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64念奴嬌

64念奴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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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念奴嬌

又是一個披星戴月往家趕的夜晚。十三回到府中,兆佳氏已經扶著肚子,等在屋裡了。自從去年不小心小產後,兆佳氏就特別自責。好在她命好,去年年底,又懷上了。如今,雖然還不到兩個月,可時時小心護著,生怕出什麼意外。

十三見她迎上來,要給自己解披風,連忙捉住兆佳氏手,柔聲道:“你坐著歇吧。這點小事,哪還要你親自來。”

說著,解下披風遞給丫鬟,問:“福晉這兩天胃口可好?晚上都吃了什麼?”

丫鬟笑著回答:“回爺的話,福晉今天喝了一碗牛奶,吃了幾個奶窩窩,還進了半碗紅棗小米粥。”

十三聽了,揮手叫她們退下,“往後好好伺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要是叫爺聽見一個不好,打爛你們的皮!”

丫鬟們笑著躬身退下。兆佳氏笑著埋怨,“您呀,就會嚇唬人!”

十三輕輕挽著兆佳氏的手,扶她坐到床前,囑咐:“你呀,你才會嚇唬人!以後,可要小心點兒!去年的事,可不能再出了。對了,四嫂不是送來兩個小太監,最會捏腳的,用著怎麼樣?”

兆佳氏捂著嘴笑,“還是你問的太醫呢,怎麼就忘了?太醫說,孕婦不適合捏腳。倒是四嫂說的對,你成天忙,腿又不好,很是應該叫他們過來,給您捏捏!”

十三聽了,笑著說:“趕明兒吧。今個兒太晚了,別耽誤你和兒子休息。”說著,就去脫厚衣服,準備上床睡覺。

兆佳氏面露遲疑,支支吾吾立在床前。十三放下褂子,問:“怎麼了。不舒服?

兆佳氏低頭咬咬嘴脣,“爺,您這都連著三個月,住在正院裡了。也該,也該到西小院去,看看妹妹們了。”一面說,一面死死握著手指。

十三輕嘆口氣,扶兆佳氏重新坐下,“你呀!就是心太重!你看十四弟妹,以前,不理會十四弟,死活不叫他進屋睡覺。這會兒,發現十四弟的好了,死活拉著不讓他去別的院裡。就是四嫂,四哥一個月到她那兒住半個月,也沒聽說她催過什麼。你很該跟她們學學,你是我的正妻福晉,別說連著三個月,就是一輩子,有什麼不對呢?”

“可是……”兆佳氏依然有話想說。

十三按住她雙脣,“沒什麼可是,你是我的妻,我陪你,天經地義。至於西小院,別理她們就是了。我在外面忙,哪有時間管她們的閒事!”

兆佳氏聽了這話,一張俏臉才多雲轉晴,衝十三微微笑下,“知道了,爺!”

夫妻二人寬衣躺在**,兆佳氏枕著十三胳膊,輕輕給十三捏肩膀。十三想著心事,過了一會兒,對兆佳氏說:“等過兩天,你身子方便了,到園子裡頭,見見四嫂,跟她通通風。”

“嗯,通什麼風?”

“如今,宮中看似平靜,其實,硝煙暗起。弘時母妃雖然失勢,可是弘時卻藉機得到了純孝的名聲,在朝中漢臣心中有一席之地。又修復了跟董鄂氏的關係,也不知怎麼,搭上了董鄂氏費揚古他家。董鄂氏一家雖說如今不如順治時期,有董鄂妃在宮中,可這董鄂氏家族,還是有好多能幹人的。弘曆也到處有人說他是先帝親養,當年嫡妃養子,生母又是滿洲大姓,身份尊貴。不用說,就是要挑起兄弟二人爭鬥。萬歲乾綱獨斷,萬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樣一來,兄弟倆,恐怕就只能同時被厭棄了。”

“那有什麼,不是還有小寶嗎?”

十三冷笑,“就算玉蝶記的是生母皇后,誰不知道他是年妃所出,將來如何,還不一定呢。更何況,這孩子如今才多大?你跟四嫂說,叫她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一定要等,至少,要等到四哥真的決定之後。”

兆佳氏嘆氣,“照你這麼說,這背後還有人在推波助瀾?巴不得看他兄弟鬧起來,然後,坐山觀虎鬥?”

十三笑笑,“對了,你猜,那人是誰?”

兆佳氏想了半天,搖頭,“四嫂肯定不會這麼幹,看她平常,見了宮務都巴不得全扔給嬪妃們管呢!可是,除了她,還有誰呢?”

十三握住兆佳氏的手,放在胸前摩挲,“你想想,聖祖親自教養的孫兒,除了弘曆,還有誰呢?”

