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他打著'兄妹'的旗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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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他打著'兄妹'的旗號喜歡你
Boss大哥,別惹火 69、 他打著‘兄妹’的旗號,喜歡你
腰間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著餘思樂,直徑大約2~3釐米。
是槍管?!
意識到那東西是什麼後,餘思樂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急匆匆的朝黑夜的方向搖頭,想借此告訴大哥別靠近!這個人的最終目的是對付他,她一點也不想俞凌辰以身犯險。
餘思樂掙扎得厲害,好幾次差點從凶手的手裡掙脫出去。
這個舉動立即惹怒了凶手,凶手朝著餘思樂的臉,狠狠給她一巴掌。
“不知道老實兩個字怎麼寫嗎?!”
啪……
巴掌的聲音響徹在黑夜中,空靈的在徘徊飄蕩。
俞凌辰眼底頓時露出一絲刺骨狠意,無論是誰看見那眼神,都會覺得後怕。
“別動她。”俞凌辰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停頓微微隔得有點大,但是越是這樣子,聲音中帶著的冰冷,越加明顯。
“心疼嗎?哈哈,我還不知道冷血Boss俞凌辰的心,也會疼?”話語中帶著絲絲嘲諷,凶手的嘲笑聲充斥在餘思樂的耳邊。
餘思樂的視覺被封堵了,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什麼也瞧不見。
臉蛋上火辣辣的疼,剛才那一巴掌凶手絲毫沒有留餘力。
唔唔唔……餘思樂很想喊出聲,偏偏嘴巴也被膠帶黏住了,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就是對付我嗎?你放了她,我任由你處置。”俞凌辰的話語是冰冷的,他提著小皮箱一步步往村屋靠近。
山路崎嶇,但是他的步子走得很穩,穩得令人產生一股鎮定的錯覺。
凶手瞧著他逐步靠近,神情變得愈加緊張,“站住!你瞧瞧這是什麼?”
凶手突然將抵著餘思樂腰部的槍支露出來,一寸寸的往她太陽穴移動。
俞凌辰的臉色驟然劇變,兩條劍眉漸漸緊鎖。
“你再靠近一步,小心我一槍崩了她。”凶手經過變聲器改過的聲音,十分尖利。
漆黑的夜色本該寧謐安靜,可是兩方之間卻充滿著硝煙戰火。
俞凌辰停止腳步,站在離凶手三米之遠的地方。
餘思樂距離凶手最近,她能清清楚楚的聽見凶手聲音中含著的顫聲。凶手似乎忌憚著大哥?
為什麼呢?大哥赤手空拳來赴約,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屬於弱勢的一方。
擁有槍支的凶手有必要害怕大哥嗎?
只剩下一個可能性,凶手以前肯定一直被大哥壓制著,或者被大哥狠狠打擊過,心裡面久而久之就害怕大哥了,甚至可以說這是應激反應。
“那邊有一把刀。”凶手冷聲說道,頭往右側方向看過去,“你自斷一條手臂後,我就放了她。”
餘思樂全身僵直,咬牙切齒恨不得剝掉凶手的皮。
斷臂?斷毛線斷!
餘思樂看不見大哥,卻能從大哥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大哥所在的位置。她掙扎著對俞凌辰搖頭,即便說不出話,也非常清楚的傳達出……不許答應凶手。
她不需要俞凌辰為她做什麼!她欠俞家兄妹的情,已經夠多了,一輩子都還不完。
俞凌辰嘴角輕輕勾了勾,猜到餘思樂表達的意思,卻依舊逆著她的意思回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要我自斷手臂也可以,你先鬆開小樂,至少將槍管挪離她的頭。”
在這種情形下,仍舊能保持大腦淡定冷靜和凶手談判,不愧是俞凌辰。
凶手呸了一口水,動作卻照著做了,拽著餘思樂拖到村屋旁邊,狠狠將她推倒到地上。
餘思樂的手腳都綁著,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
凶手害怕俞凌辰耍花樣,槍支指著餘思樂沒有變,只不過改成指向她肚子。
“別逼我對她動手。”凶手冷冷看著俞凌辰。
俞凌辰放下小皮箱,走過去拿起那把刀,把玩在手裡看了幾眼,這種被威脅的感覺,實在令人不爽。
餘思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腦海裡只留下一個聲音在徘徊,不……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哥順著凶手的話去做!
