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煙波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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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煙波浩瀚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院中諸人耳朵裡,則是如同炸雷一般。
謙嬪與弘喜急忙擦乾眼淚,整理儀容。院子裡小太監們也急忙上前打千兒,“奴才給寶貝勒請安,寶貝勒吉祥!”
弘緯略一點頭,一腳跨進弘喜院內,領著兩個小太監,站在正屋門口。弘喜已經擦乾淨臉,迎了出來,對著弘緯拱手,“弟弟給十哥請安。十哥好!”
弘緯點頭,“自家兄弟,無須多禮。剛才我還沒進院子,就聽見有人大放悲聲。眼看就要過年了,你可要管好院裡人,別鬧出什麼不好來才是。”
弘喜紅著眼睛點頭。弘緯冷眼瞅見謙嬪身邊大宮女站在門外廊下,畢竟是年輕庶母,要多避嫌。便站在門外,對弘喜說:“我來也沒什麼事,就是見你連著幾天沒去上書房,聽說身子又不好了,過來看看。既然你沒什麼大事,我就放心了。”說著,叫身後小太監將帶來的禮物交給弘喜身邊宮人。說是皇后、寧貝勒送的,叫他好好養病,等好了,早日去上書房。
弘喜急忙叫人接了,對著仁和堂方向謝恩。又請弘緯幫著到皇后那裡多多拜上。
弘緯“嗯”了一聲,頓了頓,說:“前兩天,我聽說皇阿瑪準備派人到西洋去轉轉。已經選了年羹堯大人第四子年秀一同前去觀摩。你不是最喜歡西洋之術嗎?等病好了,就去跟他說說,喜歡什麼,叫他帶來就是。要是出宮不便,還可以跟弘曉說說,叫他回家時,給你傳個話。反正要年後才走,不用著急。”
弘喜一聽,先是一喜,而後,又是嘆氣。聽十哥的意思,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去,還是不能跟著走。不由往前跨一步,“十哥,那個——我也想去。”
弘緯皺眉,“西洋之術,細技末流,玩玩就是了。怎麼想著去呢?你是天潢貴胄,到那番邦,豈不叫人笑話!”
弘喜一聽,頓時漲紅了臉,“不是的,十哥,你說的不對。”
謙嬪坐在屋裡聽了,心都快蹦出來:哎呦我的兒啊,你怎麼能這麼跟寶貝勒說話呢?莫說他長你半日,單說他是正經嫡子,你就差了他不止一頭啦!老天保佑,千萬別叫寶貝勒生氣。
弘緯還真沒有生氣,反而看著弘喜笑了,“哦,那你跟我說說,那西洋之術,如何就好了?”
弘喜站在弘緯跟前,憋了半天,還是不知從何說起。一干宮人跟著著急。原本,弘緯與弘喜出生時間只隔一夜,又因為弘緯生母高齡產子,而弘喜他娘生弘喜時,只有三十來歲。剛出生的時候,弘喜確實比弘緯略大一些。就是到了今天,弘緯也不過比弘喜高那麼一點點。可是,如今這場面,看在謙嬪等人眼裡,那就是一個高高在上,一個怯懦小心。
弘緯等了半日,見弘喜說不出所以然來,也不忍心難為他。有些事,是熹妃與弘曆做出來的,眼前這個少年,只是他們手中的砝碼而已。故而,弘緯衝弘喜笑笑,“沒事的,等你想起來怎麼說,再去找我。咱們院子又挨著,幾步路,走起來也方便。”
說著,拍拍弘喜肩膀,就要離開。弘喜見狀,顧不得害羞,一把拉住弘緯,“你等等,我拿兩樣東西給你看。”說著,一陣風似地刮進書房。
弘緯心中好奇,便留在院子裡。謙嬪則是隔著簾子禱告:“兒啊,你可不能觸怒寶貝勒哇!”
沒一會兒,弘喜便捧著一個紅漆盒子出來。拉弘緯坐到院子中石桌旁,輕輕開啟盒子,向弘緯細說。“十哥,你看。”
弘緯瞅瞅,“火銃?”
弘喜點頭,拿起其中一把,遞給弘緯,又拿起一把,再遞給他,“比比看,哪個好?”
弘緯一隻手拿一把,賞玩一番,遞出左手中那把,“這個!”
弘喜點頭,“這個是普魯士做的,我西洋師傅威爾遜送給我的。另外一把,是咱們工部自己造的。我試過,普魯士那把,能射穿百步以外磚牆。而咱們自己造的,儘管年大人說,已經很好了。但是,射程僅僅是普魯士火銃的一半,還容易打偏。”說完,撅著嘴,直勾勾地盯著弘緯,皺著眉,不肯多說一句。
弘緯仔細比對這兩把火銃。毫無疑問,普魯士製造的,確實比工部造的更加精細,槍身曲線也更加流暢,更難得的是,精鋼製造,比工部牌的要純淨許多。這個十二皇子,對奪儲或許不在行,對這些細巧工具,卻有著與生俱來的**。
琢磨一番,弘緯放下火銃,問弘喜:“你去西洋,就是想看看人家怎麼造火銃的?”