“爺,你是說——弘皙?”兆佳氏感到十三腦袋微微在她頭上輕磕,不由感慨,“天哪!弘皙——”

十三嘆息,“弘皙對帝王心術,真是得到先帝親傳。為了地位,恐怕,連親妹妹都能捨棄了!”

衲敏坐在小公主身邊,看這孩子依依呀呀地揮著小手,爬來爬去。心中苦澀,淑慎,真的是你嗎?為什麼,你這孩子,我縱然沒有將你視為己出,可對你,自認真心以待。為什麼,為什麼是你,要害我的孩子?他們,跟你沒有一絲仇怨啊!

碧荷掀開簾子進來,站在衲敏面前,踟躕半天,還是掏出一份密摺,遞到衲敏面前。衲敏瞄了一眼,問:“遞到上頭了?”

碧荷點頭,“主子,咱養了個白眼狼!”

衲敏擺手,“燒了吧!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件事。把這件事情,爛到肚子裡,忘了。”

碧荷狠狠咬牙,“是,奴婢——遵命!”

衲敏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癱坐在**,擺擺手,“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碧荷張張口,這才躬身退下。

衲敏轉身,抱起小女兒,看著她無憂無慮的小臉,喃喃自語,“孩子,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雍正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皇后抱著女兒淚流滿面。心,不由顫了,皇后,你受苦了,朕,一定要護你們周全!

衲敏扭頭瞧見雍正,起身行禮。等雍正免了她的禮坐到她剛才坐地方,也抱著公主坐在雍正斜對面,低著頭髮呆。

雍正看皇后臉色蒼白,淚痕猶存,掏出手帕遞給她,輕聲說:“擦擦吧,天還冷,小心凍著了。”

衲敏抬頭看看雍正,一手摟著小公主,一手去接手帕。雍正見她動作不易,便順手把孩子抱過來,放到炕上。

小公主眨眨眼,自己抱著布老虎,練習爬爬去了。

衲敏擦了臉上淚痕,朝雍正一笑,低聲說:“叫您看笑話了。”

雍正搖頭,“你心裡難受,朕明白。朕因此,折了一子一孫,心中悲痛,不在你之下。”

衲敏點頭,“我明白。可是,我不能理解。對淑慎公主,我不敢說,像對小寶一般,視若己出。但我確確實實是把她當自家孩子一樣看待。我還想著,過了聖祖孝期,就給她挑個好人家,家在京城的,就近嫁了。我們母女,也好常常見面,她有個什麼事了,我也能幫上忙。看著她幫我打理身邊事務,幫我照顧孩子們,我心裡高興,覺得她就是我的女兒。可是,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為什麼,為什麼她要下這樣的毒手?她害的,還是個孩子,就是她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啊!”衲敏一面說,一面哭,到了最後,實在說不下去了,握著手帕,捂著嘴,嗚嗚哽咽,強自壓抑悲聲。

雍正輕輕握住皇后的手,閉著眼長嘆口氣,“朕何嘗不是?朕將他們視作親生,讓他們叫朕皇父,給他們親王爵位、公主封號!一心一意對他們好。可結果呢?朕的孩子,他們都狠的下心!朕,朕的心,痛啊!”

衲敏咬脣強忍、淚流不止。雍正禁不住攬她入懷,下巴抵著衲敏頭髮,小聲說:“想哭就哭吧!別忍著,朕在這兒,沒事兒!”

衲敏得了雍正允許,滿懷悲痛,猶如決堤洪水,噴洩而出。“我真的,真的是一心一意對她好啊!我以為,她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女孩子。我希望她幸福,我甚至指引她學習騎射,就是怕萬一將來嫁到蒙古,受人欺負;我教她怎麼照顧自己,怎麼鍛鍊身體,就是希望她能健康快樂。我以為,她只是個孩子,不會參與那些朝堂之事。我心疼她,沒爹沒孃。我對她,就連四格格都比不上。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雍正強自吞下淚水,“皇后,不要難過了。這就是命,咱們坐到這個位子上,就要承受這些磨難。現在,局勢還沒有完全穩固。朕還不能動前頭。但是皇后,你要想想,後面,可要如何處理才行?”

衲敏抬頭,含淚問:“皇上,您想做什麼?”

雍正低頭看皇后,“皇后,你的心太軟了。不說朕一子一孫都賠進去,另一個兒子也險些遭遇毒手。單是在宮廷種下天花禍事,就夠死罪了!”

“死罪?”這是衲敏來到這裡,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封建王朝最殘酷的刑罰之一。她不禁呆住了,要殺了淑慎嗎?可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應該,可以免除死罪吧?

雍正見皇后遲疑,拉著她的手狠狠握了一下,“皇后,他們殺的是朕的皇子皇孫,你還要庇護嗎?”

“不!”衲敏搖頭,“我怎麼會庇護他們呢?我在一發現苗頭,就向您說了呀!真相,不容庇護。”

雍正緩聲,“那你是什麼意思?”