她表面上越是著急,內心卻越是冷靜。
面對危險環境,她只有冷靜下來,才能尋到最後一絲希望。
刀刃明顯被磨過,看來凶手早準備好了這一手。
俞凌辰冷冷抬起頭,隔著一段距離打量凶手。凶手有著粗短的眉毛,額頭寬闊,眉目蘊含著戾氣,應該是個容易暴怒的中年男人。他下半邊臉被口罩遮住,俞凌辰並不能看見他全貌,隱隱之中又似乎覺得這張臉在哪兒見過。
“你已經成功脅迫我來這裡了,我現在是你砧板上的魚肉,死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是不是?告訴我,你是誰。”俞凌辰心裡已然冒出一個猜測,但是他暫時還不敢確定。
餘思樂聽著大哥說的話,覺得是她連累了大哥。什麼逼死邱敏、害得蔣家破產,一切的一切,全都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大哥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可以不顧生命危險的來救她。
……越是想到大哥的好,餘思樂心裡越是著急,她不願意看見大哥出任何意外。如果每次一出事,都需要大哥擋在她面前為她承擔。她情願一個人揹負!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俞凌辰,你別以為我會上你當!你肚子裡那些陰謀詭計,對我沒用。”凶手狠狠剁牙,眼神凶悍的盯著俞凌辰,啪嗒一聲,手指扣住槍支保險栓,只要他一鬆手,子彈便會脫離槍口射出去。
俞凌辰的眼神冷駭到了極點。
凶手看見他的神情變得緊張,心裡越發得意起來。彷彿說著,你有本事再拖延時間試試,看看他的槍會不會走火擦槍!
俞凌辰慢慢舉起刀,刀鋒對準自己的胳膊,“你別用槍對著小樂,你不就是想我斷臂嗎?我斷給你看……”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
餘思樂猛地從地上蹭起來,衝著凶手方向撞去。
凶手一直觀察著俞凌辰的動靜,以至於忘記留意餘思樂。
餘思樂蓄足了力量,才給出這一擊。
出於沒有防備,凶手被狠狠撞飛出去,嘭然撞上村屋的牆壁。手指因為撞擊鬆開,子彈偏離軌跡飛射出去,並沒有傷到人。
灰塵飄灑得到處都是,這一道槍聲掀起陣陣曲線形聲波,往遠處傳去。
趁著這時候,俞凌辰撲上去,一刀扎進凶手的腹部。
他的動作快狠準,絲毫不帶猶豫。
鮮血從凶手腹部流出來,順著刀鋒,順著俞凌辰的手掌,往下流落。
兩個人明明沒有互通心思,卻默契配合得很好。
凶手噗通倒在地上,眼裡似乎還在問著為什麼!明明他都掌控了一切,為什麼他還是不能成功。
從刀子捅進凶手體內,到這一刻為止,俞凌辰連眼皮也沒有眨過一下,眼神冷得可怕。
抽出刀,鮮血濺了一地。
俞凌辰快步走向小樂倒下的位置,摘掉她眼睛上的眼罩,用刀子割斷綁著她的麻繩,“小樂,有沒有受傷?”
