌辯解。”
“我不想強迫你。”容裔耐著性子道,“你和我之間有著極深的淵源,說得直白些,你是我的血脈延續。我必須尊重你,不強迫你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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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延續?”
將魄聞言,重新打量起男子。
他的容貌堪稱端莊光輝,銀色的瞳孔慈悲中暗含無盡威嚴,銀色長髮柔軟似絲線,卻又每一根都熠熠生輝,衣裳是上古樣式,寬袍廣袖,一塵不染之餘,更寶光四射,絕非尋常。
但這些都只讓將魄感到更多的陌生。
“抱歉,我從不知道我有你這麼一個祖先。”他說。
容裔聞言,一聲嘆息。
“你也並非我希望的後代。”他說,“但是你既然已經存在,那我也只能接受事實,並對你全了長輩的義務。”
“也就是說,我並不是你所希望的後代?”
將魄儘可能平靜地說著,簡短的幾句話,已經讓他確定對方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然而即使情感淡泊,將魄身為人子,總難免希望知道自己的父親叫什麼名字,是個怎樣的人。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半途而廢了。”他堅定而不容置疑地說道,抬起頭,看著容裔銀灰色的瞳孔,沉痛而冷靜地宣佈:“我明白母親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冰原。我將在這裡找到我的身世,同時讓我的父親明白,我的存在並不是一個錯誤!”
“但是——”
容裔的神情有了少許黯然,雖然是預料中的結果,聽將魄說出口時,依舊難免一陣傷痛。
“你會死的。”他說。
“修道者何惜一死!”
“但是你會死得毫無意義也毫無價值!”容裔冰冷地說道,“正如你所想,這個地方確實和你的身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我也確實知道這裡幾乎所有的祕密。但祕密之所以成為祕密,總是因為醜陋,不能見光。你確定你能接受殘酷得甚至噁心的真相嗎?你的父親不是你所希望的那個人,他……”
“如果他是大惡人,那我就做個不孝子!”將魄毫不猶豫地打斷道,“真相即使再殘忍,也是真相,比起慘烈的真相,我更不能接受名為善意的欺騙!”
“但是再前進你就會失去身邊的人!難道非要被現實刺得頭破血流,你才後悔沒有接受我的善意?”容裔苦口婆心地勸告著,這是他難得一次的耐心,因為對方是將魄,是與那個人有極深淵源的人。
“修道者不懂得後悔!”將魄斬金截鐵地說著,容裔知道,他的一切勸告都是白費。
“好吧,但願你看到結果的時候依舊能和現在一樣,不後悔!”
容裔氣憤地說著,衣袖一揮,身形頓時無影無蹤。
徹骨的白熾消失了,將魄轉過身,發現自己依舊立在黑暗通道里,身披黑夜的斗篷,被纏繞在斗篷上的神識薰得魔幻迷離。
“師尊?”
一聲細微的神識刺入識海。
發出神識的是鳳落。
“方才……有一道白光閃過,你們……可曾感覺到哪裡有異樣?”將魄謹慎地問著,他意識到事情有些古怪。
少許沉默後,鳳落的神識清晰無誤的傳回。
“弟子修為淺薄,並沒有感覺到……白光經過。”
將魄聽到這裡,心頓時涼了半截,他知道鳳落不會欺騙自己,但方才的所見卻也——
因為母親的緣故,他自小便佛道雙修,擅長驅除心魔,從不會被幻想迷惑,若是剛才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發生在神識層面的談話,那銀髮男子的修為,該是何等深不可測!
渡劫期?
不對,至少是渡劫五重境界!
如此修為,足以笑傲整個修真界,為何卻只敢在神識領域與自己談話,勸他早早離開?
難道——
即使強大如他也顧忌神廟深處的某個存在,只能潛入神識領域勸說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將魄只覺一陣惶恐。
如果這個猜測屬實,神廟豈不是擁有橫掃三界的實力!
怎麼可能!
這……太荒唐了!
即使懷疑自己已經無意中接觸到真相,將魄還是選擇了前進。
修道本是與天爭,修士唯有無畏無懼一切,才可能得到更多的感悟,抵達更高的境界。
這是他的選擇,也是命運交給他的唯一可能。
當他做出最殘忍的決定時,某個看不見的角落裡,容裔發出了嘆息。
明知道不可能阻止,卻還渴望能夠改變,或許自己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吧。
感慨著,容裔轉過身,穿入灰褐色的岩層中,刻意留下一縷蓮花香氣,暗示他曾經在此地停留。
必須在那人發現將魄的存在前將他攔住!
錯誤已經鑄成,不能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