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8章閒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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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8章閒言碎語
蘭心的突然出現,正應了那句“喧賓奪主”,一下就把大部分的眼球都吸引過去了,相比之下,特別修飾打扮過的張紅霞也顯得黯然失色,見陸黎目不轉晴地盯著蘭心,張紅霞老大不快。
幾年前,蘭心離家的時候,還是一個有些稚嫩的丫頭,不會打扮自己,也沒錢去買什麼飾品,就像地裡的白菜一樣天然質樸,一目瞭然。而現在的她,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洋氣,舉止不俗,在一堆村姑中顯得鶴立雞群,更主要的是,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了。有年紀大些,刻薄的,背地裡撇了嘴,嘀咕一句:“打扮得跟妖精沒兩樣!也不知道這些年在外面幹嘛!”
在對蘭心品頭論足一番後,三姑六婆們又開始各種揣測,有的說,因為陸黎是她姐夫的弟弟,所以回來捧捧場;另有的說,聽跟蘭心一個地方打工的村裡人說她前兩年找了一個有錢人,就是電視上說的什麼“高富帥”,是不是被人家甩了,不然怎麼一個人回來,也不帶回來當媽的看看;還有的說,好像她找的那個是開工廠的,沒準是回來聯絡什麼業務,順便回家一趟……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別說外人,連蘭月都是雲裡霧裡的,心裡七上八下。她想起前些時候,蘭心曾發過一條簡訊,說“我該怎麼辦?”,蘭月當時趕緊回信息問怎麼回事,蘭心沒回復,因為突然忙起來了,蘭月便沒有打電話問個究竟。蘭月下班回家跟陸宇說起,陸宇不以為意地說:“你那個妹妹可比你聰明多了,不用你瞎操心。”蘭月就沒有深入地想下去,而這會,她覺得肯定其中大有文章,蘭心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都不清楚她這幾年到底在幹嘛。
當時宋秀麗正在廚房打雜,有好事的跑進去告訴她蘭心回來了。宋秀麗顧不上許多,趕緊就出來了,她完全被蘭心回來的狂喜衝昏了頭,看到蘭心,老遠就叫了一聲:“蘭心,哪時到家的?坐的啥子車?吃過飯沒有?”
蘭心因為剛走到這裡,費了點腦力才理清楚目前的狀況,估摸著就是之前母親提的陸黎結婚,而宋秀麗這時一聲叫,把專心想事的她嚇到了,先是一驚,轉而笑了起來:“媽,你嚇我一跳。我在鄉上下了客車然後坐摩托車過來的,才到。路上暈車,就昨晚吃了點。”
宋秀麗也笑著,心疼地說:“都這時候了,肯定餓壞了。”
蘭月插了一句:“妹,這裡太擠了,我怕你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位置吃飯,我們也沒吃,還得在這裡幫忙,等下媽去廚房給你端點飯菜。”其實蘭心到的時候,蘭月正在樓上陽臺整理東西,看到蘭心就想馬上下來的,可手上的活要趕緊弄完,所以比宋秀麗到得晚,母親和妹妹說著話,她才來了。
蘭心有些難為情地:“這樣不好吧,怕人說。我包裡帶了零食,吃零食就好了,你們先忙吧。媽,把鑰匙給我,我先回家了。”
宋秀麗趕緊從衣兜裡掏出鑰匙:“你回去,等下我跟你羅姨要個扣碗,還有油炸豆腐塊、心肺湯,你以前打電話不是一直說想吃老家辦酒時那些菜嗎,這次剛好遇到了,今天讓你吃個夠。”
蘭心有些感激的看了母親一眼,目光落在宋秀麗的眼睛上,因為之前宋秀麗無意中跟她提到去年開始就視力模糊
了,然後迅速收回目光:“媽,姐,我先回去了,別打多了,我吃不了多少的,還怕有人看到了不高興。”然後接了鑰匙往家走。
宋秀麗看著蘭心的背影,四處掃了兩眼,確定蘭心就是一個人回來的,心中未免有點遺憾,忍不住小聲跟蘭月說:“你妹還是一個人啊。”
蘭月瞄了一眼四周,見羅春梅正向他們走來,便對母親使了個眼色,暗示隔牆有耳:“晚點回家再說。”宋秀麗便不再說下去。
羅春梅走到宋秀麗跟前:“秀麗姐,不是說蘭心回來了嗎?怎麼沒看到人?”