他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沒有人知道俞凌辰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凶手,與凶手周旋。以前無論面對任何危險,他都能鎮定自若,不畏懼和凶手玉石俱焚。但是剛才他卻害怕凶手真會傷到小樂,看見小樂受到哪怕一絲傷害,那無疑等於往他心尖戳肉。
嘴巴上的膠帶被撕開。
俞凌辰的動作很小心翼翼,因為膠帶黏著嘴巴太久,撕裂的時候會很痛苦。
俞凌辰和餘思樂面對著面,他看不見身後的響動。
但是餘思樂卻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凶手抓起地上的槍,對準了俞凌辰的背後。
她驚得寒毛豎立,摟住大哥的身體,急速翻轉……
與此同時,槍聲再次響起,驚動了樹林裡許多飛禽走獸。
這道聲音類似於……有什麼東西射進軟綿綿的被鋪,悶悶的,響動並不大。
但是有股溫熱的**,卻順著流落出來了。
被子彈射中的那一瞬間,餘思樂的身體狠狠顛動了一下。
俞凌辰臉色頓時蒼白了,四肢強硬的翻過餘思樂的身體檢視,在她的後腰位置,鮮血染紅了她的禮服。
俞凌辰冷著眼,側臉看向遠處的凶手。
凶手開完那一槍後,被後座力震得又倒在地上。
他流了很多鮮血,已經有失血過多的跡象,連動一動手指也很艱難了。
俞凌辰想站起身走過去,再往他身上補一刀……
餘思樂扯住他襯衫的袖子,嘴裡叨唸著,“大哥。”
“我在。”俞凌辰的注意力又回到她身上,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蛋,“大哥不會讓你有事。”
餘思樂捂住腰間的傷,陣陣撕裂般的疼襲向她,折磨著她的神經。
她的眼睛溼潤著,卻遲遲沒有落出淚。看著俞凌辰的目光,充滿著戀戀不捨。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她只知道,大哥已經失去真正的妹妹,她不能害得他為自己喪命。
“大哥,我……”餘思樂很想對他表露心聲,她害怕以後沒機會了。
身體**抽搐幾下,餘思樂渾身顫抖著,說話也費勁。
“怎麼回事?俞少……我們聽見有槍聲。”鄭少華帶著幾個保鏢,出現在樹林的另一端。
在聽見第一聲槍響後,他們幾個人就快速往村屋方向跑來。大約跑了十多分鐘,才到達這裡。
鄭少華手裡握著手電筒,光線恰好照射到俞凌辰兩人。
鄭少華眼尖的看見餘思樂腰間的鮮紅,急匆匆的跑過去,“小樂怎麼了?”
“中槍。”俞凌辰冷冷吐出說道,聲音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
鄭少華震驚的微微張開嘴,蹲下身子,給餘思樂做緊急救援。多虧他是學醫術的,對於該怎麼救治傷患非常瞭解。
“郊外沒有良好的治療條件,不能讓她流血過多,我們得快點回醫院。”
俞凌辰退開一步,任由鄭少華幫小樂做簡單包紮。
他一步步走向地上躺著的凶手。
四個保鏢已經死死按住他,不讓他有反抗的機會。
實際上,凶手被俞凌辰捅的那一刀,傷到要害,這時候別說反抗,站起來都成問題。
俞凌辰伸腿使勁踹向地上的人,一把扯掉他臉上的口罩。
凶手那張臉,頓時露出來。
不止俞凌辰認識,鄭少華也同樣認識。
是蔣國良!
“蔣國良,你覺得我們這筆賬,該怎麼算?”害得小樂中槍受傷,俞凌辰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他臉色陰沉得駭人,有種風雨欲來的趨勢。
蔣國良無力的掀了掀眼皮,感覺到身體的力量正在消失。
“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俞凌辰又補踹他一腳,“阿彪,抬走他。”
回去之後,他再慢慢和蔣國良算賬。而且俞凌辰相信……蔣國良的幕後還有其他人。
比如說,上次是誰透露給蔣國良訊息,這次他又是怎麼能進入酒店而不被人發現,還有槍支的提供,這一切事情肯定有人在幫助他。
又或者說,不是幫他?而是藉助蔣國良這顆棋子,對付俞凌辰?!
