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心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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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天心之道
仙界除去以往的仙族不說，單單是人間界飛昇來的仙人，就可以被劃分為兩大類，一類為原始仙人，一類為輪迴仙人，原始仙人最早是由是仙族提拔，並且生命沒有斷鏈的一世仙人，也就是期間沒有經歷風lang，安安穩穩活到現在的仙人，像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西王母，以及後來的八位仙女一位皇子等等。
而輪迴仙人又叫做混沌仙人，只因戰爭死亡，或者自願輪迴的仙人，特別是在天條修改之後，仙人們對男女劃分並不明顯，更沒有重男輕女神馬的之後，男仙投胎女仙，女仙化成男仙才開始多了起來，甚至在某一段時間，還成了流行，這種在仙界經歷好幾世的仙人，就叫做輪迴仙人，比如以前的慈航道人，現在的觀音菩薩。
經歷幾次生死的莫問，對於仙界的情況，也只是略微感嘆一下，便看開了，一世生死一世人，人間常說人死如燈滅，前世已了，後世為何已經不再重要，在枯燥的仙界，也許對仙人們來說，這是唯一可以經歷的樂趣。
在七仙女的帶領，以及其他六位仙子的好奇陪同下，莫問和小九終於來到湖邊一座大殿裡，大殿是懸空於湖面的，一條河自殿內流出，而大殿後面背靠著冰山，就像是一個微妙的迴圈，冰山融而為水，水流而成湖...
“君神稍後，我去看看通知下母后。”七仙女客氣的說道，還用上了通知二字，以往仙人求見西王母，是先告知瑤池守護的司職仙子，然後仙子再通報瑤池內的仙官，仙官才能進入瑤池大殿通報王母，在仙界誰敢通知她？
莫問對這樣隆重的禮俗，只是躬身客氣的一笑：“仙子自便就是。”
七仙女是奉命而來，自然可以徑直前去通報，而其他六位仙女則被留在了原地，就像是農村小孩子圍觀人家娶媳婦一般，一個個睜著眼睛，等待著人家發糖一般看著莫問，讓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王母有請君神。”
不一會七仙女緩步而來，與先前相比，多了些神采，似乎是莫問的話給了她很多的動力，也許是她自己放下了許多執著。
莫問拱手道：“多謝多謝。”
“哎呀，你們還真是，客氣來客氣去，白白耽誤工夫。”小九搖了搖腦袋，很仔細的整理一下自身裝束，像莫問使了使眼色才探頭探腦的走進去。
七位仙女則留在了原地，眼巴巴的望著兩人走進去，沒辦法仙界規定，就算是玉帝王母的女兒，也不能擅闖十地，所謂十地有凌霄殿、瑤池殿，浦沅太上老君的兜率宮，以及仙兵統御處，還有方丈的西天神殿，當然玉帝的臥房也不可以擅闖的...
“君神有禮了。”
剛進大殿，就有一珠光寶氣的女子輕輕施禮，只見這女子一身貴氣，看年齡只有三四十歲，但卻給人一種浩瀚的感覺，如同一望無際的大海，又像是滿天星辰那般難以捉摸，五官看上去倒和小九有些相似。
“莫問見過王母娘娘。”莫問連忙還禮，不論修為單論輩分，這西王母堪稱人間老祖宗了，讓老祖宗跟一後輩施禮，莫問還真有些惶恐。
“九兒見過母后，”小九輕輕屈膝施禮，然後鑽進王母懷中，“母后，九兒可想你了。”
王母搖頭一笑：“你這丫頭百十年還是那個性子，君神請坐。”
莫問連忙拱手，在旁邊找了個太師椅，只坐半個屁股，就算是見到玉帝也不曾有這種惶恐，其實這只是莫問的性格作怪，人家看不起他，他自然不會把人家看在眼裡，如果人家禮遇有加，莫問也會百倍償還，在禮節上更是周全，前輩後輩神馬的，如同剛出嫁的小媳婦那般規矩。
“母后，你叫九兒過來，有什麼囑咐？”小九昂著腦袋問道。
王母一笑，在旁邊倒了杯茶放到莫問面前，莫問連忙站起來：“多謝王母娘娘。”
“君神客氣了，”西王母一笑才對小九說道，“此次去人間前途未知，母后唯一能為你做的，只能是送你些護身法器，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你父皇的苦心。”
小九聞言忍不住重重的點頭：“母后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父皇和母后您的期望。”
王母聞言欣慰的一笑，翻手一探，手心便多了一塊水晶模樣的光球：“九兒，這是母后在人界瑤池偶得的法器，名作玲瓏，你帶上它，危險的時候可以保護盤古之心不損。”
“謝謝母后。”濃濃的關懷，讓小九沒有拒絕，只有深深的感動。