弘喜急忙搖頭,“不是,不不不,不僅僅是為這個。我聽說,西洋人還會造好大的船,他們會用機器織布紡紗。所以,我想去看看。雖然皇額娘說,察爾汗臺吉那裡也有從俄羅斯買來的機器紡線機。但我想,能親眼去看看歐羅巴的,應該更好。”
弘緯沉默一會兒,直到弘喜以為,徹底無望時,才聽他說:“你是皇子,熹妃娘娘和謙嬪娘娘,捨不得你去。”
這回,弘喜不迷糊了,“額娘她只是怕我一去不復返,等我回來,自然會好好孝順她。再說,皇額娘也不會不管她。懋貴妃無子,不也過的好好的嗎?至於熹母妃那裡——她,算了,反正以前,她眼裡只有四哥;現在,也不過是看我還算得寵罷了!”說到最後,聲音幾乎壓到無人能識。說完,便低頭不語。
弘緯聽了,不由嘆息:這個孩子,並不如他平日裡表現的那般呆傻。該懂的,他都懂。雖然,他嘴上沒說。只怕,這陣子他吵著鬧著要去西洋,原因之一,便是熹妃和弘曆暗中謀劃扶他上位,而他自己不願意陷入爭儲漩渦,想借此避禍吧?
想到這裡,弘緯心中發寒。站起身來,囑咐弘喜好好注意身體,其他事情,等過了年再說,便領著人回去。
好容易等寶貝勒離開,謙嬪幾步從屋裡躥出來,拉住弘喜一通詢問。直到弘喜保證,只是兄弟之間說說閒話,這才放手。眼看天色暗下來,謙嬪是後宮嬪妃,不宜在阿哥所久呆。將成貝勒院子裡太監宮人狠狠囑咐一番,這才坐上轎子回去。
弘喜恭送謙嬪回宮院,領著人回到書房,便翻箱倒櫃地找西洋書籍研讀。貼身太監盯了半日,見這位總算不提“出使歐羅巴”之事了,倚著門框鬆了口氣,哎呀媽呀,爺,大過年的,您可消停消停吧!
再說弘緯出了阿哥所,便去養心殿找雍正。沒想到,雍正大叔跟皇后一起到御花園散步去了。
弘緯又領著人出了養心殿,向北往御花園趕。
一行人順著西六宮宮巷,過閬苑右門,再往裡走一段路,遠遠望見延輝閣南面,帝后二人儀鑾駐紮。
宮人太監離帝后二人十步開外,拱手伺候。
而雍正與皇后,此刻正手挽手,悠悠閒閒地逛花園呢!
弘緯一張小臉頓時紅了:老四你個厚臉皮的。就是跟自己媳婦再親,等天黑了,兩口回屋裡,愛咋地咋地。萬萬不能當著闔宮上下、幾萬號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園裡秀甜蜜呀!真真是羞死人啦!
一擰腳後跟,轉身就想往回跑。
哪知運氣不好,剛轉過身來,就撞上了弘琴公主。弘琴後頭還跟著謹言等一大幫宮女太監。
當著眾人面,弘緯只得給姐姐行禮問安。弘琴嘿嘿一笑,輕抬手,“免了,弟弟起來吧!”瞅瞅他粉紅粉紅的小臉蛋,詭笑著問:“咋地啦?瞧這小臉兒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上哪個美人兒,懷春了呢!”
一句話,逗的弘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謹言站在後面看不過去,走上來催促,“五公主,咱們趕緊去見主子娘娘吧。馬上就是除夕了,趕緊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才是啊!”
弘琴擺手,“不急。沒聽皇額娘說:老百姓家裡,割塊兒肉、剁頓餃子,不也高高興興地過了嗎?咱們天家,更應該簡樸,為天下表率才是。弟弟啊,你這麼急匆匆地,該不是找皇阿瑪有事吧?正好,咱姐倆兒一塊兒去。”
說完,生拉硬拽,一路把弘緯拽到延輝閣外面。大老遠就對著雍正、皇后吆喝:“皇阿瑪、皇額娘,女兒和弟弟給您二老請安來了!”
說著,拖著低頭不敢言的弘緯,來到帝后二人近前。
這段日子,借用謹言的手,把持住了鳳印。少了女兒整日品評那方面的問題,雍正見了弘琴,也不再小心肝顫啊顫啊抖啊抖。笑著叫二人起來。衲敏瞅瞅弘緯耳朵根兒都發紅,嚇了一跳,急忙把人拉到身邊,一疊聲問:“這是怎麼了?這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請太醫了嗎?”
