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 卷深夜裡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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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 卷深夜裡的一束光
第十九卷 深夜裡的一束光
“你沒發現今天的月亮很圓嗎？”李大問道。
“今天警察為什麼要來H中，和你有沒有關係？”易子婉突然想到黎美美對他說的話，她心裡邊緊張起來，“有人受傷了嗎？”
“你不要管這些，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李大不耐煩地回答。
易子婉聽到李大說出這句話，她轉過頭去正準備氣憤的回擊，可是此時，一束刺眼的光線照得她睜不開眼，她停頓了幾秒鐘，腦子一片空白。李大用力推了她一把，大聲嚷道：“快跑。”
易子婉終於回過神來，她看到李大正拼命拽著一個手拿電筒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呢，正怒髮衝冠和李大進行著搏鬥，情況非常危急，易子婉已經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H中請來的巡邏人員，專門負責抓H中抽菸和談戀愛的學生。
離最後一聲下課鈴響起已經很久了，很明顯，如果被這個男人抓住，李大和易子婉就會被抓進政教處。走還是不走，這成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李大是教師子女，如果單單是他被抓住，他爸爸一定會想盡辦法保住他，這樣看來，易子婉可以走。但是如果她跑了，明天學校一定會安排老師來教學樓一個一個的認人，這種情況在H中不是沒有發生過，那時候要是被認出來，一定會被記大過，而且，易子婉的歷史書，被李大拿著，在書的扉頁上，寫著她的班級和姓名。
我不能走，她想，走了會死得很慘，如果我不走，還可以為自己辯解，但是我如果走了，連解釋的理由都沒有了。
易子婉你他嗎傻逼快走啊，李大想，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爸應該可以保住。
這一對情侶，在這樣漆黑的夜裡，懷揣著各自的心思，但無論是哪一方，都把事情想得如此簡單。
易子婉選擇不走，她冷靜地站在那裡，平靜地說道：
“既然老師都在這兒了，還去哪兒啊。老師我們兩個只是站在這兒說說話，有什麼事您說。”
提著電筒的男子先是重重地給了李大一巴掌，再是氣急敗壞地嚷道：
“還敢拉住我逞強，你以為你這是在英雄救美嗎？老子告訴你，我就是個學校請來專門抓你們這些偷偷談戀愛的中學生的，現在就跟我去政教處去一趟。”說著，他拿出電話，撥了一個電話號碼，對電話那頭說，“我在小花園這邊抓到了一對學生，你們馬上過來。”
電筒男照了照易子婉的臉，問道：
“你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知道我是誰嗎？”
“高二七班，您我沒見過。”
“你是高二的？”電筒男先是驚訝地望了望易子婉，易子婉低著頭，在李大一米八三的身高映襯下，顯得這麼矮小，看起來就像一個初中生，“哼，又是七班的，我看你們班很火嘛，不過這個女同學，剛才你沒有跑掉，表現得很好，希望你接下來的表現不要讓我失望。”
就在電筒男和易子婉談話的時候，年級部主任張紅已經來了，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保安，他黑著臉，眼睛掃了一下易子婉和李大，說道：
“帶他們去政教處。把兩個人分開，一個走前邊，一個走後邊。”
這一天顯得非常的漫長，黑夜、刺眼的光線、窮凶極惡的男子和路人的議論紛紛，易子婉低著頭，身後的保安緊緊地跟著，她覺得自己和犯人無樣，人生就是這麼諷刺，易子婉總是強調自己要少想別的多讀書，能不惹事不惹事，然而一切又總是被弄得一團糟，不給她喘息的時間。
就這樣，一群人進了政教處。
張紅坐在易子婉的對面，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的聲音清脆有力。
“你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叫什麼？”
“高二七班，易子婉。”
“好。”
張紅拿起辦公室的電話，熟練地撥了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周老師嗎，我是張主任，你們班學生易子婉出了一點事，請您現在過來一下。”
接著，張紅又問道：
“現在需不需要請你爸媽過來。”
“不需要。”易子婉回答，“我自己能夠處理。”
張紅的臉上仍然沒有表情，他不像一個老師，易子婉覺得，他更像一個行政人員，正在辦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事，他拿出一張紙，遞給易子婉，冷淡地說：
“你把這張表格填一下。”
易子婉接過表格一看，這是一張協議書，上面寫著：如出現**、流產、患病等一系列問題與學校無關。H中，一所小有名氣的學校，一份簡單明瞭的表格，一間冰冷明亮的辦公室，彷彿將易子婉打入了地獄。
基督教徒相信，人本身是有罪的，人揹負著罪孽來到人間，將會受盡磨難，以此洗掉自己前世的罪過，今生受到的磨難越多，死後就越清白，飛往天堂。
我會飛往天堂嗎，易子婉想，還是會下地獄，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已經被打入了地獄。不過這種感性的情緒很快就被理想所佔據。
“這是什麼？”易子婉問道，“你還沒有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讓我填這個？”
“哼”張紅黯淡的眼睛望向易子婉，“有些事還是不問的好，你我都心知肚明，小花園最近出現一些東西，我們那邊已經監視了好幾天，就盼著你們來呢。”
“你什麼意思？”易子婉回憶起李大發現的避孕套，她知道自己怎麼說都說不清了，他們肯定都以為那個東西是她的，可是她要怎麼解釋，反駁嗎，可是怎麼偏偏就在那個時間被他們看見了呢，她應該怎麼做，她不知道。
易子婉和李大被分別關在兩個辦公室，張紅起身叫了一個女保安，示意讓她進來，自己走了出去。
她滿身在發抖，抖得那麼厲害，可是她的腦子就是那麼清醒，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正在面臨著什麼。
“你怎麼在抖。”女保安問道。
“我覺得太冷了，您能幫我把空調調高一點嗎。”
易子婉和女保安坐在辦公室，兩個人不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易子婉拿出手機，已經12點了，但是她沒有一點睏意，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料想一個又一個結果，也許明天我就會被退學吧，也許明天整個H中就佈滿了各種各樣的謠言吧，易子婉想到王欣，王欣怎麼能這麼堅強，流言蜚語都入進不了她的耳朵，那我做得到嗎，我應該要怎麼做，我媽知道了怎麼辦，還有班主任周明，他們還怎麼想，他們會相信我嗎。
AT17有一首歌，叫做《相見好》：盼你辛酸會淡忘，明天可相對。
“無論如何，我都要堅強面對，畢竟生活還要繼續下去。”易子婉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