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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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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坦白

滿地的屍體和鮮血,要說不震撼人心,那絕對是假的。

和宮長月一道的人,除了那顧璃,其他人可都是殺過人的,但是,他們也沒有真正見到過這般血性屠戮的一幕,連阿辛這大海盜的眼中,也有無法掩飾的震驚。

雖說他是海盜,在海上縱橫多年,殺人如麻,但也沒有一次性殺這麼多人,他可不是那些嗜好變態的海盜,他求的只是財罷了。

宮長月收拾了所有的殺手之後,其餘幾人從房頂上飛身下來。

之前顧璃雖然沉醉於宮長月強大的身手,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對這血腥的場面就沒有一點感覺,等到她被人從房頂上帶下來,如此直觀地面對這一幕的時候,顧璃還是忍不住白了臉,差點沒被噁心得吐出來,最後只有悻悻地躲到遲律兒身後,看都不敢看那些屍體,更不要說是去接近站在屍體中央的宮長月了。

流沁早在宮長月動手之初,就發出了訊號,召集了附近的宸樓之人。雖說這種事情也可以讓跟在宮長月身邊的暗衛來做,但若真是這樣,可就真的是大材小用了,而且那些暗衛在沒有宮長月的命令時,是絕對不會出現在人前的。

一切結束時,那些人也差不多都到了。

“把這裡收拾了。”宮長月漫不經心的吩咐道,對於面前這麼多具屍體,沒有感到一點負擔。她的目光落在手中尚未收起的暴雨梨花上,看到上面沒有一絲血跡,一如拿出來時的鋒利冰寒,宮長月這才滿意地將它收了起來。

前來收拾的人善後結束之後,為首之人走到宮長月面前,鞠了一躬,才低聲問道:“樓主,需要調查這些人的身份嗎?”其實來的差不多都是宸樓下七星樓的人,自然擅長情報調查工作。

“不用。”宮長月淡淡說道,順便將手中拿著的東西扔到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那被扔在地上的牌子散發著內斂的深沉光芒,而面朝上的一面赫然顯露出一個偌大的字,形態張狂——“魔”!

“魔宗?”來人頓時認出了這個牌子的來處,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帶了幾分疑惑地開口,聲音也有些遲疑,“會不會是這些人刻意將這塊牌子帶在身上,想混淆視聽,讓我們將目標放在魔宗身上,然後挑撥離間……”

這的確是很合理的推測。

宮長月皺起眉頭,冰冷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眼神中滿是不悅——他是在質疑她?

那人頓時心裡一顫,慌忙地跪了下來,惶恐地以頭磕地,還不帶一點含糊,額頭直接破了皮,鮮血直流:“屬下該死,不該質疑樓主的決定!”

宮長月哼了一聲:“自己去受罰。”然後,她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在那塊牌子之上,“是魔宗無疑。”

她又不是傻子,這個人會考慮到的情況她豈能想不到?也正是因為如此,宮長月才如此肯定來人絕對不會是偽裝成魔宗身份的人,這些人的武功套路,和之前在天下武會上遇到的魔宗男子出於同源,不可能會是兩派的人,所以宮長月才會如此肯定。

那人已經不敢再反對了——樓主如此肯定地說這些人是來自魔宗,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他剛才的質疑,本來就是逾矩了。

此人對於宮長月的懲罰,沒有一點異議,他甚至感到幾分慶幸,作為被派到靳國的探子,他是鮮少有見到主子機會的,但是聽那些同樣為主子做事的人說,主子行事向來說一不二,而觸犯了他的人,往往得不到什麼好下場,最好不過是死罷了。所以他的所謂懲罰,的確是已經很輕了,也由此,他並沒有對宮長月生出一點怨恨之心。

宸樓中的人,只要接觸過宮長月的,都對這位神祕強大的樓主有一種由心散發出來的臣服之感。

“下去吧。”宮長月擺擺手,走到流沁面前,將手背在背後,一副悠閒的模樣,“走。”

她可沒有意思要打道回府,既然出都出來,當然要好好逛一下了。而這條街既然沒有了人,那他們就換一條街好了。

而宮長月似乎根本忘記了剛才發生的刺殺一幕。

的確,這種事情對於宮長月來說並不值得一提。

不過有一點倒是奇怪,宮長月身上沒有沾上一點血跡也就罷了,畢竟暴雨梨花殺人的手法就是從內部擊潰敵人,從外表看來是並沒有什麼區別的,連鮮血都沒有多少。但她畢竟是從死人堆裡走出來的,身上一絲血腥氣都沒有,這一點就有些令人出乎意料了。