阿彪扛起蔣國良,往外走。
鄭少華已經為餘思樂做完簡單急救的處理。
俞凌辰半蹲下身子,橫抱起她。
鄭少華擦擦額角的汗水,“送小樂去我醫院,我已經打電話喊醫院準備手術用具了,一回去立即為小樂取出子彈。”
小樂的體質有多麼弱,作為俞家的私人醫生,鄭少華最瞭解。
多耽誤一分鐘,就會讓餘思樂多一分危險。
俞凌辰也不敢耽誤時間,邁步走往折返的道路。走路的時候,儘可能放穩步子,不讓餘思樂受到路途的顛簸。
餘思樂的神智越來越渙散,等到俞凌辰他們回到車內時,餘思樂的最後一縷意識也消失了。眼睛緩緩閉上,陷入的黑暗沉睡中。
俞凌辰看著她失去血色的嘴脣,心裡泛出絲絲心痛。
他情願這槍傷,擊中自己,而不是餘思樂。
小王一直等候在車上,看見俞總抱著受傷的小姐進來,嚇得臉色蒼白。
“以最快的速度開到市裡。”俞凌辰冷聲說道。
輕輕摟住餘思樂的腰,讓她倒在他懷裡,頭輕輕靠著他的胸膛。
一路上,小王將速度提到最高檔,那車速跟飆車似的。進入市區後,冒著闖紅燈的危險,硬是不敢停息的奔向醫院。
後來交通警車也出動了,有兩三輛警車跟在他們車後圍堵。
這一幕簡直是在玩命!
車子一到達康寧醫院,立刻有護士推著擔架過來。
鄭少華從容不亂的指揮著護士推小樂進入手術室。
俞凌辰一直寸步不離的跟隨在旁邊。
“我打算親自給小樂動手術。”鄭少華臉上有著凝重,翻找出手術服穿上。
“我也比較相信你。”俞凌辰說道。
“那麼,小樂暫時交給我吧。”鄭少華說完這句話,準備去做全身消毒。這是做手術前,必須要做的過程,否則病人遭到病毒感染,是個很嚴重的事情。
俞凌辰沉默的看著擔架被推進手術室,忽然說道:“我想進手術室看著。”
鄭少華神色為難,想了半刻,最終點下頭,答應破例一次。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好友露出這麼擔憂的情緒,但是有幾點他還是需要提醒,“動手術都是爭分奪秒,你要保持絕對的安靜,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能影響醫生們的救援,否則後果怎麼樣,你是明白的。”
俞凌辰當然知曉這個道理,“你放心。”
他只是不想呆在手術室外傻等,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令俞凌辰很痛苦。
雖然看著醫生在小樂身上動刀子,無疑等於自己受酷刑的折磨,但是,他至少能看著她。
阿彪跑來問怎麼安排蔣國良。
俞凌辰還不想他那麼早死,想了想,讓鄭少華調動其他醫生給他進行動手術。
而司機小王正在被交警部隊盤問……
又是超速駕駛,又是闖紅燈,一系列的罪名足夠小王撤銷駕駛證了。他纏著交警隊的隊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斷解釋著他是為了送傷員就醫,不得不違反規則。
硬是嘴皮子磨了隊長一個小時,隊長那邊的口風才漸漸鬆動。
以前也有類似的交通違規例子,畢竟法理不外乎人情,小王開車直奔醫院,也沒惹出交通事故,交警隊長警告小王幾句後,就收隊了。
關於取子彈的手術,足足進行了三個小時。
俞凌辰安靜的守護在手術檯旁邊,看著醫生護士謹慎的挑開餘思樂的傷口,從裡面取去子彈。
手術期間,餘思樂一直吊著鹽水。
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俞凌辰,都是心理上的折磨。看著白紗布不斷染滿小樂的鮮血,他越加難以平復憤懣的心情。
手術進行得很成功。
當手術室再次開啟時,餘思樂被轉進高階病房。
俞凌辰緊繃著的那根弦,總算鬆弛下來。
這次手術是由鄭少華主刀,他額頭溢滿了汗水,整個人露出疲勞的神色。
此時夜晚已經逐漸過去,天邊露出魚肚白,溼潤潤的風輕輕竄動在鼻息之間。
清晨的空氣是最新鮮的,隨隨便便呼吸一口,都會讓人渾身舒暢。
所有人都整夜沒閤眼,俞凌辰也不例外。特別是他昨晚心理活動太強烈,精神更加不濟。
“你接下去打算怎麼辦?”鄭少華問的是關於蔣國良的事情。
“通知警局,蔣國良犯的是敲詐勒索罪,根據他勒索的金額,以及其他罪行,至少也得判個十幾年。”俞凌辰揉著太陽穴,儘量保持著清醒。
“你會那麼容易放過他?”鄭少華懷疑的看著他,這個男人不是該睚眥必報,狠狠整治蔣國良嗎?