“皇上——”衲敏急了,對於她不上心的人,無論如何,她可以裝作不在乎,比如說,這件事背後的主使之一——弘皙;然而,對她付出真心的人,她不忍心,比如幫凶之一——淑慎公主。在她看來,淑慎公主有罪,但她就是不希望她死。那是一個多麼聰明的孩子,多麼能幹的公主啊!如果,她生在平民百姓之家,正是獲得父母疼愛,準備嫁衣之時。為了某些人的貪慾,她不得不將自己推入深淵。她有罪,但,那些利用她的人,不是更加罪不可赦嗎?如果前朝不動,而拿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子殺雞儆猴。那麼,這就太不人道了!衲敏暗自嘆氣,既然做不成撒旦,那麼,就聖母一回吧!

雍正看皇后又要開口,擺手:“皇后不要說了,朕不會放過她的。”

“皇上——”衲敏直盯著雍正的眼,“臣妾怎麼會向您提這樣的要求呢?都說以德報怨,可是,這不過是斷章取義而已。試問,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只是,臣妾以為,公主她,可以不死。”

“哦?”

雍正挑眉。

“皇上,理密親王他剛剛過世,您如果現在就殺他的親生女兒,那麼,就算有理有據,天下百姓,可會如何看您?更何況,您只懲幫手,卻讓真凶逍遙法外,那麼,不但不能起到威懾效果,反而會助長他們氣焰。以為事成,自然就能封侯拜相;事敗,只需棄車保帥。如果,您能保下淑慎公主,暫且記下她的罪過。不但能令天下人都感到您的仁慈厚德,更能換得淑慎公主一顆忠心,令她棄暗投明。對前朝,更是起到震懾。皇上,長孫皇后之夫——唐太宗,不就是這麼做的嗎?”李世民是不是我不知道,但至少,人家殺了親兄親弟,也比你傳出的名聲好聽!

衲敏分析,有些道理,但還不足以令雍正改變決心。真正讓他動心的,是最後一句。唐太宗啊!那可是史上明君!貞觀之治,帝王榜樣!就是康熙,對李世民也是羨慕嫉妒恨來著。更何況,皇后對唐太宗之妻長孫皇后的敬佩,一直以來,雍正都頗為滿意。皇后願意成為史上賢后,雍正又怎麼會不願意成為千古明君呢?

想到這兒,雍正嘆氣,“皇后啊!你的心,太軟了!罷了,這也是你身為皇后的仁德,朕明白,朕理解。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朕是一國之君,更是你兒女的父親,朕,回保護好他們,和他們的母親的。你也累了,早些歇著吧。”

衲敏遲疑,“那,淑慎她?”

雍正站起來擺手,“皇后歇著吧。朕去看看太后。”

衲敏無奈,只好站起身送雍正出去。等御輦往西走遠,看不見了,衲敏才愁眉不展地扶著畫眉回去。小公主也許是爬累了,見她回來,伸著胳膊要抱抱。衲敏走近前,輕輕抱起女兒,微微嘆氣:“淑慎啊,但願,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小公主聽見母親呢喃,腦袋晃了晃,趴到衲敏懷裡不動了。

等過了一會兒,衲敏再看,這孩子,臉上竟然掛著淚珠——睡著了。

麴院風荷淑慎公主閨房,奶嬤嬤喜搭拉氏快步進來,對著淑慎公主回稟:“小主子,皇上剛去了皇后那裡,現在,又去杏花春館看太后去了。”

淑慎公主流淚,“是嗎?”

喜搭拉氏急了,“主子,您該怎麼辦?要不,咱們去求求皇后?她——疼您?”

淑慎公主冷笑,“親哥哥都將我當做棄子,她就算再疼我,又只能比得了她的兒女?”一聲長嘆之後,吩咐,“給本宮準備三尺白綾,明天,聖旨下達之後,本宮就去找我那可憐的母親吧!”

喜搭拉氏還要再勸,見小主子一臉決然,只好流淚福身告退。

當天晚上,雍正歇在平湖秋月。

第二天,杏花春館傳出太后懿旨:淑慎公主溫婉恭順,自求為生父祈福唸佛,超度亡靈。太后仁慈,不忍公主年幼在外,特准公主移居皇宮慈寧宮大佛堂。公主可為生父祈福,直至理密親王孝期滿。

圓明園也隨著淑慎公主的離開,而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烏氏太后坐在杏花春館,念著佛珠,“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衲敏沒送淑慎公主,而是命碧荷親自護送她去皇宮。畫眉想起當初主僕之情,自請前去照顧公主。衲敏準了,叫她隨身伺候在淑慎公主身邊,順便打理景仁宮事務。她在皇后身邊的差事,換桃紅來平湖秋月暫時代理。太后也派石榴到淑慎公主身邊照顧,說是石榴是慈寧宮裡老人兒,有她在那兒,什麼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