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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鬥牌說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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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欽天監說的很實在。昨日夜觀天象,見紫微星閃爍不定。仔細觀測,原來是其後,缺少理應伴隨左右的金星。

欽天監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了。金星在眾臣看來,那就是大臣——輔國大臣。但是,如今朝堂上,人才濟濟,誰敢說還缺少輔國大臣?那麼,不是大臣,就是皇后。皇后之位,貴同天子。也能算得上金星。

只是,如今皇后穩坐中宮,深得皇上寵愛。兩個兒子,在朝堂上,勢力一日勝過一日。哪個敢說皇后不好?不是皇后,那麼,就是儲君?聯想到寶親王至今未大婚,眾臣覺悟了。哦,原來如此哇!

不由得武百官覺悟。皇家本來成婚就早,本來,三年前,寶親王就到了成家年紀。偏偏聖祖太妃扎著堆兒地死。縱然都是小老婆,架不住人多。一守孝兩守孝,生生把寶親王給耽擱成了“大齡青年”。眼看著固倫公主家裡,添了倆阿哥;醇親王、成親王家裡,都有了一對兒格格。這寶親王——能不急嗎?

眾臣覺悟,立刻就有那善言之人上前,說給寶親王娶嫡福晉之事。規格自然比照當年弘曆在重華宮大婚事宜,眾臣沒有異議。弘緯心裡不滿意,嘴上也沒好意思說出來。只是,這人選,卻有些煩惱。

按照規矩,親王嫡妃要經過大選。實在不濟,也要是正經小選時,家世好的貴女。然而,這接連幾年給康熙小老婆守孝,有六年沒有大選。小選出來的,劃拉劃拉,也沒有堪當未來國母之人。

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欽天監還嫌不夠亂,咋咋呼呼上來攪和。“臣啟萬歲,據天象顯示,紫微星近日閃爍,似有凶光。需要命中帶煞之人,在左右輔佐,方能化險為夷。”

武百官聽了,登時就想拍欽天監監正一巴掌。啥叫命中帶煞?不就是克父克母剋夫克妻克子。咱這是挑親王妃,不是挑沖喜童養媳。胡說八道個啥?

可憐雍正大叔一輩子信佛通道,到頭來,還真給這牛鼻子忽悠住了。捏著鬍子問:“何等人,方能助紫微星平安明亮?”

牛鼻子大人想了想,拱手施禮,“回我主聖上,女大三、抱金磚。金磚即為金星,或許,有所助益。”

他這麼一說,滿大殿上的八旗王公,恨不得砍了這老頭兒!什麼叫“女大三”?寶親王乃雍正三年臘月生,如今,都十八歲了。比他大三歲,那得二十一。誰家閨女留到二十一還不尋婆家?這不坑爹嘛!

雍正一聽,也愁了。比弘緯大三歲,是不好找。就問:“大一歲如何?”漢臣們聽了,偷偷笑話,旗人裡頭,十九歲的大姑娘,也不好找啊!

那監正躬身頷首,不敢答話。

雍正無奈,擺擺手,叫眾臣無事退朝。

回到仁和堂,見了皇后,把今日在朝堂上的事說了,雍正感慨,“看看弘琴、弘喜,婚事辦的乾淨利落。怎麼到了弘經、弘緯身上,就這麼難呢!弘經倒罷了,橫豎,媳婦是個厲害的。也沒叫他跟男人鬼混,不准他納妾就不準吧。可是弘緯,你瞅瞅,二十一還沒婆家的大閨女,上哪兒去找啊?”

