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心死有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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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心死有誰知
“你真是個瘋子！”
莫問慘然一笑，說道：“那沈警官是不是準備為民除害？”
沈涵雪看著莫問蒼白的臉孔，想起以前那個小乞丐，她怎麼也想不通，莫問怎麼能如此殘忍的將一個人活活折磨成那樣，沈涵雪冷豔的臉上一絲失望，說道：“你難道沒有一點人性嗎，你以為有我爺爺為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視人命為草芥？”
莫問面色一冷，想起苦水湖中的韓露，他眼神中一陣殺氣閃過，盯著沈涵雪冷聲說道：“我沒有人性？要是一個女人被人輪了三天三夜然後被扔進湖底，活活窒息而死，魂魄還不能轉世投胎，整天看著自己的肉身慢慢腐爛變成一堆枯骨，你會怎麼樣？對那些逍遙法外三年的凶手講人性？”
沈涵雪心中一寒，絲毫沒有在意莫問粗俗的語言，他真的是在為鬼報仇？想起莫問喝醉的那夜，怒氣沖天的要去把仇人的人頭拿來，沈涵雪當時還以為莫問只是喝醉了，沒想到是真的！
莫問眼神一片血紅，嘴角一陣邪笑，說道：“我還告訴你，那個鄭隆的靈魂就在我這裡，正在經受三昧真火的焚身之苦，我要折磨他一千年一萬年，我要讓他永世不得超生，我沒有人效能如何？靠山？哼哼...我不需要，沒有人能成為我的靠山，天都不行！”
沈涵雪突然從骨子裡一陣發寒，莫問的眼神如同野獸一般，似乎隱隱冒著殺氣，難道他想殺我嗎？沈涵雪眼睛裡留出點點清淚，她本以為已經很堅強了，但看到莫問那陌生的眼神，她突然覺得莫問離自己好遠，這個世界離自己好遠！
“爸爸，怕...我怕...”懷中的葉曉星掙扎了一下，小聲的說道！
莫問一愣，眼神恢復了清明，看著眼前淚眼迷濛的沈涵雪，我剛才做了什麼？我為什麼要衝她發火，我的心裡為什麼會有怒火？想殺人的感覺？這一切是為什麼？
莫問深深的嘆了口氣，懊惱的抓了抓了頭皮，對沈涵雪說道：“對不起，我太累了，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不起...”
莫問看著一語不發的沈涵雪，那一絲絕望的眼神，莫問心中一陣酸楚，也未向不遠處的沈楚天兩人打招呼，抱著葉曉星轉身走了出去，步幅蹣跚，心死有誰知？
“爸爸，你...哭了！”
“沒有，那是汗...”
沈涵雪擦乾眼淚的手一頓，他流淚了？
沈楚天和趙長春見莫問走了，沈涵雪正暗自抹淚，不由心中一沉，兩人走到沈涵雪身邊，沈楚天說道：“涵...涵雪，你們怎麼了？”
沈涵雪恢復了冷豔的外面，搖頭說道：“沒事！”
趙長春摸了摸寬厚的腦門，一笑說道：“這個小問還真是，在哪拐了個孩子，你看涵雪都吃醋了，不怕，等哪天有空，大伯替你...替你教訓他！”
沈楚天臉上一黑，你還教訓人家，人家一個手指頭都能把你玩殘乎了，但隨即也奇怪的自言自語說道：“說的也是，小問出門不到兩天，在哪拐了個閨女，他不是去拜訪他師傅的好朋友嗎？”
沈涵雪一愣，兩天？對啊，莫問出去真的不到兩天，怎麼會有孩子？可是自己怎麼覺得這兩天比兩年二十年還要長？長的讓自己忘記了時間，這一次見莫問好像千年未見一般，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那個小女孩不是他的女兒！
想想剛才莫問血紅的雙眼，難道剛才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心中的苦太深，不能向別人傾訴，才偶爾的爆發一下，要不然他怎麼會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沈楚天和趙長春看到沈涵雪發呆，不由對視一眼，自以為是的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女人是容易吃醋的動物，看來連驕傲冷豔的女人也不例外啊！
沈涵雪松了口氣，眼神中一絲堅定，好像想通了什麼，臉色明顯好了許多，抬頭對沈楚天說道：“爸...爸爸，你讓人去買些阿膠紅棗等補血的營養品，我先去看看婉兒，還有，一定要查出凶手！”
沈涵雪說完，也不理會兩人自顧自的向唐婉所在的房間走去！
趙長春倒沒有什麼，扭頭看到沈楚天已經處於石化狀態，那一雙小眼睛呆愣愣的目視前方，不知道還以為是植物人！
趙長春拿胳膊碰了碰沈楚天，說道：“你小子發什麼呆？”
沈楚天被碰醒，興奮的打了個小寒戰，也不理會趙長春，嘴角一歪，嘿嘿傻笑起來，得，外人看見，又以為植物人好了，變成老年痴呆了！
趙長春臉上一黑，怒聲說道：“擦你大爺，傻樂什麼？”
沈楚天這才疑惑的轉過頭，看了一眼趙長春，接著嘴一咧又笑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道：“她叫我爸爸了，大哥你聽到沒有，涵雪剛才叫我爸爸了，嘿嘿...”
趙長春嘴角一陣抽搐，遠離沈楚天說道：“瞧你那點出息，自個親生女兒叫你一聲爸爸，你都樂成那樣，你看看人家小問，撿個女兒叫他爸爸，都沒見人家跟你似的，以後別說你是我兄弟，老子丟不起那人！”
沈楚天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小泡泡中，兩眼無神，嘴角亂歪，就差滴出點口水烘托氣氛了，隨即沈楚天一愣，大聲向門口喊道：“小王，小李，你們兩個王八蛋哪去了，備車，不，買輛卡車，大采購，大采購去...”
