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患難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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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患難之情
弘緯離開京城,一路趲行,沿途,不住向雍正遞摺子,說的盡是民生之事。因關乎國政,雍正不好直接拿來給皇后看。每次只說,小寶在外忙碌,捎來信,向父母問安,另說自己安好,父母勿念。
衲敏聽了,只是雙手合十,求佛祖保佑。
偶爾,年妃來給皇后請安,見到雍正,也是聽的這話。看皇后忙著五公主婚事,不好多說,便趁機提出,公主出嫁後,醇郡王也十七歲了,是不是該給他指個媳婦,總不能,孩子都長大了,還在阿哥所住著,成了親,屋裡有個管事的,也好幫著將來管管府裡的事。
雍正聽了,深以為是。便跟皇后商量。
衲敏淡淡一笑,叫來謹言,拿出這兩次大選,那些看著不錯的世家女孩兒名單。接過來,託在手裡,滿懷感慨,“當年,小寶剛到儲秀宮時,不過一個瘦瘦的小肉團。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成家了。”說著,抹抹眼淚,笑著將名單遞給雍正。說:“這是臣妾這兩年留心的好姑娘,家世、教養、人品,都不錯。就是模樣恐怕只比臣妾小時候略微好些,自是比不得諸位妹妹。皇上,您看——要是沒有合適的,臣妾和年妃妹妹,再去挑些個來?”
雍正笑笑,接過皇后遞來的名冊,嘴裡說:“朕還奇怪呢!怎麼上次大選,你沒日沒夜地盯著那些閨女,原來,是早就打算挑媳婦了呢!”
衲敏搖頭,“臣妾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縱然有心,也沒那個精力。不過是偶爾得閒了,請外命婦誥命們進來坐坐,聊聊罷了。俗話說,女兒肖母。要是做孃的不錯,想必,教匯出來的姑娘,也錯不到哪兒去。只是,這些挑出來的姑娘們,顏色實在不能跟後宮幾位妹妹比。臣妾只怕,到時候,小寶會不喜歡。所以,還要萬歲爺多掌掌眼。實在不行,還有容姿豔麗、秉性略差些的,牌子我也留下幾個。回頭,再呈給您過目。”
雍正專心看名冊,點點頭,沒說話。
年妃瞅著皇帝不置可否,先淡淡笑笑,恭敬地對上啟奏,“臣妾以為,主母雖然重德,但顏色也不能太差了。否則,如何能抓住丈夫的心,從而壓制下頭的奴才們呢!”
衲敏笑笑,沒說話。雍正則從名冊中抬頭,冷哼一聲:“娶妻娶賢,樣貌周正即可。長的嫵媚,反而恃色傲物,以為自己得了寵,便可以不把嫡庶綱常放在眼裡。這等狐媚子,不要也罷。”
說著,將名冊重新放到皇后身邊,吩咐:“皇后素來賢德,此事由你操辦,朕放心。朕看這些女孩子,都不錯。這樣吧,等年底小寶回來,你將這名冊交給他,叫他自己選吧。這孩子,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心思。可別咱們一番好意,反倒鬧出一對兒怨偶。”
年妃低頭,不敢再說。
衲敏點頭,叫謹言將名冊封好,鎖起來,只等小寶回來,叫他自己挑媳婦。
三個人又坐了一會兒,年妃還想等雍正氣消了,求雍正借來方才那本名冊看看,好給兒子參詳參詳。哪知,一刻鐘過去了,雍正臉色反而越來越黑。連帶皇后神色也不好看。年妃忖度聖意,怕還是因為給弘經選福晉的事。朝上看看雍正,剛想開口,就聽雍正冷聲問:“年氏,你還有什麼事要求你們主子娘娘的?”
年妃一聽“年氏”二字,急忙跪下,連說不敢。趁雍正還沒發火,趕緊跪安了。
年妃走了,順便,把她一身脂粉香味兒,也帶走了。雍正長吸一口氣,拉過皇后的手,軟語安慰:“皇后,叫你受氣了。回頭,朕就降年氏的位份!”
衲敏抽出手來,捏著帕子擦眼淚,“何苦呢?她也不過是為小寶好。”
雍正冷哼,“中宮嫡子婚事,也是她一個嬪妃該插嘴的!”