衲敏聽了,只得陪雍正發愁,心裡暗暗琢磨,過兩天,是不是把謹言接進宮裡來,在雍正跟前露露臉。

這邊帝后二人相對而愁。那邊,弘緯處理完公務,想起來弘經家裡二格格百日,請了兄弟幾個去吃酒。換上出門衣服,吩咐貼身太監小於子,帶著兩名侍衛,駕車出宮,去醇親王府。

當初,挑選醇親王府邸時,雍正就本著補償兒子的心思,專挑好地方。因此,府邸坐落於四九城最繁華的長安大街。一路上,弘緯隔著車簾,看京城百態。叫賣行走,倒也熱鬧。

快到醇親王府正門時,前頭因一家鋪子新開張,人群擁堵,馬車轉入一條偏巷。隔著一堵牆,就是醇親王家後花園。弘緯剛要放下簾子假寐,就見一處角門,幾叢月季、兩樹石榴,開地正盛。一輛清油小車,停在門前,下來一位妙齡女子。單看背影,娉娉婷婷、婀娜多姿。那女子撩裙下車,微風吹佛,一襲水羅煙長裙,飄飄欲飛。行動處,似有一股花香隨風送至。

弘緯一時看呆了,悄聲示意小於子,慢些駕車,好觀佳人。小於子得了主子旨意,留心起那女子。他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傻眼。那位姑奶奶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離宮守孝的西林格格。小於子揉揉眼睛,暗暗稱奇,這位西林格格,三年光景不見,怎麼一點兒也不顯老啊?

弘緯坐在車裡,只能看見謹言背影,雖覺眼熟,不敢肯定。正猶豫要不要下車去問,就聽角門大開,一個嬤嬤打扮的婦人,滿臉笑意,迎了出來。那婦人對著謹言施禮,便領著謹言與隨身小丫鬟進去了。獨留駕車老漢,趕車到牆根大槐樹下,卸了車,放騾子吃草,倚著車廂打盹兒。

弘緯無奈,只得命重新駕車,從正門進醇親王府。

聽聞寶親王來了,弘經親自迎出來,接到正廳裡,察爾汗、弘晝、弘喜連同弘時,正圍坐一旁,吃茶聊天呢!

見弘緯來了,兄弟幾人全都站起來,樂呵呵地相互問安。

弘緯一一見禮,幾人重新落座。不一會兒,奶嬤嬤抱二格格出來,見叔叔伯伯姑父。眾人都有表禮送上。

察爾汗家裡只有兩個小子,一見閨女,早歡喜地跟什麼似的,一把抱過來,熟門熟路地哄孩子。弘晝家裡,六個兒子,一個姑娘,見了格格,也是十分喜歡。

那倆人在那裡哄格格,弘時則說些要趁著太妃孝期過了,宮裡那幾位身子還算硬朗,趕緊給自家孩子辦喜事。眼看都大了,可不能老因為守孝給耽誤了。

弘喜一面嗑瓜子,一面事不關己地調侃。時不時向弘晝請教一下“專生兒子”的祕方。不管怎麼說,家裡有倆閨女,還是很想要個兒子,撐撐腰桿子。

弘經忙裡忙外招呼兄弟們。滿桌子上,就弘緯一人無話可聊。想起方才路遇佳人,便悄悄吩咐小於子,藉口到後頭抱大格格出來玩,打聽打聽是誰家閨女。

小於子進去不一會兒,孔郭郭就親自抱著大格格出來,身後還跟著弘晝福晉吳扎庫氏、弘時福晉董鄂氏。

弘經一看,就低聲埋怨,“眾位爺們兒都在呢,你怎麼出來了?”

孔郭郭聲音不高也不低,“咋?爺的兄弟,就不是我的兄弟了?大格格想看看叔叔伯伯,我這個做嫂嫂嬸嬸的,就不能來拜見諸位叔叔伯伯?”