旁邊趙長春被嚇了一跳，大怒一聲，喊道：“沈楚天，我擦你大爺！”
沈楚天一路小跑，聽到趙長春這麼喊，小屁股搖騷的一扭，回頭衝趙長春嫵媚的一笑，那真是回頭一笑百媚生，說道：“你能耐你去啊，我都不知道我還有個大爺，有，也是你老子，嘎嘎...我得意個笑...”說完，不等趙長春反應過來，小腿鬧騰著跑出門去...
趙長春如同吃了只蒼蠅，瞪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發愣，過了一會才低聲自語說道：“看來以後不能這麼罵了，沈楚天那個王八蛋的大爺，可不就是老子的老子麼？”
***葉曉月忙完公司的事情，一時間身心俱疲，開車到了樓下，才發現忘記帶飯回來，不由懊惱的一撫白淨的額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再回去買已經來不及了。葉曉月心中暗自想到：算了，還是叫小問和小星下來，在附近小餐館湊合一頓吧。
將車停到車位上，葉曉月拖著沉重的身體爬上樓，開啟門身形不由一頓，只見房間客廳的餐桌上擺滿了各樣的小菜，無論顏色還是香味，都讓葉曉月不由的一陣沉醉！
廚房中傳來碗盤碰撞的聲音，還夾雜著歡快的笑聲，葉曉星稚嫩的笑聲不由讓葉曉月臉上一陣驚喜，小星竟然笑了，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葉曉月輕輕的走到廚房門口，一個溫馨的場景顯現在葉曉月的眼中...
只見莫問穿著一件大號的圍裙，正在打掃廚房，而葉曉星也像模似樣的穿著一件小號的圍裙，只見葉曉星蹲在地上，正清洗盆裡的碗碟，不少清潔劑的泡泡沾到葉曉星的臉上。
莫問蹲下來，伸手將葉曉星臉上的泡泡擦去，撅嘴說道：“小星，不能把泡泡弄到臉上，這個泡泡有毒的，你要是想玩，等整理好餐具，爸爸帶你出去，給你買泡泡，好不好！”
葉曉星小手偷偷的伸進盆中，搗鼓著水面上的泡泡，低頭說道：“可是，這個...好玩啊！”
莫問“恐嚇”的說道：“好，那你玩吧，一會我把你丟進盆子裡，讓你玩個夠，哼哼...”
葉曉星嘴角一彎，伸手抓起一把泡泡灑下莫問，莫問自然注意到了葉曉星的小動作，但他沒有躲開，不顧一臉的泡泡，反而是驚訝的說道：“呀呀...一天的時間，都學會偷襲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莫問抓起一把泡泡，伸手攬過葉曉星，拿泡泡輕輕的碰她的耳朵鼻子，癢癢的感覺，不由讓葉曉星有些生疏的笑起來，莫問得意的一笑，說道：“知道爸爸的厲害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偷襲我，嘎嘎...小星成小花貓咯！”
“你...才...花貓，”葉曉星不服氣的伸手把泡泡按在莫問臉上，笑著說道，“爸爸是...小花貓！”
“你是小花貓，我是老花貓，喵嗚...”莫問蒼白的臉色有了些紅潤，興奮的如同孩子一般，朝葉曉星作撲食的動物，口中學著某種春天裡**動物的叫聲！
“撲哧...”門口的葉曉月看到兩人的鬥嘴，不由笑出聲來！
莫問一愣，自己一下午為了救唐婉心神俱疲，連起碼的感知都不由自主的沉睡，竟然沒有發現葉曉月的到來，莫問趕緊摸去臉上的泡泡，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月姐，你回來了！”
葉曉月看到葉曉星見自己進來，臉上的笑意不見了，又恢復以往的麻木，心中不由一陣酸楚，難道照顧你四年的親媽還不如一個外人嗎？隨即，葉曉月心中暗笑自己，竟然去跟一個孩子較勁，小星一天的時間恢復成這樣，自己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就算是她一輩子不叫自己媽媽，只要她快快樂樂，比什麼都強！
葉曉月想通這些，不由一笑說道：“剛回來，看到你們這兩個活寶，我一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客廳的飯是你做的嗎？”
莫問一笑，攬過葉曉星，說道：“是我和小星一起做的，小星媽媽回來了，你怎麼不叫媽媽，咱們不是說好的嗎？”
葉曉星躲進莫問的懷裡，看了一眼葉曉月，又低下了腦袋，不停擺弄著手裡的泡泡。
“好了，小問，慢慢來吧，小星這個樣子，我已經很滿足了！”葉曉月看到莫問又要再勸，心中失望之餘，也不好再多奢望什麼，臉上一笑說道，“你們快清洗一下吧，真有些餓了！”
莫問答應一聲，便抱著葉曉星走到水池邊清洗起來，葉曉月看著莫問溫柔的給葉曉星洗手洗臉的樣子，心中一陣複雜的情緒油然而生，若是小星真的有這樣一個好爸爸，那該有多好？
葉曉月注意到莫問的臉色很蒼白，不由一愣說道：“小問，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生病了？”
莫問手一頓，扭頭對葉曉月一笑說道：“沒事，可能是剛才蹲得太久了，過一會就好了！”
葉曉月不疑有他，點點頭說道：“我先去洗澡，廚房裡的東西等吃完飯我來收拾吧，你臉色不好，一會吃過飯就早點休息吧！”
莫問心中一暖，點頭說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