衲敏沒接話。過了一會兒,幽幽嘆氣,“您捨不得我受委屈,我明白。可是,我也捨不得小寶為難啊!雖說生身不如養母,但他跟年妃,關係畢竟不錯。這孩子,心性純正**。您還記得,他才一歲,就知道在抓周的時候,不忘安撫年妃。如今,您要因為這事,降了年妃位份,豈不是叫孩子為難嗎?再說,年妃這些年,也幫了我不少。眼看齊貴妃走了三年了,我正想著,是不是給年氏提提位份,好叫小寶心裡好過。您倒好,說降就降。知道的,說年氏不懂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仗勢欺人,搶了人家兒子不說,還容不下孩子他娘!以後,您還叫我怎麼見小寶?”說著說著,衲敏心中酸澀,登時滴下淚來。
雍正嘆氣,“怎麼又哭了。你說不降,就不降好了。只是,這升位之事,還是等小寶成親開府之後,再說吧。只要你高興,朕都隨你,還不行嗎?”
衲敏擦擦淚,嬌嗔,“什麼叫都隨我,本來就是我考慮的周全!”雍正但笑不語,只是看著皇后搖頭。
衲敏叫他看的心裡發慌,扭著頭悶聲說,“寶貝出嫁,我心裡早有準備。還不是那麼難受。可是小寶,唉,也不知道,將來便宜了哪家丫頭!”
雍正一怔,隨即笑了,攬過皇后肩頭,摟在懷裡,柔聲哄勸,“他就是成了親,出宮建了府,不還是咱們兒子嘛!”
而這個被帝后心心念唸的皇子,如今身在何處呢?
京杭大運河贛州段,河面,滿是漂浮的碎木頭、破甲板。偶爾,還能看到一兩件“兵”、“勇”補服。破船桅杆橫飄在河面上,隨著大風吹起的波浪,沉下浮起,漂泊不定。
河岸不遠處,一片樹林內。頭頂,大雨傾盆;身下,潮溼膩人。朦朦朧朧中,弘經只覺腦仁欲裂,臉上,一滴一滴,都是冰涼的水滴。呻吟著,勉強睜開雙眼,眼前,模糊一片;耳邊,風聲雨聲,嘈雜一片。
好容易匯聚眼神,才發現自己半靠在一棵大樹下,身上衣服,俱已溼透,緊緊粘在面板上。雨滴穿過濃密的樹葉,砸在身上,陣陣涼意襲人。再往遠處看,三步開外,樹冠勉強能遮蓋住的地方,居然站著一位姑娘。
弘經之所以敢說那是一位姑娘,是因為眼前之人,正揪著衣服,絞成一團,往外擰水。也許是以為周圍沒人看,顧不得掩蔽,外衣扔在樹枝上,僅著貼身裡衣。那衣服本來就小,被揪著往上,自然而然,露出一截小蠻腰,白嫩嫩、水靈靈,纖細中,不乏朝氣。霎時間,看的弘經也不覺得冷了,只哀嘆,這位姑娘要是八旗哪家閨女,他一定叫皇額娘指給他,好給人家個名分,不能白佔便宜。
還沒等弘經琢磨回來,此刻身在何處,眼前美人是人是鬼。那姑娘似乎覺察到什麼,驀然扭過頭來。亮晶晶的雙眼與弘經四目相對,弘經咽口唾沫,艱難地張開嘴,還未發出聲來,那姑娘一眼瞪回來,“看什麼看,還沒看夠?閉眼!”
弘經無奈,乖乖把眼閉上。心道,這姑娘好看是好看,只是脾氣太大,真要娶她,一定要皇額娘派幾個嬤嬤,好好教導教導才行。
弘經靠著樹幹細想,那邊姑娘早穿上外衣走近,張開便命令,“行了,睜開吧。”
弘經這才重新睜眼,用力抬起胳膊,對著姑娘一抱拳,“敢問姑娘,我怎麼會在這裡,你——這怎麼回事?”
那姑娘一笑,從腰上荷包裡取出一塊帕子,展開舉到弘經臉前,脆聲說道:“我先問,你先答。這個帕子——是你的嗎?”
弘經略微抬頭,掃了一眼,就笑了:這麼肥的兩隻鴨子,不是當日在皇額娘跟前順走的那塊,又是哪塊?除了弘琴,還有誰家姑娘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姑娘看眼前人只是笑,不回答,便很有耐心地再問一遍,“是你的嗎?”
弘經搖搖頭,“是家母的。姑娘莫要見笑,這是小妹初學刺繡,做出來的,針法不夠嫻熟。還請你把它還給在下。免得叫外人見了,徒增笑料。”
姑娘聽了,眨眨眼,又問:“你今年多大?你妹妹多大?你是不是還有個弟弟,雍正三年臘月出生?你妹妹小名,是不是叫寶貝?”
弘經聽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眯眼反問:“你是誰?”