董鄂氏抿嘴低頭笑。論輩分,她是長嫂;論年齡,她家閨女比弘經都大。她跟著出來,不算過分。吳扎庫氏跟著弘晝糊塗慣了,反正有董鄂氏珠玉在前,凡事有孔郭郭出頭,她樂得圖個熱鬧。

弘經說不過自家媳婦,弘時、弘晝跟著起鬨,說都是自家人,沒那麼多禮數。索性,便在正堂擺了個屏風,外頭一幫老爺們兒喝酒;裡頭,孔郭郭帶著妯娌們和五公主、西林格格吃飯。

安妮福晉自幼學習西方社交,對男女大防不甚看重,跟著嫂子們就出來坐席。謹言本來不願意,奈何弘琴手勁兒大,硬是拉過來,按到椅子上。

不一會兒,外頭爺們兒們喝高了。也不知誰說了句,這一桌上,除了弘緯,沒一個不怕老婆的。

先說察爾汗。察爾汗面色不改,大方承認,“我自幼無父無母,多虧庶母辛辛苦苦,把我養大。能有今天成就,並娶到公主,已經是我天大福氣。公主肯疼我,有她一個,此生足矣!”

一幫爺們兒亂起鬨。幾位福晉公主格格在裡頭聽了,都羨慕弘琴好福氣。弘琴撇嘴,“美的他!”說完,自己繃不住,先笑了。

再說弘時。弘時多喝了兩盅,大著舌頭,對著弘經發牢騷,“咱們庶出的,又是年長,日子不容易。自己受夠了長子不嫡,嫡子不長,難不成,還叫兒子們也跟著難受?多生幾個嫡子,沒壞處。就是嫡女,那出身,也比庶女高不是?”說完,一頭扎到碗裡,對著桌子一通猛吹。

董鄂氏在裡面聽了,急忙吩咐貼身丫鬟,到外面去給自家爺換小杯。

接著輪到弘晝。人家說的實在,“我就喜歡跟我家福晉生孩子。別人生的,我不稀罕。”

吳扎庫氏在裡頭笑罵:“死鬼,回去看怎麼收拾你!”

弘經做東,喝的少,嘴上也矜持,不過,想起自家王妃好面子,多少還是說了句:“老婆娶的多,花錢就多。麻煩!有她一個,就夠了。”

孔郭郭聽了,當即決定,往後每個月,多給自家爺們兒點零花錢。

弘緯沒娶媳婦,通房宮女不算。隔過去不提。弘喜扒著察爾汗肩膀埋怨,“你道是我不想多收幾個呀?可屋裡的不讓。我有什麼法子?”

安妮聽不懂“收”就是“娶”,也不知道“屋裡的”說的是自己,睜睜眼,沒反應。

最後,還是弘緯嘆氣,“放心,等過了太妃們孝期,我求皇阿瑪做主,給你送幾個過去。”

弘喜一聽,急忙擺手,“別!就這——挺好!”說著,埋怨弘緯,“我說十哥你安的什麼心吶?弟弟我沒得罪你吧?沒事兒給我屋裡塞人幹嘛?當年在宮裡頭,還嫌熱鬧沒看夠?四哥後院,多的是。等你看一回,你就會覺著啊——女人,一個就夠!”說完,呼嚕呼嚕,鑽到桌子底下睡著了。

外頭酒吃的差不多了,裡頭飯早就上齊了。妯娌姑嫂閒著說些八卦,看著時候差不多,便個個告辭。

謹言本欲跟著走,孔郭郭趁人不備,照她手上一捏。謹言無奈,只得留到最後。

不一會兒,外頭就只剩下弘緯、察爾汗。裡頭就只剩下弘琴、謹言。弘經夫婦看沒有外人,叫來下人,把屏風撤了,打掃乾淨,擺了一桌雀牌出來。

弘琴夫婦倆,弘琴出馬;弘經兩口,弘經出頭;察爾汗與孔郭郭,分別搬了個凳子,坐在自家那口身後瞧牌。算上弘緯,還缺一人。

弘琴招呼貼身侍女,“拉西林格格上來。整天的就知道賺錢攢嫁妝,今兒個,咱姊妹三個聯手,就不信榨不出你一滴血來!”