俞凌辰強打起精神,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我是那麼大度的人嗎?等他進監獄後,我們可以多給他點苦頭吃。”
鄭少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麼地方會比監獄骯髒?那裡關著的全是窮凶惡極的人,倚強凌弱是毫無疑問的事情,聽說裡面如果沒有錢沒有實力,連吃口飯喝口水都困難,往嚴重的方向去,**這類事也很平常。
這才像俞凌辰的作風啊!
“看不出來你也喜歡玩婉轉迂迴的戰術。”鄭少華推了推眼鏡。
俞凌辰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關著的病房門,“小樂的心太軟,但是我的心卻狠,某些事情還是瞞著他比較好。”
比如說,假設餘思樂知道這件事後,一定也不會太難為蔣國良,她會自責的將全部責任攬到身上。
但是俞凌辰卻不同,得罪他的人,一個也別想有好下場。既然小樂沒辦法狠下心腸去做,那麼一切事情便由他主導,小樂只要乖乖站在他身後,沒有憂慮沒有痛苦的活著就行了。
“……真是一個痴情種,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也是擁有感情的動物?”鄭少華勾勒出微笑,像是在調侃俞凌辰。
之後,俞凌辰先去病房,靜靜在病床旁邊,接近一小時。
餘思樂的臉色很憔悴,彷彿一夜之間生機活力全從她身體內退出。這樣子的餘思樂,看上去很脆弱,似乎用手指戳戳她,都會加速她生命力的消退。
易碎,而又精緻的陶瓷娃娃……
俞凌辰的腦海中忽然蹦出這句話,來形容此時此刻的餘思樂。
他傾斜俯下身,在餘思樂的額頭,輕輕落吻,“笨蛋,何必幫我擋呢?”
餘思樂仍舊在昏迷中,沒有做出迴應。
……房外,鄭少華靠在門框邊,偷偷將這一幕收進眼底。
需要俞凌辰處理的事情很多,沒隔多久時間,警局那邊就叫人來帶走俞凌辰,去做筆錄。
俞凌辰的律師團全部跟隨在他身後,這群人全是律師界頂級的人才。
俞凌辰做口供所說出的話,完美、沒有紕漏,令人挑不出任何漏洞。
“他以人質要挾我去西城郊外,身上非法違禁帶有槍支,我為了自衛,不得不和他搏鬥……”俞凌辰說話很有條理性,每一句話都暗示著蔣國良的惡劣行為,“……過程差不多就是這樣,他腹部被我捅入一刀,我已經送他去醫院救治。”
警察們認真埋頭寫著俞凌辰陳述出來的話。
“我需要申明,我當事人是自衛傷人,而那位蔣先生不止敲詐勒索,非法擁有槍械武器外,還企圖殘害我當事人的性命。”律師全靠一張嘴吃飯,辯論起來,無論是口述速度,還是邏輯性都很強,很容易將人帶入他所表達的心思中。
俞凌辰心裡掛念著餘思樂,將警局的事情交給律師處理,就回醫院去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除了喝過一瓶水,一粒飯也沒吃進去。
肚子裡空空的,卻感受不到飢餓。
……
餘思樂下午三點左右才醒來,她掙扎著從**坐起,蒼白的面龐因痛苦而扭曲,細細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好似每移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要喝水嗎?”俞凌辰扶著她,讓她靠著枕頭坐。
餘思樂點點頭。
俞凌辰倒來一杯溫熱的水,遞給她。