“此為霓裳羽衣，是母后採集百鳥落羽而成，不近水火地仙之下無人可破，你且穿上吧。”王母拿出一件彩色的披風說道。
莫問在旁靜靜地看著，小九就像是要離家遠行的遊子，而父母恨不得將整個家都讓她帶上，那種濃濃的不捨還有無奈，讓他忍不住嘆息，小九還有家和家人，自己呢？
在天魔之淵翻空家底的小九，不到一會又是金玉滿堂，一臉的大豐收。
“啟稟王母娘娘，冰山已經鑿開，女媧石也已經取出來了。”殿外一個女音傳來。
“進來吧，”王母向莫問一笑，“讓君神久等了。”
莫問一臉明悟，連忙站起身拱手道：“王母娘娘太客氣了，莫問惶恐。”
殿外一個女官拖著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中還放著一個水晶盒子，王母將盒子拿起來，遞給莫問道：“君神，此乃女媧石，裡面裝載了九天玄女所有的記憶，自從仙界離開人間，這女媧石也被冰封在雪山之心中，沒想到數千年過去，它還能再回人間，還請君神收好。”
莫問連忙伸手接過，開啟那水晶盒子，裡面放著一塊橢圓的石頭，說是石頭卻通體晶瑩，看上去比水還要柔軟，但卻又有種金戈難破的堅韌。
“多謝王母，莫問一定不負所托。”
西王母點頭一笑：“你們先下去吧。”
仙官躬身告退，小九樂滋滋的站在一邊。
“九兒，你也下去。”西王母對小九說道。
“我...我也下去？”小九不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最後低下腦袋，“好吧。”
一時間大殿裡只剩下莫問和西王母兩人，莫問尷尬的站在原地。
“自古正與邪相對立，君神可知愛對立為何？”西王母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莫問一怔說道：“愛對立自然是憎惡。”
西王母搖了搖頭。
莫問眉頭一皺：“是恨？”
西王母還是搖了搖頭：“是欲。”
“欲？”莫問一陣迷惑，“娘娘何意？”
西王母嘆了口氣：“本宮在下界瑤池修煉五千年而得道，先前本命職責便是看護盤古之心，只因後來時過境遷，才會被三聖指派輔佐玉帝治理三界，不過因為守護盤古之心的緣故，才知道了些平常仙人不知道的事情，就算是玉帝我也沒有說起過。”
其實玉帝王母是一個奇怪的組合，說他們是夫妻吧，他們的確有了不少孩子，但說他們不是夫妻吧，兩人的確沒什麼感情，更沒有夫妻間的你儂我儂，更像是上下級的關係。
“那...”莫問忍不住心裡一緊。
“你很奇怪吧，愛和欲怎麼可能是對立的？”西王母淡淡的一笑，“以前我不懂，不過現在多少明白了一些，愛之為何，欲之為何，一念付出，一念索取，也許走的同一條路，只因心懷愛，或者心懷欲，而產生不同的結果。”
莫問聞言腦海一陣閃電驚雷，凡人只知愛恨，自以為愛的反義詞便是恨，卻忽視了愛恨的本意，心中生愛可以為之生為之死，心中有恨則惡其行盼其死，從表面看起來是對立的存在，但是其本源無非捨得二字，愛是付出，而欲恰恰是一味的索取，恨為欲，惡為欲，貪心也是欲，愛只有一種但欲卻千變萬化。
“莫問明白了，多謝娘娘解惑。”莫問一瞬間清明起來，就算是以前對沈涵雪姐妹柳如夢等等的關係，心裡似乎也有了一個新的界定。
“你不明白。”王母搖頭笑道。
“娘娘為何這麼說，贖莫問愚鈍。”莫問有些詫異的問道。
王母答非所問的說道：“君神可知，天道與人仙魔，天道與愛是什麼關係嗎？”
“娘娘知道？”莫問眼睛一亮。
王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所想是對是錯。”
“娘娘但說無妨，莫問也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莫問躬身說道。
王母嘆了口氣：“如果說天道就是天心，那天地未開之前是什麼樣子？一片混沌，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更沒有愛和欲，一切都是宇宙本源的模樣。”
莫問忍不住豎起耳朵。
王母繼續說道：“但是開天闢地之後，天心東西而分，人間自此有了自然之道，生命氣息源源不斷，對於生命本身來說，這是一種幸運，但是對於天心呢？”
莫問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個在下沒有想過。”
王母嘆息道：“如果天心是一個人，那人間萬千是什麼，會不會就像是長在他身上的蛆蟲還有病毒？”
莫問腦海裡又是一陣驚天霹靂，他只知道人間萬物自古便有，卻忽視了上古之前，甚至追溯到大帝開天之前，從天心的角度來說，這人間的萬千生靈，豈不就是長在他身體上的蛆蟲和病毒嗎？
自從有了自然之道，生命生生不息，天心就像是一個得病的人，不斷地治病，但是那病毒卻又不停的生長蔓延，仙魔滅亡又生人類，那滅亡還會繼續嗎？