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愛意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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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愛意安然

我沒想到會再遇見蘇穎。十九路公車上，她坐在我的前面。長髮宣洩，溫和安靜的靠在車窗旁邊。我的心裡剎那間洶湧澎湃，一些深藏在心底的東西一下子鑽入眼底。記憶如水，漫過眼前。

曾經深愛蘇穎

五月，陽光碎碎的。蘇穎轉到我們班。蘇穎輕言淡笑，白衣藍裙。我的眼波，幾乎流盡。有些人，見第一眼，便終身難忘。我的世界如同蘇穎。我愛蘇穎，日記裡寫滿了蘇穎的名字，但我卻不敢和蘇穎多說一句話。就這樣偷偷的愛著她。第一次愛人，年輕的心。愛的小心翼翼，愛的如履薄冰， 愛的柔如髮絲，生怕被風吹亂，被水衝皺。十六歲的心底，情緒複雜，祕密深藏。蘇穎，也許是我最大的祕密吧!

高考日漸逼近，我對蘇穎的愛卻如火如荼。那個七月，記憶銘刻。窗外一直鳴個不休的蟬，蘇穎淺白的襯衣，還有我心裡慌亂無措的不安，在我的日記裡匯成一篇篇刻骨的煎熬。寂寞的夜裡，我深深的難過。我對自己說一定要向蘇穎表白，想起戀著蘇穎的一朝一夕，我痛不欲生，夜夜難眠。

校園裡的鳳凰花開的火紅之時，卻是我們畢業離校之時。照畢業照時，我站在蘇穎旁邊。我偷偷的看著蘇穎淺發覆額的劉海，心裡激動萬分。燈光瞬間閃過，時光定格。

回去的路上，我跟在蘇穎後面，看著她漸漸的消失在車水馬龍中。我的眼淚流了一片。我彷彿看見那些暗夜流淚，狠狠思念的每個晚上。最後，我靠在車上，淚流滿面。

暗戀如同一部無聲的電影，只有畫面，沒有聲音。我對那個叫夢已成空的網友說道。

夢已成空過了會兒發過來資訊說：呵呵！那麼，愛上一個不愛你的人應該是一部只有畫面，沒有聲音的電影吧！

我輕輕一笑，沒有回話。

你一直在我的記憶裡，沒有模糊過一分一秒。

大學，我在北方一所末流大專，而蘇穎考到了南方一所高校。上大學的第一天，老師對我們說：不管過去曾經有過什麼，輝煌也好，落魄也罷，全部放棄，讓我們重新開始。

我看著身邊鬥志昂揚的同學，心裡想：如果可以，讓我忘記蘇穎，重新開始自己的一切。可是，午

夜夢迴。那些早已不在的片段依然縈繞不斷，歷歷在目。

“何陽，我喜歡你。”眼前的女子，碎髮繁蕪，笑容淺淺的。她是藝術系的杜雲，一次校會，彼此認識。我望著她，時光似乎轉過千百個光年。曾經，這句對白，我一直想對蘇穎說，如今，我卻聽到了別人對我是說。

我轉過身低語輕道：對不起，杜雲，我心裡有個女孩。曾經絕美淪渙，摯愛摯深。我看到杜雲眼裡破碎的期盼，聽見自己心裡無奈的絕望。愛情，如同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我們都愛上了背朝自己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見他的笑容，也許下一秒，也許下一輩子。

QQ上多了一個網友，名字叫夢已成空。她問我：你有沒有試過被最愛的人狠狠的傷過。

我說：沒有，因為我最愛的人，不知道我愛她。但我傷了愛我的人，狠狠的傷了她。

想起杜雲眼裡如玻璃碎片般的期盼，我心如刀絞，泣不成聲。

歲月不留痕，忘了相親相愛的人。

杜雲沒有再和我說過什麼。只是每週都會到我的宿舍，把我的髒衣服拿走，洗好，晾乾，最後再送來。宿舍的人說我狼心狗肺。說杜雲有眼無珠，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無言，淡笑，不語。除了網上的夢已成空，沒有人知道我內心的悽楚。舊愛不去，我沒有辦法讓自己重新開始。我像是一個被施了法咒的人，等著有人來為我解咒，讓我重獲新生。

每個週末，我都會在網上遇見夢已成空。一個姓名不知，地址不知，摸樣不知的女孩子，卻是我感情傾訴的唯一物件。生命中，遇見一些人，錯過一些人。如同深深愛著的蘇穎和深深愛我 的杜雲。

“是誰遇見誰，是誰愛上誰，我們早已記不清。”夢已成空發來的資訊是紅色的三號楷體，大大的字。耀眼的顏色。

我想起來這是一句歌詞，曾經被我寫在日記裡。那時，以為會隨著時間漸漸遺忘蘇穎，可是誰又會知道，如今時間越長，愛戀卻愈加清晰。

杜雲低著頭，輕輕的說：何陽，電子系的林成喜歡我。

我望著遠處說；是嗎？那很好。杜雲抬起頭，定定的看著我說：何陽，你到底喜歡過我沒，在你心裡

，我算什麼？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心裡一震，望著杜雲淚溢眼眶。我說道：杜雲，很感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說過我的心裡有個女孩。我沒有辦法重新開始。如果我接受你，那對你是一種傷害。

杜雲淚流滿面。我的 心，如琉璃落地，碎成數片。我欠你多少，又該還你多少。蘇穎，你就這樣霸在我的心裡，讓我欲放不能，無法脫身。

週末，杜雲沒再來找我。我呆坐在宿舍，心裡空空的。宿舍的人說真是老天開眼了，杜雲迷途之返了。我望著窗外三三兩兩的人，心裡湧起萬種情緒。路燈輕閃，樓下走過一對男女。女的碎髮繁蕪。我細眼一看，是杜雲。那個男的也許就是那個林成吧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出了校園。我的心，剎那間無依無靠。似乎眼睜睜的看著什麼東西從我身邊悄然走遠。

蘇穎，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承諾的愛戀。

杜雲，曾經可以垂手可得的愛情，如今，我失去了所有，兩手空空。杜雲離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實我是愛杜雲的。要不是曾經深愛心扉。她掩面而泣，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的心又怎麼會破碎一地。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沒變的沒變，變了的無法重回。

“原來傷害最愛的人，是一種痛入骨髓的疼。”我對夢已成空說。

夢已成空回話道：“你不是說你最愛的人，她不知道你愛她嗎？”

是的，曾經我以為我一直在執著舊愛，可我知道愛自己的人就在身邊時，她已經離開了我。我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她叫杜雲。我的眼淚，輕輕落下，打溼鍵盤。

身後的女子站起身來說：“我沒有離開，何陽，我一直在你的身邊。”抬眼，我看見杜雲不變的眉眼。

我早就應該知道，能夠在我的世界深入淺出的人，沒有幾個。夢已成空便是杜雲。雖然平時和我說話不多，但是每個週末都陪我到深夜。杜雲的愛，真實可在。蘇穎的記憶，雖然銘刻，卻飄渺虛無。……

窗外，春意安然，沿途風景點點。蘇穎站起身來，走下了車。浮生路上，聚散無常。曾經以為和蘇穎石破驚天的 相遇，卻是如此的安靜平和。年輕的愛，至深至渝，卻終會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