謹言無奈,只得坐在下首,一邊弘琴、一邊弘緯,陪著他們抹了幾圈。

本來,弘經跟弘琴都設好套,等著謹言往裡鑽。哪知,弘緯不善此道,硬生生放謹言出去。一來二去,謹言摸出門道,藉著弘緯放水機會,一個通殺,將那兄妹倆手邊大錢,贏了好幾串過來。

孔郭郭一瞧,急忙叫人去把自己枕頭底下藏錢的箱子搬來,非要自家男人一雪前恥。弘琴則是趴在察爾汗肩膀上,笑岔了氣,捂著肚子直喊痛。“哎喲,小十寶寶你個吃裡扒外的!咱倆親還是你跟謹言親?不會算賬你!”

弘緯臉色一變,瞅瞅謹言,沒好意思搭話。謹言則正色,“公主說笑了,您贏了奴才那麼多錢。奴才不過是贏您一點兒。就不樂意了?得得得,反正啊,這幾串銅錢,早晚給您拿了去。不如,現在,奴才就給您,還能落得個孝敬主子的好名聲!”說著,站起來,就把手邊銅錢往弘琴那邊推。

孔郭郭嘎嘎大笑,指著謹言罵:“你個說話不留情面的。牌場無父子,哪裡還有什麼主僕。只管留著,看我擦亮了眼,跟你再鬥十八圈。”

謹言也笑了,對著孔郭郭施禮,“那不可不敢。王妃要是親自上陣,奴才就只能丟盔卸甲,棄城而逃了。”說著,扭頭看看窗外天色,招呼貼身小丫鬟,便要告辭。

孔郭郭體諒她一個女孩子單住,叫來王府管家送她。弘緯笑著攔住,“西林格格與我一路,我去送她,不更便宜?”

弘琴站在孔郭郭身邊冷笑,“那可不是,更加便宜!”說完,捂著肚子蹲到牆角,自顧自大笑去了。

謹言只當今日公主瘋病犯了,跟諸位主子告辭,依舊坐來時青油小車回去。弘緯不放心,命小於子駕車悄悄跟隨。弘琴更損,領著察爾汗在二人馬車後面,偷偷尾隨看戲。怕人多暴露,這倆人連個隨從都不帶。

不多時,兩輛馬車到了貓耳衚衕。西林家看門嬤嬤領著一箇中年婦女迎了出來。一見謹言下車,那婦人便笑著上前萬福,口裡道:“西林格格,大喜了。”

謹言在馬車前立定,細看這婦人。一身大紅緞子,頭頂大紅帕子,耳邊簪著一朵大紅花簪子,手裡捏著大紅綾子。輕輕皺眉,“奶孃,這位是——?”

那婦人笑著自己介紹,“格格不認識老身。老身是這四九城裡,排行第三的媒婆。老身姓張,人稱,張三婆。今日來呀,就是給格格道喜,跟您說媒來著。”說著,從腰裡掏出一份草貼來。

謹言低頭一想,前幾日,跟她一同出宮的荷花是提過,這兩天有人上門提親。臉上立刻擠出幾分笑來,對著張三婆施禮,“原來是媒媽媽,叫您久等了。媽媽裡面請吧。”

她這邊還沒接過來草貼,一隻手從身後鑽出,一下奪過張三婆手中草貼,幾把揉碎,扔到道旁,對著張三婆甚是倨傲地吩咐:“媒婆走吧。西林格格——已經有主了。”

謹言聽聞,一個氣結,轉身向後,對著說話那人,叉腰怒吼:“你才有主了!”吼完了,才看清那人面孔。腿一軟,就要跪下去。哪知,早有一雙手,輕輕抓住謹言柔嫩嫩的手腕,往上一提。謹言便老老實實低頭站定,一言不敢多發。

張三婆連同西林家奶孃、老車伕,一同呆在原地。“哎呀,這人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