那一槍並沒有傷到她的要害,幸虧當時蔣國良受傷嚴重,再加上夜裡視線不清晰,所射的位置有點偏。
餘思樂捧著水,抿了幾口。
俞凌辰今天一直呆在醫院裡,也沒回去換件衣服,衣服略顯凌亂,褲腳邊還沾著郊外的泥土。
“大哥,明明是我住院,怎麼你反倒比我狼狽。”餘思樂伸手戳向他的下巴,“鬍子也沒剃。”
俞凌辰有心思去注重外表嗎?一刻沒看見餘思樂醒來,他的心就一直安靜不下來。
“餓嗎?我叫劉阿姨給你煮粥去了,大概再過會,就會送來。”
因為擔心小樂的飲食問題,俞凌辰又將劉琴心調回來照顧她幾天。畢竟小樂和劉琴心的關係處得比較好,交給其他人照顧,俞凌辰也不會放心。
餘思樂一聽見劉阿姨會來,微微露出一笑,“每次生病後,才有貼心待遇,真想多病幾天。”
“別胡說。”俞凌辰板著臉看她。
劉阿姨是半小時後到醫院的,她手裡提著保溫桶,急急忙忙的找到病房,就走進來了。
“小姐,你的傷怎麼樣?是哪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對你這麼狠心喲!虧他得下得了手。”劉阿姨瞧著躺在病**的餘思樂,心疼得眼眸速度竄出水霧。
餘思樂最受不了別人當著她面哭了,故意轉移話題,“劉阿姨,我正不是沒事嗎?粥好香,我肚子好餓。”
劉阿姨一聽她餓,什麼事情都拋之腦後了,用碗盛出一碗粥,打算遞給餘思樂。
還沒等她伸出手,俞凌辰忽然從她手裡接過碗,“我來喂她好了,她剛從手術檯下來,怎麼會有力氣,我擔心她連湯勺也握不穩。”
餘思樂的手腳確實很無力,虛弱的半躺著,一點也不想動。
當俞凌辰舀著一勺粥,送到她嘴邊時,餘思樂沒有半點矯情,張嘴就含住。
蒼白如蠟的嘴脣有著完美的弧度,微微蠕動著,吞食著稀粥。
生病期間,餘思樂禁止吃辛辣食物,這幾天也只能喝粥渡過了。
彎而長的睫毛撲眨著,籠罩下一片半弧形的陰影。
俞凌辰害怕粥燙,每次送到餘思樂嘴邊前,都會呼呼氣,動作小心翼翼。
他的動作很生疏,似乎鮮少照顧別人。
餘思樂還是第一次享受到大哥親自餵食,心裡漸漸冒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溫馨感,偷偷打量著大哥的眉眼,覺得大哥溫柔的時候,更加魅力逼人。
只不過這樣的待遇,也只有生病才能體會到。
不肯錯過這份待遇一分一秒,餘思樂竭力配合著大哥的餵食,大哥喂她吃多少,她就吞多少,到最後,導致她吃撐了,直到肚子脹脹的才罷休。
這一幕場景,全被旁邊的劉阿姨收進眼底。
俞凌辰掏出紙巾,為她擦掉嘴角沾著的米粒。
“你昏迷前,想對我說什麼?”俞凌辰挑挑著眉,放下碗和湯勺。
餘思樂的身體瞬間繃直了……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逃不過這劫了,很想告訴大哥,其實她有那麼點喜歡他!但是,當鄭少華出現打斷她後,她就直接昏過去了。
被俞凌辰翻出來問,餘思樂的臉色變得躊躇。
既然她沒有生命危險,表白神馬的……那就算了!還是繼續維持兄妹的純潔關係,對誰都有好處。
“我是想說,銀行卡密碼是……”餘思樂睜著眼說瞎話,她前段日子曾經跑去銀行,重新將銀行卡密碼設定了。她看過上一世俞思樂的存摺,裡面數字有多個零,足夠許多人用一輩子了。
死了之後,好歹也該給大哥留點‘遺產’吧!也就用這個理由,能搪塞人。雖然那點錢,大哥說不定根本不在意。
俞凌辰的臉色唰的變了,嘴角微微抽了幾下。
劉阿姨直接忍不住笑出聲。
餘思樂羞羞臉的低下頭,留遺產有什麼錯嗎?!有什麼值得笑的?