宋秀麗:“她坐車暈車,有兩頓沒吃飯了,我叫她先回去歇會,等下我給她舀點飯菜回去,吃了過來看熱鬧。”
羅春梅看向蘭月:“這會沒多少事,你先給你妹把飯送回去,端兩個扣碗。”
蘭月應了一聲,便去了廚房。
宋秀麗:“哪吃得了那麼多。梅妹你就是這麼大方。”
兩人互相恭維了幾句,便分開,各忙各的事去。
這時候關注蘭心動向的,還有一個陸黎,他以為蘭心是為了參加他的婚禮趕回來的,雖然稍稍遲了一點,但這心意是到了,他準備來找蘭心說幾句話,表示歡迎,也敘敘舊,卻被張紅霞拉住了,要他一起上樓換衣服,準備回門。
婚禮上的風頭被了蘭心搶走了,張紅霞有些不快,新郎撇下她的話,她會更不高興的,再大度的女人,也總有小心眼的時候,特別是涉及到感情。事實上,陸黎跟蘭心之間沒什麼事,但張紅霞卻不那麼認為,她總覺得陸黎看蘭心的眼神含著特別的成分,她預備著等以後再深度挖掘。
因為人都聚到陸家了,蘭心在路上沒再遇到人,四處靜悄悄的,只剩到陸家的喇叭聲。蘭心走到自家老屋的水泥壩前時,一隻狗突然大叫了兩聲,只差沒把蘭心嚇得魂飛魄散。蘭心的目光在屋外搜尋了一番,最後落到一隻綁在廚房外石柱上的黑毛大狗身上。黑狗繼續敬業地叫囂著,蘭心有些膽怯問了一句:“黑萬,是你嗎?你又回來了。”講完蘭心馬上傷感地笑了一下,自己怎麼問這麼傻的問題。
桑源的人大抵是出於一種金錢崇拜或者什麼別的心理,給狗取名大多都用“萬”字結尾,比如,白毛狗就叫“百萬”,黑毛狗就叫“黑萬”,黃毛的就叫“黃萬”,雜色的就叫“花萬”。
蘭心家早些年就養著一條叫“黑萬”的狗,如今這條狗確實叫黑萬,但此黑萬卻不是彼黑萬,那狗幾年前就因為受傷,早就死掉了,蘭心至今仍記得黑萬臨死時依戀、絕望的眼神。
那年冬天,桑源有戶人家殺豬,一大群狗嘴饞,在那圍著剖開的豬轉,想趁殺豬匠不注意撈一塊走,黑萬因為湊得太近,被殺豬匠狠心地迎頭劈了一刀,黑萬的嘴巴當即縱向成了四部分,慘叫著回了家,後來沒多久就死掉了。為了這個,蘭心抱著黑萬大哭了一場,氣得要去找那個殺豬匠,但宋秀麗阻止了她,哽咽著說:“我們家沒男人,誰都愛欺負。”蘭心當時幾乎定住了。後來,因為那個傷心的經歷,家裡好久都沒再養狗,直到一年前才到別人家捉回一隻同色的狗仔,現在已經長大。
但將錯就錯,蘭心那
句話還是有用的,聽到陌生人喊它“黑萬”,大黑狗疑惑地看了蘭心兩眼,便沒再叫嚷下去。蘭心趕緊從包裡掏出一包薯片,開啟倒在黑萬面前,黑萬嗅了嗅,便吃起來,邊吃還邊殷勤地搖起了尾巴。因為死去的黑萬,蘭心對眼前這隻狗又多出一份憐憫。
安撫好了黑萬,蘭心拿起鑰匙,有些生疏和吃力地開啟堂屋大門的鎖。推開兩扇結了好多細小蛛網的門,一股陳舊,夾帶著些黴味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個家,似乎比她記憶中老舊多了。蘭心苦笑了一下,突然意識到,歲月不止催人老,還一併摧殘著陪伴我們的那一切,尤其不肯放過我們最割捨不下的。
蘭心仔細打量起了屋裡的陳設,出去了這麼幾年,家裡的東西還都井然有序地呆在原來的位置,彷彿在訴說著各安天命的道理,特別是房屋正中的牆上,幾張紙已經泛黃,斑駁,甚至可以說千瘡百孔,卻仍堅守著主人當初張貼它們的地方,上面的字跡已然模糊,但蘭心卻覺得分外刺眼,她不用看,就能準確地讀出上面的內容:“授予林蘭心同學三好學生稱號”“授予林蘭心同學優秀學生幹部稱號”。它們,彰顯著蘭心在歷史上獲得的一枚枚勳章,也兼當著宋秀麗在人前昂首挺胸的底牌,以及,在苦難中堅持下去的源動力。但是,最後,它們幫到她的嗎?也許有,也許還是反作用,總之,蘭心也說不好。
蘭心的心疼痛了一下,眼睛頓時溼潤了,為了避免眼淚流出來,她抬起了下巴,努力吸了幾下鼻子,這是她控制眼淚的一貫方式。正像那句詩寫的“多情卻似總無情”,蘭心在很多人面前是冷冷淡淡的,但誰都不知道她有多麼容易動感情,她可能因為一首歌或一篇文愛上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只是為了防備傷害,有所節制,故作冷漠。
蘭心的腦海在一念之間冒出一句話:往事不堪回首。緊接著,這幾年在外面一直祕而不宣的往事,天塌地陷般,強勢來襲。
想到學生時代,蘭心馬上陷入了飢餓狀態,她覺得那些年在學校,基本沒有真正吃飽過。從初中開始,蘭心都住校。早餐,蘭心給自己定的五毛錢,五毛錢意味著能在食堂買到一個包子/饅頭/油餅/花捲。就一個幹饅頭,沒搭配,很難下嚥,稀飯也是要另外花錢買,捨不得。蘭心一般都會傾向於買肉包子,所謂的肉包子多數時候裡面都是純粹的包菜,一旦哪天包了土豆絲,還夾雜了一星半點肥肉丁,蘭心一定會在心裡山呼萬歲,視其作無上的美味。
正常情況下,蘭心每天早上都能吃到一個包子,讓肚子處於半飽狀態,撐到中午就好了。中午和晚上是自己帶的米蒸的飯,再兩個人合夥打一份五毛錢的菜,那樣肚子能吃得飽。
但總會有意外的時候。比如有一天,蘭心和一大群人擠在賣包子的視窗前,因為都是先給錢裡面才給東西的,蘭心給了包子大媽五毛錢,因為忙,包子大媽沒馬上將包子遞出來,蘭心等了好一會,催要包子的時候,包子大媽死不承認收了錢。
當時跟蘭心同行的還有一個平時關係挺好的同班同學,當時兩人都一起擠在視窗外,蘭心覺得她是看到自己給錢進去的,於是,蘭心滿有把握地叫她作證,結果同學說她沒注意,沒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