眼前姑娘瞅瞅弘經,琢磨一通,咯咯笑了,“別瞞了,我猜出你是誰了。你小名叫小寶,你的母親曾經化名沈衲敏,帶著你弟弟到山溝裡體察過民情。你的父母,還帶著你妹妹去逛過京城大街,在宜家居里,我們還一起吃過飯呢!而你,就是當今皇九子醇郡王,今年十六歲。我猜對了嗎?”
弘經眼睛眯成一條縫,冷聲問:“我坐的船無端沉沒,是你在搞鬼?”
姑娘一撇嘴,“這年頭,真是不能做好事。要不是昨天,你上船時,拿著這塊帕子擦汗,我才懶得理你。誤上賊船而不自知,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說完,將手中帕子往荷包裡一放,一把抓住弘經手腕。弘經急忙掙扎,那姑娘瞪眼,“別動,診脈。”說著,伸出食指中指,按住弘經關寸二脈。凝神靜氣聽了聽,又抓住另一隻手腕,仔細探了探,這才放回去,對弘經說:“沒什麼,就是入水有些涼氣內侵,隨便找家大夫開個方子就成。”拍拍手,站起來,就要走人。
“等等,”弘經急忙叫住她,“姑娘,你——你是誰?”
姑娘笑著回頭,“我爹給我起名,郭孔孔;我娘給我起名,孔郭郭。族譜上,我的名字叫郭月寧。”說完,不顧大雨正急,抬腳就走。
弘經眼見這姑娘要走,急忙踉踉蹌蹌,站起來就追。哪想到,剛扶著樹幹站起來,還沒走一步,腳下一滑,絆倒在樹根之上。趴在泥地裡,只顧哼哼。
孔郭郭無奈,只得轉回來,伸手扶起弘經,嘆氣,“你弟弟那麼小,就懂得忽悠你娘;你妹妹一個小丫頭,就知道不吃眼前虧。同一個爹,咋就差了那麼遠呢?”
弘經低頭,“他們是嫡出,我是庶出,不一樣。”
孔郭郭張口結舌,頓了半天,才說:“算了,就當是我又心軟了。真是的,明知道這年頭,人心不古,不能做好事,還是得送佛送到西。跟我走吧。”
說著,拽起弘經,直往林子外拉。
弘經一路喊著,“姑娘放手,在下能走。男女授受不親!……”一面趁機問,“姑娘,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那條船,又是怎麼沉的?你說的賊船,是什麼意思?”
等到出了林子,到一帶粉牆花窗外面,弘經才弄清事情始末。原來,昨日,他帶著貼身隨從,微服私訪。上船前,箱子裡的衣服露了馬腳。有人趁機截下客船,暗中安排人在船底做了手腳。這才有了半夜沉船之事。
而孔郭郭,就是在他上船時,無意中,瞥見那兩隻肥鴨子,看出來是自己當年“大作”,這才暗中跟著,趁機,救他一命。聽到這裡,弘經暗暗腹誹,果然,妹妹成日裡說自己女紅如何了得,原來,是跟眼前這位比呀!要那麼說,這倆人的女紅,還真是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至於自己為何頭痛,那是因為——孔郭郭下水救人時,怕弘經不會水,死拖著自己不放,提前給了他一拳。弘經摸著腦袋,誠懇地對孔郭郭建議,“孔姑娘,下次再救在下,可別下手這麼狠了!疼!”
孔郭郭無語,繞過幾從翠竹,冒著雨,藉著朦朧天光,來到一扇黑油小門前,拍門喊:“乾孃、乾爹,我回來了,開門吶!”一面朝後瞪眼,“還有下回?早知道,扔塊石頭把你壓到河泥裡!還想學人家微服私訪,也得有那能耐!”
弘經摸摸頭,確實,這次,是自己魯莽了,不該甩開劉統勳,單獨行動。要不然,也不至如此。孔郭郭一個柔弱姑娘,能救自己已是勉強,那兩名隨從,定然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他們如今,身在何處?
雨勢漸弱,隱隱聽著,院子裡頭,一串腳步,一婦人朝外喊,“是大姑娘回來了?哎呀,可叫為孃的急死了!你乾爹這兒會還帶著人沿河找呢!”說著,小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面,一位中年婦人,扶著一個小丫鬟,笑著迎出來。一把拉住孔郭郭,舉起傘來,罩住孩子,就要往院子裡拽。
孔郭郭一笑,伸手指指後面那人。
那婦人疑惑,再往後看。與弘經冷不防打個照面,二人俱是驚訝,“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