也許可以說,沒有任何多餘的味道,膽敢沾染到宮長月的身上。

如此拂袖而去。

宮長月既然開口了,其他人自然不敢不從,跟在宮長月身後也離開了。而那些七星樓的人收拾了現場,確保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之後,也隨之離開了。

街道恢復了平靜,而之前發生的衝突一幕,似乎只是幻覺罷了。

龜縮在房中的人躲在暗處觀察了許久,確保沒有其他人出現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然後彷彿逃過一劫一般拍拍胸脯,心中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受到絲毫牽連。

沒有多久,街道重新恢復了之前人群來往熙熙的模樣。

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自打剛才魔宗的人出現了,遲北城兄妹還有顧璃就沒有什麼心思繼續逛街了,走了這麼久都是一副神遊在外的模樣,哪裡還顧得上看那些東西!

阿辛雖然面上努力擺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事實上他心裡還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對於面前這些東西也沒有太在意的。

大概幾人中,只有宮長月逛得蠻是興致勃勃。

臨近黃昏,宮長月才帶著眾人回到了遲北城的宅子。

剛剛踏進大門,宮長月便側過頭衝遲北城抬了抬下巴,問道:“有空?”

若是放在被人眼裡,宮長月這幅模樣是實打實的傲慢無禮,也虧得遲北城沒有一絲芥蒂,反而朝著宮長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有什麼事情嗎?”

“嗯。”宮長月直白地點點頭。

已經住了這麼些天,也應該問問這遲北城了,畢竟青晨的事情,還是儘早解決的好。

遲北城想了想,心裡也明白宮長月既然這麼說,那就代表她並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便主動說道:“鈺公子隨我去書房可好?”

宮長月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遲北城的書房。

這書房的位置選得頗為幽靜,位於東南方的一個小角落,並沒有多少人會經過這裡,再加上這書房所在的院落中栽滿了翠竹,所以這裡就越發顯得安靜非常,似乎連呼吸的聲音都聽得見。

不過屋子還是打掃得很乾淨的,佈置也很簡單舒適,並沒有去特意顯擺豪華奢侈之類的東西,倒是書房內高高的書架和滿排滿排的書,以及那一卷一卷的畫,為這裡營造了一個幽雅的書香環境。

更加別緻的是,書房的屋子外有木頭搭成的架子,架子上滿是攀援的藤蔓,綠油油的葉子遮出了一片幽靜,而這下面便擺著清涼的石凳和石桌,上面鋪著柔軟的錦緞墊子,石桌上還擺著一套紫砂壺茶具。

“坐。”

說出這句話的人並不是東道主遲北城,而是宮長月。

本來遲北城的意思是在屋裡談的,但宮長月見這外面的石桌石椅頗為雅緻,便率先在這裡坐了下來,同時也示意遲北城在自己對面坐下。

遲北城沒有一點尷尬的意思,從善如流地坐下了。

兩人面對面而坐,宮長月卻沒有急著說今天找來遲北城單獨談談的目的,而是慵懶地靠在那裡,手指的指關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這石桌的桌面。

無意之中,一種緊張的氣氛被宮長月營造起來了。

遲北城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他在心中苦笑一聲,也明白兩人之間談話的節奏已經被宮長月掌握了,他已然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

不過他也沒有覺得惱怒,順著這種氣氛率先開口,臉上的笑容彷彿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沒有一點戰場上冷麵戰神的模樣,倒是頗為儒雅斯文。

“鈺公子可是有什麼事情,直說無妨。”遲北城想自己大概也沒什麼值得這堂堂宸樓樓主惦記的東西,心裡也沒有什麼負擔。

當然,這種心裡沒有任何負擔,是在他完全不知道宮長月接下來想要問的話的情況下。

宮長月也懶得磨嘰下去,沒有含糊一句,徑直問道:“遲北城……可知道赤炎神木?”

遲北城一愣,那一瞬間沒有掩飾好,臉上流露出淡淡的震驚神色。

宮長月當然知道,他心中的震驚遠遠大於他此時表露出來的震驚。

遲北城呵呵笑了兩聲,看起來鎮定,心裡卻是早已經慌亂了:“我……鈺公子是從何得知這件東西的?”

遲北城問出這句話,卻是無意洩露了一個事實——他知道這件東西的存在!

宮長月眯了眯眼睛,心中滑過一抹了然。

既然他知道,那她也不怕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赤炎神木,是她志在必得的東西!

宮長月眼中的最深處,極快地閃過一抹執著!

當然,“老奸巨猾”的宮長月並沒有表露出一份不對,而是擺擺手:“你也不要管我是從何得知,你只要知道,我想要這件東西,就行了。”

------題外話------

很倒黴的在傳文的最後一刻斷網了,所以今天早上六點多鐘爬起來傳文,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