……
下午的時候,俞凌辰又被警局召喚過去了,他留下劉阿姨照顧小樂,劉阿姨在俞家當差十多年,照顧人很有經驗。
俞凌辰剛邁步走出病房,劉阿姨就搬來一張椅子,坐到餘思樂的床前。
“小姐,你又喜歡上俞少了?”劉阿姨說話的語氣很肯定,“你也別急著否定回答我,劉阿姨好歹活了幾十年,不會看走眼。你剛才盯著俞少的眼神,含著那種感情,又溫柔又愛戀。”
餘思樂一句話哽堵在嗓子眼,她真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我沒有想阻止你的意思,其實我看得出你這次是真動情了,不像你以前那樣帶著小孩子迷戀玩具的執著。”劉阿姨是個心腸挺不錯的人,作為長輩,她不想看著餘思樂在愛情路上走彎路,“如果你真愛俞少,可以試著和他談談。”
前後分兩次,餘思樂都愛上俞凌辰,這也算緣分,不是嗎?
餘思樂沉默的低下頭,“可是我和她是兄妹。”
“你以前追求俞少的時候,可沒想那麼多,還每天反反覆覆說著……和俞少沒有血緣關係。”劉阿姨拿出以前的話,堵住餘思樂想反駁的嘴。
餘思樂很想說,以前那個俞思樂,並不是現在的餘思樂,所以處理愛情的方式才會相差那麼大。
餘思樂渴望著這段感情的同時,也畏懼這段感情發生改變,她害怕大哥不能接受她有那樣的心思。
“你仔細想清楚,我去問問醫生,你近段時間得顧忌哪些注意事項。”說完,劉阿姨轉身走出病房。
餘思樂知道……她是為了給個機會,讓自己靜靜。
……
大概是由於身體狀況不允許,餘思樂很容易犯困。
正在睡著的時候,病房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又將餘思樂從睡眠中喚醒。
“放手……你們給我鬆開,我要去見俞思樂!”
“你們再攔著我,小心我動手了!”
……
幾道激昂憤怒的聲音,穿過門縫飄進來。
餘思樂皺了皺眉頭,認出是容旭的聲音。
他又來做什麼?餘思樂側了側身體,打算裝作沒聽見。
外面貌似發生強烈的激鬥,有兩幫人打起來了。一方是阿彪幾個保鏢,另一方是容旭帶來的保鏢。
趁著兩方激戰的時候,容旭推開門衝進來。
他的眼睛和餘思樂對上。
狠狠咬了咬牙,容旭說道:“為什麼不讓我見你?”
餘思樂沒有回答。
容旭立即猜出來,“不是你吩咐保鏢攔住我,那麼是俞凌辰故意下的命令了?”
餘思樂仍舊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容旭,這裡是醫院,禁止喧譁,喊你的人停止動手。”
醫院的護士已經急匆匆跑過來勸架了,一個個氣憤的喊他們停手,說是打擾到其他病人休息了。
餘思樂撐起身子,說道:“阿彪,別繼續打了,去外面守著。”
“你們也給我住手!”容旭衝著自家保鏢吼道。
兩方保鏢頓時都收了手,分別退至兩邊,一個個看對方不順眼。
餘思樂叫阿彪關上門,整個病房內,只剩下容旭和她兩個人。
高階病房類似於一間豪華臥室,不止有單人廁所間,電視空調等電器也俱全。
“你找我做什麼?”餘思樂問道。
容旭走至床沿邊,瞧著她面無血色的臉,剛才的氣焰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我聽說你中槍了,想來看看你。”
“你已經看見了,可以走了。”餘思樂毫不留情面的拒絕他的好意。
氣得容旭的臉色又鐵青,“我早就勸過你別和俞凌辰走得太近,他那個人樹立太多,來我們容家,我們可以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危險。”
“夠了!”餘思樂精神頭不太好,叱喝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彷彿耗盡所有力氣,“我以什麼身份入住你們容家?你是想我給你當女朋友?和容家聯姻?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容旭緊緊握住拳頭,怒不可遏的說道:“我沒讓你現在立刻答應當我女朋友,我只是想保護你。”
“你用什麼保護我?別說你不是容家的當家人,就算是又怎麼樣?”餘思樂冷冷挑起眉,“容旭,收起你的心思。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爺爺打著什麼主意,但是我不可能選擇你們容家。而且你別忘記,關於蔣國良暗算我大哥的事情,你們容家也有嫌疑。”
容家好歹也是俞氏的死敵,餘思樂怎麼可能臨時倒戈,跑去加入敵人的敵營?