弘緯低頭不肯答。弘琴好心給他解圍,“沒事兒,就是想要小宮女伺候啦!”
衲敏跟雍正面面相覷,“不是吧?這娃才十歲啊!”
弘緯氣的直想哭,一把拉住皇后的手,“沒有的事,皇額娘,您別聽姐姐瞎說。是她想嫁人了才對!”
雍正一聽,高興了:想嫁人好啊,這樣的丫頭,早點兒嫁了,早點禍害別人家!好!
誰知他還沒說話,皇后早先一步開口:“胡說什麼呢!你姐姐才多大?說出去叫人笑話。”
弘琴挑眉,上前拉住皇后胳膊,牛皮糖似的緊緊貼住不放,“就是就是。額娘——,你看看,弟弟他又欺負我!”一面撒嬌,不忘衝雍正拋個媚眼。嚇的雍正遍體生寒。弘緯低頭,裝作不認識眼前這人。
娘幾個正在說笑,弘經帶著一幫人也來了。一家五口依次行禮之後,弘經便呈給雍正一個摺子。
雍正接過來,並不避諱皇后,直接開啟。掃視兩眼,便遞給弘緯。等他看完,才問:“說說你們倆的想法吧。”
弘經頓首,“兒臣以為,此奏摺所言,可以施行。但要謹慎而為,以免後患。”
弘緯則搖頭,“皇阿瑪,這海禁開了也就開了,為何還要送那麼多少年去西洋?”
雍正沒說話,轉臉問弘經,“小寶說呢?”
弘經聽見雍正喚他乳名,略微不好意思,低下頭,朗聲回答:“回皇阿瑪,兒臣以為,我國前往西洋,路途遙遠,往返一趟,少則十月,多則數年。若派老人前去,一來,年紀大了,不易學習語言;而來,觀摩回來,恐怕,也沒幾年時間,能夠為我朝效力。故而,兒臣以為,可以派少年前去,這樣,影響更加長久、更加深遠。”
雍正點頭,“是這麼個理。大凡年少之人,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正如當年,朕就喜歡叫人用西洋畫師,而你們皇瑪法卻——”說到這兒,意識到在這裡談論康熙皇帝保守,似乎不合時宜,便轉開話題,不再提了。
衲敏不解,康熙皇帝似乎也很喜歡西洋畫法吧。無傷大的東西,老康似乎也不大反對。他不喜歡的,是那些比較精巧的技藝。更加不喜歡那些西洋思想。想到這兒,不由喃喃自語:“康熙皇帝是個開明的皇帝,也是個保守的皇帝呢!”
“皇額娘——”弘琴嚇了一跳,當著那人的面,這種話都敢往外說,你不想活了?喊完,急忙緊緊張張地去瞅弘緯。難得,弘緯只是略微抿抿嘴脣,貌似並沒有不悅,反而多了一分羞慚。
弘琴放下心來,豎著耳朵,細聽雍正說話。
不一會兒,雍正便拍板,“這件事,交給你十二叔、十六叔去安排人選吧。”想了想,問,“這摺子,是年秀託你帶來的?”
弘經急忙點頭,“回皇阿瑪,正是。今日兒臣遇到十四叔,他交給兒臣,說是年秀侍衛送來的。不過兒臣猜測,應該只是年侍衛代筆,真正上摺子的人,應該是年大將軍。”
雍正冷哼一聲,聽到年大將軍,雍正一張老臉,便沒有一絲表情了。吩咐弘經,“回去歇著吧。”
弘經拱手告退。直到弘經背影出了閬苑左門,雍正這才拉過來弘緯,敦敦教導:“兒啊,不可小看海洋。大海的浩瀚寬廣,只有你真正看到之後,才能明白。你十二弟已經多次跟朕說了西洋之事。儘管他還年幼,言語中不能十分全面。朕也明白,如今,我大清,是有好多東西,都快被人超越了。你身為中宮嫡子,肩上承擔著大清的未來。絕不可矇眼不見,要從諫如流。記住,只有開放,只有競爭,人——才不會被動挨打。這些,你可以趁年羹堯未入藏之前,跟他好好聊聊。依朕看,他對你,很好!”
說著,斜眼瞟了瞟皇后,那一眼,意味深長。
弘琴站在皇后身後冷笑,“老四啊,你不會真懷疑,自己媳婦給你帶綠帽吧?”衲敏收到雍正眼神,則是哭笑不得:這都什麼什麼呀!都說開了,你還揪住不放。再這麼著,我真去找姘頭啦!
一時間,御花園內,靜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