從最近的風聲,已經能看出俞家似乎將會發生什麼大事,餘思樂更加不可能丟下大哥一個人去面對。
容旭被她這番話逼到了死角,某些話也逐漸透露出來,“你相信我……只要來我們容家,我們一定可以為你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奪回什麼?餘思樂疑惑的轉動眼珠子。
為什麼她會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但是無論有什麼陰謀,餘思樂她現在都沒空去想。她的頭越來越暈,有點控制不住暈闕。
餘思樂扶住額頭,嘆息一口氣說道:“你說我大哥品行惡劣,你們容家又能好到哪兒去。容旭,你走吧,我要休息。”
容旭還是第一次真心喜歡誰,然而卻被餘思樂一次次的狠心拒絕,他面子越來越掛不住,憤怒的吼道:“你口口聲聲喊他‘大哥’,他又有當你是妹妹嗎?俞凌辰那個人渣不就是看在可以近距離接近你,虜獲你的心嗎?他又能高尚到哪兒去!”
餘思樂的腦子嗡嗡的響起來,彷彿類似電腦當機,一下子不能運轉了。
“你說什麼?”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餘思樂覺得呼吸困難。
容旭索性破釜沉舟,不顧一切的喊出聲,“俞凌辰他打著‘兄妹’的旗號,喜歡著你,你難道沒發現嗎?你沒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嗎?”
大哥喜歡她?餘思樂腦子裡重複回放著這句話。
臉色變得難看,不知道是驚喜多一點,還是害怕多一點。
頭越來越疼,腦昏欲裂的感覺襲向她。
她半夜裡才做完手術,元氣還沒恢復,又被容旭這麼刺激,是人都受不了。
眼前的事物越來越花,天地都在旋轉似的。她捂住頭的手漸漸送開,身體往後一倒,暈了過去。
容旭當場愣住了,意識到自己做錯什麼事,趕緊跑出去喊醫生。
劉阿姨進來看見後,立即給俞少打電話。
鄭少華原本還在家裡補眠,被這麼一鬧,也跟著趕到醫院。
俞凌辰來到醫院後,冷眼看了容旭一眼。
那一眼,冰冷得刺骨,彷彿能夠直接穿透到人的內心。
鄭少華已經為餘思樂做完一輪檢查,“沒什麼大礙,只是被情緒太激動了點。”
他有意看向容旭,猜測著他說了什麼話,竟然能把小樂給氣昏。
“容旭,你以後別來找小樂了,你也看見了,她一點也不想見到你。”俞凌辰保持著理智,從昨晚開始,他腦子那根弦就一直繃著,他至今沒有合過眼睡覺,沒精神和容旭瞎耗。
容旭氣得雙手發抖,很想和俞凌辰吵起來,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口,大概是氣昏餘思樂後的內疚感吧。
“俞少、鄭院長,俞小姐醒了。”有護士來通知他們。
俞少跨步走在前面,進入病房後,嘭然一聲關上門,將容旭阻絕在門外。
容旭整張臉比鍋底還黑,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鄭少華拍拍他的肩頭,“容旭,算我勸你一句,小樂的事情你還是少插手。也許你是真喜歡她,但是你的行為卻令人很寒心,你越是憤怒的想做點什麼事,越是落了下乘,懂了嗎?”
容旭氣呼呼的轉身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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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